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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絕色美人成為路人甲 愛她就要冷落她(39) 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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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就要冷落她(39)

嬸嬸

雲煙聞言愕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澹澈唇瓣微顫,

聲音嘶啞卻執拗:“我知……我自知!”

她的目光一點點淡下來:“真是冇想到。”

素日靦腆易羞的澹澈,竟能悖逆至此,罔顧倫常天理。

忽地,雲煙又道:“不過倒也不奇。畢竟你四叔,

也是個不顧人倫綱常的主。你們真真兒是一脈相承的親叔侄。”

“轟”然一聲,

此言如重錘擊在澹澈心坎,麵龐霎時赤紅如血,

羞憤交加,

幾欲將自身撕裂焚燒。他猛一垂首,

脖頸僵直,再不敢擡眸視她。

雲煙語聲斬截,

疏冷不容置辯:“你今日之語,

我隻當從未入耳。往後,你仍是我的‘好侄兒’。”

澹澈身軀繃若弓弦,良久,

似耗儘周身氣力方凝聚起一絲孤勇,

擡頭嘶聲道:“嬸……雲煙!四叔做得,我為何做不得?!我與他有何不同?!”

雲煙的回答乾脆利落,如同冰冷的刀刃,

瞬間割開了澹澈所有妄想:“因我不喜歡你。”

刹那間,

羞窘、難堪,

痛楚、失落……萬千滋味於澹澈胸中爆裂開來,

震得他搖搖欲墜,

聲帶幾近破碎:“就因不喜歡我,所以和我就是‘罔顧人倫’,因你喜歡四叔,和他就可以不顧天理人倫?”

雲煙微微蹙眉,

彷彿他的困惑很令人費解:“很難理解麼?”

暮色沉沉,琉璃瓦下金鈴低垂,嗡鳴沉悶,唯餘一絲顫抖餘韻,懸於澹澈心頭,似將墜未墜之淚。澹澈的眼眸,此刻浸透濃烈不甘與徹骨傷心。

他猝然探手,再度攫住那隻纖薄皓腕,指節發力,卻又遽然鬆了幾分,怕捏碎了她。

“雲煙,”他帶著孤注一擲的倔強,“給我個機會。我能……做得比四叔更好。”

雲煙睫羽如蝶翼微斂,避開他灼熱的懇求。語調清冽,不起半分漣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給你機會?我一直視你如孩童。”此語若刀,直刺心肺。

“我不是孩子!”澹澈胸膛劇烈起伏,多年壓抑與渴望驟然迸發,化作一聲近於悲鳴的低吼,“我早已成人!為何總以稚子視我?!”他頂上金冠在燈影下微晃,映出倉惶狼狽的碎影。

“住口。”雲煙眉心緊蹙,一道由倫常輩分鑄就的冰壁凜然矗立,“我乃你嬸母,你是我侄兒,僅此而已。退下罷。”字字如淬火石丸,擲地有聲,再無迴旋餘地。

澹澈牙關緊咬,齒縫間氣息噝噝作響,似欲將所有痛苦嚼碎嚥下。他猛一旋身,曳地龍袍擺尾掃過金磚,帶起一陣頹然之風。

回到空寂得可聞心跳迴響的寢殿,他枯坐案前。一盞殘燈映著他慘白的麵容,直至燭淚堆積成丘,灰燼飛散如雪,他一夜未眠,生生挨至天色泛青。

此後七日,他水米不進,形容憔悴。太皇太後親臨探視,滿殿藥香氤氳間細細問詢,他惟將麵孔隱於羅帳垂影之中,低低道一句:“隻身子微有不適。”聲音空洞,飄蕩於宮殿之間,無著無落。

澹澈不甘心。心頭最深一點赤灼的焰苗,豈肯熄滅?他那份渴慕,焉能輕棄?遂終又尋至雲煙麵前。

這一次,他懇求雲煙:“雲煙,給我個機會罷。”

堂堂九五之尊,喉頭哽咽,語氣幾近乞憐:“我定然,會做得比四叔更好的。”

雲煙眸光若水,掃過他因急切而微顫的肩頭,仍舊漠然搖首,恍若未見他眼中懇求的光芒。

僅存堤防徹底潰決,淚珠毫無征兆滾落,初時兩點,旋即連珠成線,終至洶湧奔流,沖刷著年輕帝王的麵頰:“雲煙,求你了……”

他如驟然迷失於莽荒之地的幼童,嗚咽失聲,全無半分天子威儀。哭聲在殿堂間顯得分外淒清可憐

然則無用。雲煙側影於疏朗日光下,美則美矣,卻隻餘一派拒人千裡的冷漠疏淡,是橫亙在兩人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玉璧寒冰。

澹澈心脈,便於那一瞬“喀嚓”碎裂,儘化齏粉,再也拚湊不齊。

隨之而來便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病。他病了,病得嚴重。病痛沉甸甸地壓了他半個月。湯藥若海,亦難醫治心火焚後留下的焦土荒蕪。

半月後病癒,再見時,澹澈身著嶄新龍袍,立於雲煙麵前。眸中那烈火般的執拗與渴慕,似儘被那場病痛焚卻,蕩然無存,此時隻顯出沉靜端方。

“嬸嬸,前些時日,是我荒唐失態,有違倫常禮數,”他語意平和,帶著恰如其分的歉疚。

“往後嬸嬸放心,侄兒定當謹守本分,敬您如親嬸母,克儘孝道,再無他想。”姿態沉穩,字字如榫卯,嚴絲合縫,尋不出半分勉強。

雲煙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肩背似更寬闊,眉宇間那股莽撞少年意氣消散不少,沉澱出一種如山岩般的靜氣。

經此一病,他彷彿更見成熟穩重。她輕輕頷首:“如此,甚好。”

澹澈去後,雲娘入屋:“方纔與皇上說些什麼,竟說了這許久?”

“冇什麼。”雲煙視線落於雲娘鬢邊。見她鬢角已染霜色,不禁唏噓,光陰似箭,阿孃已逾四十,她的孃親,也老了。

“怎麼了?”見雲煙盯著自己頭髮,雲娘問。

“想吃馥香做的雪霞羹了。”

“這便讓她與你做去。”雲娘快步去往小廚房。

聽聞雲煙要吃炸魚,李馥香趕忙支起油鍋,厚厚的油,在鍋中靜靜浮沉著碎金似的油沫子。鍋底柴薪畢剝作響,其間雜著花椒辛烈的香氣,香香麻麻的,勾得人食指微動。

待油麪起了細紋,李馥香捉起魚尾,下鍋炸魚,“滋啦”一聲,油花猛地綻開,滾珠似的活跳起來。

魚身子霎時蜷縮彎曲,金黃的邊鑲著雪白腴嫩的肚皮,油泡在焦脆的皮上噗噗地頂撞著。炸出來的香氣,活像一隻無形的手,把小廚房裡打下手的宮人們的魂靈兒都一把揪到了鍋灶跟前。

做好這油炸魚,李馥香親自將炸魚送到雲煙麵前。魚肉炸得金黃酥脆,外皮焦香,內裡鮮嫩,一送入口中便覺齒頰留芳。

雲煙滿意地頷首:“手藝又長進了。”

見雲煙吃得香,李馥香高興得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彎翹:“您喜歡吃就成。”

李馥香心下隻恨自己老了十歲光景,精氣神到底不似從前那般旺健,再不能像往昔那般徹夜不眠,隻為給雲煙仔細鑽研可口的吃食了。她悄然歎了口氣,惟願那流轉不息的時光能走得慢些,再慢些纔好。

約莫旬日之後,一個夏日正午。蟬鳴高亢如裂帛,聲聲刺穿粘稠悶熱的空氣。雲煙倚在湘妃榻上午睡,日光透過紗幕篩落,在她周身籠上一層慵懶朦朧的金暈。

披帛微褪,腰間珠玉在光影裡泛著溫潤柔光。鬢邊一支蝴蝶簪子斜斜欲墜,隨她呼吸輕輕顫動。

澹澈放下手中書卷,望瞭望她,隨即將一物投入那焚著香料的熏爐之中。

雜糅了藥物的熏煙飄至雲煙鼻端,她清淺的呼吸陡然沉重下去。陷入深眠。

見她在熏香中沉睡,澹澈的身影無聲欺近,覆住了臥榻邊那脈流動的日光。他挺拔的身形,高大的輪廓,恰好將她纖弱之軀全然籠罩於其影下。

他靜立凝望雲煙,良久。伸臂俯身,雙臂撐在臥榻兩側,氣息迫近。隨即,在那段暖玉溫香的頸窩處,他將頭深深埋入其間。

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裡,這動作帶著貪婪的依戀,又蘊滿禁錮的力道。他深深吸氣,鼻息間充斥著她髮膚、衣袂間的清芬與溫度。

良久,於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一聲低喚自頸窩裡悶悶傳來:“嬸嬸。”

這二字語調奇特般平直,聽不出一絲波瀾。然那緊箍著她不容掙脫的姿態,那埋首間濃稠陰鬱得化不開的占有**,以及唇齒廝磨著這代表禁忌身份的稱謂時,心底那無聲的翻湧,卻全不他她語調這般平靜無瀾。

皆如濃雲之下蟄伏的驚雷,預示著將有一場顛覆倫常的驟雨狂風。他對他的渴慕的餘燼並未消散,隻是悄然異變,深埋於更幽暗的淵藪之中,靜待時機,蟄伏待發。

澹澈欺騙了雲煙。那場大病之後,他道自己將對她斷念。實乃謊言。病中沉屙半月光陰,他已做出決斷。

既求不得,那就強求。

世間有一味奇藥,可令人喪失前塵記憶。他欲令雲煙服下此藥,忘卻所有。再偽稱太後驟然薨逝,將她密送宮外,另造身份安頓。

隨後,他再將她娶入宮中。那時候的她,隻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平民女子,不再是太後,如何能阻止得了他娶她?

也不會再有什麼倫理綱常的阻礙。

如此,他得到她,將再無任何阻礙。隻是那味奇藥,極難尋獲。在覓得奇藥之前,必先穩住她。是以,他方偽稱不再存半分妄念。

“嬸嬸,我定要得到你。定要得到。”他緊擁懷中之人,眼眸陰鷙,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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