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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絕色美人成為路人甲 愛她就要冷落她(8) 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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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就要冷落她(8)

哭泣

謝錦舟怔忡良久,神智方漸清明。神智甫澄澈,雙眉立時緊鎖。適才分明是教她戲耍了。

正待起身退避,忽覺下頜被雲煙纖指擒住。

溫熱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他聞到她手指上的香氣,透入肺腑,直沁心脾。

但見她俯身欺近,雲鬢低垂,傾世容顏如在咫尺。

她端詳他濕漉漉的臉,笑笑:“近看,更好看了。”

謝錦舟臉紅紅的,繃得緊緊的:“雲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雲煙:“禮法隻道男女大防,何曾言及恩義之交亦要守這樣的禮?你我既有救命之恩在,又豈能以俗禮相拘?”

謝錦舟一噎,臉繃成了包子臉:“萬、萬望姑娘自重!”

雲煙輕笑如銀鈴墜玉:“那你倒是推開我。怎麼,我點了你的xue道,你動不了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推開我?你的身體倒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謝錦舟:“……”

喉間如堵,竟無言以對。他羞得無地自容。正欲發力推開她,忽覺幽香撲麵,那抹絳唇竟近在睫前。

她吹了吹他的睫毛。香風吐出,睫毛上的水珠被吹落。

她大抵是覺得很好玩,又吹兩次。

兩人捱得極近,呼吸纏綿,親密無度,謝錦舟心跳如擂鼓,雙瞳驟縮。

強烈的歡喜,恰似萬千火樹銀花在靈台炸開,直炸得金星亂迸,目眩神搖。眼前忽地昏黑,竟是厥了過去。

雲煙連喚數聲不見應答,三指搭上其寸關尺。

雲煙會蠱毒,精研蠱毒之人,於醫道亦有涉獵,多少會些醫術。一探脈象,她委實有些無奈。

這小書生,竟是因情緒過於激動,太過興奮,情急攻心而暈厥。

竟是個容易因情緒激動而暈厥的人。既如此,她此後便不再玩他了。

他落水後眉眼濕漉漉的樣子,極合她意。他害羞的憨拙樣子很能逗笑她。她便起了心思,想玩一玩他,拿他來解悶。

原想時日無多,何不好好玩玩,權作消遣。今見此狀,倒不忍再戲。

謝錦舟這人經不起玩。那便罷了。她原也隻是覺得好玩,此後不玩也無甚多在意。

雲煙手指在他玉堂xue輕輕一按。不過半盞茶功夫,謝錦舟悠悠醒轉。

他眼神迷茫:“我這是……怎的了……”話音剛落地,就陡然想起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事。

再一次,他耳尖紅若滴血。他似乎是,太歡喜,歡喜到頭暈目眩,暈將過去。

這真是……真是太丟人,真真羞煞人也!羞得他幾欲覓地而遁!

雲煙重新坐回他對麵,素手推來青瓷盞:“醒了?醒了便嚐嚐這茶。”

他捧盞囁嚅:“雲姑娘我……我暈了多久?”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飲茶,語氣疏離似隔千山,透著一種拒人之外的冷淡。

謝錦舟愕然僵坐。他暈倒之前,她分明不是這樣的。怎的突然變得這般冷淡疏離,像是換了一個人。

是他哪裡惹惱了她?

是不是她先前親近他時,他說的那些話傷了她的心?謝錦舟咬唇,一顆心亂了起來。

盞中熱茶入喉,竟似飲下三九寒泉,涼意直透膻中。就如她冷淡疏離的態度那樣涼。

“雲姑娘,我……”

“謝公子,茶好喝麼?”

“好喝。”

“那便好。”雲煙取帕擦拭指尖,“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該回去了,抱歉。”

她要走了?謝錦舟驀地起身,衣袂帶翻茶盞:“雲姑娘,對不住!”

“對不住?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

“我方纔……”

“不必說了,你冇什麼對不住我的。”雲煙起身,“告辭。”

佳人已離去,徒留滿室冷香。謝錦舟失魂落魄。

歸林府時蔫若經霜,驚得老仆惶然。公子出門時還高高興興的,回來卻蔫蔫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謝錦舟回來後,書也不看,字也不練,連晚飯也不吃。驚得林太公前來看他。

林太公拄著紫檀杖踏入書房,見外孫對燭枯坐:“舟兒,怎的心情不佳?”

謝錦舟:“冇事。”

榮婉也未用晚膳。她斜倚描金榻,案上禦膳紋絲未動。她心口似壓著塊石頭,堵得慌。

陛下來她宮中越來越少了。雖然以前來了也隻是與她說說話,不做彆的,但能見到他,總是好的。

自從那次陛下令她將紅白插花撤下後,這將近一個月時日,陛下就來過她宮中三次。當然,陛下也冇去其他妃嬪那裡。

如今宮門冷落,竟生出幾分長門寂寥。是因那插花惹惱了陛下,陛下才少來她宮中?

榮婉周身浮現出實時書評彈幕:【我覺得應該是女主生辰將至,男主纔沒心情應付替身了吧……】

【我也覺得!】

【儘管男主已經放棄女主,卻仍然不受控製的,如此在意女主。又嗑到了嘿嘿嘿。】

【kswl,kswl!】

【唉,又摳到糖了,大大能不能多些點小夫妻的糖啊。】

【這文是不是he?後麵男女主會在一起嗎?大大透露一下啊!】

【希望he,男女主太苦了,he吧!求求了大大!】

【大大快看看我,彆虐小夫妻了,he了我給大大投一百的地雷!】

【我兩百!】

【我三百!】

【還有我……】

【煩人,真的很討厭榮婉,也不想看她的劇情,男主為什麼要找個替身,真愛婉兒,就不該找替身。】

【男主為了國家,放棄了婉兒,他太苦了,就不能讓他找個替身慰藉慰藉自己嗎?】

【那行,就算找了替身,就不能不和她上床嗎?真是膈應得慌!】

【都把人家納入後宮了,不睡?你以為你是在看什麼皇帝為女主守身如玉,遣散後宮的瑪麗蘇文嗎?都說了這文比較現實了。】

穿花蝴蝶:【男主就是個渣男!作者就是個男寶媽!一群腿毛也都是男寶媽!】

【不是,那個叫穿花蝴蝶的網友,你之前不是罵作者虐女男寶媽,已經棄文了嗎?怎麼還在看?】

【笑死,你這sb,邊看邊罵啊?】

【一邊罵,一邊上趕著送錢,說你賤呢,還是賤呢?】

穿花蝴蝶:【渣男賤女文,舉報了。】

【舉報你爹!你不喜歡看,就不要踢我們飯碗好嗎?】

【滾你爹的,你要敢舉報,我就把你讀者專欄裡喜歡看的文都給舉報了,讓你也看不了!】

【舉報仙人都冇媽是吧?】

【點了,真是煩死這些舉報仙人了,你不喜歡的你就舉報,讓彆人也看不了,你咋那麼能呢?】

【婉婉生辰快到了,今年生辰,能不能讓小夫妻見一麵?五年了,都五年了!作者你心也太狠了。】

【對對對,讓他們見一麵,然後男主再難控製,然後男主平衡好個人感情與家國,控製好自己,然後小夫妻美美he!】

【支援!就這麼寫!我宣佈你纔是真正的作者!】

【附議~】

榮婉素手按心,一憂鑾駕漸疏,二懼聖上清心寡慾,縱她是六宮最得寵的妃子,也嚐出幾分冷宮滋味,不能再得子嗣。

懷中小兒蹬腳,正抵著她隱隱發堵的心口。隻榮婉她愈發堵得慌了。

貼身侍女捧來水帕:“娘娘,禦苑淩霄開得正好,可要移步賞花?”侍女見榮婉心情不好,提議道。

“去罷。”榮婉打算去透透氣,散散心,不然這心堵得太過難受。

過瓊苑折入曲徑,注意力便被假山疊石上傾瀉而下的花瀑攫住。

淩霄花開得正灼烈,藤蔓如碧綃覆假山假石,金紅花朵簇擁成彤雲,似把西天晚霞扯過來,裁成錦緞,鋪陳在此。

連霞成片的淩霄花,鮮豔亮堂,如斯亮堂美景,卻仍不能讓榮婉心情亮堂起來。她心下黯然,正待轉身,忽見忽見花影扶疏處,立著道窈窕身影。

是瓔妃。

暮色初染,金烏西墜,瓔妃身著粉袖流仙裙,頸戴璁瓏瓔珞,襟口繡紅絲牡丹。

鬢間步搖綴著西域明珠,映得滿園淩霄花黯然。她微微側頭,豔光四射的容顏,倒把西域明珠也襯得黯然失色。

每次見瓔妃,榮婉都忍不住自慚形穢。於容貌上自慚形穢,更於家世上自慚形穢。

瓔妃乃英國公之孫女,其母為太傅之女,其父為當朝左丞相。家世顯赫。而自己隻是個七品芝麻官之女,兩相較之,如何不讓她自慚形穢。

瓔妃是那枝上牡丹,自己則是那牆外野花,雲泥之彆,不可逾越。

然,自慚形穢的同時,榮婉又有些得意。容貌絕色,家世顯赫,那又如何,還不是不受寵。

而自己,中人之姿,家世低微,那又如何,自己還不是很受寵。

縱爾牡丹國色,不若野卉承恩!微妙的平衡感讓她心裡頭舒服了些。腰桿不覺挺直三分。

【捏瑪的,你得意個毛啊,你受寵還不是因為你像婉兒。】

【蠢貨,真想看到榮小醜知道自己是替身會什麼反應。】

【看到這小三洋洋得意就惱火,得意個什麼得意!】

【小三?榮雞算什麼小三,當小三都不配,就是個廢物替身而已。】

【急急急,能不能快點讓榮婉知道自己是替身,好想看到她被打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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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瓔妃側首微顧,眼梢風掠過榮婉。榮婉忙施禮,但見瓔妃眸光如秋水寒潭,自上而下細細打量。

榮嬪此人,中等偏上的容貌,身姿亦不出挑,怎就教聖上這般眷顧?瓔妃廣袖拂風而去,珠履踏著青磚作響。

待那抹朱粉身影隱入垂花門,榮婉方直起柳腰。她腰桿直挺挺,心情舒暢了許多。欲再逛逛。

晚霞餘暉散去,夜幕漸漸落下來。榮婉信步閒逛,隱約看見前方長寧宮的門匾。

聞說此處囚著個婉妃,那妃子名字裡也有個婉字。原是賤籍出身。榮婉唇角微撇,眼底掠過三分輕蔑。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

一個賤籍出身,又被皇上十分不喜,永禁寢宮的妃子,她本就不必多在意。

【靠,榮婉你還鄙視起婉兒的賤籍起來了?】

【你算什麼勾八東西你還嫌棄婉兒!】

【大大能把榮小醜寫死嗎?】

【操,榮婉賤人!】

【真有種巴掌扇不進螢幕裡的無力感……】

榮婉去後,侍女清水捧藥入長寧宮。燭影搖紅處,沈婉正伏案抄經,蠅頭小楷如刀刻般工整。

“無我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誦經聲混著藥氣,在殿中氤氳。

“娘娘,該吃藥了。”清水將藥捧上來。前兩日娘娘夜裡掉被子,微微著涼,吃了兩日藥,還未痊癒。

沈婉擱下墨筆,將藥飲儘。

吃完藥,沈婉繼續抄佛經。清水見自家娘娘身形消瘦,眉宇間鬱起堆疊,她心頭一酸。

忽憶起從前光景。彼時娘娘聖眷正隆,椒房專寵,誰料一朝雷霆雨露皆休。她從未想過,皇上竟無情至此。當初有多麼寵愛,如今便有多麼絕情。

這幾年,皇上竟一麵也不曾來見過娘娘,完全將娘娘遺忘了般。

最開始娘娘被幽禁時,清水以為,娘娘和皇上總會和好的。畢竟皇上那麼愛娘娘。然而,一年又一年,今年已是第五年,皇上始終不成來見娘娘。

帝王心真似那崑崙玄冰,暖不化,鑿不開。最是無情帝王家。

帝王,果真無情。

清水潸然,低首拭淚。她的娘娘,還能等到走出長寧宮的那一日嗎?真的還能等到嗎?

【能!一定能?男女主一定會he!】

【大大,快點讓男女主和好吧啊啊啊啊啊】

【我感覺會be誒,男主為國舍情愛,這樣這篇文的主題就不是拘泥於情愛,更昇華了。】

【好像作者開文時說過這篇文比較現實,不是爽文,所以我傾向於會be】

【不不不,不許be,一定要he!】

清水舉目凝望那沉沉夜幕,漆黑的夜幕如墨色藥汁,又稠又苦,浸透長寧宮飛簷。

也似乎浸透了林員外府宅。林員外家,謝錦舟喝著仆人端上來的茶,隻覺茶湯苦澀濃稠,難以下嚥。

謝錦舟:“茶裡放了黃連?這般苦。”

仆人啊了一聲,撓撓頭:“公子,並未放黃連。很苦嗎?”莫非他不小心放了黃連?可他分明記得他冇有。

謝錦舟抿唇,不再吭聲。仆人偷覷公子玉麵含霜,暗歎定是公子心中鬱結,竟將清茶嘗作苦味。

白日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公子為何如此不悅。

銅壺滴漏聲聲催,謝錦舟輾轉至東方既白。他取出素箋,落筆千言皆作廢紙,字字句句總不宜。

寫寫扔扔,素箋鋪了滿案,字字斟酌複又揉作團。怎麼都不滿意,如是廢了好厚一疊紙。

雲娘正在撥算盤,計算鋪子賬目時,聽春鳶道,謝錦舟又派人送來了幾箱大禮,另附素箋,隻許小姐親啟。

雲娘:“什麼素箋?拿來與我看看。”

“這……謝公子說了,隻許小姐親啟。”

雲娘歇了心思:“我去拿給煙煙。”

雲煙雲煙啟封覽畢,紙上內容原不過賠罪陳情之辭。她寫下一封回信,並命人將那幾箱子擡回林府去。

謝錦舟等來了雲煙的回信。他顫抖著指尖,打開信封。

目光觸及信紙內容,少年麵色慘白似新雪。薄紙不過幾行字,卻字字化作利刃。

她言,她與他之間已經兩清,他們有男女大防,此後不必再見麵,祝他在科考上如大鵬展翅,青雲直上。

最刺目是末行小楷:自此山水不相逢。

她以後不願再見他了。謝錦舟捏著信紙,恍若神魂俱散。

良久。他一動不動,一直靜坐,宛若石化成雕塑。

啪嗒!

一顆溫熱的液體自他下巴滑落,滴在信紙上,將墨跡暈染開。俄頃淚落連珠子,濕透衣衫。

仆人大驚。公子哭了?公子竟哭了?公子有多少年冇哭過了?自從公子三歲後,就再也不曾哭過了。

“公子,您、您怎麼了?”仆人失措。

公子卻不理他,隻一味哭泣。仆從趕忙去尋林太公。林太公得知自己的寶貝外孫哭了,慌忙前去找他。

林太公踉蹌闖入時,正見少年蜷作嬰孩。

“舟兒,你這是受了什麼委屈?受了什麼委屈隻管與外祖說,外祖替你主持公道。”

謝錦如三歲稚童,抱住外祖,眼尾紅紅,淚水漣漣:“外祖……”

謝錦舟伏在自己身上掉淚,林太公輕拍孫兒。舟兒今年纔將將滿十五歲,到底還是個孩子。

“舟兒,有什麼事與外祖說,莫不是誰欺負了你?”

“冇有。”謝錦舟矢口否認。他怕外祖知道他與雲煙之間的事,遷怒雲煙。遂道:“孫兒隻是擔憂,擔憂自己今歲秋闈不得中。”

這倒是令林太公詫異了。舟兒從不擔心自己秋闈不中,為何突的擔憂起來了?是越臨近科考,便越心亂了?

林太公撫其背勸慰:“定能中,若是不中,你也還年輕,下一次再考就是,不必如此擔憂。”

謝錦舟冇吭聲,一直哭。林太公便一直哄他。

“去,去買幾串糖葫蘆來。”林太公忙讓仆從去買糖葫蘆。他外孫其他的不愛吃,偏愛吃這糖葫蘆,從小吃到大。但願糖葫蘆能讓他心情好些。

然而不管用。謝錦舟看也不看糖葫蘆,仍一味哭。哭得眼睛都快哭乾了。林太公何曾見過孫兒哭得這樣傷心過,他心疼不已:“罷了罷了,不考也成,不考也成,今歲不去考了,以後也不考了,你考個秀才便已足夠了,莫再擔憂。”

謝錦舟搖搖頭:“不,要考的。”

忽拭淚整衣,他竭力調整好情緒:“外祖,我好了,我要溫書了。”

“你……”

“我冇事了,放心。”

林太公三步一回頭地離去。謝錦舟讓仆從也都退出房間。室內隻剩下他一人。謝錦舟獨對青燈,才翻兩頁《策論》,又伏案哽咽難抑。

雲煙睡了一個好覺。早食有魚羹。她抿著魚羹,道:“現在正是陽澄湖六月黃最美的時節。我想吃陽澄湖的六月黃,阿孃,我們去陽澄湖罷。”

“陽澄湖?離得有些遠,此去日夜兼程怕是得有十日路程。你這身子如何經得?”

雲煙:“要去。”

雲娘又想起雲煙先前說的話。她不想再被剋製拘束,想痛痛快快地吃喝玩樂。

雲娘能如何,隻能滴著血應允。

春鳶收拾行裝時,將平安符塞滿箱角。她家小姐這病弱身,能遭得住這長日路程麼?中途萬一有個意外該如何是好?

春鳶愁,愁啊,愁得頭髮都快白了。她恨,恨啊,恨不能將自己這副健康軀體換給小姐。

她準備哪日又去寺廟裡拜拜菩薩,去道觀裡拜拜仙君,隻求漫天神佛道君,分半點慈悲與小姐。

珠簾玉幕在風裡脆泠泠,泠泠聲裡,似有萬千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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