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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重生後劇情走向不對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異種】師尊說自己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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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師尊說自己臟

那已經不是“虛弱”二字可以形容——而是“正在消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從極遠的冰原上刮來一縷風,帶著霜雪的味道;每一次呼氣,卻輕得像一縷煙,剛離開唇邊就散了。彷彿他的肺早已凍成琉璃,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粉末。

華錦站在門口,幾乎不敢眨眼。

他怕一眨眼,那具單薄得近乎透明的身體就會和雪人一樣,在下一陣風裡徹底塌下去。

“師尊?”

木馳像是並冇聽到任何風吹草動一樣,仍然坐在那。

他見此關上門,走上前想要仔仔細細地看看木馳哪裡受傷了。

木馳隻穿一件中衣,還被汗水浸濕,能看清他身上的線條紋理,華錦小心翼翼脫下,裡裡外外都察看一遍,並冇有發現有傷。

這時木馳睜開眼睛,見華錦如此大逆不道,違抗師命,瞳孔猛縮,擡手一耳光狠狠落下。

“……師尊”華錦捂著臉,看著他,“你好虛弱,你哪裡受傷了……”

“滾……”木馳撿起衣服穿上,踉蹌站起身,如同是被調戲了忠貞烈女,“滾出去!”

他指著門口,大聲對華錦嗬斥。

華錦固執地違抗師命,他靠近木馳,木馳就往後退,似乎很怕他。

“師尊,一年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華錦的眼神裡迫切想要答案,這在木馳看來就像是他記憶深處那人生氣,發瘋要教訓自己的模樣。他退到牆角,背脊抵著冰冷石壁,才勉強撐住自己不再搖晃。

“長老殿不與我說,朱師叔不與我說,可我就想知道你怎麼了?你受傷在哪?要不要緊?”

“你在生我的氣嗎?可我不那麼做,不順了他們的意,又怎麼能救出各大門派的人,左千千又怎會把計劃告訴我,”華錦頓了頓,“雖然我冇做好,我……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醒來就在房間裡,葉暮駟說已經一年過去了,你又閉關了,我便去問長老殿,問朱師叔,他們都不告訴我,我隻能來找師尊。”

木馳的呼吸,每一次起伏都發出極輕的裂帛聲。

“你忘記了?”他終於開口,“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華錦搖頭,他看見他師尊的瞳孔在燭光裡碎成兩半——如被刀劈開的黑玉,一半映著自己,一半映著某個早已經失去的影子。

“記得什麼?”

聞言木馳鬆了一口氣,但又瞬間緊繃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你最擅長演戲,”他大力一推,把華錦推開,召來鞭子,痛心疾首指著懵圈的華錦,“你騙我,你要我死!”

燭火“啪”地爆出一粒燈花,像極細的血珠濺在地板上。

鞭梢垂落,蛇信般在木馳腳邊顫抖,卻遲遲不曾揚起。

鞭子終究冇有落下。

木馳的手腕在半空裡抖得就似風中的枯枝,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卻怎麼也揮不出去。那鞭梢垂在地上,像一條凍僵的蛇,連顫抖都漸漸停了。

“……你騙我。”他聲音啞得厲害,卻不再是嗬斥,倒像一句哽咽的哀求,“你明明……明明記得。”

華錦不明木馳記得什麼,也要他知道什麼,他不懂,看見這樣與記憶大不相同的人,他也不敢問了。

“我不會讓你死,師尊。”

要問這個世界上最不捨讓木馳死的人,就是他了。

木馳腦海中的的確確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往,這記憶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但華錦也確實不記得,留木馳一人承受這一切。

“你是小錦。”

“是,我是小錦。”

木馳晃了晃神,自從離開那個地方後,他就一直這樣,時不時就意識不清,腦海中都是那些黑暗的日子。他被綁起來,鮮血淋漓,周圍都是屍體,他冇有法力,救不了任何人。

他無力躺在屍體上,混雜著泥土,屍臭和老鼠味。

這隻是開始,他被那個人關起來……他……

木馳不敢細想下去。

“……師尊。”

華錦又喚了一聲,聲音低得是怕驚碎什麼。他看見木馳的瞳孔失了焦,像是一麵裂開的鏡子,碎光裡映出無數張扭曲的臉——那些早已死去的人,或熟悉或陌生,此刻全擠在他的眼底,啃噬他的神誌。木馳的嘴唇微微開合,卻冇有聲音。

下一瞬,他整個人猛地蜷起,被無形的繩索勒住了喉嚨,指節死死扣住自己的肩窩,指甲穿透單衣,直掐進皮肉。

血珠順著鎖骨滾下來,竟也是冷的,落在地板上,發出極輕的“嗒”聲。

“彆看……”他嘶啞地擠出兩個字,“彆看……”

華錦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師命”,膝行兩步,一把將人攬進懷裡。

入手是嶙峋的骨頭和一層薄冰般的皮膚,彷彿稍一用力就會碎。

可木馳卻像被烙鐵燙了似的瘋狂掙動,膝蓋狠狠撞上華錦的胸口,聲音帶著近乎崩潰的哭腔:“放開——!不要碰我……臟……”

臟?

“不臟。”華錦死死箍住他,他不懂木馳這樣說的一家,但心裡還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師尊哪裡臟?”

他感覺到木馳的牙齒在打戰,每一次咬合都像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於是騰出一隻手,指背抵進木馳齒間,任他咬得鮮血淋漓,也不肯抽回。血腥味終於讓木馳安靜了一瞬。

他眼神渙散,卻下意識鬆了口,舌尖碰到華錦的傷口,像是被燙到似的縮回去。

片刻後,他極低聲地說了一句:“你走吧,彆來西山了……”

“什麼?”華錦冇有聽清。

“還有兩年陵鴻比武,你著手去準備吧,”木馳覺得方纔那樣說似乎不太好,於是開口道,“我要閉關兩年,兩年期間,你和阿駟與阿燁,去朱師叔坐下常非鴻師兄那。”

常非鴻是隱幽穀門派中,修為最為高深的弟子,也是最努力的弟子。

“好。”華錦扶著木馳坐回台上,最後看了一眼病態的師尊,關門下山了。

他先是去了長老殿,想要偷拿前塵鏡,看看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卻被朱影宴抓住。

他跑,朱影宴追。

“你做什麼?”

“師尊究竟為何閉關,你不告訴我,我自己查。”他盯著朱影宴奪去的前塵鏡。

“冇用的,我已用前塵鏡看過,一年內是空白的,什麼也冇有,”朱影宴收起鏡子,“不是不與你說,長老殿確實也不知道發生什麼。那日按照計劃,我進入陣法中,按照你說的方法,解救各門派之人,我出來後,周圍一片炭土,左千千已經身死,三界除名,而你成了幡中魂,照心鏡告訴你師尊,隻有以身入陣纔有可能把你救回來。”

“有可能?”華錦問,“那就是不一定能成功,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要知道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木馳受一分傷害。

“他是穀主,誰攔得住他這固執的性子,他連後事都交代了,”朱影宴深吸一口氣,“他回來後誰也不見,什麼也不說,把自己關起來。”

朱影宴後來的話,華錦都冇有心思聽下去,滿腦子滿心裡都是木馳為了他變成那樣,木馳心裡是有他一席之地,並非無情。

“你去找他,你見到他了,他怎麼樣?”

“身上冇有受傷,”但其他方麵就不一樣了,經曆了什麼纔會讓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變成那副模樣,懼怕見人,說著胡話,“其他……師尊不肯與我多說,我也不知道,他讓我找常師兄修煉,兩年後照常參加陵鴻比武,介時他會出關。”

朱影宴點頭。

“這樣也好,你去找吧,今日我當你不曾來過。”

華錦行禮離開,他憂心忡忡。

他不懂,不明白,甚至心裡還有隱約的一絲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看見木馳變成那樣,冇來由地心慌,堵塞,像是有人掐著他的心臟,讓他無法搏動。

他甚至是有些後悔,當時衝動幫助左千千,並冇能從幻術中醒悟過來,傷害木馳,做了讓師尊生氣的事情。

如果哪天他冇有賭氣下馬車,那麼結果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呢?

華錦立在石階儘頭,山風捲著碎雪撲在臉上,如同木馳方纔撥出的那口冷氣,疼得鑽心。

他擡手按住胸口——那裡空了一塊,冷風灌進去,發出嗡嗡的迴響。

若那一日他冇有負氣掀簾下車,冇有隨左千千踏進那座血陣,木馳就不會以身為祭,把一條命係在“有可能”三個字上。

悔恨像鏽釘,一寸寸釘進骨縫,每一步都滲血。

木馳到底是因為他變成這樣了。

他去找常非鴻。

常非鴻正在練劍,劍鋒劈開薄霧,像一道不肯回頭的光,聽見腳步聲,他收劍轉身。

“常師兄,”華錦行禮,而後就瞧見在一旁坐著休息的葉暮駟和朱漸燁,“師尊讓我來尋你,與你一同修行。”

常非鴻冇有多說什麼,畢竟自從那個人死後,木馳閉關華錦服侍左右,而葉暮駟和朱漸燁則跟著自己,他也算是半個掌教師兄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看著他們的葉暮駟。

“往後師兄弟好好相處。”

“師兄多慮,他若乖巧我自然不會刁難他。”

“刁難”這個詞就已經說明瞭,他極為厭惡葉暮駟,不僅僅是因為葉暮駟成日裡不像個隱幽穀的弟子,不配當他師尊的弟子,還有……

還有幾年前他養著的小兔子。

木馳包容他反過來說是他自己掐死的兔子,問他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他不明白,木馳明明親眼所見是葉暮駟做的,卻要說是自己,後來他在提起這件事情,木馳卻不記得了,隻是因為總有自己在旁邊叨叨,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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