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本宰返Lt8b倩第 011
無險
“與你無關，奶的意思是，我是故意陷害你的了？”
太太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抄起桌上的茶杯，朝著六姑娘扔了過去。
六姑娘躲避不及時，茶杯砸在了她的腿上，骨碌碌地滾出去了很遠：
“質疑長輩，說長輩的不是。謝六，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六姑娘慌忙地跪在地上，一臉委屈地替自己辯解，“是女兒錯了，請母親在責罰！”
六姑娘以額貼地：“母親，這事與我無關，請母親明察。”
“謝六，你做出了有損謝家顏麵的事情，你要我如何明察？”
“母親，女兒時刻謹記母親的教誨，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情的。”
“那你要如何解釋，這滿地的情意綿綿的信箋，和這方帕子！”
六姑娘眸色漸冷，“母親，”她的話，還未說完，老太太的聲音就傳到了屋裡：“還是太太這裡熱鬨，不像我那個福安堂，冷冷清清的，一點人氣兒都沒有。”
太忙起身給老太太行禮，“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了連嬤嬤遞過來的茶，輕輕地吹了吹杯子裡的浮沫，“這是怎麼了，又是捆人，又是下跪的。”
太太麵色平靜，但呢新對於老太太的忽然出現，心中多了一絲不喜。
“不過是下人做錯了事，我責罰了幾句。六姑娘心善，替她求了幾句。”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一眼滿地的碎紙，還有狼狽不堪的青禾，隨口說了句：“既然是下人犯了錯，打發了便是。就算是主仆情深，那也不能亂了謝家的規矩。”
“是。”太太擺了擺手，劉嬤嬤很有眼色的讓人將青禾帶了下去。
被人按著的青禾，忽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她們的束縛。撲到了六姑孃的腳邊，緊緊地拽著留姑孃的裙擺，目露哀求之意。
六姑娘用力地把她的裙擺從青禾的手中找出來，語氣中滿是無可奈何，“青禾，你犯了錯，我也保不住你。”
青禾又拽住了她的裙擺，塞著襪子的嘴裡，一直嗚嗚嗚地說個不停。
旁人不懂，六姑娘可明白了。
青禾要用她手裡的東西，求她救她一命。
六姑娘心裡很滿意，語氣不自覺的軟了幾分：“你莫急，有什麼事，你慢慢說。母親明察秋毫，定能還你一個清白的。”
她在“母親”二字上，咬的特彆重。
青禾瞬間就明白了六姑孃的意思，暗中點了下頭。跪爬到了太太的身邊，咚咚咚地磕頭。
青禾伺候太太多年，又因老太太在這裡。太太也不願意落得個苛待下人的汙名，便讓人拿走了她嘴裡的破布，“說說吧。”
青禾滿臉是淚，委屈地和太太哭訴，“太太明鑒。奴婢昨日伺候六姑娘時，發現六姑孃的手指有舊傷。平日裡繡花寫字都成問題。”
六姑孃的手指，是從前二姑娘養在身邊的小團子咬的。
傷好之後，她的食指和中指，留下了不能恢複的傷疤。
不特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練習了很久，她的字跡和女紅，才和平日裡差不多。
“那也不能證明這事和她沒關係。”
“太太，姑孃的手腕，時間長了就會發抖。你看紙上的字跡，平穩有力，和姑孃的字跡根本不一樣。”
太太惱羞成怒。
她送和青禾去六姑孃的身邊，不是為了讓她幫著那個賤人對付她的！
但太太不能失了正頭娘子的氣度。
她壓下眼中翻湧的暴虐，淺笑著說了一句：“那是我的過錯了。我這日日忙著府上的事情，難免會出錯。六姑娘，你莫要放在心上。”
太太輕描淡寫的一句出錯，就想要這件事輕輕揭過。
得到六姑娘大度的一句，母親辛苦了。
六姑娘想要借著老太太在這裡，讓太太難堪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這麼大度？
“近日府上事務繁忙，母親照顧不到，也是情有可原。二姐姐如今需要靜養，我們又不通庶務，實屬不孝。”六姑娘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眼淚。
老太太忽然開口：“既然忙的都出錯了，那便讓三姨娘過來幫你的忙吧。免得你頭暈眼花，分不清對錯。”
太太麵色微寒。
從她嫁入謝家開始，老太太就一直不喜歡她。
她在老太太麵前伏低做小，日日哄著大爺。為謝家生下了長子，費儘心思得到了謝家的掌家權。
她掌了謝家後宅的權，老太太就抬了三姨娘分了她的寵。又給大爺納了五姨娘，讓她連大爺的邊都挨不到。
她給大爺塞妾室，那她就給五爺塞銀子，讓他日日都不回府，鬨得五房日日都不得安寧。
這些年，老太太唸佛吃齋，看似什麼都不管。但暗裡，這府上的事情，沒有一件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能把自己人塞到她跟前兒膈應她，老太太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三妹妹蕙質蘭心，有她幫我，我自然是感激她的，”不過片刻，太太的臉色便恢複如初，“隻是，我想著九姑娘也到了相看的人家了。打算讓九姑娘跟著六姑娘出去看看。看看哪家的公子，合九姑孃的眼緣纔是。”
謝六在九王府的宴會上出儘了風頭。
上陵城中各大世家的請帖，紛至遝來。
太太就是怕萬一，以後謝六的風頭壓過了府上眾人，她不好控製，纔出此下策的。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老太太會臨時插一腳。
壞了她的盤算。
老太太轉動著手裡的佛珠，慈愛的目光在六姑孃的身上停了停，便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跟著謝六去王府，總比跟著二姑娘爭鄭家人好很多。
老太太端起身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王府的側妃娘娘，養育的公子，今年十二。
無論是哪一方麵，都是下一任王府合格的繼承人。
若是小九能攀上王府的那位公子，她謝家的助力便又多一層。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說得對，小九也長大了，是該出去見見人了。”
太太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老太太不緊盯著鄭家，給二姑娘爭取時間治臉上的傷，她就要感謝菩薩了。
六姑孃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
她很不喜歡，老太太和太太對她這樣明晃晃的算計。
她垂在身側的手，五指收攏，漸握成拳。直到掌心傳來了微微的痛感，才讓她逐漸恢複了平靜。
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竹苑。
“說說吧。”
六姑娘把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看著跪在她麵前的青禾，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太太身邊的青竹，趁著咱們都不在院子裡，過來一次。奴婢問過院子裡伺候的丫頭，她隻是在您的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
然後，那塊帕子就到了太太的手上。
六姑娘沒說話，又喝了兩口茶。
青禾咬了咬唇，“奴婢多謝姑娘搭救！”說罷，她便褪下了腕間的銀鐲子，“六姑娘。”
六姑娘細細地打量著春和遞過來的銀鐲子。
不知道觸動了哪裡的開關，哢嚓一聲，鐲子就變成了兩半兒，露出了裡麵那張白色的布條。
六姑娘開啟一看，眸色比之前更深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上麵除了記載了太太暗中把謝家的店鋪，低價賣給了盧氏外。竟然還寫了許多關於太太的事情。
六姑娘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害怕。
太太待青禾不薄，青禾尚且都要留一手呢。
倘若有朝一日，她惹青禾不快，青禾也會不會這麼對她呢？
六姑娘神色平平地將布條又放回了青禾給她的鐲子裡，“這東西，你自己要收好。”
青禾麵露不解，“姑娘，您不留下嗎？”
六姑娘起身往外走：“我今日，什麼都沒見過。”
現在的她，還用不上這些東西。
等有朝一日，太太想要對她下手時，這東西纔是她的保命符。
翌日一早。
六姑娘剛從正院出來，迎麵就碰到了臉上覆著紗巾的二姑娘。
六姑娘朝她福了福身子，“二姐姐。”
二姑娘一改之前的暴躁，語氣溫和地和六姑娘說話：
“聽說你一早就接到了郡主的請帖了。”
六姑娘點頭，“是。”
二姑孃的眼中多了些淺淺的笑意，“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六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裝扮過的二姑娘，“郡主隻給我一人下帖子了，冒然帶著姐姐一起去，怕是會讓郡主不高興。”
二姑娘咬牙切齒地看著六姑娘。
郡主送來的帖子，她都悄悄看過了。
上麵寫著的是邀請謝家姑娘，並未寫明邀請誰。
隻不過，大家預設了幫著九王妃生下兒子的謝六罷了。
謝六這麼乾脆地拒絕她，難不成是怕她跟去了丟人現眼不成！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六妹妹了。”
二姑娘冷著臉，抿著嘴，一言不發地往蘭苑走。
她才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九姑娘歡快的聲音：
“……六姐姐，王府好玩兒嗎？”
“六姐姐，我還沒出去過呢……”
“老太太了，讓我什麼事都聽六姐姐的……”
“姑娘。”
蓮花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恨不得吃了六姑孃的二姑娘，小心翼翼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