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本宰返Lt8b倩第 143
禮成
這事他親自去看過,才能放下心來。
謝文正點頭,“去吧。此去路途遙遠,萬事要小心才行。”
謝二爺說了句:“大哥放心,”便帶著人離開了。
謝文正看著謝二爺遠去的背影,雙眉緊皺,眼底翻湧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他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出了門,去了竹苑。
“姑娘,大爺來了。”青禾掀了簾子進來,和六姑娘說話。
六姑娘合上了看了一半的賬本,起身往外走:“父親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青禾:“大爺說過來看看您。”
六姑娘心裡疑惑,麵上不顯。朝著謝文正福了福身子,“父親。”
謝文正指了指他麵前的椅子:“坐。”
“是。”六姑娘坐了下來,“父親此時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謝文正喝了口茶:“你二叔去北地了。”
六姑娘:“是因為三叔的事情嗎?”
看來聽雨送過來的東西,大部分是真的。謝二爺迫不及待地去了北地,除了想要知道那部分東西到底是真還是假之外,更多的是想要把北地的生意,儘可能的全都遷回上陵城來。隻是,北地的生意牽扯太多,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牽回上陵城來?謝六姑娘覺得,謝二爺此去北地,怕是要無功而返。
謝文正點頭:“是。小六,你是怎麼看的?”
謝文正很認真地看著她。
他從前還真是小瞧這個常年困在後宅的六姑娘了。
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府上的賬本,就能猜出來三房的事情來。
他在心中再一次感慨。
若她是個男子,那他們謝氏肯定能更上一層樓的。
六姑娘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杯子裡的浮沫,並未入口:“父親,我這幾日翻看賬本,發現了一點事情。”
謝文正挑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什麼事情?”
六姑娘道:“連續兩年,三叔給公中的銀子,都從最開始的一年十幾萬兩的,到現在的幾萬兩。”
謝文正:“你的意思是,你三叔在外麵私藏了銀子。”
六姑娘:“藏沒藏銀子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三嬸兒很喜歡在母親的跟前兒哭窮。”
謝文正:“……”
六姑娘又接著說:“若是父親問我,那我就隻能和父親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舍棄三房,保全整個謝氏。
與他而言,是上上策。
謝文正皺眉,“那是你三叔。我怎麼可能因為兩句無中生有的話,就把三房趕出去呢?”
謝文正的心裡很震驚。
她竟然和謝二說了一樣的話。
六姑娘:“父親,我能知道三叔在外麵說的話,旁人自然也能知道。今日,您可以用幾個從北地來的女子替三叔遮掩一二。他日,上陵城中謠言四起,您又該如何應對?”
在六姑娘看來,像謝三這樣能惹事不能扛事的廢物,早早地打發了就好。
謝文正:“無論怎麼說,那也是你的三叔。況且,你的祖母還在,我將你三叔趕出去,你祖母會傷心的。”
他不能這麼做,而且也不敢這麼做。
六姑娘又吹了吹茶杯裡的浮沫,確定不怎麼熱了,才端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小口:“父親,謝氏總歸是要交到您手裡的。您如何做,都關係著謝氏的以後。凡是三思而行,謹慎些也是對的。”
謝文正:“這事,還是等你二叔從北地回來之後再說吧,”頓了頓,他又道:“你三叔和你三嬸兒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讓你三叔自己解決。”
謝文正總覺得,謝三和自己媳婦兒鬨的那麼難堪,這裡麵應該是有謝六的手筆的。
六姑娘苦笑,“父親,三叔和三嬸兒的事情,我管不得。”
她頂多,讓二姨娘幫著管理三房。
謝文正瞥了她一眼:“最好是這樣。”
謝文正和六姑娘說了半天的話,眉宇間的憂愁更濃了。六姑娘看他,鬢邊好似都比之前多了兩根白發。
“姑娘,”青禾送了謝文正出去,在進來和六姑娘說話:“賈氏上門了。”
六姑娘抬眼,眸色流光溢彩:“她來做什麼?”
青禾:“奴婢不知。隻是聽下麵的人說,她來了之後就去了老太太那裡。”
六姑娘隨手拿起了一頁書,隨意翻了一頁:“去問問。”
“是。”青禾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雞叫第一遍時,安靜的謝府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準備的如何了?”
六姑娘來時,大公子的院子裡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
伺候大公子的婢女,忙上來回話:“回六姑孃的話,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抓緊時間,莫要耽擱了時辰。”她轉頭又吩咐青禾:“把咱們府上的喜事,和相熟的人家分享分享。再讓人去告訴太太和二姑娘一聲,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謝氏的大公子入贅郡主府,這麼丟人的事情,她偏要弄的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青禾應了一聲,“是,”便差人去了太太和二姑孃的院子。
此時的大公子,已經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新郎服。豐神俊朗,隱忍奪目。
一陣鞭炮聲響過後,歡快的嗩呐聲便傳入了謝府。
昏昏欲睡的大公子被下人扶著,坐上了轎子,在喜婆的幾句喜話下,去了郡主府。
沒有什麼特彆隆重的儀式,甚至是大公子出門時,謝府的長輩們就跟睡著了一般,沒有一個忍出來送彆。
六姑娘在心底冷笑。
謝家的人,還真是涼薄啊。
當初,姨娘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好天氣呢。
那時候是她和漼家公子剛訂婚的日子呢。
喜事變喪事。
那是的她,是什麼心情來著?
日子才過不久,她怎麼就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六姑娘聽著嗩呐聲遠去,她以為讓太太過的生不如死,讓她的女兒這輩子都困死後宅,兒子這輩子都隻能是屈居郡主之下,她的心情就會好了。
其實,並沒有。
就算是她做的再多,她也見不到姨娘了。
風吹過,輕撫著她臉上的淚痕。
“人啊,總是要有些念想,過的纔有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