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禁止飼養大型犬 第7章 虎帳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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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軍營，主帳內燈火通明。

方垣坐在案前，指尖輕叩桌麵，眉頭緊鎖。時長溫、方石頭和幾個心腹將領圍坐一圈，神色凝重。

他近來睡得很淺。

寧遠軍的軍報每日堆在案頭，兵部的文書越批越慢，送來的軍械不是弓弦老舊，便是刀刃捲刃。朝廷的糧餉拖了又拖，營裡的將士們雖不抱怨，但方垣心裡清楚——再這樣下去，寧遠軍的戰力遲早要被磨光。

他治下向來軍紀嚴明，儘管心內都清楚被針對，但士兵們近日仍是晨霧未散就開始操練，刀光在冷風中閃爍，喊殺聲依舊震天響，這聲勢背後，是寧遠軍咬牙硬撐的倔強。

“大哥，再這麼下去，咱們的弓弩都快成燒火棍了！”時長溫咬牙切齒地拍了下大腿，“溫玉那小子明擺著就是來剋扣咱們的，還拿什麼'南疆戰事緊急’當幌子！呸！南疆吃緊，關我們寧遠軍什麼事？咱們的防區在北邊！”

方石頭撓了撓頭，小聲道：“二哥，話是這麼說，可兵部真要調，咱們也冇辦法啊……”

“冇辦法？”時長溫瞪眼，“那就真讓他們把咱們的軍械搬空？到時侯蠻子打過來，咱們拿什麼擋？拿臉嗎？！”

方垣抬手止住他們的爭執，沉聲道：“吵也冇用，現在的問題是——朝廷裡冇人替咱們說話。”

眾人沉默。

寧遠軍規模不大，但向來穩紮穩打，軍紀嚴明，更在邊境屢立戰功。可自從方垣的老上司——老將軍陳肅告老還鄉後，朝中再無人照拂他們。兵部、工部變著法的層層剋扣，軍械要麼少給，要麼給次品，擺明瞭就是欺負他們冇靠山。

方垣沉吟片刻，開口道：“再過半月，就是各軍主將進京述職的日子。”

時長溫眼睛一亮：“大哥的意思是……咱們進京活動活動？”

方垣點頭：“與其在這兒乾等，不如去京城探探路子。”

“可咱們在京城也冇什麼熟人啊……”一名部將有些發愁，他說的是實話，他們都是些整日戰場上喊打喊殺的大老粗，哪裡有什麼門路。

方石頭突然想到什麼，興奮道：“大哥，要不咱們去找藍道長幫忙？他在京城那麼有名，說不定認識些大人物！”

時長溫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還提那妖道！要不是他跟溫國凱沆瀣一氣，咱們的軍械能這麼難要？”

“可咱確實冇熟人呀……”方石頭有些委屈。

“冇熟人，那就現找！”時長溫一拍桌子，繼續道：“大哥在軍中也算有些名聲，咱們去拜拜門路，總比在這兒坐以待斃強！”

方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和時長溫、方石頭進京，其餘人留守軍營。”

“那溫主事再來要軍械怎麼辦？”一名副將問道。

方垣嘴角微勾：“就說主將進京述職，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調撥軍械。”

眾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這招雖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至少能拖上一陣子！

“行！就這麼辦！”時長溫摩拳擦掌，“大哥，咱們什麼時侯動身？”

“明日一早。”方垣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記住，我們不在時，一切以穩為主，彆給溫玉抓到把柄。”

“是！”眾人齊聲應道。

夜色漸深，方垣獨自站在帳外，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影，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袖袋裡的“平安符”。

京城……希望這一趟，能給他們帶來轉機。

翌日清晨，溫玉果然搖著摺扇，悠哉悠哉地踏入寧遠軍營。

他今日特意換了一身嶄新的官服，腰間玉佩叮噹作響，臉上掛著誌得意記的笑容——兵部已經下了死命令，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把寧遠軍的弩機調走。方垣若再敢推三阻四，他正好借題發揮，參他個“延誤軍機”的罪名！

可剛走到主帳前，溫玉就察覺不對勁——營中氣氛鬆散，幾個小兵蹲在角落裡啃乾糧，見他來了也不急著行禮，反倒互相擠眉弄眼。

“你們方副將呢？”溫玉皺眉，語氣不善。

一名小兵慢吞吞地站起來，撓了撓頭：“回大人，我們將軍天冇亮就走了。”

“走了？！”溫玉聲音陡然拔高，“去哪兒了？！”

“進京述職啊。”小兵一臉無辜，“不是快到日子了嗎？將軍說兵部催得緊，他得提前動身……”

溫玉臉色瞬間鐵青，摺扇“啪”地合上，咬牙切齒道：“那軍械呢？！”

小兵眨巴著眼：“將軍說了，他沒簽字，誰也不能動……”

溫玉眼前一黑，差點氣暈過去——好個方垣！竟敢跟他玩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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