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疫災 第72章 趙季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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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坊市，金石齋門口。
肖光負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掃過被差役押解出來的幾家古玩鋪子的掌櫃和夥計。
秋日上午的陽光透過坊市稀疏的棚頂，在他清瘦又憔悴的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他心中念頭飛轉，思索不停。
西山縣攏共巴掌大的地方，經營古玩珍寶、書畫墨寶的不過四家鋪子。
那被稱作虎爺的人物，既有如此響亮的名號，無論他是真做古玩生意還是背地裡銷贓，這幾家鋪子的人斷無不識之理。
要麼，是那幾個落網的盜墓賊在扯謊，要麼，就是眼前這些掌櫃夥計在隱瞞。
而這幾家裡，金石齋和文墨軒的掌櫃夥計已然化作了人皮倀鬼，嫌疑自然最大。
無論是與同樣淪為倀鬼的趙季接觸，還是經手將軍墓中的東西，都極可能被害。
肖光正準備開口，打算命人將這兩家嫌疑最重的掌櫃夥計單獨提押過來。卻在此時，兩名縣兵一東一西，腳步匆匆，幾乎同時奔至近前。
“報~~”
“報~~”
兩聲急促的稟告打破了坊市的寧靜。
肖光眉峰微挑，眼中掠過一絲疑惑，隨即沉聲吩咐：“彆急，一個個來，你先說。”
他抬手指向其中一名捧著細長畫筒的縣兵。
那縣兵躬身行禮，雙手將畫筒高高捧起，氣息微促：
“啟稟肖副使！縣府畫師依據案犯口供，已繪出趙季畫像。林縣令命屬下即刻送來，請肖副使過目！”
立在一旁的親兵元武大步上前，接過那細長的畫筒，恭敬地轉呈給肖光。
肖光接過畫筒，指節分明的手指熟練地旋開筒蓋，抽出了裡麵卷著的宣紙。
他手腕一抖，畫卷“嘩”地展開，一個麵容清晰的人物躍然紙上。
他凝神細看，目光銳利，盯著畫中的麵向。
“還有彆的事？”肖光頭也不抬地問道。
“啟稟肖副使，林縣令還囑咐屬下稟告，說李縣丞那邊已試出滅殺倀鬼之法，用烈火焚燒便能使其灰飛煙滅。特命屬下一併通稟。”縣兵補充道。
“嗯，知道了。也算是個有用的訊息。”
肖光淡淡應道，目光依舊停留在畫像上，“還有嗎？”
“回肖副使，冇了。”
“好，覆命去吧。”
“是！屬下告退！”
傳令兵行了一禮，起身快步離去。
肖光目送其背影消失，這纔將視線從畫像上移開，隨手遞給元武：
“元武，拿著這畫像，再去問問那些掌櫃夥計，看有冇有人見過畫上這人。尤其盯緊了金石齋和文墨軒那幾個人的反應，反應異常地便重點盤問。”
“是，少爺。”
元武接過畫像，攥在手中，轉身便朝著那群被看押的掌櫃夥計大步走去，眼神如鷹隼般掃視著他們。
肖光處理完這頭，目光落向另一名等候的縣兵：
“你又是誰派來的？所稟何事？”
那縣兵忙躬身行禮，語速清晰：
“啟稟肖副使！楊縣尉派屬下來報，您昨日吩咐縣兵排查的那對仵伯師徒，師父周興和徒弟陳舊都已經找到了！人在城西，在一家名為趙記木匠鋪的沿街百姓家裡，楊縣尉讓屬下給肖副使來稟報一聲，請肖副使定奪。”
肖光聽著稟報，眉頭下意識地蹙起。
昨日他確曾向楊縣尉下達過尋找陳舊的任務，但此刻……他稍一回想，卻覺得緣由有些模糊不清，彷彿隔著一層薄霧。
他搖了搖頭，冇有繼續回想，眼下最要緊的，自然是追查將軍墓中被帶出的那方玉冊，這纔是關乎邪祟、危及縣城安危的頭等大事。
相比之下，這對仵作師徒……似乎顯得無足輕重了？
這念頭一起，肖光心中莫名感到一絲異樣，但這邏輯本身似乎又無懈可擊。
他微微甩了甩頭，像是要驅散這不合時宜的困惑，對那縣兵道：
“此事暫緩，眼下有更要緊的案子。回覆楊縣尉，那二人暫且不必理會。去吧。”
那縣兵抬頭飛快地瞥了一眼肖光，見他神色篤定，便不再多言，抱拳應道：
“遵命！屬下告退！”
縣兵隨即轉身離去。
肖光望著縣兵遠去的背影，眉頭卻鎖得更緊。
他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關鍵，可環顧四周，差役林立，一個個古玩鋪子的掌櫃夥計都在等著審問，眼前一切都在提醒他迫在眉睫的任務。
腦海中模糊的念頭，終究被壓了下去。
此時，元武已拿著畫像開始逐一盤問。
肖光正準備上前細察，卻見戶曹楊功神色匆匆地從坊市入口處快步走來。
“楊戶曹，”肖光迎上兩步，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令兄那邊，可有所獲？”
楊功走近，拱手深深一揖，臉上帶著明顯的愧色：
“肖副使，楊某慚愧！家兄隻道確實聽聞過虎爺這名號，但從未謀麵，更不知其真實身份底細。”
楊功語氣沉凝，顯得頗為無奈。
肖光聽完，眉頭擰成了疙瘩。
若找不到趙季，揪不出這神秘的虎爺，那至關重要的玉冊便如石沉大海，線索就此中斷。
他心頭焦灼，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元武那邊，隻希望元武能撬開這些掌櫃夥計的嘴，問出些蛛絲馬跡。
“楊戶曹，我已讓元武再去盤問這些掌櫃夥計。縣裡古玩行當就這麼幾家鋪子，總不至於人人都不認識這虎爺。走，一同去看看。”
他強壓下煩悶，對楊功示意道。
“肖副使所言極是。”
楊功點頭應和，緊隨肖光身側。
前方，元武剛盤問完兩家鋪子的人，皆搖頭稱不識畫像中的趙季，一無所獲。
不過他麵色沉靜，並不氣餒，轉而走向文墨軒被看押的掌櫃和夥計。
他唰地一下展開畫像，舉到那三人眼前，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這人，你們見過冇有？是否曾在你們鋪子裡賣過東西？”
出乎意料的是，先前說不認識什麼虎爺的文墨軒掌櫃，盯著畫像看了片刻，思索之後開口道：“回稟差爺，小的好像見過他。”
元武目光一凝，銳利地鎖住掌櫃的臉：
“說！什麼時候？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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