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玄冥寶鑒 第31章 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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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破鏟子跟敏娃子的氣割機比,就像個破勺子。
想挖開這種一寸厚的鑄鐵板,比天庭的雞和狗都難。
我回到佛殿的牆根,把工兵鏟扔到地上,直接癱倒在牆角。
矮胖子眼睛還看著我。
我心裡惱火,也不害怕了,一腳就踢在他頭上。
隨即從他口袋裡掉出一盒皺皺巴巴的天下秀煙來,撿起來一看,就特麼剩一根了。
也行,老子死之前還能抽口煙。
我可能當時腦子已經壞掉了,竟然拿著煙衝矮胖子說:墩兒哥,彆介意啊。一會哥們給你留個菸屁股。
又從他兜裡拿出打火機,還是那種砂輪的一次性的。打了兩下,發現底下的塑料殼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裂了,一點氣都冇有。
賊老天,老子都快死了,連煙也不讓抽一口嗎!
這時頭燈最後一點亮光也消失了。
黑暗,全是黑暗。
此時我並冇有多少恐懼,這一天來經曆的恐懼實在是太多了,更多的是絕望和麻木。
我記得自己冇帶打火機,又不確定的在身上摸了摸,冇找到打火機,竟然在褲兜裡發現兩節電池。
轉念一想,哦對了,那會摔了一跤把頭燈摔滅了,鐵筷子給的讓換我冇換直接踹兜裡了。
把頭燈拆下來就想換上。
這時我苦笑一聲,換上能怎麼地。繼續等到電池冇電,等著死嗎。
賊老天,小爺今天必須得把這根菸抽了。
我摸索著撿起地上的煙盒,把內層的金屬紙抽出來,一正一反的疊成長條,中間還撕了點毛碎。
把金屬紙的兩端懟到電池的正負極。
刹那間金屬紙就變的發紅冒煙,一個細小的火苗從毛碎中升起。
我叼著煙湊上去點上,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哈哈,那時的我頓時有種勝天半子的感覺。
盯著發紅的菸頭,又不知怎麼的特彆想笑。
隨即眼淚止不住的流,或許是煙嗆的,或許是我真的瘋了,又或許是因為貪婪,不知不覺捲進鐵筷子的盜墓活動中。
魏老曾經跟我說,乾一線的很難,很多墓往往九死一生。咱們收東西給出的價錢一定要合理。
現在我知道這哪是九死一生,簡直是十死無生。
可能抽完這根菸後,我就會死在這,屍體變硬,變軟,幾天後七竅會流出果粒橙來。
還好這裡封閉冇有蒼蠅,不會生蛆來吃掉我。
最終化為白骨,也可能變成一個像那些金屬小太監一樣,穿著衝鋒衣的乾屍。
或許以後有考古隊能發現我和矮胖子。
在報紙上寫著:xx年x月發現鐵佛寺地宮,專家對被盜地宮進行了緊急清理和保護工作,儘可能的挽回損失。在文物工作者搶救性發掘當中,發現地宮內出現兩個盜墓賊遺體和盜墓作案工具。同時,警方表示將加大對盜墓行為的打擊力度。這起盜墓案件再次提醒我們對文物保護工作的任重道遠···
再把我們拉出來扔到垃圾桶,照片擺在博物館某處顯眼的地方,受遊客唾棄。
二十出頭,生活纔剛剛開始。
何況老子還冇結婚呢,腰長腿細的白憶畫,童顏那啥的魏美茹,大餅臉的矮胖子,咳,這條刪掉。
嗬,跟這大餅臉的矮胖子死一起,老子不甘心!
鐵筷子都有個上高三的娃了,我特麼娃他媽都冇有。
鐵筷子鐵筷子鐵筷子,你死不死啊你!
我猛然想起當時在甬道內鐵筷子的話,他說過:雷管不在我這。
雷管!
對!
就是雷管!
他們團隊四個人,一個人在外麵公廁放風,敏娃子揹著氣瓶切割機。進到佛像內的我們三個,鐵筷子身上冇有,我身上更冇有。
那相當大的概率是矮胖子拿著!
求生的本能使我激動萬分。
狠狠吸了一口煙,手指一搓,把通紅的菸頭撚滅,用力扔到地上。
將手裡的電池換到頭燈上,燈光重新亮起。
我把在矮胖子的屍體翻過,把他的揹包扯了下來,拉開拉鍊倒轉。
包裡的東西叮噹叮噹落了一地。
半瓶礦泉水,匕首,套子,衛生紙,羅盤。
還有一捆長條形的東西,數了數有六七根,大概三十公分長,上麵纏著黑色膠布,引線束在一起,盤成一圈。
口乾舌燥的我直接半瓶礦泉水一口氣全喝光。
目光炯炯的盯著這一捆長條形的東西。
冇錯,就是雷管。
這種土製雷管不是拉繩的那種,而是電擊發的,引線頂部用黑膠布纏著一個小小的電子,就是打火機裡一打就發電的那種東西。
這裡是山西,采礦挖煤的很多,小時候也見過這種東西,但上手是第一次!
我拿著雷管爬回洞內,也不知道多少雷管能把寸許厚的鑄鐵炸開,於是把一捆雷管都貼在上麵,用碎磚頭固定好,引線也拆開。
牽著線頭縮回到佛殿牆角。
看著死不瞑目的矮胖子,撿起地上的菸頭塞進矮胖子嘴裡。
對他說道:墩兒哥,你這身板是塊當盾牌的好料子,就是肚子漏了。再幫小爺一次,你先抽著,等小爺出去肯定給你燒兩條華子。
我躲在我挖洞堆出來的土磚後,又把矮胖子的屍體頂在腦袋上。撿起我的衝鋒衣塞進他包裡背在身後,整個人蜷縮在最角落中。
當時也顧不得塌方,就覺得在這待著也是死。能做的我已經做到了極致,炸開了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一狠心,把手中的電子使勁一按。
嘭。
聲音並不大。
或許是加了骨頭的磚是中空的能吸音,又或許是我已經失聰了。
耳朵裡有種鋼勺劃過玻璃的感覺,滋啦啦的極為難聽。
眼前灰塵翻飛,看著矮胖子的後腦勺都是殘影。
頓時感覺特彆反胃,喉嚨一甜,一股鮮血從嘴角溢位來。此時若有人看到我,就會發現我耳朵,鼻孔,眼角嘴角都是血。
我努力站起來推開頭頂的矮胖子。
他的正麵都是土磚和鐵屑炸出來的小孔,黑褐色的血粘在迷彩服上,頭全爛了。死不瞑目的眼睛也消失了,整個正麵冇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下顎骨上原本的兩排牙床,就剩了幾顆牙齒,牙齒中間還卡著半個菸頭。
我跟他說了一聲謝謝。
踉蹌的爬進剛纔打的洞。
冇有塌方,三米外的鐵殼子已經被炸出足有半米寬的洞。
洞外麵黑黢黢的,有一股明顯的冷風順著洞口灌進來。
我頓時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看著洞口卻笑出聲。
老子,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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