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青天 第638章 來自歸墟的隕星
此時，道雨還未停歇，非但未停，還有一種越下越大的趨勢，彌漫的區域也越來越廣。
一眾至高仙神呆立在仙古戰艦之上，沐浴在道雨之中，紛紛進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吸收著雨中道韻。
這些被吸收的道韻，彷彿最終都在他們的眼眸中彙聚，逐漸形成了三條大道，代表了因果、生滅、輪回。
隨著頓悟的時間越長，這三條道路在他們眼眸深處就蔓延越遠。
仙古戰艦的船頭，林初生隨手一揮，環繞周身的大道虹光也隨之擴散出去，籠罩整艘戰艦，與道雨交融。
而置身在道雨虹光中的至高仙神們，眼眸深處那三條大道蔓延的速度，明顯更快了。
林初生沒有回頭去看，仍然看著仙古戰艦之外的空無世界，看著那無數的光陰碎片，耳中還聽著那句自遠方傳來的話。
“不會錯，這就是小天的聲音。”
林初生呢喃自語，心中湧起了更深的疑惑。
他自然記得，當初自己進入輪回宗遺址的時候，張小天不過大仙神境界。
如此境界，根本不可能脫離光陰，進入空無世界，會瞬間被剝離一切過去、未來、現在，徹底真死，連救都沒得救。
可為何，對方的聲音，卻能在空無世界中回蕩？
甚至於，林初生還明顯察覺到，張小天的這道聲音，已經在空無世界中回蕩了很久。
估計是他在很久之前說的，經曆多年之後，才傳到這裡，讓林初生聽到。
這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聲音是會隨著不斷傳遞，逐漸減弱的，直至最後徹底消失。
可張小天的這道聲音，明顯違背了常理，竟沒有漸弱的趨勢，在傳到林初生這裡後，仍沒有停止，繼續朝著更遠之外擴散開去。
林初生眼眸微閃，忽然說道：“能做到這一點的，似乎隻有……真言。關乎真我宗嗎？”
曾經，林初生隻以為在仙古宇內的第五重天裡，有兩大宗門，完全不知道真我宗。
現在得到了未來宗宗主的部分記憶後，他才總算是知道有這麼個宗門存在。
可在得知這個宗門後，林初生又不禁有些古怪。
如果說，在仙古宇內的第五重天裡，未來宗的人就已經算是一群瘋子了。
那麼與這個真我宗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若論瘋癲程度，在整個仙古宇內，也找不到一個比真我宗更瘋的宗門了。
這個宗門，不信天地，不信眾生，不信神明，唯一信奉的，隻有真我。
他們認為，天地、眾生、乃至神明，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自己，是唯一真實。
在他們的認知裡，天地圍著他們轉，自己就像是故事的主人公，其餘一切眾生萬物，皆是路人甲，無關緊要，故而時常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騷操作。
但還彆說，當有一群人將這一理念信奉到近乎瘋魔的程度後，說不定還真能搞點名堂出來。
至少那“真我”二字，絕不是說說而已。
不過也因為這兩個字，讓真我宗的人，成了彆人眼中徹頭徹腦的瘋子。
“看來小天也在這個仙古遺跡中，得了一番好造化啊！”
林初生感歎開口，同時又有些遺憾，在未來宗宗主的部分記憶中，關乎真我宗的資訊也不多，無法以偏概全。
不過這也是因為真我宗本身就過於神秘，是第五重天內最神秘的一個宗門，遠遠超過了輪回宗與未來宗。
但對於整個仙古宇內，林初生總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明滅三燈說得沒錯，整個仙古宇內，都源於歸墟真地。
據說，在不知道多少載大數之前，有一顆隕星，自歸墟真地被打出，穿越了整個道外世界，最終落入無之境，逐漸成為了一方宇內時空。
在那塊隕星上，就有著一方來自歸墟真地的眾生，後來逐漸成為了仙古宇內的眾生。
故而，仙古宇內的許多傳承，其實都來自歸墟真地。
隻是，那塊隕星之上的眾生為何會被打出歸墟真地，已經沒有人知道緣由。
傳聞，是被歸墟真地放逐了。
在成為仙古宇內之後，其實也有許多仙古大能，想要去往道外世界的儘頭，去尋找歸墟真地。
如之前明滅三燈就曾說過，在第五重天崩塌之際，輪回宗也有幾位長老，離開了仙古宇內，去往了道外世界，去尋找那傳說中的歸墟真地。
奈何無數年來，都沒有人能夠真正尋到。
在仙古宇內，第一重天，還有一位主宰，是整個仙古宇內，唯一一位第六大境強者，道逍遙境大能。
這位大能，從一開始就存在了。
或許隻有他，知曉歸墟真地在哪裡。
但這位對於歸墟真地，卻從來都隻字不提，隻默默靜坐在第一重天內，如同畫地成牢，自困其中。
正是因為這位大能的如此態度，才會讓仙古宇內的眾生猜測，他們是一群被歸墟真地放逐遺棄的人。
不過，林初生雖然通過未來宗宗主的記憶，知道了在仙古宇內有那位道逍遙境大能的存在，可也僅僅隻是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已。
除此之外，關於對方的一切，林初生都不知道。
到了那等境界，早已經不可言，不可知，不可記憶，甚至遠遠勝過了禁忌，不可觸及。
任何一點關於對方的記憶，哪怕隻是記住了對方的一句話，記住了對方的一個眼神，最終都可能會成為自我毀滅的契機。
還有，關於仙古宇內的覆滅，林初生同樣不知道。
與明滅三燈說的一樣，在未來宗宗主的記憶裡，也有一道大如天的身影，遮蔽了一切因果。
若想要透過那道身影，去看因果，必然會引起那道身影的注意，從而招來無窮禍端。
那道身影，毫無疑問，也是道逍遙境。
或許，正是因為這道身影與仙古主宰的一戰，才導致了仙古宇內的崩塌。
至於整個仙古宇內，究竟有沒有完全覆滅，三十三重天，六十六重地，有沒有全部破碎，宇內的無數眾生，又有沒有全部死絕，也無從判斷。
“不過去仙古宇內的路，我已明瞭，等走出此方天地之後，若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林初生遙望著整個空無世界，呢喃說道。
“以及，青冥天地為何會降臨仙古遺跡投影，既然這裡是太陰世界，應該與第五太陰脫不開關係。”
“或許，是第五太陰去過仙古宇內……”
林初生說到最後，微微搖頭，雖然有些頭緒，可還無法確認。
“不過這片空無，倒是與未來宗主記憶中的‘無之境’，似有些相同之處。”
忽然，林初生目光變換，緩緩起身，隨意向前的一步，已經走出了仙古戰艦，來到了光陰之外，站在了空無世界之中。
道雨還在傾灑，但卻落不到林初生的身上，在接近之後，會自然消散。
林初生緩緩抬手，感受空無，因為沒有光陰，讓他看上去有些奇怪，就像是空無世界中的一個異類，顯得格格不入。
此刻的他，就如同自成光陰，讓他可以在沒有光陰的地方，也能自如行動，不被光陰約束。
但其實，以林初生現在的修為境界，也還不夠資格踏足光陰之外。
他之所以能夠踏足，完全是因為逍遙遊這部功法。
此法，無愧於是神明的逍遙法，雖然隻是修行至第四層，但在修為境界與深厚認知的支撐下，也已經能勉強讓他脫離光陰的維度，步入光陰之外。
可半晌之後，他卻再度搖了搖頭，道：“到底與真正的‘無之境’，還是存在了本質的區彆。”
林初生還從未踏足過宇內時空，更沒有踏足過宇內時空之外的無之境。
不過在未來宗宗主的記憶中，卻有提到，所謂無之境，並非空無，而是連所謂的“空”都沒有，沒有光陰變化，沒有維度交疊，沒有容積沉浮，甚至沒有方向。
第六大境之下，若沒有一些特殊手段，但凡進入其中的修士，都會與無同化，終而成為“無”的一部分。
林初生如今屹立的地方，僅僅隻是沒有光陰而已，但空間還是存在的。
而無之境，是連空間都沒有，乃是一種超越眾生認知的特殊區域。
無數的宇內時空，就存在於這樣的一片“無之境”中，是為無中之有，故而才會被稱之為“有之境”。
在感受差不多後，林初生又踏著逍遙遊，一步走回了仙古戰艦之中，看向了一眾入定的至高仙神。
在眼神微微變化之下，這些人在林初生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個因果源頭。
隻是簡單的一眼，他便從這些因果源頭中，看到了在自己閉關的一甲子裡，發生過的一切。
隨後，他收回目光，也不急著喚醒眾人，而是默默回到了自己方纔盤坐之地，等待眾人自然醒來。
接著，他緩緩抬手，掌心立刻出現了六個光陰碎片，其內有著六座洞天。
在得到未來宗主的記憶後，林初生已經知曉這些洞天之內，有著怎樣的造化。
這些洞天裡，封藏著未來宗的氣運修為，是未來宗主在大劫到來時，給自己留下的後手。
如前任輪回宗主明滅三燈，也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後手，還想著能夠輪回重生。
還有在千機內世界裡，如今已經成為林初生仙古之身的另一位仙古大能，也曾留下手段，將自己的肉身封禁在紙錢棺槨中，想留下一線生機。
奈何，那一場大劫，遠遠超乎了這些仙古大能的判斷，讓他們留下的後手，大多都成了空。
無論是未來宗、輪回宗，還是真我宗，這三大宗主的修為境界，都是仙神七境層次，放在任何一個宇內時空，都稱得上是一方大能。
可連這樣的大能，都死儘了，連他們留下的後手，都成了空想，可想而知仙古宇內那場浩劫之大。
但有一點，讓林初生在意的是，在未來宗主的記憶中，沒有關於千機內世界，紙錢棺槨中那位仙古大能的資訊。
未來宗主的記憶畢竟不完整，隻有關乎第五重天的記憶比較清晰，第五重天之外的，就要模糊許多。
而那位千機仙古大能，既然能在浩劫之下儲存完整肉身，必然也非泛泛之輩，多半也是能跟三大宗主比肩的大人物。
可在未來宗主的記憶裡，在第五重天內，似乎沒有這樣的人物。
“莫非，他並非來自第五重天？”
林初生有些疑惑道，可又覺得不太對。
因為在千機仙古大能的記憶碎片中，其中記載的，大多也是關於第五重天的記憶。
正是因為有那些記憶碎片存在，林初生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尋到輪回宗遺址所在。
若對方不是來自第五重天，記憶碎片中應該更多是其他地方的記憶才對。
林初生想到最後，也無從判斷，乾脆不再多想，又緩緩將手中的六座洞天收回。
這些洞天修為，對他也有大用，可以讓他嘗試之後衝擊至高仙神。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一來他成為仙神的時間還太短，尚且需要時間沉澱，二來這座仙古遺跡存在已經超過了九十年，隨時都可能消散。
不如等到出去之後，等到契機成熟的時候，在煉化這些洞天造化。
“閉關這麼久，也不知道玄龜跑哪去了。”
林初生輕歎一聲，接著掐訣，嘗試以因果尋找玄龜。
可嘗試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通過因果，去尋找玄龜所在了。
他也沒有意外，隻是失笑一聲道：“這是防備上我了啊。”
林初生知道，玄龜在離開之前，已經完全吸收了那座洞天造化，估計已經將境界完整，真正踏入了仙神三境。
儘管林初生現在實力驚人，能夠與仙神三境打得有來有回，可他的這份實力，也還遠遠無法與仙神四境堪比，仍算是與玄龜處於同一層次。
而在同一層次之內，對方若鐵了心要躲避因果，總有手段讓林初生也無可奈何。
隨後，林初生雙眼微眯，又嘗試尋找青塵天的因果。
果不其然，同樣也尋不到對方的任何蹤跡。
包括河洛天等一眾的新紀元至高，似乎都被青塵天矇蔽了因果，無法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