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破碎的我靠砸錢治各種不服 鬼燭含煞滋事尋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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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甫一落地,便有一俏麗姑娘蓮步輕移,朝兩人行禮:“二位,請。
”帶著兩人到了最近的那株藤蔓前,抬腳,便有一層層透明台階懸浮腳下,一直螺旋通往看台。
荀祝二人走在前麵,姑娘跟在後麵。
快到看台時,荀讓月回身行禮,遞了個眼神。
姑娘會意,當即回禮,又邁著蓮步回去,接待其它客人了。
祝玨澤冇有落座,靠在玉欄邊,手指隨意繞著一縷髮絲打轉,漫不經心地打量場地眾人。
從他們這個位置往外瞧能看見其它看台上的人,神色不一而足。
有人坐立不安,有人自持身份,有人開懷大笑,有人舉杯痛飲祝玨澤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最終在一位身披鬥篷的人身上停下。
長髮垂落,兜帽罩麵,低著頭,叫人看不清神情。
隔壁有人喝酒劃拳,喧囂一直傳到祝玨澤耳邊,更是襯得那方看台格外冷清。
祝玨澤走到荀讓月對麵,自顧倒茶,笑道:“這麼多人,你覺得誰像是那個鬼燭小姐?”荀讓月:“誰待會搶拍赤蝶散,誰就是曲花間。
”赤蝶散作為烈性毒藥,的確是風靡一時。
但三年過去,早就有能平替它的毒藥了,加之靈蝶一族幾經絕跡,赤蝶散也逐漸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間。
這麼多選擇,可能就曲花間對它耿耿於懷了。
祝玨澤百思不得其解:“疑點也太多了,不就搶了她一瓶毒藥嗎,至於”祝玨澤陡然打住,和荀讓月對視一眼。
當然不至於,這件事疑點重重。
來的路上祝玨澤給荀讓月講過硫火鬼燭和奚羽衣的事。
最開始荀讓月隻是靜靜聽著,聽到祝玨澤說因為自己救了奚羽衣,硫火鬼燭想找她麻煩的時候,道了聲不對。
“既然你是三年前搶走了她的毒藥,壞她‘好事’,為什麼她要等到三年後才找你麻煩。
”祝玨澤接上:“想和我見麵,何必把我拐彎抹角把我約到地下城的拍賣場,就因為地下城是她主場嗎?”“看我不爽儘可以向靈河下拜帖,我自會好生招待。
換了個地方,她的勝算就很大了嗎?”荀讓月:“那先確定她是哪位,再作打算。
”頓了頓:“來都來了,除了赤蝶散,還有其它想拍的嗎?”祝玨澤:“瞧瞧他們賣些什麼,有好東西我就買。
”拍賣場的東西向來良莠不齊,有的東西看上去不錯,花大價錢買回去後才發現買了個華而不實的裝飾。
這還算好的,有一次一個修士誤把一詭器拍回去了,裡麵容納的怨氣吵得它三個月睡不著覺,自己又收不了,又是花錢找高人度化了其中的怨靈才消停。
祝玨澤聽到這個故事以後,連“呸”了三聲,恨聲道:“把詭器當靈器拍走,他眼睛是長顱頂了嗎?!詭器一道就是晦氣,人都冇了還把魂靈抓來關裡麵,誰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煉詭器,我見一個揍一個!”祝玨澤正想事呢,餘光瞥到荀讓月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道荀公子這麼挑剔,抿了一口還抿第二口,這茶不錯啊。
煙氣瀰漫,掃過荀讓月的眉眼,眼睫上帶了些水汽,顯得眼睫纖長,愈發好看了。
唇色較淡,透著點淺粉,被茶水一潤想親。
祝玨澤連忙打住腦子裡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結果打消了後又不知道乾些什麼,乾脆去禍禍旁邊花瓶裡邊的綠葉,餘光還是忍不住往荀讓月那邊看。
救命,拍賣怎麼還不開始。
好在這時,場內驀地響起渾厚的鐘聲,連敲三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邊的事,立馬安靜下來,有人往護欄前湊,伸長脖子,看向最中央白玉高台的方向。
拍賣師捏了個傳音法訣,可以讓自己的聲音傳遍場內每一個角落。
一抬手,麵前便出現了一幅畫卷。
那畫卷展開後約莫六尺長,兩尺寬。
展開後,隻見畫捲上畫有一片彩林,林邊是一座古城,孤鶩落霞,無一不濃墨重彩。
捲上一派煙霧縹緲,有人仔細打量,一晃神,好像被拉進了另一個世界。
連荀讓月都多看了一眼。
祝玨澤和拍賣師同時開口:“符霞彩林卷。
”祝玨澤道:“傳說幾百年前,有一位書畫大家,他性情平和,從不爭名奪利,隻喜歡在家裡研究各種書畫,最終成為第一個以書畫入道的人。
這個就是他流傳下來的名作了。
”“不過這不是他最喜歡的一幅,他最喜歡的那幅是一幅檀木圖,因為他格外鐘愛檀木,但是他去世前卻將那幅檀木圖給燒掉了。
”“冇人知道為什麼,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願意入書畫一道的人越來越少了,也冇人能畫出這麼有靈氣的作品了。
”也有什麼“符霞”“檀木”之類的隻言片語傳來,祝玨澤問:“說起來,你不有一個喜歡檀木的朋友嗎,他有冇有跟你提到過這些故事?”荀讓月思索片刻,搖頭。
“可惜了,這些故事可有趣了,我當年最喜歡聽這些故事了。
”想到了什麼,荀讓月的眸子裡盛了點笑意,又抿了口茶。
祝玨澤:“”殺傷力好強。
有人試探開口:“一千兩。
”另一人道:“一千五百兩!”祝玨澤聽了一會兒,有些不耐了:“一萬兩,還有人要出價嗎?”有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競賣場上,大家一般都是試探著從低往高拍,像這樣敢一次性拉到一萬的,要麼是懶得競價,看上了直接拍,要麼是背景夠硬,錢隨便花。
反正哪個他們都惹不起,再者這符霞彩林卷出名倒是出名,但又不是什麼千載難逢的靈器,讓了就讓了,強拍還可能得罪哪個小姐,若是被追到地麵上去,說不定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都噤聲不言。
拍賣師等了十幾秒,見無人應聲,便道:“恭喜姑娘,這是您拍下的圖卷,請問是要當場取,還是等拍賣會結束後取呢?”眾人又豎起了耳朵。
這雖然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話裡卻暗藏玄機。
若是等拍賣會結束以後取,便是默認需要歸家取錢,或是商議多次付錢了。
祝玨澤無所謂道:“現在就給我吧。
”拍賣師眼睛都亮了三分,羅袖一揮,那幅符霞彩林卷邊出現在兩人麵前。
祝玨澤拿出一個芥子,用元神探了半刻,又捏了一個法訣,那芥子便出現在了拍賣師手上。
之前接待過他們的俏麗姑娘來到他們麵前,輕手在桌上放了一玉鐲,微笑行禮,飄然下了看台。
這玉鐲就是送他們的禮物了。
有客人高價拍下物品的時候,就會有人送上禮品,表示尊重和感謝。
拍賣繼續,這次是落星盞。
但是擺放在那裡,與普通茶盞無異,若是在裡麵倒入液體,再往裡瞧,裡邊就會落滿星光。
兩人對它都冇太大興趣,荀讓月點了下剛拍下的畫卷,問:“你打算用它做什麼?”祝玨澤笑道:“做件靈器,這種畫卷很適合做空間類的靈器。
對了,我懷疑硫火鬼燭也有件空間類的靈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拉人進去的那種,品階可能還不低呢。
”荀讓月道:“所以她當年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麼多頂尖修士的眼皮底下,把郭家一家老小給擄走?先把人拉進空間靈器,在空間靈器內殺人,再將屍體投放在其它地方?”祝玨澤顰眉:“並且,她的靈器還可能無視外界時間。
將人帶入靈器內慢慢折磨,折磨死後再把人放出去,雖然靈器內過了很久,但是現實中可能隻過了一瞬。
”荀讓月的手指在桌麵上叩打幾下,沉吟道:“怎麼會有這樣詭異的靈器,簡直就像”祝玨澤冷聲接上:“一個妖物。
當今世上,能煉出這種妖物的人不超過三個。
一個坐在你的麵前,一個是我師傅,目前遠在隴翠山。
”“十幾年前,清平出了一個能煉出詭器的天才,因為他常年帶著麵具,行蹤成謎,冇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來自哪裡,長什麼樣子。
出名一年半載,突然杳無蹤跡了。
”“七年前,詭器蝕骨靈重現人間,彷彿被人控製一般,有目的地屠門,屠完後,又像一陣風一樣,銷聲匿跡。
”“那些人尊稱那位能煉出詭器的天才為詭鍊師,若是還有第三個人能煉出這妖物,隻能是那位詭鍊師了。
”荀讓月心想:一個人,隻要還在世,怎麼可能真的杳無蹤跡。
一抬眼,見祝玨澤眼裡好像漫了一層霧氣,不住眨眼,斜斜倚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裡在揪幾片落下的綠葉。
看上去不太高興,還有點疲態。
他還冇來得及思考,身體便向前傾了點,手指劃過祝玨澤的眼邊。
祝玨澤被他這一下嚇得不輕,凹的抖了一下,蒙在眼裡的水霧全憋回去了。
荀讓月見狀,手指略頓。
垂了垂眸子,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手掌放在祝玨澤的髮絲上,不輕不重地揉了揉。
問道:“你們之前見過嗎你…是不是很討厭那個詭鍊師”心上後知後覺漫上酸澀,他現在才真的感覺到這七年間他們之間隔著的障壁。
這七年間,她喜歡誰,她討厭誰,有冇有受過委屈…他隻能從彆人口中得知,隻能從她一舉一動裡的風向辨認。
他錯過了她七年,留下一整頁空白。
祝玨澤笑道:“我纔不要和他見麵呢,我可討厭他了…荀公子”其它看台上拍價的呼和聲鵲起,你追我趕,競得激烈。
這一小方天地卻靜得出奇,茶盞裡的縷縷霧氣仍是上湧,勾了一下人的心尖。
荀讓月在祝玨澤的髮絲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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