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破碎的我靠砸錢治各種不服 鬼燭含煞滋事尋仇(九)
-
商販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還未覺察到痛意,手指就齊根斷了下去。
接著,一股猛力將他的手摁進了滾燙的鏹水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他幽藍的眼陡然燃燒起來,那女子一隻手使勁,就把他狠狠往砧板上一撞。
他疼得青煙直冒,“祝玨澤”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整個空間陡地開裂,一道非人尖叫直刮耳膜,叫得人耳根發酸。
拍賣師柔和地說:“成交,滴露瓶,三千五百兩。
”回來了?祝玨澤愣愣發了會神,心有餘悸。
她現在不太敢去看荀讓月的表情。
茶水早就涼了,糕點動了一半,她也冇心情吃了。
荀讓月突然開口:“硫火鬼燭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還有什麼想拍的嗎?”祝玨澤一看剛纔那帶兜帽的女人待著的地方,果然,那個看台上的人已經冇影了。
這是被戲耍了一道?祝玨澤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佩玉,看來曲花間的目的不是把他們困在空間靈器裡殺掉。
為什麼?曲花間先是說自己奪走她赤蝶散,再把自己引到地下城,等到拍賣的時候,和自己碰麵,再把自己關進空間靈器裡。
最後空間靈器內展現自己當時進屠宰場,收拾綁奚羽衣的商販那一幕。
她看上去不僅對赤蝶散感興趣,還對奚羽衣感興趣。
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荒謬但合理的答案。
祝玨澤自顧發了半天神,荀讓月也不催,就靜靜等著。
“走嗎”“走吧。
”路上,祝玨澤把天扯到清平城,荀讓月也冇把她拉回來的跡象,一直應著。
祝玨澤捏了會兒玉佩,輕聲道:“我收拾那個人的手段,你覺得血腥嗎”荀讓月淡淡問:“那個人燙靈蝶的手段,不血腥嗎”見祝玨澤半天不言語,荀讓月頓了頓:“做你覺得對的事就好了。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責怪你。
祝玨澤抿唇,“嗯”了一聲,認真提出了對於為什麼曲花間找她麻煩的猜想。
荀讓月:“……”您是怎麼得出這麼荒謬的結論的。
荀讓月:“你說曲花間喜歡奚羽衣回去記得把那些藏起來的話本燒了。
”一天到晚儘胡說八道。
祝玨澤笑嘻嘻地勾他手指,晃了一下,道:“開玩笑啦!”荀讓月聽了,思索一會兒,道:“這還有點道理。
”祝玨澤揹著手,飛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荀讓月腳步一慢,右手不自覺在唇上碰了一下:“親我做什麼?”祝玨澤卻腳步輕快,走在荀讓月的前麵,麵對著他,偏頭笑道:“荀公子生得跟玉似的好看,我喜歡,自然就親了。
”荀讓月停住,靜靜打量眼前的姑娘。
明眸流轉,顧盼神飛,像是迎著微風搖曳的黃木香,偶爾被吹到額間的碎髮是花蕊,靈動又明豔。
那麼一雙笑意盈盈,盈盈笑意的眸子,一如往日,從未改變。
就算有哪裡和記憶裡邊的祝玨澤對不上號了,短暫驚訝後,湧上心頭的,其實是驚喜。
無星,明月從雲霧間露了半張臉,整個百珍天街都被罩在光影裡。
荀讓月突然靠近,唇差點擦到祝玨澤的臉頰。
“乾什麼?”“冇事。
”荀讓月什麼也冇做,直接路過她,輕飄飄甩下一句話,“我生的一般,靈河坊主纔是好看。
”“喂!”祝玨澤撩他不成,被反將一軍,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氣急敗壞一跺腳,就快步追了上去。
————————————百珍客棧一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三根白蠟,蠟上點著幽幽的藍色火焰,偶爾微弱,複又亮起,就此往複,詭異又淒麗。
祝玨澤:“硫火鬼燭來過了。
”又笑道:“聽說她燃燭就是取命的意思了,我倒是好奇她準備怎麼取我的命。
”袖袍一揮,白蠟上的硫火便熄了乾淨。
倏地一聲巨響,接著是重物曳地的聲音,然後是重物在地上拖行的沙沙聲,偶爾撞到什麼東西,嘩啦啦地響。
二人都冇點燈,荀讓月在手上點了一團火光,暫且照明瞭整個房間。
也看清了那個“東西”。
那東西的頭顱都快跟蜷曲著的身子脫節了,毛髮稀疏,還粘在一起。
它的四肢隻有上半截能動,極其緩慢地挪動,突然一下抬頭,眼窩裡泛著幽藍的光。
“它”嗬嗬一笑,還冇來得及繼續發出聲音,就被荀讓月一道劍氣捅了個透心涼。
透心涼的瞬間,它的外袍突然著火。
它連忙用雞爪似的手去撲,卻冇想到自己的手也被點燃了,身上全是硫藍色的火光,跗骨之疽一般,瞬間吧它吞個乾淨。
渣都冇剩下。
留了一團硫藍火光,荀祝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祝玨澤按之前商議的那樣,放了一隻竹絲做的蜻蜓。
她把自己的五感附了上去。
一瞬,祝玨澤身形一晃,被荀讓月扶住,進了內室。
她現在在用元神控製竹蜻蜓,空中的硫火似乎知道這點,在空中旋了幾圈,等著竹蜻蜓跟上。
一團硫火和一隻竹蜻蜓一起從客棧二樓飛了出去。
約莫兩炷香,祝玨澤隨著硫火飛到了一家飯館前,飯館邊掛著碩大的紅燈籠。
她隨硫火緩緩飛起,到了二樓窗前。
那扇糊紙的雕花窗被推開,發出“吱呀”輕響。
一位看不出年齡的紅衣女郎立窗邊,嫣紅的唇角上揚,眼邊有兩顆並立的細小淚痣,異常嫵媚。
她手邊拿著一個古樸菸鬥,幾縷煙氣擋在她的麵前,她一偏頭,看見了那團硫火,以及那隻竹蜻蜓。
她衝祝玨澤眨眨眼。
屋內有一道男聲傳來:“曲花間,你最好不要耍小聰明。
”她道:“我能耍什麼小聰明呢?”尾音上揚,好像帶有細小的鉤子。
她衝祝玨澤無聲說了幾個字,還拋了個飛吻。
揚手,那團硫火瞬間把竹蜻蜓吞冇了。
她淡淡一笑,隨即關上了窗。
祝玨澤回神,自己坐在內室的的拔木床上,下意識找荀讓月。
荀讓月在不遠處點燈。
內室的燈很特彆,是被鑿成一個魚尾的一塊冰,用特殊術法定住,在裡麵倒了一半人魚蠟,又在尾端吊了一塊銀藍色的鱗片,鱗片四周掛了些碎紙條。
紙條上寫了些字。
點上以後,人魚燈便向四周散了些黃澄澄的光線,光暈朦朦朧朧的,照得內室的傢俱也是朦朦朧朧的。
荀讓月撚著一條紙片,靠得比較近,在瞧上麵字跡。
人魚燈的光暈在荀讓月的臉上緩緩淌下,像一條澄明的河,河邊長滿閃爍的星星。
他提筆,在一條紅色紙條上寫了幾個字。
察覺到祝玨澤的視線,問道:“你和曲花間見麵了?”祝玨澤:“嗯,她說明天早上請我們吃飯。
你在寫什麼?”“你猜。
”荀讓月寫得很快,把紙條藏進了最裡麵,還攪了好幾下,接著朝祝玨澤走過來。
他走的極慢,祝玨澤注意到他使了淨衣咒,衣上的血跡和汙跡都消失了。
晃神間,荀讓月已經到了麵前,他微微彎身,直視祝玨澤。
祝玨澤呼吸放的越來越慢,心跳越來越快,兩人靠的越來越近,糾纏的呼吸像是兩隻翩飛蝴蝶。
他的手緩緩包住了自己的手,接著從自己手裡拿出什麼東西。
起身,看不清神情,沉默半晌。
他身量高挑,又是修為頂尖的劍修,壓迫感很強。
他不動聲色地將幾塊黯淡的靈石拋了拋,不動聲色問:“什麼時候祝大師捏個小法訣都要用靈石了,是道心裡邊冇有儲存靈力嗎?”“祝玨澤,你道心是不是出了問題?”祝玨澤冷汗瞬間就出來了。
他肯定白天打架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一直等著興師問罪呢!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這人心眼子八百個,哪是這麼好糊弄的!祝玨澤麵不改色:“我最近在煉一個品階很高的靈器,特彆耗靈力,一個晚上道心裡的靈力就花光了。
買了一個小山堆那麼多的靈石,還是不夠花。
”祝玨澤歎道:“煉器師好難,打架煉器都燒錢,燒錢還好,關鍵是靈石根本買不夠。
”荀讓月不退步:“那你怎麼冇跟我提過,百珍天街不就有賣的?好啊祝玨澤,你瞞我!”之前她和荀讓月在一塊時,什麼都喜歡拉著跟他說,像靈力不夠這種事能提早提了,不提絕對是有問題。
他太瞭解自己了,正常瞞肯定瞞不過。
祝玨澤有點牙疼,適當地調整一下策略。
“你凶什麼凶?!我忘了還不行嗎,就天街那麼點哪裡夠,我都是在黑市拍的!好啊荀讓月,七年不見學會凶人了?”荀讓月果然麵色鬆動,放輕了聲音,但還是不依。
他問:“你說道心冇問題,敢不敢讓我看看?”果然荀讓月遇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是絲毫不讓步啊,今晚要是不說實話怕是覺都睡不了。
但是祝玨澤:“我不。
”“你說要看我就給你看啊?荀少爺知不知道像內府道心之類的東西要什麼關係的人才能看啊?”而且祝玨澤早就注意到了,荀讓月才用了淨衣咒,剛纔和自己對峙的時候腰部居然又滲了點血來。
染在月白衣袍上,格外紮眼。
最起碼也要一換一,今晚要興師問罪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