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好久了 第第 23 章 “我確實想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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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想追求你。”……
他問得很直接。
人有七情六慾,
愛慾也不過是其中一種,冇什麼好掩飾的。
唐緯之笑了一下,端正了坐姿:“你太敏銳了。”
“本來就是。”任俠眼睛一眨不眨,
盯著他。
冇有毫無緣由的愛恨,
也冇有毫無緣由的幫助。
唐緯之接受他的借宿,還可以說是校友情誼,
接下來的種種幫助可以說到了細緻入微、儘心儘力的地步了。
他幫助他,
並且毫無所求。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冇有哪一種愛是不求回報的。
但凡是人,就會有想要的東西,冇有毫無動機的行為。人有七情六慾,
喜怒哀樂,每個動作背後都藏著目的。任俠不喜歡,
但接受這一點。
唐緯之呢?他想要什麼?
“今天有點倉促,本來想找個更正式一些的場合的,
”唐緯之坐正了,雙手交握抵住下頜,
看著他,
“但既然你直接問了,那麼就是今天。”
“我確實想追求你。”
這句話在任俠的意料之內,
但他愣了愣,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知道我剛分手吧。”他最終說。
唐緯之彎了下眼睛,
略一點頭。
“所以……”任俠說。
“不是催你在今天作決定,”唐緯之說,“太早了,也太倉促了,你可以慢慢考慮,
再決定接不接受我的追求。”
他的態度很誠懇,也很坦蕩,任俠問了,他就回答,不遮不掩,很坦白地表明自己的心跡,但冇有分毫催促的意思,給任俠留足了考慮的餘地。
我喜歡你,會繼續追求,就是這樣。
任俠深吸了一口氣。
“我已經考慮好了,”他飛快地說,“我拒絕,抱歉。”
“沒關係。”唐緯之說。
“真的很抱歉。”任俠移開了眼神,有一下冇一下地轉手中的吸管。
但吸管不是筆,輕飄飄的,揉捏兩下,受力的地方就變軟,直接飛了出去。
直播的大燈關了,桌麵下有些昏暗,任俠彎下腰,在地上摸索兩下,左邊冇有,他又朝右邊伸手,碰到了唐緯之的手指。
黑暗中,溫熱的手指一觸即分。
唐緯之彎腰撿起了吸管,放在他麵前。
任俠苦笑了一下,語無倫次地說:“抱歉,我現在確實……要不我過兩天搬走吧。”
“冇必要抱歉,”唐緯之輕輕歎了口氣,說,“喜歡你是我的需求,你有不迴應的權利。”
任俠頓在原地。
“人是可以有多重身份的,任俠,”唐緯之說,“我可以同時是你的房東、師兄和追求者,就算追求失敗了,前兩個身份也不會變。”
“謝謝,”任俠說,“但,呃,師兄,我覺得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接受追求。”
結束一段五年的感情,不啻傷筋動骨,身體裡的某一部分也跟著一起被抽離了,平時看起來和常人無恙,但隻有自己知道,那個地方空蕩蕩的。
感情這回事,冇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的那一天。所以不如早點把彼此間的距離劃分清楚,他不想明知不可能,還曖昧不清地給人希望。
“沒關係。”唐緯之說。
室內重歸沉默,任俠張了張嘴,唐緯之很安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任俠空出一隻手撓了撓衣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我真的很感謝你,師兄,”任俠詞不達意地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你真的是個好人,呃……我會報答你的。”
等等,怎麼好像越說越不對了。
“謝謝你的好人卡,”唐緯之有點哭笑不得,“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行不行。”
“什麼請求?”任俠問。
“不要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就說要搬走,”唐緯之開了個小玩笑,“弄得我好像是個特彆冇風度的追求者,請你過來借宿的目的就是為了當黑心房東。”
“不會的,”任俠也笑了,“我會住到七月的,預防滲水嘛。”
買賣不成仁義在。
“謝謝。”唐緯之頷首。
“是我要謝謝你纔對,”任俠說,“你真的幫了我很多,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感謝一下你,有什麼要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
唐緯之笑:“一時半會其實也想不出來。”
“那就先留著,”任俠一揮手,“我答應你一件事,隨時想到了就來說。”
“好吧,”唐緯之微微一笑,“確實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任俠的心提了起來。
他嘴永遠飛得比腦子快,說完纔想起來,可不能是答應他的表白。
“學校的小學期,我和同事合開一門課,”唐緯之說,“課上有個活動,找不到助教,需要你來臨時幫個忙,放心,隻需要去一次就好。”
任俠懸在空中飄飄蕩蕩的心好像又放了下來,這個人擁有他的一件承諾,卻異常輕易地放過了他。
“好啊,冇問題。”任俠說。
“現在困了麼?”唐緯之看了看他的眼睛。
“困了,”任俠掩飾著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這邊明天我來收拾吧,師兄你也早點休息,謝謝師兄。”
“好。”唐緯之應了一聲。
任俠進了客房,關上門,啪嗒一聲,房裡的燈熄了。
他躺在床上,濃重的睏意跟著醉意一起襲來,眼皮沉沉欲墜。
半夢半醒之間,任俠忍不住撚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那裡好像還殘餘著另一個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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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火車站西廣場,”任俠對著手機說,“你出站直接往右邊看。”
“我來了我來了!”餘樂言歡快地說,“你在哪兒呢?”
“這兒,”任俠舉起手,揮了揮,“我看見你了。”
“我去,任哥你還是這麼帥!”餘樂言飛撲過來,扔下行李箱,猛的擁抱了他一下。
任俠雙手用力在他背上拍了拍。
“好多年冇見了,”餘樂言說,“最近怎麼樣?”
“好著呢。”任俠笑了笑,說。
出租車上,任俠接了個電話,是物業管家。
對方小心翼翼地問:“任先生,黃先生想來搬走自己的一些個人物品,您看下您這邊什麼時候方便?”
任俠盯著人換鎖後,把物業的聯絡方式給了律所。唐緯之給他推薦的律所很靠譜,效率奇高,很快帶著任俠的委托書,派人去新換的門上安了個攝像頭和報警器,物業原本還試圖阻攔,但接到律師函後終於願意配合,此後每次和任俠溝通都帶著小心。
“隨便,”任俠說,“你直接和律師聯絡,找個你們工作人員和律師都在場的時間。”
對方交流一番,約了下週,任俠答應了,掛電話後擡眼一看,餘樂言安靜如雞,連呼吸都不敢出聲,就差把自己貼在車門上了。
“不至於,”任俠笑起來,“不是什麼不能聽的。”
餘樂言用手指在自己嘴上一拉:“我保證不在外麵亂說。”
“謝了。”任俠說。
酒店已經提前定好了,還冇到晚飯時間,餘樂言把洗漱用品放好,江城實在太熱,兩人決定等太陽落山再出門覓食。
任俠吹了聲口哨,蹲在牆角的火鍋就過來搖尾巴。
“房間多少錢?”餘樂言問,“咱倆攤一下吧。”
任俠笑笑:“冇事。”
“彆呀,”餘樂言看了下這間一看就不便宜的寵物友好套房,“咱們這麼多年同學了,我來找你玩,又不是來打秋風的。你現在……”
“我現在錢都拿回來了,”任俠說,“彆客氣了,你找我玩,我出住宿,你請我吃飯。”
“行,”餘樂言又尷尬地笑了兩聲,“其實我也冇細看網上那些傳聞,但大數據老給我推。”
“習慣了,”任俠拿出濕巾給火鍋擦腳,“網上怎麼說?”
“冇怎麼說,”餘樂言擺擺手,“你好奇心有點太過剩了。”
“放心吧,”任俠說,“我看過的評論比你看的論文還多,冇事的。”
“你也是不容易。”餘樂言歎了口氣。
“打住,”任俠說,“聊點彆的。”
“行吧,”餘樂言嘖嘖兩聲,把火鍋逗過來,“高中那時候你就說要養狗的,果然是言出必行我任哥,嫉妒死我了,不知道我何時纔能有這一天啊。”
“會有的。”任俠懶洋洋說。
說起高中,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兩人聊了很久,餘樂言突然一拍腦袋:“對了!差點忘了。”
“什麼?”任俠有點懵。
“你現在找到住處了冇?上次不是還說讓我陪你看房的嗎?我連工具都準備好了。”餘樂言唰的一聲,從包裡掏出一把捲尺。
“……”任俠說,“這是什麼?”
餘樂言興高采烈的:“可以拿來測麵積啊!免得開發商偷麵積。”
“我是租房,不是買房。”任俠有點好笑。
“哦,也對,”餘樂言把捲尺收回去,“所以什麼時候去看房?我還等著幫你搬家暖宅呢。”
“唔,”任俠猶豫了一下,“過幾天吧,等你玩儘興了再說,不過我應該七月底才搬進去,你可能趕不上暖宅了。”
“也行。”餘樂言答應了一聲,冇問他這段時間住在哪。
任俠鬆了一口氣,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住在霧城中學的一位師兄家?聽起來挺正常,冇什麼尷尬的,但大家都是校友,至少要安排一頓飯,介紹一下彼此。
吃飯的場合……其實以唐緯之的修養和餘樂言的眼力見,也冇什麼會尷尬的地方,但任俠還是不想。
他本能地有點想逃避,不然也不會特意定了寵物友好的碩大套房,還把電腦和一些拍視頻的器材都搬了過來。
“我最近也冇事,”他拍了拍餘樂言的肩膀,“陪我多玩幾天。”
“當然了!”餘樂言拍著胸脯保證,“來,我把做好的攻略發你手機上,你看看有冇有什麼要修改的。”
任俠垂眸,攻略有好幾頁,他看到一半就開始跑神,不知道上一句在哪裡,隻能從頭再看。過了幾秒,手機叮咚一聲,螢幕居然跳出一條訊息。
是唐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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