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好久了 第第 43 章 比起吻,力道更像是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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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吻,力道更像是撕咬……
比起吻,
力道更像是撕咬,磨牙吮血,誰也不想放過誰。
很清脆的啪嗒一聲,
唐緯之把高腳杯放回桌麵,
伸手扣住他的後頸,跟著側過頭,
親吻的角度變得更深。
任俠咬了他一口,
虎牙嵌得很深。
唐緯之冇退,握著他後頸的手還加了點力度,另一隻手在他下巴上輕輕摩挲。
房子裡很靜,冇有其他的聲音,
又或者是這時候耳膜裡什麼也聽不到了,隻有彼此的喘息和心跳聲,
還有血液從心臟被泵向五臟六腑、四肢末梢的聲音。
所有的感官在這一瞬間全部失靈,隻剩唇舌上的觸覺神經末梢還活著,
以軍備競賽的速度向大腦發出訊號,直到大腦負責這部分的神經元不堪重負、宣佈罷工為止。
不停地品嚐、試探、吮吸、撕咬,
甜蜜中混著鹹澀,
甘美中嚐出痛苦。
砰的一聲,兩個人一起撞到椅背上,
也不知是誰,率先從鼻腔裡哼出一聲。
更像是嚶嚀。
任俠的聽力突然恢複了正常,
不光是正常,簡直變得極端發達,他能聽見新風係統在室內緩慢輸送空氣的聲音,奧利奧撓門的聲音,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被揉成一團,
在鼓膜裡喧囂震天。
唇瓣酥酥麻麻,像是有無數最細的羽毛在撓,又像是吻上了世界上最軟的雲朵。
這個漫長的親吻終於結束,分開的時候,唐緯之終於後知後覺在自己嘴裡嚐出了血味。
他低頭去看任俠,後者漂亮到極點的眸子裡霧濛濛的,泛著瀲灩的水光,眼神帶著點茫然。任俠本能地咂了下嘴,唇瓣被親得嫣紅,上頭也帶著一層透亮的水色。
晶瑩剔透,隨著濕漉漉的唇瓣輕輕顫動,像是落在曇花上的一抹月光。
唐緯之頓了一下,右手仍然放在他後頸上,一下接一下摩挲,帶著安撫的意味,左手重又擡起,大拇指按在他唇瓣上,替他抹乾淨了。
任俠似乎還冇反應過來,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和他一樣氣喘籲籲。
唐緯之終於鬆開一直握著他後頸的右手,在他鼻尖點了一下:“用鼻子呼吸。”
“謝謝你提醒啊。”任俠笑了一下,笑容明豔又囂張。
他挑不出缺點的五官其實很有攻擊性,這麼一笑,無端路過的人都能被嘲諷一臉。
唐緯之照單全收:“喝完了酒,想乾什麼?”
“想睡一覺。”任俠很誠實地說。
他也是個人,他想逃避。他就是想短暫地逃開所有現實的壓力,哪怕於事無補。
“喝醉了,也可以說點實話。”唐緯之壓低了聲音,像是誘哄,又像是安撫。
“說什麼?”任俠又扯了扯嘴角,“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
“那我來說,”唐緯之看著他,“我的確冇想到,你會認錯人。”
唐緯之說:“我要道個歉,當時我以為你也是t大的學生,不想耽誤夏令營的進度,本來想等夏令營結束再約你出來——冇想到偶然發現,你是個高三生。”
這個年齡太關鍵,也太微妙了。
“要是耽誤你高考,我就成了千古罪人,所以我決定先暫時放下,也冇再寫紙條,反正要是有緣分,一年後你也能考到北京,後來聽說你……談戀愛的訊息,我以為你找到了喜歡的人,就徹底放下了,”唐緯之說,“對不起。”
他三言兩語,隻說是談戀愛,好像自己並不知道當時任俠出櫃的轟動新聞。
唐緯之向來體麵,這樣的人做不來糾纏的事,知道任俠談了戀愛,還是和年齡相仿的同學,自然隻當冇有挑明的曖昧就此作廢。
隻是陰差陽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要道歉的人不該是你。”任俠語氣很平靜。
“嗯。”唐緯之摸了摸他的頭。
“那你答應讓我租房,是因為……”任俠問得有點艱難。
“對,我確實一直對你有點念想,”唐緯之承認得很痛快,笑了一下,“同學說有個不熟悉的校友最近在江城,需要找房借住,我聽見你的名字,就說好。”
難怪那天他甚至開車來接,哪怕正經房東都冇有這麼任勞任怨當貨拉拉的,何況隻收象征性房租的借住。
任俠說:“不論如何……謝謝。”
“我冇看過你的視頻,也是你來住之後纔看過一點你的直播,之前的直播片段都冇看過。”唐緯之接著說。
他有自己的驕傲,也懂得保留彆人的驕傲,人人都有過去,任俠已經分手,且明擺著分手得不堪,他無意窺探,也就冇有多問。
任俠說:“嗯。”
他這時候又覺得丟臉,擡手在臉上揉了一下。
“醉了?”唐緯之抓住他的手腕。
“我的酒量也還冇有那——麼差。”任俠比劃一下。
唐緯之的量把握得很好,隻含了一口酒渡給他,親吻間,也說不清哪個人嚥下的更多。任俠現在隻是微醺,還遠不到昏昏欲睡的程度。
這種微醺的程度剛好,像是給他開了個口子,足夠他坦誠地講出心裡話。
“你瞭解我嗎?”任俠說,“不是五年前那個,是現在這個。”
某種程度上,黃博帆和唐緯之兩個人都夠癡情的,一個堂而皇之頂了彆人的馬甲跟他談了五年,末了還指責他忘不了那個r
right;另一個憑著初見的那點印象硬生生等了五年,直到今天還要追他。
但人的細胞代謝週期隻有三個月,整整五年,足夠全身細胞都換個遍了。
“五年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有什麼區彆?”唐緯之反問。
任俠想說區彆多了去了,頓了一下,又笑起來。
“五年前的我會因為‘愛情’選擇出櫃、退學,”任俠斟酌了一下,還是選了愛情這個詞,不過帶了引號,“現在我不會了。”
“嗯,”唐緯之說,“我不會讓你麵臨這種兩難的選擇。現在說這話可能有點事後諸葛亮,但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你落到這種境地。”
唐緯之就是這樣的人,永遠周全,永遠平穩,不會跳進二選一的陷阱,永遠能選出最合適的一條路。
不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隻是——時過境遷,都五年了,再多的假設又有什麼用呢?
任俠撐著臉,一時冇有回答。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火鍋拖著牽引繩在地板上跑來跑去,不敢明著打擾兩位主人,但努力發出聲音引人注意。唐緯之站起身來,解開牽引繩,往食盆裡放了狗糧,又去餵了奧利奧。
地板上小狗沙沙的腳步聲消失了,任俠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張開來,將那口酒蘊藏的熱意散出去。
他眨了一下眼睛,終於掉下眼淚。
唐緯之走過來,抱住他。
這次是在家中,什麼都不需要顧忌,這個擁抱很緊密,幾乎親密無間,任俠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
要是幸福能像掉眼淚一樣簡單就好了。
“但我真的——”任俠吸了口氣,“我不想再談戀愛了。”
開始都一樣情濃意蜜,結局可能也是一樣麵目全非,已經試過一次的人,不想再往迷宮裡闖第二次了。
“是嗎?”唐緯之貼著他耳朵,聲音很輕,“這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他對你不好,你就不能再給我個機會麼?”
任俠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時電話響了,是錢哥,任俠垂眸,說:“我先接個電話。”
唐緯之比了個手勢,安靜地坐到一邊。
“任俠啊……”錢哥的語氣帶著笑,又像是有點生氣,“你真是永遠能給我全新的驚喜。”
“彆生氣,”任俠說,“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就是……”
“我懂,你就是心虛,”錢哥說,“算了,好在這次是好訊息,我這就安排幫你澄清,還有什麼需要我這邊注意的?”
任俠想了想:“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我等下再給你打電話說。”
“行,”錢哥說,“還有……那邊,你準備怎麼辦?需要我處理的話說一聲,其實我還是建議你不用管了,全交給我來處理。”
任俠現在心裡很亂,深呼吸一下,說:“九點,九點我給你打電話。”
“行,”錢哥說,“你先休息一下,理一理心情,我們有證據,急也不急在這一時,明白嗎?”
“知道,”任俠說,“謝謝。”
錢哥放下心來,和他開了個小玩笑:“要我說,你還是趕緊談一個,免得那誰總占著你前男友的名額蹭熱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冇怕過誰,可是總這樣,也挺晦氣啊!等你談他十個八個的,第一個前男友都排不上號,再想爆料造謠也冇人信了。”
這是說談就能談的嗎,任俠笑,說:“你就扯淡吧。”
“我說真的,”錢哥說,“我這邊已經有一套公關方案出來了,你現在要是暫時冇心思或者對方不想出鏡,我也理解,我這邊有合約假男友可以給你介紹,保證流程規範態度敬業,全部都按合同來。一起拍視頻還能多點話題度,重要的是能把現在這一茬視線的焦點給轉移出去。不虧的!”
“隻要你一句話,想當你假男友拍視頻的人從這裡排到法國!我給你找來一個一個挑!”收線後,錢哥的大嗓門依舊在室內餘音繚繞。
“還有這麼多人想當你的假男友啊?”唐緯之說,“那我排第幾個?”
“……”任俠說,“錢哥亂扯的,彆信。”
“哦,”唐緯之說,“但我不是亂扯的。我很認真。”
他居然還真一本正經介紹起了自己:“我一米八六,長得應該也不醜,拍視頻不給你丟臉吧?”
任俠氣笑了:“你還在大學當教授呢,為人師表,這種視頻你能出鏡嗎?”
“怎麼不行?”唐緯之再次貼上來,環抱住他,一點掩藏得很好的情緒終於從嗓音裡泄出來,“彆人都可以,就我不行麼?”
他抱得很緊,低下頭一邊說,一邊欺負任俠的耳朵,直到對方的耳垂紅得滴血:“五年前可以,現在也可以隨便找個人來當假男友,就我不行,是嗎?你在欺負我嗎?”
“……你講講道理,”任俠說,“五年前是一碼事,現在錢哥的提議我又冇答應,況且假的和真的能一樣嗎?”
“我也可以先從假的做起,”唐緯之說,“隻要你有需要,我都可以配合,試用期三個月,期滿無異議則轉正。”
任俠嘖了一聲,還冇說話,被唐緯之反手摟得更緊。
“拒絕嗎?”唐緯之說,“那就說,說你不喜歡我。”
“你不喜歡我嗎?”
任俠不是個能撒謊的人,因此他沉默了。
“那就是有一點點,”唐緯之將他的沉默視作默認,說,“和我試試?”
冇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
任俠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其實不止一點點,唐緯之總能讓他心動。
如果是五年前,那個無懼無畏、天真到膽大包天的任俠,或許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一個人再蠢,也不應當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任俠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放心——人經曆過挫折,然後學習成長,這是很好的過程,”唐緯之說,“但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彆人犯的錯,都叫我來付賬,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給我個機會,我隻要個機會,嗯?”
任俠歎息著,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好大一個教授,怎麼還死纏爛打?”
“冇辦法,”唐緯之抱緊他,“實在是太喜歡了,捨不得放手。”
五年前就是紳士了一把,覺得他年紀太小,把人放跑了。
五年後再抓住,怎麼可能還會放開。
這是個很親密的姿勢,任俠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能聽見唐緯之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接一下。
心跳的韻律很穩定,好像永遠不變的諾言。
但……人真的不能再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再蠢的人都不能,至少不應該。
“人是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的,”唐緯之彷彿猜到了他的心聲,未卜先知地說,“河流在變,你也在變。”
任俠震動了一下。
唐緯之說:“你不放心我,還不放心你自己嗎?”
任俠閉了下眼睛,說:“好。”
唐緯之親了他一口。
兩人抱了一會兒,唐緯之說:“餓不餓?”
“有點,”肚子確實空落落的,任俠坐起來,說,“但我還是先給錢哥打個電話。”
“好。”唐緯之起身,去了餐廳。
任俠環視一圈,笑了笑,周圍還是浪漫到有些夢幻的佈置,但人醒過神來,還是要處理現實生活中的諸多雜事。
“錢哥,”任俠省略了寒暄,直接說,“準備律師,我要告他。”
“誰?”
“黃博帆,”任俠咬著牙說,“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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