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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分手好久了 第第 42 章 他握住任俠的下巴,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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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任俠的下巴,吻了……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嘖,

老男人就是套路多啊。

任俠冇忍住給了他一下。

唐緯之手臂上有肌肉,平時看起來並不誇張,但上手就能知道,

觸感不一樣。肌肉的形狀很漂亮,

任俠冇忍住又捏了一下。

“乾什麼。”唐緯之捏了一下他的後頸。

“什麼時候?”任俠說。

“告訴你了還能叫驚喜嗎?”唐緯之很淡定。

好吧……任俠在心裡對錢哥說了聲對不起,看來他是註定無法提前規劃自己的假期了。

兩個人還在沙發上,

靠得很近,

唐緯之拍拍他,率先站起來:“洗手吃飯。”

任俠這才發現他帶了兩份食堂的盒飯回來。他確實也餓了,跟著走到餐桌旁,拿了雙筷子。

手機被扔在沙發縫裡,

螢幕一亮有一暗,顯示著來自視頻軟件數不清的訊息提示,

後台那條視頻仍然被持續推流,又被各大媒體接連轉發。

出租屋內,

黃博帆點開這條視頻,愣了一下。

任俠最近很火,

視頻發得不多,

但每條都有相當大的討論度和聲量,用句通俗易懂的話,

就是他已經飛昇了。進度條默默向後移動,彈幕越來越多,

黃博帆看著滿屏彈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一直以為任俠是憑賣腐火的,網上那些東西紛紛擾擾,聲勢雖然大,但都是虛的,

因此嘴上不說,但心裡其實不太能看得上。

然而現在他從原有的直播平台換到更小的平台,仍在苦苦掙紮,任俠已經果斷轉換了賽道,而且做得比之前更好。

哪怕不再有情侶內容,哪怕露臉頻率降低,他依舊可以發掘出能吸引人的熱點,視頻的質量也越來越高。

而黃博帆從冇聽過他講過相關的想法,哪怕一句。

似乎在之前某個看不見的時刻,他們兩人就已經各自沿著兩條路漸行漸遠,回頭望去,道路的分叉口甚至遠在分手之前。

“學長,馬上要上播了。”高曉楠化好妝,喊他。

“哦。”黃博帆應了一聲,還在原地冇有動。

新平台較為私密,給的酬金頗為可觀,加上化妝和美顏對顏值造成的影響,他現在也不那麼抗拒露臉了。

反正,那些人想看的也不是臉,是兩個漂亮到不真實的年輕男生在鏡頭前**,偶爾親密一下,就足夠拿到很多禮物。

黃博帆一直很小心地維持著不過界,少部分擦邊內容隻是必要的調劑。

反正隻在這個平台,也不會有人傳到外麵去,他這麼安慰自己。而且他確實需要錢,冇有來自平台的這筆現金流,他無法再在實驗室同學的麵前維持原來有錢又隨和的形象。

黃博帆深深呼吸幾下。

“那你先過來呀,學長。”高曉楠說。

“不是還有十分鐘呢。”黃博帆隨口應答。

視頻播放完畢,自動連播開啟,跳到了同一個博主的下一條視頻。

是任俠受邀去毓華山景區的旅遊推廣視頻。

黃博帆看著他在參天碧樹和深深的峽穀間行走,隻穿簡單的運動休閒裝,短袖長褲,外套一件衝鋒衣,衝鋒衣的領子豎起來擋風,襯得他臉愈發小,簡直像山巔一捧終年不化的雪。

這件外套之前冇見他穿過,大概是分開後新買的。

鏡頭一轉,任俠在潺潺的溪澗旁拍攝,鏡頭遠處能看見一汪寒潭,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山間流水徹骨的寒意。任俠背對鏡頭,邊走邊說,腳一歪,不小心踩了進去。

黃博帆坐直了身子,本能地心一緊。

下一秒,他看見鏡頭後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任俠的手腕,扯他上來。那隻手很大,看起來沉穩可靠,用力時浮現青筋,腕上扣了一隻低調的精鋼腕錶。

黃博帆認得那款表,不便宜,他蹙起眉。

任俠上岸,說了句:“謝謝。”

不知名的手的主人說:“嗯。”

從頭到尾,也就隻露了一隻手,和一句低沉的“嗯”。

任俠很注意,從頭到尾視頻裡都冇有出現這位不知名掌鏡人的臉,要說他是工作人員,但其餘當地景區的工作人員也有露臉的,連領導都出來露宣傳視頻了,隻能是任俠這邊的人。

黃博帆想起爆火的流星直播中,“助理小哥”緊急打光的那一段。那人的反應和任俠嘴裡的“助理”一樣快,似乎注意力一直在任俠身上。

誰能從頭到尾陪任俠出差工作,還事事關心?任俠不喜歡請助理,錢哥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黃博帆的腦子裡像是燒成一片,理智知道自己該去直播了,手卻不聽話地按了下鍵盤,將畫麵回退三十秒,再將速度調至025倍。果然,一閃而過的瞬間,水麵上浮現出那個人的清晰倒影。

還要感謝任俠,他對視頻質量要求極高,拍攝器材買的也都是最貴的。那時候黃博帆覺得他在器材這一項上大手大腳,花了太多錢,簡直是無謂的浪費,還同他吵過架。

他還記得當時任俠說:“一分價錢一分貨,你不拍視頻,你又不懂!”

他的確不拍視頻,錢也不是他掙的,因此黃博帆不說話了。

一分價錢一分貨,哪怕是僅有一幀的倒影,也拍得極為清晰。

黃博帆暫停了畫麵,看著那倒影,久久冇有說話。

那人和任俠穿的是同款黑色衝鋒衣,看起來像極了情侶款,但任俠身上的明顯偏大一碼,而這人身上的極為合身,是比情侶款更親密的交換衣櫃。

但衝鋒衣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黃博帆認得那人的臉。

唐緯之,他們的同校學長。

那年夏令營,t大派來參營的師兄。

黃博帆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那年的夏令營距今已經很久了,久到黃博帆如果不刻意回想,根本想不起來,當然,也可能是他本來就不願意想起。

他被全天下最珍貴的驚喜禮物砸中——任俠接受了他的表白。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捧涼水,原來任俠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把他當成了另一個人。

黃博帆怯懦了,他冇敢承認,因為如果承認這一點,任俠一定會像那天果斷答應他一樣,毫不猶豫地拒絕他。

“對不起,我弄錯人了。”任俠一定會這麼說。

好在那一堆小紙條上的字體雖然有行楷底子,但看上去仍受高中時的衡水體影響頗深,這也不奇怪,那幾年衡水體正甚囂塵上,全霧城的中學都逼著學生們練衡水體。

黃博帆也練的衡水體,他刻意模仿了些行楷,寫出來的字能有五六分像,至於剩下三四分,則推給莫須有的“字帖”。

他會對任俠很好,非常好,兩人一起創造的新的美好回憶會把那些舊的覆蓋掉。

黃博帆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幾乎成功了。

任俠很愛他,他也很愛任俠,兩人從霧城到江城,戀愛了五年,黃博帆不愛提之前的事,說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害任俠從學校被退學,在他的刻意淡化下,任俠也就不提。

不過內心深處的心虛,還是促使黃博帆在暗地裡偷偷查了,他想知道那個和任俠傳紙條的人最可能是誰。

不可能是當年的學生,能在關係到高考加分的夏令營裡整天摸魚傳紙條的,除了任俠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那就隻能是大學來的師兄師姐,排除掉各項條件,符合的隻有一個,那人名叫唐緯之,是大他們幾年的師兄。

唐師兄當年在霧中就是個傳說,是那一年的高考狀元,直升t大,從t大畢業後又拿到了全額獎學金赴德國深造,選的學校專業均居世界前列,老師們偶爾談起這個得意門生,還會用懷念又炫耀的語氣。

黃博帆以為他已經離自己和任俠的生活很遠很遠了。

不受控製的手再次按上鍵盤,輸入了唐緯之的名字,點擊搜尋。

w大人才計劃最新引進的法學副教授,年薪豐厚,今年剛剛回國。

黃博帆恍然大悟。

原來這纔是一切的解釋!任俠果斷和他分手,真實理由不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他出軌,是當年那個r

right終於回國了!

他們纔是最初就相配的一對,那他算什麼,路邊做點綴的小醜嗎?

任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那這幾年,任俠和他親密的時候,腦子裡在想誰呢?是在忍著噁心嗎?

蓬勃的怒火燒穿了他的腦子,高曉楠又喊了他幾聲,黃博帆才坐到電腦前,仍然陰著臉。

高曉楠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冇問,好在隔著厚重的美顏濾鏡,螢幕上已經看不出他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小高同學,歡迎來到我和小黃學長的直播間。”高曉楠點開直播,例行對觀眾們打招呼。

“大家好。”黃博帆也說。

彈幕紛紛飄來:

【晚好啊,最近怎麼樣?】

【晚好,想看你們親一口】

【抱一下也行,快點的,抱一下我就砸火箭】

【某人的新視頻看了嗎~有評價嗎】

【博主,你前男友好像又出新視頻了,但我怎麼覺得他那條很火的新視頻和某個小畫師的創意撞了,是畫師的創意在前誒】

【噓,偷偷吃瓜,瓜條】

直播間的觀眾不多,因此每一條彈幕都可以在公屏上飄很久,讓人清晰無誤地看到。

現在願意追他和高曉楠直播的人,一部分是這個平台的原生觀眾,就想看點擦邊的,另一部分是任俠的黑粉,彈幕多半在嘲諷任俠,放有關任俠的黑料,以及稱讚他和高曉楠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每個公眾人物都會有極端黑粉,這很正常,黃博帆和高曉楠雖然不太理解他們的腦迴路,但每一個點擊瀏覽都算一份錢,因此默認了他們在直播間的存在,隻是從不念他們的彈幕。

“什麼瓜條?”黃博帆說著,挪動鼠標,點開了鏈接。

高曉楠一驚,要去搶鼠標,但黃博帆死死握著,手背上甚至爆起了青筋,那力道像是要把鼠標捏碎。

高曉楠有些驚異地望著黃博帆。

轟轟烈烈的抄襲風波後,他們也不想再惹麻煩,因此一直都是漠視這部分黑粉的存在,全當世界上冇有任俠這個人,也冇迴應過黑粉的任何話題。

在這個小規模的直播間安安靜靜賺錢就完了,因為是露臉,更是低調為上,黃博帆今天這是發的什麼瘋?!

圖片已經在螢幕上鋪開,黃博帆不管他,開始咬牙切齒地念:“靈感來源詭異重合……疑似抄襲……有點意思。”

瓜條做得一目瞭然,也很容易理解,任俠這次的視頻【人生四格丨江城四季】,確實和最近一個新興畫師為博物館文創企劃畫的宣圖有些相似。

這種相似指的不是簡單的畫麵重合這類低級抄襲,而是某種大結構上的即視感,簡單來說,就是看過任俠視頻的人,很容易聯想到這幅宣圖,反之亦然。

色調和畫麵具體細節並不重合,但同是一年四季,同是以獨具地域特色的植物花卉為背景,宣圖中的“窗”是實實在在的,窗後站著側身轉頭的人,在任俠的視頻中,每次轉場時,也有“窗”的存在,這“窗”是虛的,或許是公園的月亮門,是樹木橫生的枝椏,總之,也清晰地分隔出近景和遠景,而任俠站在窗後,側身轉頭,自然地銜接下一個場景。

彈幕頓時熱鬨起來:

【我去,還真是抄襲?】

【宣圖也就比視頻早了幾天,視頻拍攝也需要時間,不能說明是偶然撞了創意還是刻意抄襲吧?】

【早一天也是早,嗬嗬】

【樓上兩個都冇看瓜條嗎?裡麵寫得很清楚啊,這個小畫師五年前就在繪畫平台上傳過草圖,四格,四季,線條雖然草但是能看出宣圖的靈感是來源於此的,人家確實早】

【前男友呢?評價一下你前男友啊,他是不是抄襲?】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說說你知道的!】

黃博帆鼠標下滑,瓜條很快被拉到底端。

他看過任俠的靈感來源,他那時候在亂七八糟的紙片和小本子上畫了好多,但是都隨著搬家不知放進了哪個櫃子的深處,現在還找得到嗎?

“評價一下?”黃博帆緩緩露出一個笑,“我不評價,當時抄襲風波,我差點被罵死。”

彈幕徹底瘋狂了,這語氣,是真有瓜?

“我不是專業人士,判斷不了,但我隻能說,任俠冇接受過正規美院教育,他隻有高中學曆,”黃博帆說,“我也不清楚任俠的靈感萌發過程是怎麼樣的,他都是自己一個人,構思。”

最後兩個字他特意放慢了,一字一句。

“你瘋了?”啪的一聲,高曉楠拔了電源。

“我冇瘋,”黃博帆說,“我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又冇有直接指責他抄襲,他還能告我嗎?”

至於當代網友是否鑒抄到瘋魔的地步,任俠又是否會麵臨麻煩,這就是他的事了。

“直播切片會被傳上網!我們會有麻煩!”高曉楠從來冇在黃博帆麵前這麼大聲過,“你還想賺錢嗎!”

小小的出租屋裡,很快爆發出激烈的爭吵。

如高曉楠所言,話既出口,就不是他們能控製的事了,這段直播切片很快被搬運上網,不斷髮酵,聲浪越來越大。

任俠是在江邊遛狗的時候接到錢哥的電話的。

唐緯之嘴上說暑假有空,其實前幾天跟他去拍攝,應該推了一些正事,剛回江城,工作電話就一個接一個,估計不狠狠忙幾天是騰不出空閒來的。

任俠笑說這就是朝三暮四的道理,唐緯之帶著點歉意說,今天下午有場重要的跨國電話會議,晚上六點才能結束,讓他自己出去玩,任俠把貓關在客房,自己帶著狗出去了。

今天氣溫不高,粉紅的晚霞映在江麵,像是色調在宣紙上被均勻地揉開了,任俠接電話時心情不錯:“喂,什麼事?”

“你的視頻被質疑抄襲了,”錢哥一向直切主題,“有冇有能證明靈感和構思過程的內容?要帶時間的那種。”

“抄襲誰?”

“一個畫師。”

錢哥簡要敘述了一下,任俠頓時一陣無語,我抄襲我自己?

他斟酌著要怎麼在不讓對方生氣的前提下告訴錢哥,這個小號就是他自己,就在這時,錢哥又開口了。

“還有,”錢哥說,“黃博帆又發什麼瘋?他是來找你要錢了嗎?”

任俠愣了一下:“還有黃博帆什麼事?”

“你不知道?”錢哥馬上說,“也好,這事你也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什麼事?”任俠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用錢哥再說,他打開手機,直接搜尋關鍵詞,新聞頁麵彈到了他臉上。

任俠掛了電話,一字一句地看完直播切片,心情竟然很平靜。

“你彆衝動!”錢哥又打進電話,囑咐他,“隻要你生氣了,或者你被他影響了,他就贏了,明白嗎?”

“我知道,”任俠說,“抄襲風波的事……我等下跟你說,這事其實很好處理。”

“哦哦,好。”錢哥以為他找證據去了,放心地掛了電話。

任俠給黃博帆去了個電話,對方秒接。

“喂?”黃博帆竟然在笑。

“你又想乾什麼?”

“我不想乾什麼,”黃博帆說,“我說得每一句都是實話而已。”

對,真正在一起過的人,纔會知道哪句話最能戳疼人的心。每一句都是實話,每一句都能戳的人心裡滴血。

“……”任俠說,“不是你求著我刪視頻的時候了?”

“我不在乎了,”黃博帆說,“彆再扯什麼理由說分手是因為我出軌,我出軌,你就冇有嗎?隻是你做得隱蔽,我找不到證據而已。”

“有病就去精神病院治,跑我這裡發什麼神經?”任俠氣笑了。

“也對,你真是會裝,這幾年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在背地裡偷偷噁心吧?”黃博帆說,“發現唐緯之纔是正主多久了?你們什麼時候聯絡上的?”

“你在說什麼?”

任俠的聲音被黃博帆打斷了:“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裝!對!和你在夏令營傳紙條的那個人不是我!我隻是最後一天給你寫了封表白字條想表白,幸運撿漏的那個傻瓜而已!所以這麼多年我都不提以前的事,以為你不提是忘了,原來你是找到正主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你先發現的還是他先發現的?找到機會就立刻和我分手了,這麼多年一直念念不忘吧!”

任俠冇有回答,掛了電話。

原來世界運行的邏輯和幾年前一模一樣,當真正有大事發生時,從來不讓人有所準備。

它們不是有條不紊,一個一個按計劃接踵而來的,而是猛然一齊爆開的。

爆炸聲震得任俠站不穩。

任俠在江邊找了條長椅坐下,先給錢哥去了條訊息,有更爆炸的新聞在前,這時候也顧不上措辭了,他直接告訴錢哥,那個畫師是自己開始直播之前的小號,最近才重新撿起了畫畫,很抱歉造成麻煩,但抄襲的質疑應該能直接煙消雲散了。

然後他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情。

初戀男友騙了他五年,如果不是今天突然發瘋,可能還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墳裡去。任俠簡直想大笑三聲,這算什麼?

手上脫力,手機被砸到地上,手機殼已經有點老了,這次徹底完成了服役年限,從中間裂成了兩半。那張硬卡紙滑落出來。

任俠撿起那張硬卡紙,目光一凝。

這張卡紙的邊緣有個陳年的細小摺痕,任俠把它放進手機殼裡的時候,彎折的那個小角也被原樣塞了進去,但現在,卡紙被撫平了,隻有被人拿出去又放回,纔會有這樣的痕跡。

這幾天和他在一起的,隻有唐緯之。

如果真如黃博帆所說,和他傳紙條的人一開始就是唐緯之,那麼他應該能認出自己的筆跡。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好像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裏的傻瓜隻有一個,任俠疲憊地往長椅靠背上一靠,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火鍋汪汪叫著,努力扒拉他的膝蓋。

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

“回來這麼早?”唐緯之擡頭笑道。

客廳和餐廳冇有開燈,看起來被精心佈置過,餐桌上撒了花瓣,點了兩枚蠟燭,還放了一瓶酒,空氣裡流淌著輕音樂。

“還好扯了個會議的理由把你騙出去,你再回來早一點,就要撞破我佈置現場了,現在剛好,”唐緯之說,“過來。”

任俠連火鍋的牽引繩都冇放開,直直地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麼了?”唐緯之問。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任俠輕聲說。

“什麼?”

任俠冇說話,把硬卡紙沿著桌麵推過去。

唐緯之站著接過,看了兩眼,表情變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高中時候和你傳紙條的是我的?”任俠問,“還是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唐緯之顧不上說什麼,先按了下任俠的肩膀,讓他坐下,自己也坐下了。

這是個麵對麵談話的姿勢。

“我冇偷看過你的東西,”唐緯之先說,“回江城那天你在車上睡著了,手機滑到地上,手機殼摔歪了,我當時把那張卡紙推了進去,隻掃了一眼,確實冇認真去看,也冇認出來。”

“至於……五年前,”唐緯之說,“我一開始就知道是你,你以為是彆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任俠點點頭。

他語氣很輕,聽不出情緒,唐緯之喊了一聲:“任俠。”

“對不起,”任俠環視了一下週邊的環境佈置,唐緯之真的用了心思,“真的非常感謝你……這五年的惦念,但我可能不能答應了。”

“任俠,”唐緯之看著他,“為什麼?”

“你喜歡的是我還是五年前的我?如果是我,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都不告訴我?”任俠說,“如果是五年前的我,對不起,人是會變的,不要因為高中時的那一瞬間刻舟求劍了。”

“是嗎?”唐緯之說,“你一點心動都冇有嗎?”

任俠冇有說話。

有的,兩次。

他站起來,想走,唐緯之先一步識破他的動作,單手按住他。餐桌兩端的高腳杯裡都倒上了酒,朗姆酒金黃的酒液裡映著明亮的燭火,現在黃澄澄的酒液輕輕顫動,倒映出兩個人的動作。

“你現在又是在乾什麼呢?”任俠說。

“任俠,彆衝動,我們先聊聊。”

任俠冇有說好,也冇有說不好,轉過頭看了一眼手邊的高腳杯,金黃色的液麪很誘人。

任俠伸手過去,握住了高腳杯。

他現在冇有精力談任何事,太累了,或許把自己灌醉,然後再矇頭大睡一覺是更好的選擇。

睡一覺醒來,或許他還在高中,這一切都冇有發生,他會在夏令營開幕當天從學校後牆翻出去,這樣就誰也不會遇到,什麼故事都不會發生。

唐緯之從他手裡搶過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握住任俠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是個理智的人,一向不認為衝動會對事態發展帶來任何積極的助益,今天是例外。

唐緯之幾乎是惡狠狠地撬開任俠的牙關,順著開啟的唇瓣把酒液渡過去。

人生苦短,醉又何妨?

那是個……非常難以形容的親吻,兩人呼吸相觸,能感覺到對方顫動的睫毛,但比起親吻,更像是毫不留情的吮吸和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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