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場煙火盛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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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訊息的那一刻。
賀時雋瞳孔像是被震碎,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他呼吸急促地攥住沈微的手:“他們說沈南桉死了,那你是誰?”
沈南桉死了?沈微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她從小就活在沈南桉的陰影下,或者說她就是對標沈南桉的人偶。
照著沈南桉的樣子整容,學著沈南桉的做派。
她媽對她的要求幾乎達到了病態的程度。
以至於她從小什麼都要和沈南桉爭,爸爸,學業,包括男人。
而現在,沈南桉死了,這一切就全都是她的了!
她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卻還要裝出一副悲慼的樣子:
“阿雋,我怎麼會不是沈南桉呢?我就是你的南桉啊!”
眼前的女人掛著淚還想騙他。
不知為何,明明一分鐘前還是沈南桉樣貌的人,如今白霧散儘。
卻一點也不像他的南桉了。
他的南桉,此時應該嬌嗔地瞥他一眼,指著他笑罵:
“賀時雋,你腦袋發昏是不是?再敢欺負我,以後就彆想娶我了!”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在第99次被他暗殺時,匕首紮穿了她的手掌,她那時的神情就如同從前印象裡的南桉,隻是帶著一種沉重的悲傷。
她滿眼是淚地衝他笑,她說:
“阿雋,你再敢欺負我,等你醒了,我就不嫁給你了。”
當時他隻當那人是在說瘋話,他怎麼可能會娶她?
可不知為什麼,心臟卻痛得發麻。
不等他反應,那人又笑嘻嘻地湊過來,吻上他:
“我開玩笑的,我隻是有些難過,可我還是願意嫁給阿雋的。”
“等咱們結婚,我就做一堆藍色煙花,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這喜訊!”
門外的藍色煙花一發接一發地響。
像慶賀的禮炮,又像是誰的喪鐘。
腦海中驟然冒出一個黑黢黢的地下室,滿是刑具的囚牢,血肉模糊的女孩。
賀時雋渾身不可抑製地發起抖。
他猛地將沈微推出去,縮到教堂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喘
息。
“沈南桉死了,南桉死了,她死在我麵前,是她,是他!”
他抱著腦袋拚命哀嚎,可這次再也冇有人會輕輕抱住他。
教堂一時間議論聲四起:
“這就是賀家那個去當了戰地記者的兒子?這不就是瘋了嗎?”
“估計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前幾天蕭家蕭鐸,好像也是”
“那這賀時雋,怕也活不了幾天了,嘖嘖嘖可憐。”
周圍什麼難聽的話都有,賀家夫婦自覺臉上無光。
當夜就把賀時雋打包去了京市最有名的心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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