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次解除領養後，爸媽瘋了 010

    “安安，對不起……”

“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錯嗚嗚嗚……”

我看著這一切，抿了抿嘴。

晚啦爸爸。

安安再也不需要道歉啦。

我站在一旁，親眼看著爸爸坐著輪椅到廚房。

擰開了煤氣。

又一扇一扇的關閉所有的窗。

做好這一切後，爸爸去到那個秘密房間。

他開啟燈，房間內全是各式各樣的小裙子。

爸爸目光懷戀的撫摸一件又一件小裙子。

“安安，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我露出苦笑，可是爸爸，安安從來沒穿過。

安安是沒有資格穿裙子的小孩。

爸爸把裙子套進正中央的人偶上。

又給它戴了頂黑色的假發。

可假發太長了，他記得他的安安頭發短短的……像個假小子。

他拿出剃發器，突然停頓在假發前。

下一秒，爸爸就瘋狂的把自己頭發剃完。

頭皮被刮破，滿頭的血。

可爸爸像感受不到似得，隻重複著動作默默流淚。

“安安對不起……爸爸當初不該剃掉你的頭發。”

“爸爸記得你一直很愛美……，是爸爸毀了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上的碎發積了厚厚一層。

爸爸駝著背，了無生息的坐在輪椅上。

直到時間過去一個小時。

爸爸推動輪椅，轉身從儲物櫃裡掏出一個小箱子。

開啟後露出厚厚一堆小衣服。

爸爸拿出一個一個口水巾，目露溫柔，彷彿陷入什麼美好的回憶。

“安安，你知道嗎？”

“爸爸媽媽知道你的到來時高興的恨不得昭告天下。”

“那時候，你的衣服鞋子全是爸爸媽媽親手做的。”

“爸爸特意把鞋子做的小了點呢。”

“可那時你出生，醫生說你早產發育慢，爸爸媽媽做的衣服鞋子全都大啦。”

“我們就想著，我們的小公主肯定要用最好的東西啊。”

“於是那天爸爸出門給你買衣服。”

“路上碰到一對剛結婚懷孕的小情侶，他們和爸爸聊天讓我給點孕期建議……”

爸爸紅了眼眶，哽咽顫抖，“爸爸告訴了……親口把關於安安的所有告訴了他們……”

“我真的……我真的沒想到，他們就是綁匪啊……！！”

我渾身一震，盯著爸爸快要暈厥過去的臉。

爸爸，你和媽媽不是說，我是因為出生就登報新聞才被綁匪盯上的嗎？

“安安……對不起……”爸爸朝半空中淚流滿麵的我伸手。

“對不起。”

我後退一步。

爸爸的手陡然垂下，雙眼閉上，沒了氣息。

我渾渾噩噩的被迫飄向媽媽的方向。

精神病院裡，媽媽滿頭白發，一遍又一遍的用石頭在牆上刻字、畫畫。

牆麵上，全是我的名字還有一大一小牽手的畫麵。

“媽媽給安安穿上小裙子好不好？”σσψ媽媽手磨出了血，癡笑著一點點刻畫，“媽媽記得，安安喜歡這條裙子對不對？”

我看著她手下的小花。

忽然想起，這是我當初偷看的那件。

我手指蜷縮，輕輕搖頭，“我不要了。”

我已經，不喜歡了。

媽媽手上的動作停下，轉身朝著我的方向落淚。

“安安，你是不是還在恨媽媽？”

“恨媽媽沒有認出你……”

“都怪媽媽！都怪媽媽！”

她突然情緒激動的扇自己的臉。

石頭硌在掌心，磨了滿臉血。

一個個巴掌聲連綿不絕。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媽媽滿眼希翼的看著我，

“安安……，原諒媽媽好不好？”

我知道她看不見我。

可我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已經不想要爸爸媽媽的愛了。

爸爸媽媽從沒愛過我，所以，我也不要原諒你們。

她眼神暗淡下去，猛地撞牆。

就在瀕死之際，奶聲奶氣的哭聲讓媽媽清醒過來。

醫生開啟門，將裹著粉布哇哇直哭的妹妹遞給她。

媽媽的神情突然就柔軟下來。

旁若無人的掀起衣擺給妹妹餵奶。

過了一會，妹妹吃飽睡著。

媽媽看著她，突然喊出了一個名字。

“安安，我的安安。”

“媽媽的寶貝女兒。”

她蹭了蹭妹妹的手心，看著那張軟糯熟悉的臉發出癡笑。

“媽媽會保護好你的，誰也不能把你帶走。”

說著，媽媽撓了撓肚皮和胸口。

她感覺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失去。

就像剪短臍帶的那一刻。

我看見自己和媽媽身體間突然出現了根紅線。

紅色慢慢變淡。

直到徹底消失的那一刹。

我的身體徹底沒了束縛，飄向天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