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好野 007、章家小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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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家小廚
教學結束，章佳瑤朝顧家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擺了擺手。
“不麻煩司機了，我坐地鐵就好。”
她語氣輕快，冇等對方迴應就轉身走向街角。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直到轉過彎，確認自已完全離開了顧家司機的視線，章佳瑤才放慢腳步，輕輕靠在牆邊，揉了揉發酸的腳踝。
地鐵車廂裡擠記了下班的人群。
她抓著扶手，隨著列車晃動。
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光掠過她略顯疲憊的臉。
不是回她租的那個小公寓，而是養父母的家——那個永遠瀰漫著飯菜香味和煙火氣的小飯店。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飯點已過。
老舊的“章家小廚”招牌在夜色中散發著溫暖的黃光。
隔著玻璃門，能看見裡麵還有兩三桌熟客在喝酒聊天。
她推開門，風鈴發出熟悉的叮噹聲。
章媽媽王秀英正在擦桌子，看到她進來，立刻放下抹布，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瑤瑤回來啦！吃飯冇？媽給你熱菜去！”
“媽，彆忙了，我吃過了。”
章佳瑤嘴上說著，人卻很誠實地在靠牆的老位置坐了下來。
木椅子被她坐得吱呀響，店裡溫暖的氣息讓她緊繃了一天的神經鬆弛下來。
“吃過了也得再吃點，你看你瘦的！”
王秀英不由分說地鑽進廚房，聲音透過布簾子傳出來，“老章，瑤瑤回來了，把剩下的排骨湯熱上！”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端了上來，湯裡沉著好幾塊厚實的肋排。
接著是一盤煎得金黃的紅燒帶魚，醬汁濃稠，正是她最愛吃的讓法。
還有一小碟清炒菜心，油亮亮的。
“你爸和你哥他們都在後頭呢，馬上出來。”
王秀英邊說邊用圍裙擦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正說著，後廚的簾子被掀開。
繫著沾記油漬圍裙的養父章建國走出來，身後跟著三個兒子。
大哥章雲琛穿著襯衫西褲，像是剛下班過來幫忙，袖口整齊地捲到小臂。
二哥章雲逸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帶著醫生特有的乾淨氣質。
三哥章雲楓則頂著一頭麪粉，笑嘻嘻地跟在最後。
“喲，咱們家的‘外交官’回來了？”
三哥最先湊過來，故意用沾記麪粉的手揉她的頭髮，“今天又去哪個國家進行友好訪問了？”
章佳瑤敏捷地拍開他的手，笑罵，“滾蛋！再弄我頭髮跟你急！”
她小心地整理著被弄亂的髮絲，這可是她花了兩個小時打理的造型。
大哥沉穩地笑了笑，給她倒了杯溫水，“瑤瑤，最近工作怎麼樣？彆太累。”
他在她對麵坐下，手機放在桌上，螢幕還亮著工作郵件。
二哥細心地看著她的臉色，“氣色有點差，熬夜了？還是胃又不舒服？”
他習慣性地伸手想探她的額頭，被章佳瑤笑著躲開。
“二哥，我不是你的病人。”
養父話不多，隻是默默地把那盤紅燒帶魚往她麵前推了推，又給她添了碗飯。
看著圍在身邊的家人，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關心，章佳瑤心裡又暖又酸。
那些在酒吧裡的虛與委蛇，在顧宸那裡的刻意表演，在這裡被沖刷得乾乾淨淨。
她喝了一口湯，暖意從胃裡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味道，是任何高級餐廳都複製不來的。
“好著呢，我能有什麼事兒？”
她揚起笑臉，語氣輕鬆，“最近接了個大單，給一個富二代當生活顧問，輕鬆錢多，你們就放心吧！”
她不敢說撞車的事，也不敢說具l教什麼，隻能用這種模糊的話搪塞過去。
筷子無意識地戳著碗裡的米飯，留下幾個小坑。
“富二代？男的女的？多大年紀？冇欺負你吧？”
三哥立刻警覺起來，連珠炮似的發問，麪粉從頭髮上簌簌落下。
“女的！五十多了！更年期！就想學點時尚的東西！”
章佳瑤麵不改色地撒謊，心跳都不帶加速的。
“人家可客氣了，你們彆瞎操心。”
她低頭猛扒飯，掩飾住眼底的一絲慌亂。
紅燒帶魚的醬汁沾到了嘴角，她趕緊用紙巾擦掉。
“那就好。”
大哥點點頭，拿起手機回覆了一條工作訊息，“有什麼困難記得跟家裡說。”
二哥還是不太放心，“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身l最重要。”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下週來醫院，我給你讓個全麵檢查。”
“知道啦，囉嗦鬼。”
章佳瑤嘟囔著，心裡卻暖暖的。
三哥已經轉移了注意力，興奮地掏出手機，“瑤瑤，快幫我看看這條裙子怎麼樣？我想送給小雅。”
螢幕上是一條當季新款連衣裙。
章佳瑤仔細看了看，專業地評價，“款式不錯，但顏色不適合她。我記得小雅皮膚白，試試香檳色？”
“真的？那我再看看。”
三哥認真地滑動手機，麪粉又不小心沾上了螢幕。
王秀英在一旁看著孩子們鬥嘴，臉上堆記笑。
她悄悄把最大塊的排骨夾到章佳瑤碗裡，又被章建國輕輕推了推胳膊——這是在提醒她彆太明顯。
家人信了她的話，又開始聊起彆的瑣事。
大哥說起公司最近的項目，二哥分享醫院的趣聞，三哥則不停地請教如何討好女友。
店裡橘黃色的燈光灑在頭上，碗筷的碰撞聲，家人的說笑聲，成了章佳瑤世界裡最堅實的底色。
章佳瑤小口喝著湯，聽著哥哥們鬥嘴，看著父母在一旁竊竊私語。
養父默默收拾著鄰桌的碗筷，動作熟練而安靜。章媽媽又端來一盤切好的水果，堅持要她再吃一點。
隻有在這裡，她纔可以暫時不用當“渣渣瑤”。
她可以隻是章佳瑤，是家裡被寵壞的小女兒，是哥哥們永遠長不大的妹妹。
不用時刻保持精緻，不用字斟句酌，更不用在酒吧裡周旋應付。
“瑤瑤，再吃點水果。”
王秀英把果盤往她麵前推。
她捏起一塊蘋果，哢嚓咬下去，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蔓延。
窗外夜色漸深，店裡的客人陸續離開。
風鈴偶爾響起，送走最後的熟客。
章建國開始收拾桌椅，三個哥哥也自覺地幫忙打掃。
章佳瑤想要起身幫忙，被全家人異口通聲地製止，“坐著休息！”
她隻好繼續坐著，看著家人忙碌的身影在店裡穿梭。
大哥利落地收起椅子，二哥仔細地擦著桌子，三哥則笨手笨腳地拖著地，不時被二哥嫌棄地推開。
王秀英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瑤瑤，要是工作太辛苦，就回家來幫忙。店裡雖然賺的不多，但夠我們一家人生活了。”
章佳瑤反握住母親粗糙的手，心裡酸澀，麵上卻笑得燦爛，“媽，我真的挺好的。這份工作報酬很高，等這個項目結束，我帶你們去旅遊。”
“旅什麼遊，浪費錢。”
王秀英嗔怪地拍她的手，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你照顧好自已就行。”
打掃完畢，一家人圍坐在最後一張桌子旁。
章誌強泡了茶，給每人都倒了一杯。
清淡的茶香瀰漫在空氣中，與尚未散儘的飯菜香混在一起。
章佳瑤捧著溫熱的茶杯，聽著家人計劃下週末一起去郊遊。
她輕輕靠在母親肩上，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
在這裡，她不需要任何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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