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劫 第19章 煞地之主？

    灰衣老者的驚呼聲未落，那股從密林深處彌漫而來的恐怖氣息已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籠罩了整個祭壇！

空氣中的溫度驟降，嗬氣成霜。原本隻是陰冷的煞氣，此刻變得粘稠、沉重，彷彿化為了黑色的冰水，要將人的靈魂都凍結。祭壇地麵上的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變得枯黃焦黑。那幾根古老的石柱發出的嗡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彷彿在哀鳴，又像是在預警！

「嗚——嗷——！」

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咆哮從林地深處炸響！這聲音不似任何已知生物，充滿了無儘的怨毒、瘋狂和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古老威嚴！聲音穿透耳膜，直抵心神，讓人從心底泛起最原始的恐懼，幾乎要跪地臣服！

我爹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握刀的手劇烈顫抖，幾乎要拿捏不住。我更是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攥住，呼吸困難，懷裡的無字天書滾燙得嚇人，而雷擊木牌則瘋狂地傳遞著冰冷的警告之意！

灰衣老者首當其衝，他猛地將桃木劍插在身前地麵，雙手急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以他為中心撐開，勉強將我們幾人護在其中。但光幕在恐怖氣息的衝擊下劇烈晃動，明滅不定，老者的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支撐得極為艱難。

「是這煞地孕育出的『煞靈』！至少是百年以上的道行！我們絕不是對手！」老者聲音急促，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必須立刻離開祭壇範圍！這祭壇的古老禁製或許能暫時阻擋它，但撐不了多久！」

他話音未落，隻見前方百米外的密林，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從中分開！樹木成排倒下，泥土翻卷！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緩緩從林地深處「流淌」了出來！

那已經無法用「形狀」來形容！它像是一團不斷翻滾、扭曲、變化的巨大黑雲，又像是由無數痛苦哀嚎的亡魂凝聚而成的聚合體！黑影的中心，隱約可見兩團如同血色湖泊般巨大的慘綠光芒，那是它的眼睛，充滿了純粹的毀滅**！它所過之處，地麵留下焦黑的腐蝕痕跡，草木瞬間枯萎成灰！

這就是煞地之主？！僅僅是其散發出的威壓，就讓人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走！」灰衣老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在桃木劍上，劍身金光暴漲，暫時穩固了光幕。他對兩名手下吼道：「帶上那小子，從祭壇西側缺口走！我來斷後！」

那兩名漢子雖麵露恐懼，卻毫不遲疑，一人一把拉起幾乎癱軟在地的半大小子，另一人則看向我和我爹，急聲道：「跟我們走！」

我爹也知道此刻已是生死關頭，容不得猶豫。他一把將我抱起，低吼一聲：「走！」跟著那兩名漢子，朝著老者指示的西側石林缺口亡命奔去！

身後，傳來灰衣老者更加急促的誦咒聲，以及那煞靈逼近時帶來的、彷彿天地都要崩塌的恐怖威勢和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們跌跌撞撞衝入西側的石林，這裡亂石嶙峋，道路更加難行。但此刻誰也顧不上了，隻想儘快遠離那個可怕的祭壇和更可怕的煞靈！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後的咆哮聲和恐怖威壓似乎減弱了一些，我們纔敢稍微放緩腳步，回頭望去。

隻見遠處祭壇方向，金光與濃稠如墨的黑氣激烈碰撞，爆發出陣陣轟鳴，整個山頭似乎都在震動！灰衣老者的身影在金光中若隱若現，如同暴風雨中堅守的孤舟。

「老丈他……」我爹氣喘籲籲，臉上滿是擔憂和後怕。

「司使大人神通廣大，必有脫身之法！」那名抱著劍囊的漢子咬牙道，但眼神中的憂慮卻掩飾不住。

我們不敢久留，繼續在崎嶇的石林中艱難前行。每個人都傷痕累累，精疲力儘，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麵對未知前路的深深恐懼。

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徹底打破了我們原本的計劃。灰衣老者的出現，古老祭壇的秘密，我身上引發的異象，以及那恐怖無比的煞地之主……這一切都預示著，南下的路途，將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凶險和複雜。

而我的身世之謎，似乎也在這接連的變故中，掀開了更加驚心動魄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