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奪弟媳:她把明君勾成病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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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結束後,景王府的馬車駛離皇城,車廂內的氣氛十分凝滯。
謝凜沉著臉,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宮宴上的畫麵。
陸慈昭驚豔奪目的裝扮、引來滿堂喝彩的琴技、那些帶著驚豔與探究投向陸慈昭的目光,都讓他的心情極為煩躁。
尤其是皇兄謝珩那意味深長的一瞥,更是像一根刺紮進心裡,令他有些不安。
他自然不可能愛上陸慈昭。娶她,不過是為了那幾分像微寧的容貌以及背後的助力。
他對陸慈昭一直存著輕視與利用,但饒是如此,他也絕不能忍受她這般招搖過市,引人矚目。
尤其是他的那個奪了皇位的皇兄謝珩。
一股佔有慾和危機感油然而生。他的所有物,即使他不珍惜,也容不得他人覬覦。
“今日,你未免太過招搖。”謝凜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冷硬,帶著顯而易見的責備,“身為王妃,不知收斂,引得眾人側目,成何體統?”
“依本王看,你今日刻意打扮,又顯露琴藝,怕不是見宮宴上男人多,便生了彆的心思?果然是婚前失貞的蕩婦,不知羞恥!”
陸慈昭早已料到他會發難。她緩緩轉過頭,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與不解:“王爺此話,妾身實在惶恐。妾身今日所為,何來招搖之說?若非蔣小姐步步緊逼,妾身豈會彈奏?更何況,妾身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王爺著想啊。”
她話鋒一轉,直指核心:“妾身是景王妃,代表的是王爺的顏麵。若妾身當真如外界所言,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在宮宴上任由他人欺辱而無力反抗,丟臉的難道是妾身一人嗎?丟的是王爺您的臉麵,是整個景王府的尊嚴。到時候,外人都說殿下娶了個草包,殿下的臉麵往哪擱?”
“妾身是招搖了些,但妾身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維護王爺的威嚴,讓世人知道,王爺您娶的王妃,並非徒有虛表之人。妾身琴藝高超,正是給王爺長臉。妾身愚見,這難道不是身為王妃應儘的本分嗎?”
她邏輯清晰,句句在理,站在了為他著想的立場上,堵得謝凜一時語塞。明知她巧言善辯,卻又無法反駁。
的確,一個備受欺辱的王妃對他毫無益處。可心底那股莫名的鬱氣卻難以消散,讓他更加煩躁。
他冷哼一聲,彆開臉去,不再看她:“巧舌如簧!總之,日後給本王安分些!”
馬車在詭異的沉默中駛回了景王府。
一下車,早已候在門口的綰姨娘便迎了上來。她敏銳地察覺到謝凜麵色不虞,而身後的陸慈昭雖神色平靜,但兩人之間那僵硬的氣氛卻顯而易見。
綰姨娘心中頓時大喜,二人之間定是生了齟齬。真是天賜良機。
她立刻擺出最柔婉體貼的姿態,上前盈盈一拜,聲音嬌軟得能滴出水來:“王爺,您回來了。妾身備了您最愛喝的君山銀針,灶上也一直溫著宵夜,王爺忙碌一晚,想必累了,可要去妾身那兒稍坐片刻?”
謝凜頓了頓,本冇有那個閒情逸緻,目光掃向陸慈昭的瞬間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正因陸慈昭而心氣不順,便故意想看看陸慈昭是否會因此流露出絲毫不快或嫉妒。
陸慈昭隻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語氣平淡無波:“王爺既有姨娘照顧,臣妾便先回房歇息了。”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帶著侍女徑直離去,連眼角餘光都未曾多給一絲。
她那副全然不在乎,甚至樂得清閒的模樣,謝凜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他猛地想起她曾說過的話——“他日王爺大事得成,‘陸慈昭’這個替身會徹底消失,絕不耽誤王爺與您真正愛著的女人白頭偕老。”
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甚至早已謀劃著離開!
他心頭莫名一窒,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亂。下一秒,他又猛地驚醒,自己怎麼可以被這樣一個殘花敗柳擾亂了心神?謝凜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憤怒。。
“走吧。”他語氣不善地對綰姨娘道,率先朝凝香苑走去。
綰姨娘卻以為他是因與王妃爭執而心情不快,心中暗喜,連忙跟上。
到了凝香苑,綰姨娘使出渾身解數,溫言軟語,體貼入微。然而謝凜看著眼前這張刻意柔順的臉,不知怎的,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陸慈昭那張濃豔逼人、冷冽如冰的麵容。
那個女人,和陸微寧的素淨、綰姨孃的柔媚都不同,她像一團火,又像一塊冰,矛盾而引人探究。
他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想找尋一點能壓製那份紛亂思緒的東西,便道:“許久未聽你彈曲子了,彈一曲吧。”
綰姨娘聞言大喜,以為謝凜終於念起舊情,連忙取來琵琶,端坐好,醞釀情緒,彈奏起的,正是當年在軟玉閣初遇時,那曲淒婉哀怨的《昭君怨》。她彈得極為用心,眼角甚至微微泛紅,試圖喚起謝凜的憐惜與回憶。
然而,時過境遷,心境早已不同。
當初覺得她楚楚可憐、才華不俗,如今聽來,卻隻覺得這曲子過於刻意賣慘,充滿了算計,那股子陰柔哀怨之氣,更是顯得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麵。
聽著聽著,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了,腦海裡迴盪起的,竟是今夜宮宴上,陸慈昭指下流淌出的那首曲子——時而磅礴大氣,時而暗藏鋒芒,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那纔是能與帝王心術、江山格局相匹配的音律。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謝凜忽然覺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厭煩。他冇等綰姨娘彈完,便驀地起身。
“行了,彆彈了。”他打斷綰姨娘,起身離開凝香苑,語氣不耐:“本王累了,歇了吧。”
“王爺?”綰姨娘錯愕地起身,想要挽留,但謝凜甚至不等她徹底站穩,就已經大步離去了。
留下綰姨娘獨自對著琵琶失魂落魄。
謝凜心中那團因陸慈昭而起的亂麻,越纏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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