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526章 噫，擰巴鳥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嗎？”
布洛黛薇問。
愛麗絲想也沒想，“布洛黛薇。”
“是的，我現在叫布洛黛薇。”
貓頭鷹歪歪頭，目光落在愛麗絲手上碎掉的半塊糕點上，太過人性化的麵部有些陰鬱，
“這不隻是一個名字，還是一個預言。”
“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記不清是具體年份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
“我能吃得出甜味，知道糖是什麼，有時還能享受到煙草和奶製品。”
“貓頭鷹在凱爾特文化中有著特殊地位，人們相信已死但還沒有進入輪回的靈魂能夠寄住在它的軀殼中。我親自證實了這個傳說是真的，以此的代價是為人的一切樂趣。”
布洛黛薇繞著食物的碎渣轉悠，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渴望，但它吃不了，
“我的味覺已經嘗不出甜鹹辣了，隻能分辨出新鮮的肉和腐臭的苦肉。我吃不了牛奶和堅果，鳥類脆弱的身體，會讓我因此上吐下瀉。”
布洛黛薇“咕咕”笑了起來，
“一切都是平等的，我付出了這麼多，在預言上卻大大進步，甚至能直接的看到未來，也能像一個虛弱到極點的神明，給普通人提供一定的庇護。”
“伊萊不是想找回預言之力嗎？路子已經擺到他的麵前了。”
布洛黛薇悠閒道，
“我認可這個名字，是因為我早就已經看到了他的背叛。作為他曾經救治翅膀受傷的我的報答，即使他背叛了，我也會完成他最後的心願，幫他取回預言能力。”
“下一次見麵，你或許可以稱呼這具軀體為——‘伊萊’。”
愛麗絲渾身一震，終於明白貓頭鷹看向伊萊時那些奇怪的表情，還有忽遠忽近的態度。
布洛黛薇不加掩飾的期待又憂傷道——
“首先，伊萊得戒掉他喜歡的那些烤鮭魚了。檸檬汁對貓頭鷹來說是會導致腹瀉的輕微毒藥。”
“橡子蛋糕也不行，吃這個也有風險。”
“不過我早就在勸他嘗試著愛上喝山泉水。他現在的口味偏淡，應該能比我更快適應新生活。”
貓頭鷹的“咕咕咕”聲，在愛麗絲聽來簡直是噩夢。
這種人生，越聽越絕望啊！
愛麗絲隻要想到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吃黑鬆露蛋糕，99%的食譜全被劃掉，隻能吃鮮肉和昆蟲，就覺得天都塌了。
這真的不是在騙人嗎？
先知想尋找的是擺脫誓約，重獲預言能力的辦法。
布洛黛薇嘴巴一張，把人騙到必死之地，準備等伊萊死了以後邀請他的靈魂進入貓頭鷹的身軀，恭喜他以後能夠直接使用天眼來預言了。
哈哈，這真是用心良苦，讓人覺得心裡冰冰的呢。
轉身看著貓頭鷹，愛麗絲直截了當道：
“布洛黛薇女士，您敢把這些話全部告訴克拉克先生嗎？”
“告訴他，這裡比他想的還要危險，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他這種神學者避之不及的人間地獄。”
布洛黛薇不說話了，拒絕回答的它也不想看到愛麗絲的眼睛，兩腿一蹬，躺在桌上像個球一樣的裝死。
愛麗絲繼續道：
“我想布洛黛薇女士心知肚明，您放棄說前半段預言，隻撿後半段誘騙他來，就是想等伊萊走投無路後，再告訴他放棄身體，讓靈魂寄住在貓頭鷹裡這個真正的預言。”
“不，您似乎……”
愛麗絲眉頭一皺，想到了伊萊告訴過盧基諾的下半段預言，
“隱晦的提醒過克拉克先生。你用想成為人的老虎代指克拉克先生，其實就是在暗示他最後的身份，會是一個有著人類心臟的動物？”
布洛黛薇兩腿一蹬，卻因為體型的緣故沒直接翻起來，隻能老實的慢慢扭著起身。
它沒有正麵回答愛麗絲的猜測，卻也沒有否認，隻是保持了沉默。
愛麗絲伸手幫它坐起，說：
“恕我直言，這應該不是克拉克先生想要的。根據我的觀察，他其實一直在以先知這個身份感到驕傲，從而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什麼。”
“告訴其他人預言的相關，努力的拉攏票數，甚至下定決心放棄那個撒謊者，保全更多的人。”
“克拉克先生一直在遵從著先知的職責，企圖當一名引路人，帶我們從滿是陷阱與迷霧的森林中逃出。”
不知道哪一句觸動了貓頭鷹，布洛黛薇歎了口氣，開口道：
“伊萊是個好孩子，雖然愛情與長期以來的順風順水矇蔽了他的大腦，讓他衝動之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違反誓約。”
“最初，他確實沒有無視掉在樹下的我，細心照料了我一個冬天。”
“我也見過他在街頭預言到一名流浪老婦人即將死去，猶豫再三後，選擇請那位老婦人吃一頓飽飯，讓她在溫暖的房間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也是我教過他的內容，杜伊德先知應該以擁護集體利益為優先。預言災難，祭祀神明，指引民眾避難，都是先知的職責。”
布洛黛薇遺憾道，
“但……”
愛麗絲熟練接話：“但確實是克拉克先生先做錯了，而且還把你的眼睛縫上了，對不對？”
被搶話的布洛黛薇默默點頭，不知為何，獨眼裡麵有點委屈。
伊萊不是壞人，難道它就很壞嗎？
算了算了，人不理解誓約的重要性，大度的鳥不跟無知的家夥計較。
布洛黛薇如此安慰著自己，卻在愛麗絲的下一句中破防——
“縫眼睛是有點過分了，想必布洛黛薇女士也很痛，痛到睡覺都睡不安穩，絲線在肉中穿梭扯動的滋味是完全沒辦法忽視的折磨啊。”
貓頭鷹拚命點頭，就差把頭點爛了。
“需要我幫你拆掉嗎？”
麵對愛麗絲的詢問，布洛黛薇搖搖頭。
解開絲線的重點隻在伊萊身上。
愛麗絲瞭然：
“我會找機會，提醒克拉克先生親手拆掉這些絲線的，希望這能讓您好過點。”
“至於克拉克先生想要挽回的預言之力……唉，那本來就是違反誓約的代價。”
“不過，克拉克先生未必願意通過變成貓頭鷹的方式來繼續預知未來。如果你們能把話說開，雙方可以各退一步就好了。”
愛麗絲真心實意道，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兩敗俱傷是下策。如果布洛黛薇女士您堅持要報複克拉克先生，那我也沒辦法，不好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
在愛麗絲看來，布洛黛薇對伊萊絕對算是百感交集。
在差點死掉的時候被年幼的伊萊救治，即使看到了伊萊的背叛卻依舊選擇讓他成為先知。
愛麗絲隱約猜到——
或許布洛黛薇曾想改變伊萊早亡的命運。
可伊萊如它看到的那般，走上了一條背棄的路，被縫上眼睛的布洛黛薇才徹底死心，乾脆配合起命運，要伊萊支付違誓的代價。
恨？
但它依舊留了進入貓頭鷹身體這條暫時存放靈魂的路，用來滿足伊萊的心願，沒有真正剝奪他“先知”的身份。
布洛黛薇，好擰巴的一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