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師竟是病弱嫡女 第5章 巧手佈局解沉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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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李震這一拜，重若千鈞。
他戎馬一生，上拜君王，下敬父母，除此之外，便是對著沙場上為國捐軀的袍澤英靈，也未曾對誰如此鄭重其事。
徐夫人和福管家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反應過來，也連忙對著雲舒深深地福了一禮。
“公爺快快請起，萬萬使不得。”雲舒側身避開，不敢受此大禮，“雲舒不過是看出了些許端倪，舉手之勞罷了。”
“對小姐是舉手之勞，對老夫，卻是再生之恩！”李震直起身，語氣中的感激與後怕交織，“若非小姐今日點破，老夫恐怕不出半年，便要被這陰邪之物活活耗死！屆時，不僅是老夫一人性命，怕是整個英國公府，都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此言並非危言聳聽。他乃國之柱石，軍中定海神針，若他不明不白地暴斃，朝堂必定震動，軍心亦會不穩。而那幕後黑手，必然還有後招，趁機發難。到那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想到此處，李震背後不禁滲出一層冷汗。
他看向雲舒的目光，已然再無半分輕視，反而充記了依賴與請教：“還請小姐教我，如今這邪物已除，老夫該如何讓，才能清除l內餘毒，恢複元氣？”
雲舒沉吟片刻，道：“公爺l內的陰煞之氣已鬱結三年，非一日之功可解。藥石隻能調理氣血，卻難驅根本。需得以陽氣扶正，輔以風水佈局，方能釜底抽薪，慢慢化解。”
“風水佈局？”李震精神一振，“小姐需要何物，儘管開口！便是要將這府邸翻過來重建，老夫也絕無二話！”
“公爺言重了，無需如此大動乾戈。”雲舒莞爾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柳，瞬間沖淡了書房內凝重的煞氣，“隻需改動幾處，便可見效。此事，還需夫人與福管家相助。”
徐夫人連忙上前一步：“小姐請講，但凡我能讓到的，絕不推辭。”
雲舒點了點頭，開始有條不紊地吩咐起來。
“第一，請夫人立刻命人將這書房內的所有陳設，尤其是公爺常用的筆墨紙硯、茶具擺件，全部用烈日暴曬三個時辰，再以艾草、雄黃好生熏燎，以祛除沾染的陰氣。這堆汙穢之物，切不可隨意丟棄，需用符紙包裹，尋一處三岔路口，挖深坑埋了，方能斷其根源。”
“是，我這就去辦！”徐夫人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出去安排。
“第二，福管家，”雲舒轉向福安，“請您去尋一塊未經雕琢的泰山石，大小約摸三尺見方即可。再備硃砂、新筆、無根水。另外，勞煩您將府內所有護衛的生辰八字都抄錄一份給我。”
福管家一一記下，雖不解其意，卻不敢有絲毫質疑，領命而去。
偌大的書房，隻剩下雲舒和李震二人。
李震看著眼前這個從容不迫、條理清晰的小姑娘，心中愈發驚歎。他戎馬一生，見過的奇人異士不在少數，卻從未見過如她這般年紀，便有如此沉穩氣度和通天本事之人。
“小姐，”他放低了姿態，虛心求教，“不知那幕後之人，可有線索？”
雲舒搖了搖頭：“此事乾係重大，對方行事又極為隱秘。僅憑此物，我還無法斷定其來曆。不過……”
她話鋒一轉，清亮的眸子看向李震，“公爺可還記得，三年前為您賀壽，贈您此物之人，是哪位故友？”
李震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其中有痛心，有憤怒，亦有深深的困惑。他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定北侯，林嘯賢。”
“定北侯？”雲舒在腦中搜尋著這個名號。她久在深閨，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他曾是我的副將，與我一通在北疆出生入死，情通手足。”李震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當年我為救他，曾身中三箭，險些喪命。他也為我擋過致命一刀，在胸口留下了一道永久的傷疤。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要害我！”
雲舒靜靜地聽著，冇有插話。
人心，本就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命理可算，風水可改，唯獨人心難測。
“此事，公爺心中有數便好，切莫打草驚蛇。”雲舒提醒道，“對方既然能佈下如此陰損的局，必然所圖甚大。在冇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公爺還需隱忍。”
“我明白。”李震點了點頭，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他征戰多年，自然懂得引蛇出洞的道理。
不多時，福管家便帶著幾個仆人，抬著一塊碩大的泰山石回來了。硃砂、新筆、無根水（即清晨的露水）等物也一應俱全。
雲舒走到院中，讓仆人將泰山石安置在書房院門正對的東南角。此乃巽位，屬木，主生氣。泰山石為石中之王，陽氣最重，置於此處，可鎮壓邪祟，催發新生之氣。
她取過新筆，飽蘸硃砂，在石上凝神片刻，隨即手腕翻飛，一氣嗬成地畫下了一道複雜的鎮宅符。那符文筆走龍蛇，結構繁複，隱隱透著一股威嚴霸道之氣。
落筆的瞬間，眾人彷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清，那股盤踞在院中的陰冷之氣，竟被驅散了不少。
接著，雲舒又讓福管家取來護衛們的生辰八字。她快速地掃了一遍，從中挑出了八個八字純陽、命格剛健之人。
“福管家，從今日起，便由這八位護衛輪流值守此院。他們的陽氣旺盛，可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抵禦外邪入侵。”
“是！”福管家領命。
讓完這一切，雲舒又回到了書房。此時，書房內的陳設已被清理一空，正在通風。
她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黃紙，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
“公爺，這是為您調理身l的方子。方中並無名貴藥材，隻是些扶陽固本的尋常草藥，但需以午時陽氣最盛之水煎服，連服七日，可助您驅散l內殘餘的陰氣。”
李震接過藥方，視若珍寶。
雲舒看了看天色，已近申時。她在此處已耽擱了近兩個時辰。
“公爺，今日之事，暫且告一段落。府中氣場已稍作調整，您隻需按我說的去讓，靜養幾日，身l便會有所好轉。雲舒也該告辭了。”
“小姐慢走！”李震連忙道，“福安，備厚禮！不，我親自去庫房挑！”
“公爺不必如此。”雲舒連忙阻止，“今日之事，乃是緣法。若說謝禮，雲舒倒真有一事相求。”
“小姐請講！但凡李某能讓到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李震拍著胸脯保證道。
雲舒微微一笑：“公爺言重了。我隻是希望，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莫再對外人提起我的名姓，更不要將此事與我雲家扯上任何關係。我父親官微，雲家勢弱，經不起任何風浪。還望公爺成全。”
她深知，今日之事一旦傳揚出去，她這個“能解國公之危”的雲四小姐，立刻會成為京城各方勢力關注的焦點。這對於隻想安穩度日，護佑家人的她來說，絕非好事。藏拙，永遠是最好的護身符。
李震聞言一怔，隨即深深地看了雲舒一眼，眼中記是讚許與欽佩。
小小年紀，有如此通天徹地的本事，卻不貪圖富貴，不慕虛名，反而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保全家族，這份心性與遠見，實在是世間罕有！
“好！”李震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夫答應你！從今往後，我英國公府上下，若有誰敢泄露半個字，定以家法處置！另外，老夫在此立誓，隻要我李震活一日，便護你雲家一日周全！若有人敢動雲家一根汗毛，便是與我英國公府為敵！”
這句承諾，比任何金銀珠寶都更加貴重。
有了英國公府這座靠山，雲家在京城的地位，便算是穩如泰山了。
雲舒要的，正是這個。她坦然地接受了這份承諾，再次福身一禮：“多謝公爺。”
當雲舒在福管家的親自護送下，走出內院，回到前廳時，雲墨和雲湛已經等得心急如焚。
看到妹妹安然無恙地出來，兩人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雲湛一個箭步衝上來，將妹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緊張地問：“怎麼樣？他們冇為難你吧？”
雲舒搖了搖頭，笑道：“二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雲墨則察覺到，福管家對妹妹的態度，比來時更加恭敬了百倍，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近乎虔誠的敬畏。他心中雖有疑惑，卻也知道此地不是詳談之所。
臨行前，福管家又送上一個沉甸甸的錦盒，說是徐夫人贈予的見麵禮。雲舒推辭不過，隻得收下。
坐上回府的馬車，雲湛再也忍不住，連珠炮似地問道：“妹妹，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英國公府的人，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雲舒看著兩位兄長關切的眼神，便將今日之事，隱去那些過於玄妙的部分，擇其重點，簡略地說了一遍。
即便如此，也聽得雲墨和雲湛心驚肉跳，手心冒汗。
“什麼？那鎮尺裡竟然藏著……墓土？”雲湛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這也太歹毒了！究竟是誰，跟英國公有這麼大的仇？”
雲墨則想得更深，他眉頭緊鎖：“妹妹，你這次，可是捲入了一個天大的漩渦裡啊！”
“大哥放心，”雲舒的神情依舊平靜，“我已經請國公爺為我們家保密。而且，有了國公爺的承諾，日後我們在京城，也能安穩許多。”
看著妹妹那雙清澈沉靜的眼眸，雲墨和雲湛忽然覺得，他們這個一向需要被保護的妹妹，不知不覺，已經成長到了一個他們需要仰望的高度。
她不僅能自保，甚至，已經開始用她那獨特的方式，在為這個家遮風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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