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智商吸引 第28章 小青杏028 切闌尾
小青杏028
切闌尾
白友杏和學校請了一週假,
把近來的班級工作交接給了副班主任。她已經和查月大夫聯係過了,這周就去把闌尾切了,趁跨年前早點康複,
不耽誤同學聚會跟歡度新年。
白友杏這個人沒什麼太多的興趣愛好,就是喜歡熱鬨,喜歡闔家歡樂的祥和氛圍,
逢年過節放長假,
她都早早地期待起來。
查月懷著孕,
還閒不下來似的,
忙前忙後,
提前幫她安排了住院病床,
費用也免了好大些。
於是,就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星期四,白友杏生長了近二十五年的闌尾,
與她光榮告彆了。
白友杏醒來以後,
瞧見肚臍眼附近多了三個小孔,嗓子齁澀,肚子也一喘氣就疼。
第一天是躺在病床上度過的。包小霜陪了一整天的床,
一邊唉聲歎氣地瞧著她打吊瓶,一邊在pad上鬥地主,直到十多個小時後,
白友杏才初初喝了點水。
第二天情況大有好轉,白友杏能自理了,
尤其能自己去尿尿了。查月一有空就跑來看她,叫她沒事就走走路,排排氣。午後,白友杏扶著吊瓶支架一個人出去走了走,
走了一圈回來,發現賀承鑫竟然跟賀鬆柏一起來了,兩人都西裝革履的,站在病房裡頗有腔調,帶著進口果籃和保健品,賀承鑫還捧著一束百合花。
“賀總你看你,你這是乾什麼?”包小霜正站在窗邊跟兩人熱情攀談,“這樣讓我多不好意思?早說我怎麼也不能告訴你我們在這,還帶這麼多東西來,不是多大的病,都是微創的,今天她都能下地了,這不,出去溜達了……”
賀鬆柏的腦袋好多了,看上去精神矍鑠。他淺淺笑著推讓道:“包老師,你太見外了,我聽承鑫說小白老師做手術,心裡跟著著急,不來看看,總是放心不下。”
“是啊包阿姨。”賀承鑫將花放到床邊的小櫥櫃上,“小錦回家一說,我心裡也害怕了,前幾天見麵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就擔心是什麼急的,想來看看她,看了就放心了。”
“沒事兒!小病!”包小霜笑著,突然看見了愣在門口的白友杏,立刻招呼:“回來了?快,你賀叔叔和賀大哥來看你了,快進來叫人啊。”
白友杏三天沒洗頭了,頭發跟雞窩一樣向外翻著,此時真不想見人。她扶著一支輸液支架,對兩父子點頭笑笑,“賀叔叔,賀大哥……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其實沒什麼,下週就能回去教學了。”
賀承鑫立刻走過來,托住她一隻胳膊肘,又幫她扶住輸液支架往裡走。
“上班哪有身體重要,我剛找大夫問過了,有條件還是多住幾天,總是在身上開了口子,彆大意。”他擡頭看看輸液袋,“快打完了,我去喊護士來看看吧。”
賀承鑫說完走了,包小霜指了指:“他大哥真仔細。”
賀鬆柏展露笑容:“是啊,他性子隨我,穩重。”
白友杏躺回床上。過了一會兒,賀承鑫又急匆匆回來,搖起她的病床,扶她坐了起來。
“我問醫生了,坐著比躺著好,沒事多起來坐一會兒,彆總躺著。另外術後容易血壓低,下床太猛容易昏倒,一定記得先搖起來坐個二十分鐘再下床,記住了嗎?”他說著,對她笑了笑,又去搖了搖床頭櫃上的保溫瓶。
白友杏點點頭,笑著嗯了一聲。
直到快傍晚兩人才走。
走前,賀承鑫又問白友杏想吃什麼,他可以去隔壁私房菜叫兩個小炒送上來,白友杏連連說不用了。
其實她現在,隻想喝點粥。
人走以後,白友杏才倏忽鬆口氣,又看她媽媽昨天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此時一張臉蠟黃,眼袋都垂了下來,她心裡不好受,就催她媽媽回去睡覺,明天早上煮點稀飯帶給她喝。
包小霜見她狀態還行,查大夫又時時關照,便帶著果籃和營養品安然回去了。
不到七點,病房裡就安靜下來。
白友杏隨手翻著最新一期《天涯知己》雜誌,裡麵癡男怨女,你儂我儂,愛恨情深,在這樣冰冷的白色病房裡,顯得千金重,看了令人心煩意亂,興致缺缺。
她看了兩頁就覺得沒意思,合上書,鐘表又發出古板的滴答聲,闃寂相稱,尤其吵鬨。
白友杏拿起手機看了看,又放下。都說人病了就容易矯情,她想,現在大概就是,一顆心在期待什麼和沒什麼可期待間反複橫跳,這感覺亂糟糟,卻又空蕩蕩的,似乎心也像肚皮一樣,漏了個洞。
她也弄不懂,隻能抱著手機等穀斯文下班,到時候通個視訊解悶兒。
賀承錚正在他做定製的西裝店量西裝。年底了,重要活動多,各種場子跑,跨年夜前一天,華安俱樂部的運營總監還約他吃飯,這是省裡唯一一家高淨值俱樂部,輻射麵很廣,能有合作是好事。
他橫伸著兩隻胳膊,給女老闆量他後背圍度,心裡正想著這事兒,身後人突然攥了攥他肩頭和胳膊,道:“最近瘦了嗎?怎麼從後麵看瘦了些?”
賀承錚回神:“沒有吧。”
“看不錯你的。”她笑,“你的長短粗細,我還能不知道?”
賀承錚眉頭一皺,跟著笑出一聲,“在你眼裡,客戶都是擀麵杖?”
“不然就是你總不來,我生疏了?”她在賀承錚背上一拍,“得有半年多了吧,不缺衣服穿啊?”
賀承錚轉過身:“忙。”
“所以說你瘦了,明後天正好休息休息,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賀承錚心頭一凜,日子過得太快,這幾天總覺得心神不寧,又問:“今天是週五麼?”
“瞧你問的,怎麼跟孩子似的。”女店主用軟尺環住他胸膛,紅指甲一掐,低頭在本子上記數:“過暈頭了啊?”
“是,過暈了。”賀承錚眉頭皺著,微擡起下巴,胸口瞬間泄了一口氣下來。
馬上就是聖誕連著跨年,活動多,銷售端事也多,剛盤完庫,又忙著拉資料,搞下一年的種植和生產計劃,日子都過亂了。
對方又一拍他:“乾嘛呀,大喘氣,剛量完,又要我重新量。使喚我你不心疼是不是?”
說完又抱住他,把尺子圍過來,擡眼一掃,忍不住笑道:“怎麼了?有急事?還有你慌了的時候?”
賀承錚沒言語,抻腕看了眼表,又鬆了眉眼,“做那張三百克純羊毛的,月底我有重要應酬,儘量快點。”
“你的事,耽擱不了。”女老闆拿軟尺捋著他的肩膀,彎腰在表格上寫了數,又把西裝給賀承錚套上,“對了,剛從日本來了條羊絨圍巾,斜紋雙麵的,配你那件大衣正好。”
說完,從一隻禮盒裡拿出條黑色圍巾,拎著,抖了抖,搭上賀承錚的脖子。
賀承錚瞟了眼鏡子道:“倒不難看。”
“好東西配你怎麼會難看?”女店主在鏡子裡細細地瞧著他,“有好的我都是給你留著,彆人少了派頭,戴不出味道,即便有錢也是浪費,我,不,賣。”說著,一下下戳著他的胸口。
“而且……”她又說,“這條男的女的都能戴,五千塊,不是很值麼?如果你有金屋藏嬌,又省了一筆費用。”女店主抿嘴笑出兩顆梨渦,擡眼道:“你有嗎?”
賀承錚從鏡子裡收了眼睛,“費心,金屋藏嬌倒是沒有,但黑圍巾我有一條了。我這人糙,一條就知足,用不著兩條,下次有彆的再想著我。”說完掏卡,又看了眼表,不到八點。
女店主斜靠在島台邊,刷完卡用兩隻手指夾著遞還:“還沒問你,眼皮怎麼了?是貓撓的,還是惹誰生氣了?還不知道你喜歡厲害的呢。”
她不說還想不起來,一說,倒覺得眼皮是有點疼。賀承錚湊近鏡子,眯眼一看,右眼眉尾晾著一截破皮。
昨晚梁鴻寶做噩夢,給了他一下,早上刮鬍子時看傷口出了點血,一整天過去,都給忘了。難怪今天在公司,是個人跟他說話眼珠子就往上瞟,卻也一個問他的都沒有。
賀承錚挑了下眉,隨口說:“外甥睡覺不老實。”
“我這兒有碘酒,幫你擦擦?”
“不用,就這樣吧。”
“怎麼,怕我收你費?”女店主趴在島台上笑了笑,“這又不是什麼多難的技術,難不成不信我,還要跑醫院找大夫去呀?從前沒發現,你還是個膽小的人。”
賀承錚轉身,笑容淡淡,“既然你開口了,我就跑趟醫院吧,彆真出了事倒不好辦了。衣服你懂行,人你走眼了,我膽子還真不大。”說完,對她扯嘴角一笑,道了聲再會。
這女人,賺他錢還揩他油,這算盤打的……
進了醫院,賀承錚溜達著去了普外科,看來今晚急診不多,查月正在屋裡對著鏡子拔眉毛,疼得滋嗷亂叫。
賀承錚站在門口笑了聲,敲了敲門。
查月一見他,兩隻手立刻一揣:“喲!我沒看錯吧?稀客啊。大晚上的,替郭放慰妻來了?”
賀承錚背著手晃進來,慢悠悠將兩提餐盒放上查月的辦公桌,“查大夫這也太敬業了,身體吃得消嗎?”
“還帶吃的來了?”查月笑笑,去解袋子,“吃不吃得消也得值夜班啊,咱又不是主任。怎麼想起給我買粥喝啦?”
“找你看病,空手來啊?”
“病了?”查月眉頭一下就蹙了,“哪病了?”
“這。”賀承錚往眼皮上一指,“用不用縫幾針?我那熊外甥,下手沒輕沒重的,我下週還見客戶呢。”
查月一看,笑出聲,往他肩膀狠狠搗了一拳:“你就嚇唬我吧!得虧你現在來,再晚一會兒就自動癒合了!”
她拿出碘酒隨便給賀承錚抹了兩下,說:“放心吧,你這張臉就是捱上一刀,也少不了女人愛你。”
賀承錚沒接茬,對著餐盒擡了擡下巴,“順道買的。皮蛋粥,愛喝麼?”
“愛喝。”查月笑得嬌憨,一看,這一碗一碗的,摞起來快頂天了,眉頭又蹙起來了,“八碗啊?我現在雖然是倆人吃飯,也喝不完八碗啊!”
賀承錚在掌心敲著車鑰匙,笑了笑,“你那麼多同事都值班呢,我讓你吃獨食,不合適吧。關係好的小護士,小病人,分一分,多嗎?”
查月腦子直,一聽覺得有道理。郭放總說他這哥們辦事周到,講究,大方,這麼想想,這還是給她送人情呢。她乾脆道:“行!正好小杏在這切闌尾,她不是你外甥班主任嗎?我送去兩碗吧,她跟她媽一塊呢。”
“這麼巧?”賀承錚一臉驚訝,“那就給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