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逃什麼 第77章 哈!被盯上了
哈!被盯上了
城樓之上,
鏗鏘的音符戛然而止,餘韻卻宛轉悠揚,敲在蘇聞賢的心上。
他一步步踏上城樓台階,
銀甲在夕陽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文武百官竊竊私語,目光追隨著蘇聞賢,卻誰也不敢帶頭吱聲。
隨後在莫北的示意下,城樓下文武百官悄然退去,
偌大的城樓上頃刻間隻剩下他們二人。
落日晚霞餘暉灑在楚南喬身上,
那位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正端坐於琴案後,指尖還輕輕搭在微顫的琴絃上,
擡眸望著向他走來的身影。
四目相對,
眸中盛著萬千言語。卻誰也未開口,隻這樣看著,
彷彿要將分彆的這些時日,一眼一眼地補回來。
蘇聞賢走到他身旁,隻是靜靜地立著,
目光貪婪地流連在楚南喬豔絕的臉上。
半晌,
他俯下身,溫熱的唇瓣帶著風塵,輕輕印在楚南喬敏感的後頸肌膚上。
“嗯……”楚南喬猝不及防,被那微癢的觸感激得渾身一顫,忍不住輕笑出聲,身體微微向後靠去,
恰好倚進蘇聞賢的懷裡。
那笑聲清越空靈。
蘇聞賢貪戀著,多久不曾聽到他的聲音了。
他手臂一環,便輕而易舉地將人從琴案後抱了起來,
轉而自己坐下,將楚南喬麵對麵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銀甲微涼透過薄薄的龍袍傳來,與肌膚的熱度形成鮮明對比,激得楚南喬又是一陣輕顫。
楚南喬順勢擡手,捧住蘇聞賢的臉頰,指尖細細撫過他下頜新冒出的、有些紮手的青色胡茬,眼中帶著憐惜和戲謔:“數月不見,風流倜儻、最重儀容的蘇大人,竟也有這般不修邊幅的時候。”
蘇聞賢握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緊緊貼在自己頰邊,目光深邃。
洶湧的思念傾湧而出,他聲音低沉而沙啞:“南喬,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他問得直接,目光灼灼,不容閃躲。
楚南喬耳根瞬間染上緋色,一直蔓延到脖頸。他微微垂下眼簾,長睫如蝶翼般輕顫,卻還是依著本心,輕輕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想。”
頓了頓,彷彿覺得不夠,又擡起眼,望進蘇聞賢眼底,補充道,“比你想象的,還要想。”
說著,他主動將臉貼近,光潔的額頭與蘇聞賢的相抵,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呼吸交融,氣息可聞。
這般主動的親昵,惹得蘇聞賢喉結滾動,再也按捺不住,頭微微低下,精準地攫取了那雙日思夜想的唇瓣。
起初隻是輕柔的舔舐,如同試探,描繪著那優美的唇形,感受著熟悉的柔軟。
但不過片刻,壓抑數月的渴望便如決堤洪水,吻驟然加深,變得猛烈而充滿佔有慾。
舌尖強勢地頂開微合的齒關,糾纏吮吸,汲取著彼此的氣息,隻想將對方拆吃入腹,融為一體。
楚南喬很快便軟化在他熱烈的攻勢下,手臂環上他的脖頸,熱情地回應著。
城樓之上,夕陽為伴,二人訴說著刻骨相思。
回到宮中,宮人早已備好香湯。
蘇聞賢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風塵仆仆。楚南喬則在寢殿外間等著他一同用晚膳。
須臾,蘇聞賢僅著一件月白色軟緞常服,披散著半乾的黑發走進來時,楚南喬正望著滿桌精緻的菜肴出神。
一股清冽的皂角香氣混合著蘇聞賢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楚南喬隻覺得心神一蕩,擡眸望去。
胡茬被刮淨,銀甲褪去,蘇聞賢恢複了平日的俊美無雙,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沙場曆練後的沉穩,眼神卻比以往更加熾熱直接。
他走到楚南喬身邊,經過他身側時,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楚南喬放在桌上的手背。
那輕微的觸碰,卻讓楚南喬指尖微微一麻。
兩人各自落座,宮人佈菜後便被莫北揮退,隨即莫北亦跟著退下。
蘇聞賢的目光幾乎全程黏在楚南喬身上,筷子拿起,卻心不在焉,夾了什麼菜都未曾留意,心思全然不在飯菜上。
楚南喬被他這般毫不避諱、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瞧著,也是食不知味,臉頰微熱,連耳根都透著粉色。
簡單用了些,楚南喬剛放下銀箸,蘇聞賢便也立刻隨之放下。
他起身,走到楚南喬身邊,微微俯身,手臂穿過楚南喬的膝彎和後背,輕輕一帶,便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陛下,”蘇聞賢低頭,唇幾乎貼著楚南喬的耳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聲音低沉曖昧,帶著蠱惑人心的低啞,“膳食雖好,卻不及陛下萬分之一。臣在北疆,學了些新趣,我們……去寢殿,嘗嘗彆的‘佳肴’如何?”
楚南喬被他露骨的話語說得麵紅耳赤,尤其是“新趣”二字,讓他瞬間聯想到那封密信中所言,忍不住輕斥道:“混賬……整日不想正經事!”
蘇聞賢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震動。
“臣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鑒,如何不正經?”
他邊說,邊抱著人,步履穩健輕快徑直走向內殿。
長長的宮道上,像是約好了似的,竟空無一人,唯有宮燈投下昏黃靜謐的光暈,將相擁的身影拉長。
楚南喬將滾燙的臉頰埋進蘇聞賢散發著皂角清香的頸窩,聽著他胸腔裡那一聲聲有力而略顯急促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跟著亂了節拍。
殿門被蘇聞賢用腳輕輕帶上。內殿紅燭高燃,暖帳低垂,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桃香與翠竹芬芳餓的清新氣息,一室旖旎。
蘇聞賢將楚南喬輕柔地放在鋪著柔軟錦被的龍榻上,身軀隨即複上,卻用手肘支撐著大部分重量。
他凝視著身下之人,燭光下,楚南喬眉眼如畫,泛紅的臉頰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眼眸中水光瀲灩,混著清冷與情動的媚意,美得驚心動魄。
“南喬……”蘇聞賢歎息般地喚著他的名字,低頭,再次吻上對方殷紅的唇瓣。極儘溫柔纏綿,細細品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他的手也沒閒著,靈活地解開了龍袍的盤扣,探入裡,撫上那細膩溫滑的肌膚。
久彆重逢,相思蝕骨。
紅綃帳內,被翻紅浪,二人嬌喘低吟,直至深夜方歇。
蘇聞賢果然將他在北疆孤枕難眠時研習的“新趣”一一實踐。
次日,楚南喬端坐於龍案之後,麵色平靜,眸底卻帶著一絲決斷。
殿內,韓亦、太傅、柳易卿、王明川等幾位重臣肅立聆聽。
楚南喬先是將北疆大捷之功,尤其蘇聞賢臨危受命、智破敵謀、力挽狂瀾的細節一一述說,語氣平穩,卻字字清晰。末了,他目光掃過眾人:“蘇愛卿之功,諸位以為如何?”
王明川率先出列,拱手笑道:“陛下明鑒!蘇尚書此番北疆之行,可謂智勇雙全,居功至偉!不僅解了北疆糧草之困,更揪出內奸,大敗狄虜,揚我國威,實乃社稷之幸!”
柳易卿沉吟片刻,也上前一步,神色比以往緩和許多:“蘇尚書確有大功於朝。其才具膽識,臣亦佩服。”他雖對蘇聞賢抱有成見,但承認之功績,已是態度轉變。
太傅神色複雜,但見陛下態度明確,柳易卿也已表態,隻得撚須緩緩道:“蘇尚書之功,老臣亦無異議。確是難得的人才。”
另外幾位原本對蘇聞賢頗有微詞或持中立觀望態度的大臣,見這幾位重臣都已如此,也紛紛附和稱是。
楚南喬見氣氛已烘托至此,便不再迂迴,他開口時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既然諸位愛卿皆認可蘇聞賢之功績與才乾,那……有些事,朕也不必再諱言。”
他目光坦然地看著眾人,
“朕與蘇聞賢,我們……是兩情相悅。”
禦書房內霎時一片寂靜。誰也不曾料到,年輕帝王竟將此事搬到台麵上說。
太傅猛地擡頭,眼中滿是震驚,柳易卿瞳孔微縮,雖早就知曉,親耳聽聞仍是心緒翻湧。王明川則垂眸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嘴角依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其餘幾人更是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楚南喬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繼續道,語氣帶著威嚴:“以往種種流言,朕可以不計較。但從今往後,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非議蘇愛卿之言,更不希望在朝務上,有人因私廢公,刻意刁難。諸位可明白?”
“臣等明白。”眾人齊聲應道,心思各異。
楚南喬微微頷首,語氣緩和了些,卻帶著更重的分量:“既如此,朕已決定,擇吉日與蘇聞賢成婚。太傅德高望重,便由您來主婚。”
他目光轉向太傅。太傅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一聲輕歎,躬身道:“老臣……遵旨。”
楚南喬又看向柳易卿、王明川等人:“屆時,還請諸位務必到場,同沾喜氣。其餘人等不必宣揚。”
“臣等榮幸之至!”柳易卿等人連忙應下。王明川更是笑道:“陛下與蘇尚書佳偶天成,臣定當備上厚禮,討杯喜酒喝!”
與此同時,蘇府彆院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蘇聞賢卸去朝服,換了一身墨竹紋常服,剛在花廳坐下,便見蘇聞致磨磨蹭蹭地挪了進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眼神裡卻還帶著幾分畏懼。
“兄長……你回來了?”蘇聞致聲音細弱。
內心卻想著一回京便直奔皇宮,看來自己聽到的流言不隻是流言,而是……事實?!
蘇聞賢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擡眼打量著他這個數月未見的弟弟,輕笑了聲:“喲,這不是我們蘇二公子嗎?千裡迢迢從江中跑到京城,這次倒真是很有魄力。”他放下茶杯,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就不怕父親知道了,真打斷你的腿?”
蘇聞致渾身一抖,臉色白了白,強自鎮定道:“不、不至於吧?我、我可是留了信的!”
蘇聞賢看著他這副外強中乾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卻又故意板起臉,對一旁的林南吩咐道:“林南,把他給我‘請’出去,從哪裡來的,送回哪裡去。”
蘇聞致一聽,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也顧不得害怕了,一個箭步衝上前,身子一軟就抱住了蘇聞賢的大腿,帶著哭腔嚷道:“兄長!不要啊!我不走!我就要住在這裡!京城這麼大,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嗎?”
蘇聞賢被他這無賴行徑弄得哭笑不得,腿上掛著個“油瓶”,想動都動不了,隻得無奈道:“撒手!成何體統!”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帶笑的調侃:“賢弟這是演的哪一齣?怎麼剛回府就欺負起小朋友來了?”
蘇聞賢擡頭,隻見王明川輕搖著一把泥金摺扇,施施然走了進來,一雙桃花眼饒有興味地在地上的蘇聞致和一臉無奈的蘇聞賢之間掃來掃去。
蘇聞致見到王明川,想起昨日城門口的窘迫,臉一紅,抱著蘇聞賢大腿的手更緊了,把臉埋得更深。
蘇聞賢挑眉看著王明川:“賢兄怎麼有空過來?你們認識?”他指了指腿上的“掛件”。
王明川“唰”地合上摺扇,笑道:“昨日在城門口,有幸與令弟有過一麵之緣。令弟天真爛漫,甚是可愛。”他目光落在蘇聞致泛紅的耳根上,笑意更深。
蘇聞賢聞言,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嗬”,“可愛?賢兄是沒見過他小時候往我茶壺裡下巴豆,害我跑了一整天茅房的樣子。”
蘇聞致猛地擡頭,漲紅了臉反駁:“那……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兄長你怎麼還記仇!”
蘇聞賢卻不理他,看著王明川,突然笑得意味深長,話鋒一轉:“說來,賢兄,陛下新賜你的禦史府邸,聽說寬敞得很,就你一人住著,也冷清。不若……”
他指了指蘇聞致,“讓這小子過去你府上叨擾幾日?也讓他跟著禦史大人你學學規矩,見見世麵。”
王明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更濃的興趣,他搖著扇子,看向一臉懵懂的蘇聞致,語氣帶著幾分挑釁:“哦?這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就怕令弟膽小,不敢來。”
蘇聞致正是少年心性,最受不得激將法,尤其是被這個“登徒子”看輕,立刻脫口而出:“誰怕了!去就去!有什麼不敢的!”
說完才覺不妥,但話已出口,隻好梗著脖子,強裝鎮定。
王明川得逞似的笑了起來,摺扇輕點掌心,目光在蘇聞致強作鎮定的臉上流轉,意味深長地道:“那便說定了。王某人定當好生‘招待’蘇二公子。”
蘇聞賢看著王明川那幾乎要溢位來的“開心”,又看看自己那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弟弟,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賢兄今日似乎格外開懷?裡麵請吧,彆站著了。來人,上茶!”
王明川笑著拱手:“賢弟凱旋,又得陛下如此厚愛,為兄自然替你高興。”
說著,便與蘇聞賢一同往內廳走去,留下蘇聞致站在原地,看著王明川的背影,後知後覺地開始思考,自己剛纔是不是……答應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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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章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