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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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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0

不止是練習生們,
這回連現場的工作人員都被驚住了,紛紛仰頭望向二樓,
沉浸在震撼、懷疑、難以置信中久久無法回神。

理智在腦子裡說怎麼可能是他,
他離開十五年了,就算活到現在也早就疲態儘顯,身材發福、滿臉皺紋了吧?

然而感情給了理智一巴掌說你滾,
這身形、這張臉、這道嗓音,全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後世綜藝辦了百八十個模仿秀、沒一個能仿出他的風采神韻的,
這個不是,
還能有誰配是??

[您已使用“落難公主”金手指,
時限一小時,您已使用十分鐘,
為您扣除1000點治癒點哦~]

江侜予腦海中,055正兢兢業業地播報。

[……這金手指,聽起來還真是不吉利。]

江侜予坐在二樓欄杆上,一手握著無線話筒,
另隻手撐在身後。

這一金手指,也是他從係統庫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來的,庫存的所有金手指都和美貌有關,取名還個個瑪麗蘇,江侜予翻了好一陣才找到他想要的功能。

所謂“落難公主”,其實就是當公主落難需要掩護時,可以短暫易容成指定人的容貌一小時,
一小時後恢複原狀,
完全使用需要6000積分。

這勉強算是個保命技能,
不過時效很短,
價格又貴,何況繫結了美貌係統的宿主們大多沒有生命危險,所以這個金手指還是冷得不能再冷,躺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因此江侜予買它時,係統商城也打包送了他優惠政策:金手指可以計時收費,用幾分鐘,按比例就收多少的治癒點。

[宿主宿主,窩剛看了監控,反派他爸已經說完了“誤會”那句話,阿楹打算走的時候,他爸又滿臉深情地叫住他,說還有話要跟他說!]055激動道,[這下誤會應該就能解開了吧?宿主,感覺我們可以撤了!!]

從表演棚走回宿舍樓,怎麼也要個三五分鐘,何況還沒算上眾人消化“白月光版江侜予”突然出現又消失的時間,除非楊恪要對段楹追憶一場祖孫三代的意難忘,否則多半已經夠用了。

攝像已經暫時關閉,“白月光”在眾人回過神之前徹底消失,表演棚裡經曆過這一切的人都會以為是一場夢,而江侜予現在的身份不會有任何影響、更不會有任何損失,這是他提前計劃過的、價效比最高的方案。

[……保險起見,再等等吧。]

然而江侜予垂眸望著台下、仰頭目瞪口呆看他的一眾人,拒絕了055的提議。

他特意找的離棚內空調機組送風口不遠的位置,吹得他的衣擺瑟瑟飄動。

空調涼風給他精心烘托的氛圍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隻不過他身上也被吹得冰涼,攥著金屬欄杆的手指也有些發痛。

[也對嗷,萬一那“誤會”特彆難解開,反派他爸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讓阿楹理解他神秘莫測的“愛”~]055附和道,[宿主做事一向以穩妥為主~!]

[——那麼您繼續使用“落難公主”金手指,為您扣除1000點治癒點哦~]

扣除治癒點時其實還有音效,是一種錢幣“嘩啦啦”從布袋裡倒出去的聲音,但江侜予聽著055的又一次播報,連眼睫都遖鳯獨傢沒動一下,握緊話筒:

[放下一首歌。]

以055的本事,要短暫控製舞台中樞,讓音樂、追光都為他服務並不難,須臾之間,表演棚內就又響起了一曲熟悉而動人的旋律。

“……這是《勇》。”

人群中的江侜予“鐵粉”們,在聽到旋律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喃喃叫出了這首歌的歌名。

“我也不是大無畏/我也不是不怕死

但是在浪漫熱吻之前/如何險要
懸崖絕嶺/為你亦當是平地……”

江侜予一隻手要握著話筒,隻能用單手能抓緊金屬欄杆,二樓的欄杆是為了阻攔觀眾,設計得高且細,江侜予坐在上麵,雙腿懸空,送風口的冷風源源不絕地吹過,令他看起來搖搖欲墜,像一隻隨時有可能墜落的黑色蝴蝶。

“小心……!”

底下的練習生們原本壓根捨不得打斷那道縈繞在場中的嗓音,雙腳像被釘在了原地,直到此刻,纔有人按捺不住,往前跨了一步,彷彿想徒勞地拯救上麵的人似的、下意識伸出一雙胳膊。

“不管你是誰,下來吧……!”有人趁著歌詞的間隙,忍不住仰頭喊道。

“彆乾那麼危險的事,我的心理陰影都要起來了!”???y

即使二樓的人唱的歌詞句句不離“勇”,下麵的人卻看得滿臉驚懼、聲音打顫。

——近二十年前,江侜予的演唱會上,這正是他唱的最後一首歌。

歌名叫做《勇》,舞台表演為了營造出這首歌的極致氛圍,讓藝人坐在足有七層樓高的空中開唱、再緩緩降落,然而在降落到中途時,威亞斷裂,讓所有人遺恨二十年的悲劇就在這一刻釀成。

“愛你不用合情理/但願用直覺本能去抓住你

一想到心儀的你/從來沒有的力氣/突然注入漸軟的雙臂……”

江侜予垂下眼睫專心演唱,對下方的嘈雜恍若未聞。

這也正是他的設計。

最大限度地勾起在場人的回憶、讓他們陷在傷痛情緒裡,才沒功夫關注到現場其他的異常,或者分心去回應場外工作人員的催促。

“旁人從不讚同/連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傷都不覺痛……”

唯獨他攥著欄杆的手指不易察覺、又難以抑製地發顫,已經用力到泛白發青。

——下麵這些看客尚且有“心理陰影”,他又怎麼可能毫無感覺?

同樣的一首歌、相似的場景,連衣擺在空氣中飄蕩的情形幾乎都一模一樣……他幾乎是自己主動踏入了、這場曾經令他一切的燦爛日子戛然而止的噩夢。

“沿途紅燈再紅/無人可擋我路/望著是萬馬千軍都直衝

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甚至那時候背後還有一根細細的絲繩連線著他,而此刻他無論背後身前,都是一片空空蕩蕩、深黑渺遠,他唯一的依仗就是掌下這點顫抖,一旦鬆開,後果不堪想象。

從台下圍觀者的角度看,舞台中央投過來的追光打在他臉上,其實也能看到朦朧光暈中、他眼底流動的水光,但在環境、旋律、氛圍的烘托下,就像漫天星光儘數灑在了他的瞳孔裡,這份脆弱給他更添了一份堪稱震魂懾魄的美感。

一眾練習生都仰頭看得呆了,忘了要動作、更忘了阻攔,全情沉浸在那道隨時會墜落破碎的歌聲裡。

“我也希望被憐愛/但自願扮作英雄去保護你

勳章你不留給我/仍然願意撐下去/傲然笑著為你擋兵器。”

*

江侜予的確完美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隻不過“白月光”再神,他自忖能讓眾人恍惚失神、以至於耽誤正常錄製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兩首歌的工夫。

一首震驚、一首傷痛沉浸,已經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等底下的人回過神來,一窩蜂跑上二樓把他堵住想得知真相,那就真·無處可逃了。

趁著音箱還在播最後的旋律餘韻,江侜予攥緊欄杆,一個翻身折回了二樓觀眾席。

[停用金手指,順便看看段楹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呃。]

江侜予儘量維持平穩地吩咐,隻不過他大約是冷風吹得太久、又一直雙腿懸空坐著,一時間身上有點回不過血,腿軟了一瞬,勉強扶住觀眾座椅才站定。

[啊!宿主,那邊竟然……]055語氣裡帶著慌亂,不過剛說了兩句,就被底下眾人同時發出的動靜蓋住了。

台下的練習生和工作人員們在意識到江侜予的身影消失以後,終於回過神來,紛紛叫喊著“他不見了!”“在樓上!”“上樓找他!!”,緊接著從轉角樓梯方向傳來混亂嘈雜的腳步聲。

江侜予原本也沒打算從樓梯下去,正麵和這幫人硬碰硬;他計劃是從二樓拐角的一個小洗手間離開——

整個表演棚都是三個月內新鮮搭建的,二樓的小衛生間更是新上加新,它是表演棚已經落成之後,節目組為了方便二樓的貴賓、在動不動就七八個小時的公演裡“方便”自如,纔在拐角搭建的一個新的臨時衛生間。

因為蓋得倉促,它也就和整體建築不是那麼嚴絲合縫。棚內的樓梯本身就是鋼格柵踏步板,人走起來晃晃悠悠,更不存在支撐牆體。

而洗手間的四麵泡沫牆板豎起來,地麵的縫隙剛好夾在踏步板邊緣,隻要扒開那道縫下去,找好姿勢角度往下跳,就可以避開上樓的眾人、直接到達一樓。

江侜予趕在一眾人上到二樓之前,就鑽進了拐角洗手間,他順著計劃中存在的縫隙往下望,一瞬間感覺有點暈眩。

表演棚畢竟足夠大,為了不讓二樓對一樓產生太多擠壓感,二樓距離一樓足有三層樓那麼高。

江侜予知道自己平時勤於鍛煉,往下跳的過程中又有鋼格柵能借力,應該不至於有太大的問題。但剛剛複習過一遍自己的噩夢,又維持同一個姿勢吹了太久冷風,他不得不承認他此刻狀態很差,從雙腿到手腕,多多少少都有些使不上力。

“……怎麼沒人??”

“是不是從那頭下去了?”

“我就是從這邊上來的,沒看到人啊!”

“那是不是躲在哪兒了?看看洗手間裡有沒有?!”

……

但外間傳來的吵嚷聲音已經不容江侜予猶豫,他彎腰一手撐開縫隙,斜著踩中其中一根鋼格柵,閃身鑽了下去。

幾乎就在他消失在縫隙下的同一時間,練習生們“咚”地推開門,環視一圈失望道:“這兒也沒有……”

江侜予身體貼著冰涼的鋼格柵,緩緩調整呼吸。

“怎麼回事啊?”

“難道真是我們集體出現幻覺了?!”

“……選手們不好意思,我纔看到導演組那頭一直在催咱們回宿舍,等下好像還有拍攝,咱們快回吧?”

“啊?怎麼還有拍攝?”

……

一片茫然的討論聲中,江侜予知道自己得儘快跳到一樓,才能在練習生們回來之前隱藏好、之後再悄無聲息地混出去……

何況,他現在力氣也不太夠了。

雖然有格柵借力,但樓梯畢竟是樓梯,傾角讓人非常難使力,冬日裡的不鏽鋼材質又滑不丟手,抓住它需要比正常情況下多用兩到三倍的力。

江侜予即使自從穿過來以後就積極鍛煉,先天條件擺在那裡,再拖下去他也無以為繼。

伴著幾聲儘量壓低的悶響,江侜予幾乎同時完成著:尋找合適下腳點、跳躍過去、手撐住吊住自己、立刻尋找下一個合適落腳點……的一係列動作。

“撲通——!”

即將抵達地麵時,江侜予的氣力終於消耗殆儘,他腳下一個沒踩穩,沒能抓住合適的搭手點,膝蓋撞上一塊鋼格柵,瞬間痛得失力,直直往下墜去。

此時他距離地麵不到兩米,摔下去倒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然而曾經噩夢般的畫麵在江侜予腦海中、一瞬間像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上來,他的眼睫情不自禁地劇烈發顫。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刀鋒一樣冷。

忽然有人在他落地之前重重推了一把,消解部分慣性以後,抓住他胳臂,半抱半扯地硬生生將他拖進自己懷中。

兩個人仍因為慣性,一塊兒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好幾步,然而摟住江侜予的那個人始終沒有鬆手,哪怕兩個人一起撞上表演棚的支撐鋼架,也隻是低低悶哼一聲,反手攬得更緊。

“你……”

江侜予有一刹那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他盯著麵前那張淩厲俊美、又無比熟悉的臉,第一次恍惚說出了自己心底的喃喃自語——

“你不該在這裡……阿楹。”

“那我應該在哪裡?”

他們藏身在偌大攝影棚的一角,選手和工作人員們正在離開趕去錄製,動作匆匆,腳步淩亂,沒人關注這昏暗的一隅。

段楹近距離地反問,雙瞳在遙遠舞台光的映襯下熠熠如星,“在哪裡等你‘扮作英雄保護我’——嗯?”

*

“……我以為又是一次你媽媽博眼球的鬨劇。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從未出生過!”

丟擲冷如冰霜、幾乎令人發瘋的殘忍語句之後,眼看著自己那個陌生的孩子要轉身離開,楊恪又換了副深情溫柔語氣,“……等等。”

“很多年前,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到了今天,我親眼見到你,我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竟這麼優秀,你……我說等等,你要去哪兒?!”

——楊恪全然沒預料到,自己都肯屈尊紆貴向段楹解釋了,對方居然毫無波瀾,甚至垂眸看了眼手機訊息之後,走得還更快更堅決了……?!

“你怎麼不等我說完?”楊恪不得不有些狼狽地追在段楹身後,“我、爸爸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對楊烽說去吧。”

段楹腳步略略一頓,沒有回頭,語氣很淡地說道,“你從來都更想當他的‘爸爸’,不是麼?”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可你有必要知道的隻有一點。”

段楹推開宿舍門,語氣中掠過一絲譏諷,然而很快就消弭無形,他隻是將帶來訊息的手機攥得更緊。

“我早就不是那個、隻會在原地等你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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