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80
chapter79
江侜予在江家待了一週,
沒再收到和段楹有關的新聞。
原主上麵還有一哥一姐,大哥江鴻暉比他大七歲,
姐姐江沛欣比他大三歲。因為母親唐潘瑜是容易受孕的體質,
孕期反應又大,所以在她又一次懷孕之後,江父江宇蔭就和她商量,
由他去醫院結紮,她年紀也上來了,
就不要再承受孕育之苦。
因此江侜予不僅是這一代的幺兒,
也是江家夫婦心知肚明他們的最後一個孩子,
一向疼得如珠如寶,
也由此慣出原主囂張驕縱的性格來。
不過原主在江家父母麵前還是知道收斂,看起來就是本性不壞、但比較任性嬌氣的小孩兒而已,
所以這趟回家,江家父母發覺江侜予變得溫和、乖巧、安靜了不少,也隻覺得是在選秀競爭裡磨練的成果,欣慰得直摸他的腦袋誇他長大了。
[所以原主去哪兒了?]江侜予問055,
[他的意識應該還沒消散吧?]
[宿主你不知道,上麵前陣子還發愁這個呢。]055神秘兮兮道,[你穿來之前,我們告訴他這個世界是本書,還給他看了小說內容,結果他看完自己的結局就崩潰了,要求我們趕緊把他帶走。]
[你穿來的這段時間,
上麵就把他的意識暫時托管到夢境所裡麵,
在那裡他能儘情享樂、輕鬆擁有想要的一切,
但也告知他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正常是等宿主你完成任務、回到原本世界之後,
再把身體交還給他的意識,前段時間宿主你的進度條接近100%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通知他準備返回了……結果宿主你猜怎麼著?]
江侜予正陪著唐潘瑜看電視,順手擼跳上他膝蓋的漂亮布偶貓,隨口問了句:[什麼?]
他問得不怎麼走心,不過055也不在意,繼續分享令它噴飯的八卦:[結果他賴在夢境所死活不走了!說寧可活在虛幻的美夢裡,也不想回來麵對詭計多端的反派、和金手指大開的正牌攻受,他說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不自量力乾自己辦不到的事兒,既然有大神——也就是宿主你——能替他負重前行,他就想爛在夢境所歲月靜好!!]
[其實多虧阿楹強行留了宿主一段時間,]055唏噓道,[否則上麵之前一直在頭疼,等你走了以後該怎麼辦~]
[……]
江侜予想起原書對原主的描述:一個驕縱自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炮灰。
原文裡原主之所以炮灰,也是他自以為有權有勢足以壓人,誰想到來了一對金手指粗壯的正牌攻受不說,還有天賦異稟、心狠手辣的反派,能輕而易舉捏死他。
得知自己到底有多菜以後,原主的自我和不擇手段迅速轉化成好死不如賴活著、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得不說,這也是種令人無法恭維、卻很實際的生存小智慧。
[那他的父母呢,也不要了麼?]江侜予隔了片刻問道。
[原主說,他父母有錢得很,而且除了他也還有一兒一女,人生圓滿,多他少他一個又能怎麼樣。]055道,[他在夢境所給自己定製了一對更有錢、更溺愛他、他要摘星星絕不給他月亮的新父母,估計都快想不起來親生爸媽長什麼樣了……]
“哎喲予予,你們玩的這遊戲看起來好危險啊!”
客廳中占據了整麵牆壁的電視,此刻正播放著節目組放出的最新一期錄製正片,放到在快艇上做遊戲、答不上詞就要被推進水裡的片段,唐璠瑜看得滿臉緊張,忍不住轉過頭來,捏捏江侜予的胳膊腿兒,像是要緊急確認他的完好無缺似的。
“……那已經是快半個月以前的事兒了,我現在不是好好坐在你麵前嗎?”江侜予連忙舉起手示意。
“也太嚇人了,那可是海水,萬一救生員不及時……呸呸!”唐潘瑜覺得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趕緊呸呸幾聲,扭頭望向電視,就看見江侜予濕淋淋被從水裡撈上來那一幕,又忍不住道,“看你可憐得,渾身都濕透了,上岸之後要是沒擦乾淨很容易生病的……”
她望著電視螢幕,話音不自覺一停。
當時直播時,快艇上的攝像師隻來得及將鏡頭對準了掉下水的閆端江侜予,但在經過剪輯的節目正片裡,又補充了來自其他船隻的視角——
段楹在第一時間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跪在船板上、不顧危險伸長手臂,幽深眸子緊緊盯著江侜予落水的方向……
“予予,他……真像宣告裡說的那樣嗎?”唐潘瑜問出口,卻一時沒得到回答,她轉頭才發現,江侜予似乎也在盯著電視螢幕出神。
“……他不是的。”過了幾秒後,江侜予才低聲答道。
但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太複雜,包括兩個世界的穿梭、彼此的取捨,甚至他怎麼提前知道楊恪和白毓的密謀,又是否該讓江楊兩家在這個時候撕破臉……都需要他斟酌再斟酌。
江侜予停頓半晌,剛又張口說了個“他”字,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發癢,原來是趴在他膝上的布偶貓探出肉墊,似乎是把他的吊墜當成了逗貓玩具,好奇地來回撥弄。
江家的布偶貓會定期修剪指甲,這會兒就是爪尖不長不短的時候,乍看沒什麼殺傷力,不過撓得多了,也容易留下劃痕。
“不可以。”江侜予捏住布偶貓毛茸茸的肉爪,將吊墜握在手心。單是撥開它他還不放心,乾脆抱起整隻貓放到地毯上,拍拍它的屁股、示意它去其他地方玩。
布偶貓性情軟糯乖順,見主人拒絕,便自己跑開,跳上了客廳角落的貓爬架。
唐潘瑜在一旁看了全程,待江侜予鬆開手,她也能更清晰地看見他胸前那枚吊墜的樣式。
是個圓咕隆咚的紅心荷包蛋,儘管做工精巧,但因為圖案太過可愛學生氣,看起來平凡到甚至有些樸素。
襯著江侜予清瘦凹陷的鎖骨、以及他身上一件就五位數的真絲睡衣,尤其顯得突兀。換作以前的江侜予,一定會百般嫌棄這枚吊墜,誰要是敢拿它當禮物,江侜予和他的友誼多半在拆開包裝時就走到了儘頭。
然而此時此刻,江侜予在重視、保護、乃至於珍惜著它。
“是段楹那孩子送你的嗎?”唐潘瑜望著吊墜,柔聲問道。
“是的。”江侜予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看落地窗前玩球的布偶貓,“可能乍一看感覺是便宜貨,但其實做工很好,後麵還有小機關,能做出來應該挺不容易的……”
“很可愛。”唐潘瑜忽然笑了笑,誇獎道,“很適合你,就和我們予予一樣可愛。”
江侜予按了按吊墜,小聲答道:“……謝謝媽媽。”
*
休假一週後再返回蔚島,許多練習生放開大吃長胖好幾斤還在其次,更多人玩得心野了,回來一下子又要投身於比賽的高強度節奏,最開始兩天練習室裡基本都是哀嚎遍野、抱怨連天。
有兩個小組除外。
其中一個是閆端的《山海念》小組,這組聚集了閆端、貝柘、俞鬆洋、庾俊傑、尹浩初等一係列有實力的練習生,而且除了閆端和貝柘之外,其他人的排名都不算太高,大家都憋著一股勁想闖進總決賽,於是個個勤奮刻苦練習。
練習生中間的傳言從看到他們組早上六點到練習室、晚上十點離開,漸漸發展到早上五點到練習室、淩晨一兩點離開,到後來有人乾脆說他們組就睡在練習室裡,實行輪班守夜製度,其他人睡覺就一個人沉默練舞,等他練累了就把下一個人踢醒,這樣他們的練習室裡永遠有人在練習……
實際情況雖然不至於像流言那麼恐怖,但《山海念》小組確實是卷生卷死、信念一致,江侜予偶爾拎著牛奶經過他們練習室門口,都會被那齊刷刷投過來、如狼似虎的眼神嚇一跳……
而另外一個小組,自然就是江侜予的《諾亞飛行》組。
——他們恰好是《山海念》組的反麵教材,人家卷生卷死,他們幾近停滯。
“這樣分part,我還是覺得不太合理。”
全組成員在練習室地板上圍坐一圈,趙俁單膝跪在地上,指著那張被塗抹、更改過十幾遍的歌詞紙,眉頭緊蹙,“副歌的高音段落全分給了我和琪睿,這樣給我們的壓力太大了……”
“可之前不是你說的,你覺得高光部分給高人氣的不公平,你們也需要展示空間嗎?”季璞沒忍住道,“侜予才改了,你們現在又……”
“我是這樣說了。”趙俁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但‘高光部分’怎麼能和‘高音部分’等同呢?你們也知道,琪睿二公時纔在高音上失誤了,他肯定有心理陰影,三公又是戶外直播,對他來說難度太高了——琪睿,你說是不是?”
晏琪睿顯然是被喚起了台上破音車禍的社死經曆,一瞬間臉色發青,難堪點頭:“我覺得我承擔不了這麼重的任務,我不想再害你們一次……”
“看吧?”趙俁臉上略有得色,又迅速隱藏起來,繼續一本正經道,“我們不能太逼著琪睿,這傳出去,觀眾也會覺得我們明知道他有心理陰影,還要強迫他表演,這是對彆人的傷害,對不對?”
“可這首歌的高音不就是高光部分嗎?”謝和怡也不禁開口,“歌本身就擺在那兒了,改來改去和你們的要求都是矛盾的,還能怎麼辦?”
“這不是有侜予在嗎!”趙俁笑著看向江侜予,“侜予,我絕對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你是這首歌的絕對C位、人氣第一,我們當然是願意聽你的。我相信,侜予一定能給我們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小柯,你說是不是?”
柯嶺抬頭,笑容溫和得像一團棉花:“是,我也信任侜予的能力。”????
小組一共七個人,已然隱隱分成兩派,季璞、謝和怡、王嘉石都和江侜予有過交集、願意聽他的話,而趙俁、柯嶺、晏琪睿隱隱又成一派,與江侜予分庭抗禮。
當著鏡頭,他們一口一個“侜予”,眾隊員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到江侜予身上。
而江侜予彷彿毫無所覺似的,仍在咬著他的牛奶吸管,垂眸看著地上的歌詞紙。
“侜予,你要不然再改改……?”趙俁含笑出聲道。
“倒是可以。不過這紙改了這麼多遍,再劃恐怕要破了。”江侜予吐出吸管,手上撚起歌詞紙,漫不經心道,“我去找人再印些歌詞紙來,再說吧。”
說完這話,他隨手一撐,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今天先到這兒,大家自由練習吧。”
他捏著歌詞紙不緊不慢地朝外走,被留在原地的隊員們臉上則是掩不住的憂慮:休假歸隊後已經過了三天了,其他小組都在爭分奪秒地練習,而他們甚至連分part都還沒有定下來……
過幾天,該有多麼手忙腳亂啊?
“——咚。”
伴著清脆一聲響,江侜予將喝空了的牛奶盒丟進門外的垃圾桶。
“不忙著當卷王,你居然還有空偷聽啊。”
江侜予抬起眼睫,眸光澄亮,對麵站的正是閆端。
“……我是路過,聽到你們好像有爭執。”閆端咳了聲,視線落在江侜予的眼睫上,手心乾燥灼熱,“想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聽出結果了嗎?”江侜予眨眨眼睛說。
“既然你怎麼分他們都有不滿,或許你可以求助外人,從客觀角度替你們分好歌曲的part。”閆端說道,“比如求助徐PD……或者我。”
說到最後,他似乎是有些踟躕,嗓音低啞到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算了。”江侜予說,“還沒有那個必要。”
他說完就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看樣子是要繼續往外走,閆端忍不住追在他身後:“那這首歌,你已經想好怎麼分了嗎?”
“沒想好——可是那又不重要。”
江侜予略微側過一點臉,看向閆端。
自走廊窗子投進來的日光,照得他的臉頰泛出象牙般的光澤,他眉梢微挑,睫羽分明,笑容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懶散,“有問題的一直不是歌,而是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