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81
chapter80
“你……真的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走廊窗外天色漸晚,
江侜予說完後又朝前走了幾步，聽見閆端的話,
他停下腳步回頭,
但見閆端定定凝睇著他，眼裡有種異樣的灼熱熒光。
江侜予微微動了下眉梢。
按理說，在《山海念》小組全員披星戴月卷生卷死的氛圍下,
閆端這個C位實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想管其他組的閒事。
除非……他另有想法。
“哦，”江侜予偏過頭笑了笑,
“我還真有件事,
需要你配合一下。”
*
“侜予,
這件事是不是很難有一個兩全的辦法了？”練習生食堂,
季璞坐在江侜予身邊，怏怏戳著餐盤裡的雞腿,
“他們仨就是存心的，想耗空你的耐心，估計等把詞兒全交給趙俁分了，他們才會滿意！”
季璞等於說是被江侜予半勸半誘過來的——他的排名之所以能穩紮穩打上升,
就是每輪公演的表現都很爭氣，哪怕最開始因為沒站C位、沒拿到現場公演小組人氣王，但正片舞台放出來，他穩定的唱功、出眾的舞台魅力還是能吸引一大票人。
江侜予“勾”他過來，當然也有讓他為小組舞台增色雙贏的意思。
然而眼下，休假歸隊已經三天了，他們組甚至連分詞都還沒有定下來,
趙俁儘管暗地裡拉著晏琪睿、柯嶺對抗江侜予,
可他又全程笑容滿麵、態度良好,
搞得季璞想發作都沒有由頭。
過往的無數選秀告訴他們,
這時候觀眾怎麼都能解釋，既可以說趙俁斤斤計較、小家子氣，也可以說他願意為隊友考慮、也勇於替自己爭取——關鍵就在於誰先暴躁失控、誰先丟失風度，誰就輸了。
季璞自己也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他是C位，團裡七個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有一半的人都整天想著怎麼和他作對，導致團隊遲遲無法正式排練，那他不管是從表層的體麵風度、還是實際的觀眾好感角度，都會想著乾脆把決定權交給趙俁算了。
但這麼一弄，他的C位也就名存實亡，小組的舞台，多半也無法按照自己的設想進行。
這些……江侜予能忍氣吞聲麼？
“你搞錯了。”江侜予撥著自己盒飯裡的清蒸多寶魚，挑出一塊魚肉咬了一口，“不是他們仨。”
“……啊？”季璞還稍微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坐他們對麵的王嘉石和江侜予相處時間比較長，頓了頓就想到了他話裡的未竟之意，“那三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
“嗯。”江侜予點點頭，仍在慢條斯理地吃魚，“阿璞要不要試著分析一下？”
“……好。”
季璞知道，這是江侜予有意讓他參與討論的每一步，也是對他交付信任的表現，於是他吞了吞口水還是努力說道，
“三個人裡麵，趙俁看起來是最能煽風點火的那個，但晏琪睿好像還好？他附和趙俁，也主要是因為上輪公演心理陰影太大了，不想再拖累我們。當然這也可能隻是表麵現象，他就是找了個藉口來跟趙俁一唱一和……”
“不是藉口。”江侜予說，“其實在我們出發海島之前，晏琪睿就已經收拾好行李，做好被淘汰或者自己主動離開的準備了。這麼短時間內，他突然態度180°大轉彎、跟著趙俁積極奪權，可能性不大。”
這些055透過宿舍內的監控很容易就能查到，而隊員們也知道江侜予在節目組裡的特殊待遇，理所當然地點頭，沒有對資訊源表示懷疑。
“所以晏琪睿有可能是突破口……”季璞試探道，“那柯嶺……”
“我跟柯嶺還算熟。”一直埋頭吃飯的謝和怡這會兒抬起頭來，邊說邊舔掉嘴邊沾到的米粒，“他是個很……怎麼說呢，很精緻利己的人。”
“他大概率和趙俁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你們看他附和趙俁的時候，也沒有對我們把話說得很絕，這就是騎牆派了，兩頭好處都想占。”謝和怡語氣鏗鏘，彷彿在講評書，“他之前附和趙俁，多半是覺得他跟我們都不太熟，趙俁有可能幫他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一旦他意識到趙俁做不到，那他就很有可能倒向我們這邊。他很聰明，很會辨彆風向的。”
“哦哦，所以柯嶺也是可以爭取的……那趙俁？”
“趙俁不可能。”謝和怡又說。
季璞見他說得異常斬釘截鐵，忍不住道：“你怎麼就確定……”
“他是我上個賽段的CP。”
季璞：“……”失敬失敬，他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其實是因為上賽段謝和怡和趙俁雖然組了CP，但兩個人都是上位圈，粉絲高喊“獨美”，所以他們發的糖也很少，在一眾糖山糖海的CP裡麵存在感極低。
不過發糖再少，兩個人也是繫結了相當一段時間的CP，謝和怡肯定要比彆人更瞭解趙俁。
“他屬於唯恐天下不亂那種。”謝和怡道，“他就是喜歡操縱人心、把局麵搞得一團亂麻，看彆人糾結痛苦，最後不得不聽他的命令，讓他攝取到最大程度的利益，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跟我透露過，一開始初舞台那個隊友，其實也沒有得罪他，隻是因為個子比他高、外貌條件也比他好，結果被他設套、節目第一期就遭遇全網黑，後麵幾期被罵得頭也不敢抬，最後九十多名淘汰了。”
“……”季璞眼看著謝和怡一臉淡定地講述這些，不禁喃喃問，“那您是怎麼跟這種人相安無事這麼久的……？”????
下意識他都用上了敬稱。
“我看出來他是什麼樣的人之後就告訴他，”謝和怡邊吃菜邊說，“我每次跟他說話都開著錄音，如果他敢玩花樣，我就到鏡頭前麵把事情一樣一樣掰扯清楚，反正我多少粉他多少粉，誰先被撕碎不用我說了吧？”
季璞：“……”
敢情是一力降十會的粉絲碾壓。
不過再一想想，也真的是天然直球克腹黑，換個沒那麼敏銳、做不到迅速看透本質，或者愛麵子、不敢直白明說的人，很有可能就栽在趙俁手裡了。
“但這不太適合我們現在的情況，這次他是道德綁架，表麵上還為了彆人爭取利益，咱們就算拆穿他，也會鬨得很難看，接下來還需要小組合作。”季璞皺起眉頭，深深憂慮道，“咱們還能怎麼對付他呀……”
“沒必要對付。”江侜予終於吃完了那半條清蒸魚，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拉攏晏琪睿、讓柯嶺改傾向，剩趙俁一個，孤立他就好了。”
“……哦！”王嘉石反應過來，“就算他最擅長玩弄人心，但咱們給他剩光桿司令一個，他就是有八百個心眼，沒人陪他玩，他也隻能選要麼被孤立到底、什麼好處都拿不到，要麼屈服配合、不再玩花招！”
“所以第一件事，咱們怎麼拉攏晏琪睿？”季璞不由自主攥緊了筷子。
“不不，拉攏他不是第一件事，”謝和怡也吃完了他碗裡那滿滿一碗米飯，抬頭往江侜予的方向看去，“柯嶺纔是。”
*
又是一天的練習日，又是一天的毫無進展。
趙俁、柯嶺都以為江侜予會愈發暴躁、焦慮，最終做出讓步，誰知道他依然漫不經心地盤腿坐在他們對麵、啜著牛奶吸管，彷彿這個小組的C位與他無瓜。
“今天也沒結果啊，那就還是自由練習，我回去補個覺。”他甚至擺爛得越發明目張膽，慢悠悠爬起來，喝著牛奶說要回去補覺。
“……侜予！”柯嶺實在沒忍住叫了他一聲，江侜予卻恍若未聞，帶上門徑自步履輕快地走掉了。
“他……”柯嶺幾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怎麼能……”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季璞跟著站起來，拍了拍後屁|股的灰，一臉無趣道，“侜予嫌你們麻煩事兒太多，已經找節目組說了，節目組答應給他換兩個聽話的練習生過來，就這兩天的事兒了。”
“！！！”
這下柯嶺、晏琪睿、趙俁三個人同時震驚，趙俁臉色瞬間變了，脫口道：“他，他怎麼能這麼行使特權？不怕觀眾粉絲抗議麼？！”
“什麼特權？”謝和怡不鹹不淡道，“侜予去和閆端那組商量的，閆端作為C位也同意了，正好他們組裡有兩位以前就和侜予合作過舞台，信任他的能力，所以也願意過來，皆大歡喜的事，怎麼了？”
“怎麼能是皆大歡喜？”柯嶺質疑道，“其他小組都已經開始練習三四天了，歌詞、舞蹈都背過一遍，而我們也浪費了這麼多天時間，突然換到其他組，怎麼跟得上？”
“你們也知道你們浪費了這麼多天時間啊。”王嘉石淡淡瞥他一眼，“反正再爭執分詞的事兒，還要浪費更多時間，不如去個歌曲本身高音高光不矛盾的組，這才叫及時止損，不是嗎？”
“……”柯嶺被噎得答不上話，半晌還是趙俁問道：“換兩個練習生？他要換誰和誰過去？”
季璞攤手：“那誰知道？反正後天就換人了，你們到時候自然知道……誒，閆哥，你過來看人麼？侜予剛走……”
柯嶺正滿腹疑慮、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的說辭時，卻見閆端帶著兩名隊員站在了他們的練習室門口，正淡然而明顯地向內張望——
彷彿在打量、觀察，準備從他們之中、選出他的兩位繼任隊友。
閆端和江侜予除了那次偶然在船上抽到過一組做遊戲以外，基本再無交集，閆端在一眾練習生眼裡都是極度上進、自律、勤奮的人，不會輕率地配合彆人開玩笑。
因此，在對上閆端的視線時，柯嶺感覺自己的頭皮瞬間炸了起來。
“沒關係。”他還聽到閆端沉聲說，“我就是帶俞老師和浩初過來認認門，也告訴你們一聲，如果有意願來我們組的，可以提前背一下歌詞了。”
閆端先前帶著隊員魔鬼式訓練的流言，全蔚島都有所耳聞，他眼下居然在練習的黃金時間，攜兩位隊員到彆組練習室東遊西逛，那兩名隊員臉上也毫無抗拒之色——
這件事，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柯嶺往身側的趙俁臉上瞥去，見他臉色青紅交錯、相當精彩：
他在這兒，還能仗著江侜予根基未穩作個妖，到了閆端那裡，人家的各part早就分得明明白白，他去隻能接替人家的位置、人家的part分詞，哪裡還有他施展蹦躂的空間？
趙俁臉色奇差，柯嶺知道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三個人中選兩個不夠聽話的換過去，趙俁、晏琪睿、還有他自己，趙俁多半是已經定了，那麼剩下一個“名額”，就要從他和晏琪睿之間誕生……
他恍恍惚惚地想著，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閆端已經帶著俞鬆洋、尹浩初走了，季璞等人也不動聲色朝晏琪睿拋了數個眼神，而後才陸續離開。
*
“咚咚……”
“門沒鎖，進來。”
晏琪睿推門而入的時候，江侜予正坐在寢室床上、像在低頭擺弄自己胸前的什麼東西，聽見晏琪睿進來的動靜，他便抬頭看過來，也順手將那墜子塞回了自己衣服裡側。
“啊，不要把門關死，留個縫流通空氣。”江侜予忽然道。
晏琪睿一愣，望向江侜予寢室明明開了一半的窗戶，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現在是他有所求於人家，在房間裡麵，他聲音低一些，他們倆的對話倒也不至於被彆人聽見。於是他按照江侜予說的，聽話地給門留了道縫隙。
“侜予，我……”晏琪睿朝向江侜予，聲音很輕，“能不能把我換去其他組？”
“其他組都已經開始練習好幾天了，如果是彆人去，從頭再來一定非常困難，但我沒關係的，我……”晏琪睿明明長了張厭世臉，心裡卻彷彿住了個羞愧的聖母瑪利亞，“反正我已經……”
“你已經什麼？”江侜予倏然抬眼看著他，微微一笑，“能再詳細說說嗎？”
“……”晏琪睿被他這一笑，呆了好幾秒，一時竟有些語塞，“我上一輪……”
高大清俊的青年正垂著頭，急切而虔誠地向床上懶散而坐的少年解釋著什麼，這一幕，落在不同人的眼裡，或許有許多種不同的解讀。
而江侜予雙手撐在身後，餘光掃過晏琪睿身後，也不禁覺得有些滿意：
那道門縫就留得那麼剛剛好好，既不是過於大敞四開、能讓人聽見屋內他們討論的內容；又沒那麼小，足以讓江侜予捕捉到，門外有人一閃而過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