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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天城之禮鐵祝 第887章 乾飯人的終極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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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讚這話問得實在,可以說是直擊靈魂。

絕食?

這倆字一出口,商大灰的臉當場就綠了,那感覺,比讓他上刀山下油鍋還難受。

井星虛弱地搖了搖頭,他那張總是掛著“我正在思考宇宙終極奧秘”的臉,此刻寫滿了凝重。

“不。”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恰恰相反。金卡的陷阱,不是讓我們‘得不到’,而是讓我們‘太容易得到’。他要殺死的,不是我們的肉體,而是我們的‘渴望’本身。所以,我們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異變陡生!

那些在草原上行屍走肉般遊蕩的地獄使者,彷彿接收到了某種統一的指令,全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齊刷刷地轉過身,那一張張如同乾屍般枯槁的臉上,竟然擠出了一個無比詭異的、扭曲的微笑。

然後,他們同時張開了嘴。

沒有聲波攻擊,沒有毒液噴吐。

他們隻是……輕輕地,吹出了一口氣。

那是一股無色、無形、無味的氣流,如同春日裡最溫和的微風,悄無聲息地拂過這片富饒得令人發指的世界。

一瞬間,世界變了。

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甜得能讓人血糖飆升的奶油蛋糕香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於醫院消毒水,混合著塑料燃燒後的、冰冷刺鼻的味道。

那條流淌著金黃啤酒的小溪,不再冒著誘人的泡沫,溪水變得渾濁不堪,散發出一股金屬鐵鏽般的腥氣。

而那棵掛滿了烤雞的樹……

上麵的烤雞,依舊金黃油亮,依舊滋滋冒油。

可是在眾人的感官裡,那不再是美食,而是一具具掛在樹上,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栩栩如生的……動物標本。

“嘔……”

隊伍裡,幾個定力稍差的,已經忍不住彎下腰,發出了乾嘔的聲音。

這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抑製的生理性厭惡。

就好像你腦子裡最喜歡的那個菜,突然和最讓你惡心的東西,畫上了等號。這種認知上的強行扭曲,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讓人崩潰。

“我的雞……我的雞腿……”

商大灰發出了絕望的悲鳴。

他看著自己手上那隻剛剛還讓他垂涎三尺的雞腿,此刻卻覺得像是抓著一塊腐爛了幾個世紀的爛肉,上麵還爬滿了蠕動的蛆蟲。

他猛地將雞腿扔了出去,彷彿那是什麼劇毒之物。

可即便如此,那種惡心感依舊在他腦海裡瘋狂盤旋。

他開始瘋狂地回憶。

他想回憶姥姥做的紅燒肉,那肥而不膩的口感,那鹹中帶甜的醬香。可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一塊在下水道裡泡了三天的肥皂。

他想回憶兄弟們一起擼串喝酒的夜晚,那烤得焦香的羊肉串,那冰鎮的紮啤。可腦海裡出現的,卻是生鏽的鐵簽子和馬桶裡的水。

完了。

全完了。

作為一個把“吃”刻在基因裡,把“乾飯”當成畢生信仰的男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部分,被徹底汙染了。

商大灰的眼神,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龍骨,癱坐在地上,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那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

一種……對全世界都徹底失去興趣的,絕對的空虛。

“看見了嗎?”井星指著失魂落魄的商大灰,對眾人解釋道,“這就是金卡的‘厭足’機製。他攻擊的,是我們最原始、最基礎的**——食慾。當一個人連吃飯都感覺不到快樂,甚至覺得惡心時,他離徹底的虛無,也就不遠了。”

“這……這也太陰損了!”龔讚氣得直跺腳,“這不就是精神攻擊嗎?還是精準打擊咱們的愛好!”

“那咋辦?俺現在一想喝酒,就感覺像是在喝潔廁靈……”薑白龍也是一臉的痛不欲生。

整個團隊的氣氛,瞬間跌入了穀底。

打架,他們不怕。

受傷,他們不怕。

可這種從根子上摧毀你所有快樂源泉的攻擊,讓他們第一次感到了束手無策。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絕望之際,井星,這位剛剛蘇醒的“茶仙”導師,再次開口了。

“金卡的邏輯,是‘得到=虛無’。他認為,任何**在被滿足的瞬間,就會立刻走向空虛和厭倦。”

“那麼,要破解他的邏輯,我們隻需要證明一件事。”

井星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癱倒在地的商大灰身上。

“那就是,比‘得到’更重要的,是‘創造’。”

“創造?”禮鐵祝皺起了眉頭,他一個東北糙漢,不太懂這些文縐縐的詞兒。

“對,創造。”井星的聲音變得有力起來,“既然所有現成的東西,都已經被他汙染了。那我們就……自己動手,創造出新的東西!”

他走到商大灰麵前,蹲下身子。

“大灰,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夢想,是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飯館,把你覺得好吃的東西,做給所有你喜歡的人吃。”

商大灰的身體微微一震,空洞的眼神裡,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可是……可是俺現在……”

“我知道。”井星打斷了他,“但是,‘做’這個過程,金卡汙染不了。”

井星伸出手,指向不遠處一片長著普通野草的土地,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石塊。

“那裡有最原始的食材,那裡有最原始的工具。去吧,大灰。不要去想結果,不要去想好不好吃。就去享受那個‘做’的過程。去生火,去切菜,去感受火焰的溫度,去傾聽食材下鍋的聲音。”

“既然我們無法享受現成的饕餮盛宴,那我們就自己動手,哪怕是做出一道……最簡陋的、狗都不吃的黑暗料理。”

井星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在商大灰混沌的腦海裡炸響。

是啊。

他愛吃。

但他更愛的,是看到彆人吃下他做的東西後,那份滿足的、幸福的表情。

那個過程,是金卡的“厭足”之毒,無法觸及的領域。

商大灰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到了那片草地旁,拔了幾顆看起來能吃的野菜。他又撿起兩塊堅硬的石頭,一下一下地敲擊,笨拙地敲出火星,點燃了一堆枯草。

他沒有鍋,就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石板,架在火上。

他沒有刀,就用石頭的鋒利邊緣,把野菜切得長短不一,粗細不均。

整個過程,充滿了原始、笨拙與滑稽。

他被煙熏得直流眼淚,手也被粗糙的石板燙了好幾個泡。

那樣子,狼狽得像個剛學做飯的廚房小白,哪裡還有半點“灰陵山神”的威風。

可他的眼神,卻在一點一點地,重新亮了起來。

他專注,他認真,他把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眼前這件“創造”之事上。

終於,那份在石板上被烤得焦黑捲曲,還沾著草木灰的“野菜沙拉”,出爐了。

一股難以名狀的、混合著焦糊味和青草腥氣的味道,飄散開來。

商大灰捏起一小撮,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嘴裡。

“噗……”

他沒忍住,又吐了出來。

真他媽難吃。

比嚼蠟還難吃。

可是,當他吐出來之後,他卻笑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比燦爛的笑容。

因為,在這份難吃到極致的口感中,他嘗到了一絲久違的、名為“快樂”的味道。

那不是源自味蕾的滿足。

那是源自靈魂深處,因為親手創造了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而獲得的,最純粹的、無法被剝奪的成就感。

“我……我明白了……”商大灰看著自己那雙被熏得漆黑的手,喃喃自語,眼角卻有淚水滑落,“俺明白了!”

他這一嗓子,吼得中氣十足,把所有人都給吼精神了。

眾人看著那個捧著一坨“黑暗料理”又哭又笑的壯漢,先是困惑,隨即,也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薑白龍看了看遠處那一串串被汙染的葡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默默地走過去,摘下一大捧,然後找了個坑窪的石頭,開始用腳一下一下地踩,嘗試用最古老的方式,去釀造一份屬於自己的“酒”。

沈狐一直是個清冷的人,情感淡漠。她看著這一切,鬼使神差地,也走到草地上,拔下幾根柔韌的青草,用她那雙纖細的手指,開始笨拙地編織一個最簡單的草環。

聞家姐妹,一個開始用石頭敲擊地麵,尋找不同的音律;一個開始用野花和樹葉,搭配一件簡陋的“衣服”。

一時間,整個團隊,畫風突變。

從一個準備打架的戰鬥小隊,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充滿了快活空氣的……幼兒園手工課現場。

那些飄蕩在四周的地獄使者們,徹底看傻了。

他們臉上的詭異微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問號。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這幫人,不應該在我們的“厭足”攻擊下,痛苦地喪失所有**,最後變成和我們一樣的行屍走肉嗎?

他們怎麼……還玩起來了?

這不科學!這不地獄!

禮鐵祝站在一旁,看著這充滿了違和感,卻又莫名和諧的一幕,咧開嘴笑了。

他伸出自己的右臂,手臂上,那純白如玉的【克製之刃】符文,正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溫潤而強大的光芒。

他能感覺到,一股全新的力量,正在從同伴們身上,彙入到他的刀中。

那不是憤怒,不是仇恨。

那是一種積極的、向上的、名為“創造”與“希望”的力量。

“嘿,整了半天,鬨明白了。”禮鐵祝操著一口純正的東北腔,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這饑渴地獄,治的就不是餓,是懶。”

“想吃現成的?沒門兒!想不勞而獲?滾蛋!”

“想活下去,想找樂子,就得自個兒動手,豐衣足食。”

他看著商大灰,那個傻大個正一臉驕傲地端著他那盤焦黑的野菜,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鐵祝哥!來,嘗嘗!俺剛研發的新菜,俺給它取了個名兒,叫‘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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