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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天城之禮鐵祝 第941章 愛河不乾囚徒在,欲破此局赴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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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破碎的餘波,像一場無聲的海嘯,席捲了每個人的感官。

前一秒還是馬爾代夫豪華遊,下一秒直接空降到了恒河(印度)下遊。

那股混合著腐爛、腥臭和絕望的惡心氣味,比黃三台的毒屁還上頭,熏得眾人一陣頭暈眼花。

腳下踩著的,不再是柔軟的沙子,而是層層疊疊、不知堆積了多少年的白骨。每一腳下去,都伴隨著“嘎吱”的脆響,彷彿在踩一地過期的薯片,聽著瘮人,感覺更瘮人。

天空中那輪溫柔的假月亮,也碎成了漫天的資料流,露出了灰敗陰沉的穹頂,壓抑得像是忘了繳費的伺服器,隨時可能斷電。

而那條所謂的愛河……

如果說之前是工業糖精兌的假冒偽劣蜂蜜水,那現在就是一條名副其實的“護城河”——護著地獄那座城的河。

粘稠的、漆黑的液體緩緩流淌,裡麵翻滾著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他們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在無儘的沉淪中重複著絕望的口型。

這纔是愛河地獄的真麵目。

一個用浪漫謊言包裝起來的萬人坑,一個吞噬靈魂的化糞池。

“嘔……”

龔讚第一個沒忍住,扶著旁邊一具不知名的頭骨,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之前喝進去的那些幻象真愛之水,此刻都化作了酸水,算是給這片白骨之地又添了點新料。

戰局,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被商大灰一斧子劈成“訊號不良”狀態的天成,靈體在遠處劇烈地閃爍著,像個快沒電的老人機。他顯然是受了重創,但並未徹底潰散。

他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薑小奴和商大灰身上,那眼神裡的恨意,彷彿能把人活活溺死。

他雖然受傷,但他和整個愛河大陣是一體的。隻要這條河還在,隻要河裡還有無窮無儘的怨唸作為燃料,他就死不了。

這就好比你把網管打了一頓,但他隻要還在機房,就能隨時拔你網線,刪你賬號。

商大灰喘著粗氣,橫著開山神斧,將薑小奴死死護在身後,一雙牛眼瞪得溜圓,警惕地盯著天成,準備隨時再給他來一記“物理超度”。

可所有人都明白,剛才那一斧能奏效,純屬是對方破防大意了,沒開閃現。現在人家有了防備,再想用同樣的方法砍中他,難如登天。

戰鬥,卡住了。

而最讓人揪心的,是河裡的三位隊友。

聞藝、沈狐、方藍,他們依舊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汙濁的黑水裡。幻境雖然破了,但他們心裡的“夢”還沒醒。

三人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種詭異的、極致幸福的笑容,雙目緊閉,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

他們就像是三個戴著vr眼鏡,沉浸在虛擬世界裡無法自拔的網癮少年,就算房子塌了,隻要伺服器沒關,他們就永遠不會下線。

“這咋整啊?”禮鐵祝急得直搓手,“這麼泡下去,不得泡發了啊?”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禮鐵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指上那枚沈瑩瑩送給他的【紫幻魔戒】上。

他腦中靈光一閃。

蠻力不行,那就攻心!

這家夥的道,是建立在一種扭曲的愛情觀上的。隻要把他的理論根基給刨了,他的力量自然會土崩瓦解!

“井星大哥,小奴妹子!”禮鐵祝當機立斷,大喊一聲,“你們準備好,我來給他強製‘開盒’,把他老底都給掀了!你們倆負責找他理論的漏洞,給我往死裡噴!”

說完,他不再猶豫,猛地催動了魔戒的力量!

“紫幻魔境,開!”

一道妖異的紫色光芒從戒指上爆射而出,如同一條鎖鏈,瞬間跨越空間,精準地纏繞在了遠方天成那半透明的靈體之上!

天成臉色劇變,想要掙紮,卻為時已晚。

他現在心神大亂,正是精神防禦最薄弱的時候,被【紫幻魔戒】抓了個正著!

下一秒,一幕幕不屬於這裡的畫麵,如同強製彈出的廣告視窗,清晰地投射在了所有人的腦海裡。

這是一場被迫觀看的悲情電影。

電影的男主角,是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長衫的清秀少年。

他很窮,但眼睛裡有光。

他會為了給心愛的姑娘買一支最便宜的桃花簪,餓上三天肚子。

他會站在姑孃的窗下,用笨拙的音調,念著自己寫了一整夜的情詩,哪怕被姑孃的父親用掃帚趕走,也笑得像個傻子。

他會用自己單薄的身體,為姑娘擋住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然後告訴她,自己心裡有火,不冷。

那時的他,愛得純粹,愛得卑微,愛得像一株向日葵,整個世界都隻有那一個太陽。

看到這裡,眾人心裡都泛起一絲莫名的酸楚。誰年輕的時候,沒這麼傻過呢?

然而,電影的畫麵一轉。

還是那個姑娘,但她身上穿的,已經是華麗的綢緞。她身邊站著的,是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

少年衝上去,紅著眼睛質問她為什麼。

姑娘看著他,眼神裡沒有愛,沒有恨,隻有一種冰冷的、看穿了一切的憐憫。

她對他說:“天成,你的詩,能當飯吃嗎?”

“你的愛,能讓我冬天不用再穿帶補丁的棉襖嗎?”

“我病了,你能拿出錢來給我請最好的大夫嗎?”

“彆傻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愛情這種東西,是你們這些窮書生寫在紙上騙自己的。而我,要的是能抓在手裡的真金白銀。”

說完,她挽著富商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他眼裡的光,在那一刻,徹底熄滅了。

電影的最後一幕,是在一個雨夜。

那個曾經純粹的少年,將自己寫的所有情詩,一頁一頁地,全部燒掉。

火光映著他扭曲的臉,他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在那堆灰燼前立下毒誓:既然真心一文不值,那他就要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騙子,用最虛假的浪漫,去報複這個最現實的世界。

他要讓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編織的愛情美夢裡,然後,在他們最幸福的時候,親手捏碎它!

……

強製觀影結束。

整個白骨河灘,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默了,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說,可恨之人,也必有他可憐的過往。

“我明白了。”

井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幽幽的光,他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這家夥的弱點,根本不是怕現實。”井星的聲音,冷靜得像個手術醫生,“薑小奴剛才用‘學區房’理論能破他的防,不是因為‘現實’本身,而是因為,那觸碰到了他最深的傷疤。”

“他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他就是一個被現實狠狠傷害過,然後用一百層謊言把自己包裹起來的懦夫!”

井星一字一句,如同用手術刀精準地剖析著病灶。

“他最怕的,不是彆人不信愛情。他最怕的,是被人揭穿——他自己,纔是那個最渴望真愛,卻又最怕再次被傷害的可憐蟲!”

“他搞出這麼大一個愛河,不是為了‘渡人’,是為了‘渡己’。他通過看彆人沉淪在虛假的幸福裡,來反複向自己證明:看吧,愛情就是這麼廉價,真心就是這麼可笑。以此來麻痹自己當年被拋棄的痛苦。”

“好家夥,”禮鐵祝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說白了,這就叫‘缺啥秀啥’唄?小時候缺鈣,長大了就愛秀肌肉。小時候缺愛,長大了就逮著蛤蟆都想給它擠出腦漿子來證明自己有魅力。”

井星點點頭:“理是這麼個理,但話糙了點。”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薑小奴,忽然抬起了頭。

她看著遠處那個因為記憶被窺探而陷入巨大痛苦和混亂的天成,眼神裡沒有同情,隻有一種冰冷的、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悲哀。

她心領神會,邁步上前。

“喂。”

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天成的靈體猛地一顫,抬起頭,怨毒地看著她。

薑小奴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知道嗎?你跟我哥,其實挺像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商大灰更是急了:“媳婦兒,你可彆瞎說,大舅哥英雄蓋世,咋能跟這玩意兒像?”

薑小奴沒有理會,隻是靜靜地看著天成,繼續說道:

“你們都喜歡給人畫大餅。”

“我哥以前也老給我畫餅,說以後要給我買大房子,買最漂亮的衣服,讓我當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你呢,也給這些人畫餅,畫一個完美的愛人,畫一個永恒的幸福。”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像冰錐一樣銳利。

“但你們有一個本質的區彆。”

“我哥畫的餅,是他自己砸鍋賣鐵,拚了命也想烙熟了給我的。”

“而你畫的餅……”

薑小奴輕蔑地搖了搖頭,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說出了那句足以徹底摧毀天成道心的誅心之言:

“……是你連自己都不信能吃。”

“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那個。”

轟隆!!!

彷彿有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天成的天靈蓋上!

他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我……不信?”他喃喃自語,眼神瞬間渙散。

薑小奴的話,像一把生鏽的鑰匙,捅開了他塵封了千百年的、最不願麵對的那個房間。

是啊……

他玩弄愛情,販賣虛假,但他自己呢?他自己真的相信愛情嗎?

不。

他不敢。

他纔是那個最不信的人。

一個連自己推銷的產品都不信的銷售員,他的業績,註定是虛假的泡沫。

“啊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從天成口中爆發出來。

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薑小奴這句看似平淡卻蘊含著終極哲理的話,徹底擊潰了!

他的道心,碎了。

隨著他道心的崩潰,整個愛河大陣的力量開始急劇流失,那條翻滾的黑河劇烈地晃動起來,河水中那些無形的束縛之力,也開始變得若有若無!

“就是現在!動手!”井星聲嘶力竭地大吼!

所有人瞬間反應過來!

禮鐵祝的【無限烈火劍法】、黃三台的【黃天畫戟】、龔衛的【挑戰之矛】……所有人的最強攻擊,在這一刻,鋪天蓋地地朝著那個精神已經崩潰的天成轟了過去!

但最快的,還是商大灰!

這個憨厚的漢子,在薑小奴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已經再次將開山神斧高高舉起。

他不懂什麼道心,不懂什麼哲理。

他隻知道,這個東西,讓他媳婦兒不開心了。

那就該死。

“給俺——死!!!”

又是一記樸實無華,但充滿了守護決心的【力劈灰山】!

這一次,天成再也沒有任何抵抗。

他的靈體,在漫天的攻擊和最後一記重斧之下,如同被陽光照射的雪人,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砰然炸裂,化作了無數破碎的光點,消散在了灰暗的空氣中。

“除非……”

“除非雙子宮的【愛情開關】被關掉……”

“否則……愛河永不乾涸……他們……將永遠沉淪……哈哈哈……”

怨毒而瘋狂的詛咒,在空中回蕩,漸漸消散。

戰鬥,結束了。

眾人劇烈地喘息著,看著敵人消失的地方,一時間還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當他們把目光投向那條黑河時,所有人的心,又都沉了下去。

天成雖然被擊散了,但他的詛咒卻應驗了。

愛河大陣的核心並未被摧毀,那條汙濁的黑河依舊在緩緩流淌。

聞藝、沈狐、方藍三個人,依舊雙目緊閉地漂浮在水麵上,臉上的幸福笑容沒有絲毫改變,彷彿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隻是一場與他們無關的鬨劇。

隊伍清點人數。

此刻被困三人。

來到第三魔窟原本17人的隊伍,如今能繼續戰鬥的,隻剩下了十四人。

所有人都明白,想要救出同伴,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搗毀整個愛欲魔窟的核心——那個未知的,雙子宮!

禮鐵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沉重,目光掃過剩下的隊員,聲音沙啞卻堅定。

“走!我們去雙子宮!”

隊伍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心情,繞過這條散發著惡臭的“愛河”,向著魔窟的更深處,那片未知的黑暗,進發。

前路等待他們的,又將是什麼樣的“愛情考驗”?

沒人知道。

但他們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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