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天城之禮鐵祝 第947章 囚籠難困自由鳥,隊伍再減赴險途
商大灰不懂什麼叫“道心破碎”,也不懂什麼叫“降維打擊”。
他那堪比小型伺服器的腦子裡,此刻隻迴圈播放著一個無比樸素的指令:
乾她!
這個妖豔的娘們,剛才讓他媳婦兒哭了!
雖然他媳婦兒是笑著哭的,那也是哭!
所以,乾她!
於是,在薑小奴那番堪稱“愛情觀粉碎機”的誅心之言落下的瞬間,在第二地獄之主天一的世界觀被一口“漏水的鐵鍋”砸得稀碎,心神防線徹底崩潰的刹那。
商大灰動了。
“啊啊啊啊啊——!!!”
一聲不含任何技巧,純粹由憤怒和守護欲催生出的咆哮,震得整個長廊都在嗡嗡作響。
他手中的開山神斧,高高舉過頭頂。
這一次,斧刃上閃爍的光芒,不再是單純的物理鋒芒。
那光裡,彷彿映照出了人間最真實的煙火。
有清晨早市的嘈雜與叫賣,有妻子在廚房裡叮叮當當的炒菜聲,有女兒芊芊咿咿呀呀的學語,有哥們弟兄圍著火鍋吹牛逼的喧鬨,還有那碗永遠熱氣騰騰、能撫慰所有疲憊的……豬肉燉粉條。
這些,就是商大灰的“道”。
一個由柴米油鹽、鍋碗瓢盆、老婆孩子熱炕頭構築起來的,最簡單,也最堅不可摧的道。
【力劈灰山】!
這一斧,挾著萬鈞雷霆之勢,更挾著一個男人對家庭最滾燙的守護,對著那個因道心崩潰而踉蹌現形的天一本體,悍然劈下!
薑小奴的誅心之言是“內”,是擊潰敵人精神世界的戰略核武。
商大灰的守護之斧是“外”,是終結敵人肉體存在的物理超度。
一內一外,一剛一柔。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天一的臉上,還殘留著世界觀崩塌後的茫然與怨毒。她想躲,想反抗,但她的“完美”大道已經被薑小奴的“鐵鍋理論”砸成了邏輯上的悖論,力量的根基已然動搖。
她就像一個靠“畫餅”上市的公司,突然被爆出所有財報都是假的,股價瞬間崩盤,連保安都叫不動了。
噗嗤!
斧刃入肉的聲音,沉悶得讓人牙酸。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華麗的光影特效。
商大灰這凝聚了全部“人間煙火”的一斧,結結實實地,從天一的頭頂,劈到了小腹。
狂暴的物理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摧毀了她的防禦,也徹底斬斷了她與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聯係。
天一的身體僵住了。
她低下頭,看著那柄深深嵌入自己身體的、充滿了油煙味兒和汗味兒的斧頭,眼神裡的怨毒和不甘,竟慢慢化作了一絲……解脫?
或許,她也累了。
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言,用虛假的完美去對抗殘酷的現實,這條路,太累了。
“嗬嗬……”
她笑了,嘴角溢位的鮮血,像極了凋零的玫瑰。
她的身體,開始從腳下化作無數粉紅色的桃花瓣,隨風飄散。
“你們……會後悔的……”
她看著並肩而立的商大灰和薑小奴,用最後的聲音,留下了一句怨毒的詛咒,又像是一句悲憫的預言。
“真正的愛情……比我的誘惑……要殘酷一萬倍!”
話音落,人影散。
無數桃花瓣在空中盤旋飛舞,最後徹底消散於無形。
第二地獄之主,天一,卒。
……
隨著天一的消散,整個燈紅酒綠、奢華靡爛的誘惑長廊,也如同海市蜃樓般寸寸剝落。
牆壁上曖昧的紅燈籠熄滅了,變成了濕漉漉的、長滿青苔的岩壁。
空氣中高階的香水與酒香散去了,取而代代的是一股陰冷潮濕的黴味。
所謂的頂級會所、忘憂酒館,全都變回了黑漆漆的山洞。
幻象消失,露出了背後陰森的石壁。
一切,都回歸了地獄應有的模樣。
但是……
那幾個粉紅色的、如同巨大心臟般搏動的【愛欲囚籠】,卻並未消失。
它們就那麼突兀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詭異而甜膩的光芒。
囚籠裡,毛金、龔讚、聞媛三人的身體已經被抽取得有些乾癟,但他們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種極致幸福、詭異無比的微笑。
雙眼緊閉,彷彿正沉浸在一場永遠不願醒來的美夢裡。
“怎麼回事?boss都死了,這玩意兒怎麼還在?”龔衛急得直跳腳。
禮鐵祝臉色凝重,他嘗試著用【勝利之劍】去劈砍其中一個囚籠,但劍鋒砍在上麵,就像砍中了一團棉花,所有的力量都被吸收殆儘。
井星扶了扶眼鏡,歎了口氣:“沒用的。天一臨死前那句話,不是單純的詛咒,而是線索。”
他看向眾人,沉聲道:“天成說過,除非雙子宮的【愛情開關】被關掉,否則愛河永不乾涸。這說明,之前的天成,和剛剛的天一,都隻是這個魔窟某個區域的‘片兒警’,而不是總負責人。”
“我們乾掉的,隻是兩個分店的店長。要想讓所有分店關門,救出咱們的同伴,就必須去總部,把他們的總電源給拔了。”
井星的話,讓所有人的心,又往下沉了三分。
隊伍,再一次減員了。
第一關愛河地獄,聞藝、沈狐、方藍,三人被困。
第二關誘惑地獄,龔讚、毛金、聞媛,三人被困。
連續兩關,已經有整整六名隊員,折損在了這裡。
踏入第三魔窟浩浩蕩蕩的十七人隊伍,如今,隻剩下了十一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氣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力量對抗,你打不過,死了,也算是個痛快。
這種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困在虛假的幸福裡,變成敵人的“電池”,而你卻無能為力,甚至連強行叫醒他們都會遭到反噬的無力感,才最是誅心。
剩下的隊員,尤其是那些有伴侶的,心裡都開始犯嘀咕了。
這個魔窟的攻擊方式,太邪門了。
它不跟你拚刀子,不跟你玩兒賴的,它就掰開了你的心,把你最想要、最渴望、最不敢承認的那個缺口,血淋淋地掏出來,然後告訴你:
“來,我給你補上。”
誰能扛得住?
就像一個餓了三天的人,你跟他講道理,說前麵那個滿漢全席是塑料做的,有毒。
他聽嗎?
他不聽。
他隻會覺得,你是在嫉妒他有飯吃。
一時間,隊伍裡好幾個人,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夥伴,眼神裡,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懷疑,動搖,甚至是一絲恐懼。
我們……真的瞭解彼此嗎?
我們所以為的愛情,會不會也隻是某種自我催眠的幻覺?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這個鬼地方,力量、智慧、技巧,可能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心裡那個“缺口”的大小。
而全隊上下,缺口最小,甚至可以說,心已經被之前那場巨大的悲痛給徹底“填滿”了,再也塞不進任何東西的人,隻有一個。
薑小奴。
大家看著那個靜靜地站在商大灰身邊的女人,眼神都變了。
如果說之前,大家對她更多的是同情與保護。
那麼現在,就是敬畏。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看似最柔弱,最需要被保護的女人,恰恰是他們闖過這個“愛欲魔窟”的關鍵。
她就像遊戲裡的“特攻角色”,對“愛情”這個屬性的攻擊,幾乎是免疫的。
她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了這支隊伍在當前環境下的精神核心。
商大灰感受著周圍投來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落在自己媳婦兒身上的目光,他挺了挺胸膛,像一隻驕傲的大鵝。
但他自己心裡清楚,剛剛那一瞬間,他看自己媳婦兒的眼神,也變了。
那眼神裡,除了愛,更多了一份……敬畏和依賴。
他發現,自己這個看似柔弱得風一吹就倒的媳婦兒,那顆心,比他手裡的開山神斧還要硬,還要沉。
以前,他覺得,自己是家裡的天,是媳婦兒的頂梁柱,得替她遮風擋雨。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這根頂梁柱,有時候也得靠媳婦兒這麵“承重牆”撐著,纔不會塌。
“行了,都彆尋思了,尋思也尋思不出個花兒來!”
禮鐵祝強打起精神,拍了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那張東北漢子特有的、寫滿了“實在”的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咱們沒時間在這兒懷疑人生,想救人,就隻能往前走!”
他指著前方那片更深邃的黑暗,一字一句道:“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都得趟過去!不把他們六個囫圇個兒地撈出來,咱誰也彆想回家!”
主角的聲音,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眾人幾乎要渙散的心神裡。
是啊,沒時間了。
悲傷,懷疑,恐懼,這些情緒都是奢侈品。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進。
隊伍重新整備,帶著愈發凝重的心情,走向那條通往第三地獄的幽深通道。
剛一踏入,一股若有若無的甜味,便從通道深處飄了過來。
那味道,不像是天一那種充滿了**的、浮誇的香水味。
也不像天成那種甜得發膩的、虛假的工業糖精味。
那是一種……更內斂,更溫柔,也更具有欺騙性的甜。
彷彿是情人枕邊的蜜語。
又像是,包裹著致命毒藥的糖衣。
第三地獄——魔咒地獄,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