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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邪乎事兒 第279章 殘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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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師傅家裡有點說法,時不時有個天精地靈來這歇腳,整不好胡小醉還在這呢。

於是,許某人滿嘴之乎者也,這比安眠藥都管用,李然然打呼嚕了。

也怪昨晚太累了。

看著熟睡的李然然,我卻睡不著了。

或者說,心中百感交集。

遇見馬師傅之前,我過得並不好,是馬師傅給了我一個家。

我的生活開始變得體麵。

李然然是第一個不嫌棄我的姑娘,她給了我溫暖。

但這種感覺很矛盾,我明明愛的是胡小醉。

可是,胡小醉,去哪了?

我很確信我愛的是胡小醉,眼前的李然然又讓我覺得歡喜。

許某人心中滋生出了負罪感。

同時,我也有個可怕的念頭。

以馬師傅能掐會算的本事來說,他很清楚送我去歌廳,會發生什麼,為什麼還讓我去?

馬師傅應該知道我對於胡小醉的心思。

難不成是胡小醉授意的?

想得正出神,我忽然覺得炕上多了個人。

猛地抬頭,隻見胡小醉對著我甜甜地笑。

“你,什麼時候來的?”

胡小醉依舊是甜甜地笑。

正當我想著怎麼解釋李然然的時候,胡小醉突然指了一下院子,示意我出去。

跟在胡小醉身後,我比彆人捉姦在床還緊張。

確實也是捉姦在床。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最近,你去哪了。”

“修煉呀。”

“也不過來看看我。”

“不是有人陪著你嘛。”

胡小醉的話語中,帶有醋意,我很高興。

“師父讓我去的。”

胡小醉立馬嚴肅道:“我冇有怪你的意思,你這輩子會遇到很多人,準確來說是很多女人,每個人都會幫你一把,教會你很多東西,然後悄無聲息離開。”

我還想強行狡辯,急忙道:“李然然說我是她的藥,我是為了給她治病。”

胡小醉擺了一個噓的手勢,她淡然道:“這都是天意的安排,你幫助了她,也是天意,我遇見你,渡你一劫,也是天意,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的人,都是天意,你這條命,得靠無數人托舉,才能活下去,你是彆人的功德,彆人也是你的福報,相互救贖。”

我咬了咬牙道:“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說好聽點,我是仙家,說實話,我就是修煉成精的妖怪,咱們,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我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喜歡我,開始的時候,我隻覺得你想睡我,現在,我能讀懂你的心,我知道你的真誠,心裡話,我希望你接觸人,畢竟,我隻是以後你牌位上的一個山精地靈,你覺得,有結果嗎?”

“有。”

我說得斬釘截鐵,胡小醉嗬嗬道:“幼稚,你呀,孤苦伶仃慣了,有個人對你好,就成了你的心理依賴,我也很奇怪,我和很多人結過緣分,隻有你想睡我。”

這不能怪我,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許仙操妖精,牛郎操神仙,都是千古佳話。

胡小醉又說了好多,字字誅心,她每說一句話,我的身形便縮小一分。

最後,胡小醉說她要去修煉,跟在誰誰誰身邊啥的,短時間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再有意識,是被馬師傅敲窗戶敲醒的。

這得誇一句馬師傅,他已經具備了一個合格的老公公該有的品質。

我看了一眼李然然,她依舊睡得很香。

估計是好久冇被打擾過好好睡一覺了。

李然然和我說過,有時候淩晨三四點睡,早晨又被叫醒,一天有活就接,冇活就補覺,一到晚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不僅合不上嘴,還他媽合不攏腿。

“許多啊,醒了嗎?”

“醒了,師父。”

“出來一下。”

屋外陽光刺眼,馬師傅推著洋車子在等我。

“去哪啊?”

“你哭了?”

“冇有啊。”

“看看你臉上的淚痕,滾去洗把臉。”

“胡小醉來了。”

馬師傅冇搭茬,比劃著讓我去洗臉。

許某人洗臉的時間,不會超過十秒鐘,哢哢一洗,撩起背心一擦就完事。

“師父,去哪啊。”

“去小亮家。”

“李然然怎麼辦?”

“在這唄,我和你師孃交代了。”

我心裡疑惑,馬師傅不是想收留李然然吧,那樣的話,一家五口人,冇一個同姓的。

“你小子,想啥呢,快點的。”

“去小亮家乾什麼?”

馬師傅歎氣道:“哎,才疏學淺啊,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冇想過是殘麻子。”

“什麼是殘麻子?”

馬師傅讓我上車,他一邊騎車,一邊跟我講。

殘麻子是馬師傅老家那邊的叫法,在東北,稱之為靈缺。

殘麻子屬於一種非靈非鬼的存在,這東西,極為少見,是怎麼來的,也有很多說法。

主流說法是兩種。

一種是因為事故,身體殘缺而死的人,死後不入輪迴,靈魂在人間飄蕩。

還有一種說法是人瘋了,變成瘋子,鬼瘋了,變成殘麻子。

具體是什麼原因,馬師傅也說不好,因為殘麻子極少見。

不過殘麻子有個特點,就是保護家人,不擇手段地保護。

那東西,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一點道理也不講。

李然然父親被車撞死的,十有**是腦袋壓扁了,變成了殘麻子,一直庇佑李然然。

小亮家的事,主要原因在趙老五家。

通過老王頭的故事,馬師傅分析出趙老五家住著一個殘麻子。

但這個殘麻子是誰,馬師傅也說不好,大概率是趙老四那個進山的媳婦。

到了小亮家,馬師傅吩咐小亮家準備三天的吃的,三天之內,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家人都不許出門。

小亮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笑著問為啥,馬師傅讓她聽話就行。

說完,馬師傅走到了小亮家的廚房,拎起菜刀直接走。

“師父,你要乾啥呀?”

“殺殘麻子。”

“啊?”

馬師傅也不跟我解釋,腳下生風,快速走到趙老四家。

趙老五躺在炕上,還在睡覺。

馬師傅大吼一聲,趙老五猛地睜開眼睛。

下一秒,馬師傅手中的菜刀對著趙老五的腦袋劈了上去。

那菜刀幾乎是貼著趙老五的耳朵下去的,直接劈在了枕頭上,趙老五的頭髮都被砍掉了一些。

我懵逼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馬師傅要乾啥。

趙老五比我還懵逼,愣了一秒,迅速起身閃躲。

馬師傅繼續舉刀,做出要砍的架勢。

就在此時,屋頂哐的一聲掉下來一個怪物。

定睛一看,我全身的血都涼了。

那是一個滿身黑毛的怪物,四肢著地,肚子對天,癩瓜腦袋吊在奇長的脖子上,嘴上伸出兩根獠牙,都插進了皮膚中。

與此同時,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這分明就是李然然說的殘麻子。

殘麻子嘴中發出沙啞的呼呼聲,我嚇得呆若木雞。

馬師傅迅速從後背的衣服裡抽出來一把桃木劍,直接刺向殘麻子。

殘麻子也是凶狠,張著大嘴,直接對著馬師傅撲了過來。

馬師傅一個閃身,電光石火間刺出桃木劍,正中殘麻子上半身。

一瞬間,一股油炸的聲音傳了出來,同時還有白煙冒出。

馬師傅下意識擋在我的身前,那殘麻子痛苦掙紮,嘴巴更是張到了一個恐怖的角度,彷彿是**要從皮囊中鑽出來。

趙老五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尿了,我褲襠也是一陣暖流。

咱也冇見過這場麵呀,屬實嚇人。

馬師傅還是膽子大,他側身拔出桃木劍,又在殘麻子身上劃了一下。

一股黑水頓時湧了出來,殘麻子像是漏了氣的避孕套,迅速萎縮。

冇幾秒,就變成了一灘臭肉,那味道,像極了死耗子。

恰在此時,趙老四回來了,一進屋,聞到味道便罵了一句:“**的,拉炕上了啊。”

等見到屋內情況的時候,趙老四也傻眼了。

馬師傅交代道:“這是你媳婦,找人做個桃木棺材,葬了,去廟裡找和尚超度。”

“啊?”

馬師傅也不管趙老四聽冇聽明白,繼續道:“今天找人做,晚上就下葬,今天算第一天,每過七日,淩晨三點到四點,陰氣最重,惡犬呲牙的時候,你們去墳上燒紙,燒夠二十個七天,能保你的性命。”

“啊?”

“啊你媽了個巴子,你媳婦變成殘麻子,找你來索命了。”

一聽索命,趙老四也慌了。

馬師傅知道趙老四不靠譜,又找來村支書,如此這般交代了一遍。

村支書也害怕這玩意,馬師傅說這事處理不好,村裡得死不少人,尤其是和趙老四家有瓜葛和幫助趙老四照顧媳婦的人。

認識馬師傅這麼久,我第一次見馬師傅如此認真。

村支書答應親自操辦,趙老四冇錢,村委會出錢,找人用板鍬撮起臭肉,裝進了桃木棺材中,直接拉山上埋了。

馬師傅給我看他的桃木劍,桃木劍很奇怪,劍柄像是新做的一樣,劍身卻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樣,黢黑乾癟。

“小子,看明白了嗎?”

“殘麻子有毒?”

“看他媽的劍的尖。”

我冇敢接過桃木劍,隻是側身歪著腦袋瞅了一眼,劍尖的部分,上麵有三處白色的鑲嵌,像是什麼東西釘在了上麵。

“師父,這是啥啊?”

“老虎牙,要是冇這東西,咱爺倆得交代在這。”

“啊。”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整個人依舊在恐懼中,褲襠還濕著呢。

最後,馬師傅像拖死狗一樣把我拖回家。

李然然還在家中,正在和師孃吃飯。

師孃看到我,也愣住了,急忙道:“咋地了,臉上咋撒白,一點血色都冇有了。”

“我尿褲子了。”

師孃罵了幾句馬師傅,說啥事都帶著我去。

馬師傅也冇解釋。

讓我洗個澡,吃飯。

我哪還能吃得下去,洗了澡,我直接返回房間。

不多時,馬師傅和李然然也回來了。

李然然又說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馬師傅道:“你遇到的,是殘麻子,你父親出車禍後變的。”

“啊?”

“你能聞到的死人味,也並不是死人味,是殘麻子身上的味道。”

“那我怎麼辦?”

“有人給你出高招出得很對,殘麻子,隻能在你家附近遊蕩,來不了這。”

李然然大驚,忙問:“那我回去呢?”

“冇事,你出來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了。”

“嗯,冇事了,在這邊呆夠一百天,可以放心回去。”

“那殘麻子,不會再來找我吧。”

李然然說話時,都帶著哭腔了。

馬師傅安慰道:“放心吧,冇事,殘麻子,隻能在出生地附近,那東西,氣性極大,三個月看不到你,早就氣死了,徹底成了爛肉,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上了大學,那東西就氣死了。”

提到死,李然然有些傷感。

馬師傅繼續道:“這東西,是保護你的,也是不擇手段的保護,會弄死不少人,死的人的冤魂,又會反噬你,你找的高人不錯,有手段,要不然,你和我這徒弟一樣,活不了多久。”

李然然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馬師傅又拿出來一塊玉佩,交給了李然然,說戴著這塊玉佩,保證她這輩子平安無事。

這塊玉佩,可是馬師傅的傳家寶,馬老爺子平時都不讓我碰,恨不得藏褲兜子裡。

能把玉佩送人,馬師傅也是下了血本。

馬師傅道:“孩子,彆回歌廳了,在這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然然點了點頭。

馬師傅說完,在我和李然然中間放了張炕桌,走了。

李然然低聲道:“許多,你要不要和我一被窩。”

“不要。”

“你是不是怕我。”

“我不光怕你,我更怕你爹啊。”

李然然苦笑一下道:“保護我的人,冇了。”

“不能那樣想,殘麻子不擇手段,死的那些人,還是會來找你,就像你在筒子樓看到的小粉一樣。”

“過來嘛,一被窩,陪陪我。”

我想了想,妥協了,這與身體接觸無關,我隻想安慰這個姑娘。

李然然把臉埋進了我的後背,無聲地抽泣,她的眼淚很熱。

那一刻,我才知道,滾燙的,不一定是牛紫,也有眼淚。

次日醒來,李然然整個人精神狀態都變好了。

小亮也給師孃打來了電話,說孩子正常很多,吃東西食慾很好,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馬師傅依舊交代這兩天彆出門。

幾天後,小亮家那邊徹底冇事了,馬師傅說殘麻子在給趙老五找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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