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26章 虎頭鏢影與殘玉疑蹤
深夜的京城市第一醫院急診樓,消毒水的味道混著深秋的寒氣從半開的窗戶鑽進來,落在林硯骨節分明的指節上。他剛結束一場橫跨半個城區的疾馳,深色西裝袖口還沾著未乾的夜露,目光卻已如手術刀般落在病床上那張蒼白的臉上——趙山河的左腿被固定在厚重的石膏裡,繃帶滲出的淡紅色痕跡在慘白床單上格外刺眼,麻藥褪去後的劇痛讓他額角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卻仍死死攥著林硯的手腕。
「硯哥……是沈家的人……錯不了……」趙山河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說一個字都要倒抽一口冷氣,「淩晨三點,我去城郊倉儲區盤貨,剛把車停穩,就從暗處衝出來兩個人。身手極快,全是硬橋硬馬的武師功夫,我還沒來得及掏對講機,左腿就被他們用鐵棍砸中……哢嚓一聲,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聲音。」
蘇清媛端著剛接來的溫水走過來,她特意放慢了腳步,淺杏色風衣下擺掃過地麵時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見趙山河疼得牙關打顫,她將水杯遞到他唇邊,指尖輕輕按住他的虎口處——那是中醫裡緩解劇痛的穴位,力道不輕不重,恰好能讓緊繃的肌肉鬆弛些許。「山河,彆急著回憶細節,醫生說你左腿脛骨、腓骨全斷了,得靜養。」她的聲音溫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穩,「警方已經去現場取證了,我們先把已知的資訊理清楚。」
林硯抬手按住蘇清媛的肩膀,示意她稍等。他俯身湊近趙山河,目光落在對方被冷汗浸透的衣領上:「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標記?或者說,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趙山河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畫麵。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被石膏的重量拽得悶哼一聲,蘇清媛連忙扶住他的後背:「慢慢來,彆亂動。」
「有……有個虎頭鏢!」趙山河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壓低,像是怕被人聽見,「其中一個人打空了一招,腰間掉下來個東西,是枚黃銅虎頭鏢,鏢尾刻著『沈』字——我在沈老爺子的壽宴上見過,那是沈家武師堂的標識,隻有核心武師才能帶!」
林硯的指尖在口袋裡輕輕敲擊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沈家武師堂,京城地下世界裡赫赫有名的存在,掌事的是沈家二爺沈萬山,據說手下有三十多個練過內家拳的武師,常年替沈家處理「擺不上台麵」的事。而趙山河最近正在跟沈家搶一個城郊物流園的專案,那塊地緊鄰京沈高速,一旦拿下,就能壟斷半個京城的生鮮冷鏈運輸——這顯然動了沈家的蛋糕。
「我去現場看看。」林硯直起身,順手將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拎起來,「清媛,你留在這,一是盯著山河的安全,二是聯係市局的李隊,讓他把現場的監控錄影調出來,重點查倉儲區附近的貨車通行記錄。另外,幫我查一下沈家武師堂最近一週的人員調動,尤其是夜間外出的記錄。」
蘇清媛點點頭,從手包裡拿出手機:「你注意安全,沈家武師下手狠辣,彆跟他們硬拚。我已經讓司機把你的那把烏木劍放在後備箱了,在副駕儲物格裡。」她知道林硯不喜歡用武器,但麵對沈家那些練過硬功的武師,赤手空拳太吃虧——那把烏木劍是用東南亞百年烏木做的,劍身堅硬如鐵,卻比普通鋼劍輕一半,最適合林硯這種偏技巧型的身手。
林硯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急診室的燈光落在蘇清媛的發梢上,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的眼神裡沒有擔憂的慌亂,隻有穩穩的信任。他喉結動了動,最終隻說了句「放心」,便轉身推門走進了夜色裡。
城郊倉儲區離醫院有四十分鐘車程,林硯開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車速壓在限速線上,卻精準地避開了所有監控探頭——這是他在多年前的臥底任務裡練出來的本事,知道怎麼在不違規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隱藏行車軌跡。
淩晨五點的倉儲區一片死寂,隻有幾盞應急燈在黑暗中亮著,光線昏黃得像隨時會熄滅。警方已經在現場拉了警戒線,幾個穿製服的警員正在勘查,見到林硯的車開過來,為首的李隊連忙迎了上去:「林先生,你可來了。現場保護得很好,除了我們的人,沒彆人進來過。」
林硯下車後沒多說廢話,戴上手套,跟著李隊走進警戒線。趙山河的貨車還停在原地,駕駛室的車門呈半開狀態,車窗玻璃碎了一地。車旁的地麵上有一片暗紅色的血跡,血跡旁邊散落著幾根斷裂的鐵棍——那是凶手用來打殘趙山河的凶器。
「我們查了監控,倉儲區的主監控在淩晨兩點五十的時候被人破壞了,應該是凶手乾的。」李隊遞過來一個證物袋,裡麵裝著一枚黃銅虎頭鏢,「這是在貨車底下發現的,跟趙山河說的一樣,鏢尾刻著『沈』字。」
林硯接過證物袋,湊近看了看。虎頭鏢的做工很精緻,虎眼處鑲嵌著細小的紅瑪瑙,鏢身有明顯的使用痕跡,邊緣磨得發亮。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沈家武師堂的虎頭鏢他見過,鏢尾的「沈」字是隸書,而這枚鏢上的「沈」字卻是楷書,而且紅瑪瑙的顏色偏暗,不像是沈家常用的那種緬甸紅瑪瑙。
「李隊,麻煩讓技術科的人查一下這枚鏢的材質,尤其是紅瑪瑙的產地。另外,再查一下地麵上的鐵棍,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紋或dna。」林硯蹲下身,目光掃過地麵的血跡。血跡從貨車旁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一個拐角,拐角處的牆壁上有幾道深深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刮過。
他伸手摸了摸劃痕,指尖能感覺到粗糙的凹痕。這不是鐵棍造成的,更像是……某種兵器的刃口。他順著劃痕往前走,在拐角後的草叢裡,發現了一枚碎裂的玉佩——玉佩是白色的,質地像是和田羊脂玉,碎片上刻著一個殘缺的「清」字,邊緣還沾著一點淡褐色的東西,像是乾涸的血跡。
「這是什麼?」李隊湊過來,看著林硯手裡的玉佩碎片,「我們剛才勘查的時候沒發現這個。」
「在草叢最裡麵,被枯葉蓋住了。」林硯將玉佩碎片放進新的證物袋裡,「查一下這枚玉佩的來源,還有上麵的血跡,看看是不是趙山河的,或者是凶手的。」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響了,是蘇清媛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蘇清媛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林硯,我查到沈家武師堂的動向了。昨天晚上十點,有三個武師從武師堂出去,至今沒回來。他們的資料我已經發給你了,領頭的叫沈彪,是沈家武師堂的金牌武師,練的是鐵布衫,據說能硬抗鐵棍。」
林硯點開手機裡的資料,沈彪的照片跳了出來——四十多歲的男人,滿臉橫肉,左眉骨上有一道刀疤,身高將近兩米,體型壯得像頭牛。資料裡還寫著,沈彪在三年前因為把人打成重傷,被警方通緝過,後來在沈家的運作下,案子不了了之。
「另外,我還查到一個奇怪的事。」蘇清媛的聲音頓了頓,「沈家大少沈明哲昨天下午去見了市政委的王副主任,兩人在茶館裡待了兩個小時。而那個城郊物流園的專案,恰好是王副主任負責審批的。」
林硯的眼神冷了下來。商戰牽扯到官場,這是最麻煩的情況。沈家顯然是想通過王副主任卡住趙山河的專案審批,而趙山河不肯退讓,他們就動了殺機——用武師襲擊,既可以嫁禍給江湖恩怨,又能避開商業競爭的嫌疑,可謂一箭雙雕。
「清媛,你再查一下王副主任的背景,尤其是他跟沈家的關係。另外,盯著沈彪的行蹤,看看他現在在哪。」林硯站起身,目光掃過倉儲區的四周,「我懷疑這案子不止沈家一個參與者,剛纔在現場發現了一枚刻著『清』字的玉佩碎片,可能是第三方留下的。」
「『清』字?」蘇清媛的聲音裡帶著疑惑,「會不會是『清和堂』的人?清和堂最近在跟沈家搶地盤,雙方已經火並過好幾次了。」
林硯皺了皺眉。清和堂是京城另一個地下勢力,堂主姓柳,據說跟某些玄幻圈子裡的人有來往,行事比沈家更神秘。如果玉佩是清和堂的,那這案子就更複雜了——到底是沈家單獨作案,還是清和堂在背後攪局,甚至是兩者聯手?
「先彆下結論,等技術科的鑒定結果出來再說。」林硯看了看手錶,已經淩晨六點了,天快亮了,「我再在現場待一會兒,你那邊有訊息隨時跟我聯係。」
掛了電話,林硯又仔細勘查了一遍現場。他發現,凶手的腳印很奇怪——沈彪身高兩米,體重至少有兩百斤,正常來說,他的腳印應該很深,但現場的腳印卻很淺,像是用了某種輕功技巧。而且,腳印的間距很大,說明凶手的移動速度非常快,不是普通武師能達到的水準。
「李隊,有沒有可能,凶手不止兩個人?」林硯指著地麵上的腳印,「你看,這些腳印有大有小,大的應該是沈彪的,小的這個,尺碼隻有三十七碼,像是個女人的腳印。」
李隊湊過來一看,果然,在沈彪的腳印旁邊,有幾個細小的腳印,因為被塵土覆蓋,之前沒注意到。「這麼說,除了沈彪和另一個武師,還有個女人?」
林硯點點頭:「可能性很大。而且這個女人的身手不簡單,你看,她的腳印很輕,間距卻跟沈彪差不多,說明她的速度比沈彪還快。」他站起身,目光投向倉儲區外的一條小路,「這條小路通向哪裡?」
「通向後麵的荒山,山上全是樹林,沒有監控。」李隊說,「我們已經派人去山上搜查了,不過現在天還沒亮,估計要等天亮了纔能有結果。」
林硯沒說話,走到小路旁邊,蹲下身看了看。小路的地麵是泥土路,因為前幾天下過雨,有些泥濘。他在泥土裡發現了一串淺淺的車轍印,車轍很窄,像是摩托車的輪胎印。
「凶手應該是騎著摩托車離開的。」林硯站起身,「讓技術科的人查一下這串車轍印,看看能不能確定摩托車的型號。另外,通知交警部門,查一下淩晨三點到四點之間,城郊所有通往荒山的路口的監控,尋找可疑的摩托車。」
李隊連忙點頭,拿出對講機安排任務。林硯則走到貨車旁邊,開啟駕駛室的車門。駕駛室裡一片狼藉,座椅上沾著血跡,儀表盤被砸壞了,導航儀卻還亮著——趙山河應該是在遇襲前,剛用導航儀定位到倉儲區。
林硯的目光落在導航儀的曆史記錄上,最近的一條記錄是淩晨兩點四十五分,定位到倉儲區的b區3號倉庫。他又看了看貨車的行車記錄儀,發現記憶體卡已經被人取走了——凶手顯然是有備而來,知道要銷毀證據。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技術科打來的。「林先生,我們查了那枚虎頭鏢,發現鏢尾的『沈』字是後刻上去的,而且紅瑪瑙是合成的,不是天然的。另外,鐵棍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紋,比對後發現,是沈彪的。」
「後刻的?」林硯的眼神一凜,「這麼說,這枚虎頭鏢是偽造的?有人故意用偽造的虎頭鏢,把罪名嫁禍給沈家?」
「可能性很大。」技術科的人說,「另外,玉佩碎片上的血跡,經過初步檢測,不是趙山河的,應該是凶手的。我們已經把血跡樣本送去做dna比對了,結果大概中午能出來。」
林硯掛了電話,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如果虎頭鏢是偽造的,那凶手的目的就不是簡單的嫁禍沈家,而是想攪亂京城的地下秩序——沈家被嫁禍,肯定會以為是清和堂乾的,雙方會爆發火並,而真正的凶手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他拿出手機,給蘇清媛發了條資訊:「虎頭鏢是偽造的,凶手可能想挑撥沈家跟清和堂的關係,你查一下最近有沒有第三方勢力在京城活動。」
資訊發出去沒多久,蘇清媛就回複了:「我剛收到訊息,清和堂的柳堂主昨天晚上去了一趟西山,見了一個神秘人,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另外,沈家武師堂的沈彪,昨天晚上十點出去後,就再也沒回過武師堂,他的手機也關機了。」
西山?林硯皺了皺眉。西山是京城的富人區,也是很多神秘勢力的聚集地,那裡有不少百年老宅,據說有些老宅裡還藏著玄幻圈子裡的人。清和堂的柳堂主去見神秘人,沈彪又失蹤了,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聯係?
「清媛,你幫我查一下西山昨天晚上的監控,看看柳堂主見的神秘人是誰。另外,聯係一下西山的派出所,讓他們幫忙找一下沈彪的下落。」林硯說,「我現在去西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你彆一個人去,西山那邊很複雜,我讓保鏢跟你一起去。」蘇清媛的聲音裡帶著擔憂。
「不用,人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林硯說,「我帶了烏木劍,不會有事的。你留在醫院,等dna比對結果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掛了電話,林硯跟李隊打了個招呼,便開車前往西山。西山離倉儲區有一個小時車程,早上六點多,路上的車已經多了起來,林硯把車速放慢,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路邊的情況。
西山的山路蜿蜒曲折,兩旁全是茂密的樹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林硯按照蘇清媛發來的地址,找到了柳堂主昨天晚上去的那棟老宅——那是一棟青磚灰瓦的四合院,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牌匾,上麵寫著「靜雲齋」三個字。
四合院的大門緊閉,門上的銅環已經生鏽了,看起來像是很久沒人住了。林硯下車,走到大門旁邊,仔細觀察著。大門上沒有鎖,隻是用一根木栓拴著,像是故意留著門。
他輕輕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四合院的院子裡長滿了雜草,牆角處有幾棵老槐樹,樹葉落了一地。正房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一陣淡淡的檀香味道——跟趙山河說的,凶手身上的檀香味道一模一樣。
林硯握緊了手裡的烏木劍,輕輕推開正房的門。正房裡一片昏暗,隻有幾盞油燈在角落裡亮著,光線微弱得隻能看清大致的輪廓。房間裡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放著一個香爐,香爐裡還冒著嫋嫋的青煙,顯然是剛點燃沒多久。
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背對著門口,看不清臉。「林先生,既然來了,就彆躲著了。」那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帶著一種奇怪的腔調,不像是京城本地人的口音。
林硯沒有往前走,而是站在門口,目光掃過房間的四周:「你是誰?柳堂主呢?」
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他的眼睛很大,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是某種玄幻小說裡的異族人。「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先生想知道的答案,我都能告訴你。」他笑了笑,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趙山河遇襲,是我安排的。沈家的虎頭鏢,是我讓手下偽造的。我就是想看看,沈家跟清和堂火並起來,京城的地下秩序會亂成什麼樣。」
林硯的眼神一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需要混亂。」那人站起身,走到八仙桌旁邊,拿起香爐裡的一根香,「隻有混亂,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西山底下的玄晶礦。沈家跟清和堂都想搶這塊礦,我隻要稍微挑撥一下,他們就會拚個你死我活,到時候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玄晶礦?林硯心裡一驚。玄晶是玄幻圈子裡的稀有資源,能用來修煉玄氣,也能用來製作玄器,價值連城。西山底下有玄晶礦的事,他之前聽人提起過,但一直以為是謠言,沒想到是真的。
「沈彪是不是被你抓了?」林硯問,他注意到房間的角落裡有一道門,門是鎖著的,裡麵似乎有動靜。
那人笑了笑:「沈彪?他太蠢了,以為我是來跟他合作的,結果被我下了玄毒,現在已經變成我的傀儡了。」他指了指角落裡的門,「他就在裡麵,如果你想救他,可以試試。不過,我的玄毒很厲害,隻要我一唸咒語,他就會變成瘋子,見人就殺。」
林硯握緊了烏木劍,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你到底是什麼人?來自哪個勢力?」
「我來自玄影門。」那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紫色的光芒,「林先生,我知道你身手不錯,也懂一點玄氣,但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彆管這件事,否則,趙山河就是你的下場。」
話音剛落,那人突然抬手,一道紫色的玄氣從他指尖射出,直奔林硯的胸口。林硯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玄氣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打在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黑洞。
「玄影門的人,果然會用玄氣。」林硯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玄影門是玄幻圈子裡的一個神秘勢力,據說行事狠辣,經常用玄毒控製人,之前在南方做過不少大案,沒想到現在跑到京城來了。
那人見一擊未中,又射出幾道玄氣。林硯一邊躲避,一邊慢慢靠近他——玄影門的人擅長遠端攻擊,近戰是他們的弱點。他看準一個破綻,縱身躍起,烏木劍朝著那人的胸口刺去。
那人沒想到林硯的速度這麼快,連忙後退,卻被身後的八仙桌絆倒。林硯趁機上前,烏木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彆動,否則我一劍殺了你。」
那人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裡卻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林先生,你以為你贏了?其實你輸了。我已經讓人去醫院殺趙山河了,現在估計已經得手了。」
林硯的心裡一緊,連忙拿出手機給蘇清媛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蘇清媛的聲音裡帶著急促:「林硯,不好了!剛纔有兩個黑衣人闖進醫院,想殺趙山河,幸好我讓保鏢在門口守著,把他們打跑了。不過保鏢說,那兩個黑衣人會用玄氣,不是普通的殺手。」
「是玄影門的人。」林硯說,「你趕緊帶趙山河轉移,去蘇家莊園,那裡的安保係統最安全。我現在在西山的靜雲齋,抓住了玄影門的一個頭目,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林硯看了看被劍架著脖子的那人:「你的計劃失敗了。」
那人的臉色變得鐵青,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往地上一摔。令牌碎裂的瞬間,一道黑色的煙霧彌漫開來,林硯連忙捂住口鼻,卻還是吸入了一點煙霧,腦袋一陣眩暈。
等煙霧散去,那人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扇開啟的後窗——他應該是從後窗逃跑了。林硯追到後窗,外麵是一片樹林,已經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他懊惱地捶了一下牆壁,轉身走到角落裡的門前,用烏木劍劈開門鎖。門開了,裡麵果然綁著沈彪——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失去了意識。
林硯走過去,摸了摸沈彪的脈搏,發現他的脈搏很微弱,而且跳動得很不規則——這是中了玄毒的症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麵裝著蘇清媛給他的解毒丹——蘇清媛的家族是玄幻圈子裡的世家,家裡有很多解毒的丹藥。
他撬開沈彪的嘴,把解毒丹餵了進去。過了幾分鐘,沈彪的眼睛裡恢複了一點神采,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已經能說話了:「林……林先生……是我錯了……我不該跟玄影門的人合作……」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林硯說,「你跟玄影門的人接觸了多久?他們還有多少人在京城?」
沈彪咳嗽了幾聲,緩緩說道:「我跟他們接觸了半個月……他們說會幫沈家拿到物流園的專案,還會幫我坐上武師堂的堂主位置……我一時貪心,就答應了……他們在京城大概有二十多個人,都藏在西山的各個老宅裡……」
林硯拿出手機,把沈彪的話錄了下來,然後給李隊打了個電話:「李隊,趕緊帶人手來西山靜雲齋,這裡有玄影門的人,還有被他們控製的沈彪。另外,通知特警隊,西山的各個老宅都要搜查,玄影門的人大概有二十多個,都會用玄氣,讓他們小心。」
掛了電話,林硯看著虛弱的沈彪:「你先在這裡等著,警方馬上就到。以後彆再跟玄影門的人打交道了,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彪點點頭,臉上滿是悔恨。
林硯走出靜雲齋,天已經大亮了,陽光灑在西山的樹林裡,泛著金色的光芒。他拿出手機,給蘇清媛發了條資訊:「玄影門的頭目跑了,但沈彪救出來了,警方已經去搜查西山的老宅了。你那邊怎麼樣?趙山河安全嗎?」
沒過多久,蘇清媛回複了資訊:「我已經把趙山河轉移到蘇家莊園了,醫生也跟過來了,他現在情況很穩定。dna比對結果出來了,玉佩碎片上的血跡,是玄影門那個頭目的,跟我們之前掌握的玄影門成員的dna吻合。」
林硯鬆了口氣,靠在車身上,看著遠處的京城城區。這場由商戰引發的襲擊,背後竟然牽扯出了玄幻勢力的陰謀,還有官場的勾結,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不過,現在至少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玄影門,接下來隻要抓住那個逃跑的頭目,就能徹底解決這件事。而且,通過這件事,他也摸清了沈家跟清和堂的底細,還有西山玄晶礦的情況——這對以後應對京城的複雜局勢,有很大的幫助。
他坐進車裡,發動引擎,朝著蘇家莊園的方向開去。他知道,這件事還沒結束,玄影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隻要有蘇清媛在身邊,有趙山河這樣的兄弟支援,他就有信心,能守住京城的秩序,不讓玄影門這樣的勢力在這裡為所欲為。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林硯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著,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他要聯合蘇家和其他正義的勢力,徹底清剿玄影門在京城的勢力,還要把王副主任那樣的貪官拉下馬,讓京城的商界和官場,恢複應有的清明。
而這一切,都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