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43章 竹間太極門
林硯的靴子踩過潭柘寺後竹林的腐葉時，指尖的銅錢又泛起了暖意。晨霧還沒散，青竹的影子在地上織成密網，蘇清媛走在他身側，手裡握著一支紅外測溫筆——這是她從車裡帶來的，能檢測到邪術道具殘留的異常溫度。筆身螢幕上的數字突然跳了一下，從18c升到25c，還在不斷往上跳。
「就在前麵。」蘇清媛停下腳步，指著竹林深處一片特彆的區域——那裡的竹子長得格外密，竹葉層層疊疊遮住了天光，而且每根竹子的粗細都差不多，像是有人刻意栽種的，「你看竹子的排列，左邊七根，右邊八根，正好是『少陽』和『少陰』的數，像太極圖的兩儀。」
林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竹子的間距透著規律。他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突然踢到一塊青石板，石板邊緣嵌在土裡，露出的部分刻著極淺的弧線。他蹲下身，用手撥開腐葉，更多的青石板露了出來——十幾塊石板拚在一起，赫然是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太極圖，陰魚和陽魚的分界線清晰可見，隻是魚眼的位置空著，像是少了兩塊關鍵的石板。
「入口應該在魚眼那裡。」林硯摸出地圖，對照著竹林的佈局看——地圖上標注的「竹林秘境」旁，畫著一個小小的太極符號，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陰陽相濟，氣通魚眼」。他剛想再靠近，蘇清媛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紅外測溫筆的螢幕已經跳到了38c，筆尖指向太極圖中心的位置。
「有邪術殘留。」蘇清媛從揹包裡掏出一個透明袋子，裡麵裝著糯米粉，「剛纔在山下，老陳說沈鶴亭的手下跑了兩個，應該是提前進了竹林，想在入口處設陷阱。」她把糯米粉撒在太極圖上，白色的粉末碰到青石板時，有兩處地方突然冒起白煙，正是魚眼空缺的位置——那裡殘留著陰槐木的汁液，是邪術師常用的陷阱引子。
林硯從腰間抽出鈦合金短棍，棍身的硃砂紋路在晨霧裡泛著淡紅。他走到冒白煙的位置，用短棍輕輕敲了敲地麵，石板下傳來「空」的聲響。「下麵是空的。」他剛說完，身後突然傳來竹葉的「沙沙」聲，不是風吹的動靜，更像是有人在快速移動。
「小心！」蘇清媛猛地把林硯往旁邊一拉，一支黑色的短箭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去，釘在旁邊的竹子上——箭頭上裹著黑色的布條，散發出引魂香的腥甜。林硯回頭，隻見竹林裡竄出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手裡拿著桃木弓，弓上還搭著同款短箭，袖口的蛇紋和沈鶴年的人一模一樣。
「沈家的餘黨。」林硯握緊短棍，體內的能量開始流轉——自從在秘境修複了一部分能量後，他能更清晰地感覺到能量在經脈裡的走向，尤其是趙山河之前提過的「太極內力」，此刻在丹田處泛著溫溫的暖意。那兩個黑衣人見偷襲沒中，立刻舉起桃木弓，又射出兩支短箭，箭頭上還纏著細小的黑繩，像是要纏住他的四肢。
蘇清媛迅速掏出防狼噴霧，對著箭的方向噴過去——硃砂噴霧碰到黑繩，繩子立刻蜷成一團，短箭也失去了力道，掉在地上。「他們用的是『纏魂繩』，能勾著能量纏人！」她一邊喊，一邊從揹包裡掏出另一包東西——是曬乾的艾草，點燃後扔向黑衣人，「艾草能驅邪，讓他們的邪術道具失效！」
艾草燃燒的煙味在竹林裡散開，兩個黑衣人果然慌了神，手裡的桃木弓開始微微顫抖。林硯抓住機會，朝著最近的黑衣人衝過去——他試著按照趙山河說的「太極運力法」，讓丹田的暖意順著手臂流到指尖，再傳到短棍上。棍身的硃砂紋路突然亮了起來，碰到黑衣人的桃木弓時，弓身瞬間裂開一道縫，像是被高溫燙過一樣。
「太極內力？」黑衣人驚呼一聲，轉身想跑，林硯已經繞到他身後，用短棍頂住他的後背，「說，你們在魚眼位置設了什麼陷阱？」
另一個黑衣人見同伴被製，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往空中一拋——符紙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朝著蘇清媛撲過去，是「替身傀儡」的邪術。蘇清媛早有準備，掏出那枚備用的「監院印」銅錢，朝著影子扔過去，銅錢碰到影子的瞬間，影子發出「滋啦」的聲響，變成了一張燒焦的符紙。
「彆掙紮了。」蘇清媛走到那個黑衣人麵前，紅外測溫筆頂住他的胸口，「你們的邪術道具都被我們破了，再反抗也沒用。」那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知道逃不掉，隻能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老陳的手下很快就趕過來，把他們押走了。
林硯走到魚眼空缺的位置，蹲下身仔細觀察——青石板下有一個方形的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那枚「監院印」銅錢。他想起趙山河給地圖時說的話：「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唯有太極內力能通秘境。」
「需要用太極內力啟用？」蘇清媛湊過來，看著凹槽，「你現在能運出太極內力嗎？剛才你用內力碰桃木弓的時候，棍身的硃砂都亮了，應該可以吧？」
林硯握緊銅錢，深吸一口氣——他試著回憶趙山河教的運力方法：吸氣時讓能量沉到丹田，呼氣時讓能量順著脊椎往上走，再分到四肢，最後彙聚到掌心。剛開始能量還有些滯澀，像是卡在經脈裡，但想到蘇清媛在旁邊看著，還有沈家虎視眈眈的人，他咬了咬牙，集中注意力，慢慢引導能量流向掌心。
掌心的溫度越來越高，銅錢開始發燙，背麵的雲紋和太極圖的紋路慢慢重合。「就是現在！」蘇清媛輕聲提醒，林硯立刻把銅錢放進凹槽裡——銅錢剛碰到凹槽底部，整個太極圖的青石板突然開始轉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像是古老的機關被啟動。
晨霧突然被一股氣流吹散，竹林裡的竹子開始微微晃動，順著太極圖的旋轉方向擺動，像是在呼應機關的轉動。林硯和蘇清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隻見太極圖中心的地麵慢慢陷下去，露出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洞口，洞口裡泛著淡淡的藍光，傳來一股比之前石室更強的能量氣息。
「成功了！」蘇清媛忍不住輕聲歡呼，她剛想靠近洞口，林硯突然拉住她——洞口邊緣的石壁上，突然浮現出幾行金色的文字，是篆書，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懂。
「『聚魂珠藏於秘境深處，需過三關：金、木、水，方能得之；若遇心術不正者，秘境自毀。』」林硯慢慢念出文字的內容，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想拿到聚魂珠，沒那麼容易，還要過三關。」
蘇清媛拿出手機，把文字拍下來，放大後仔細看：「你看最後還有個小小的『李』字，是不是之前和秦峰勾結的李副主任？」她指著文字末尾的印記，確實是一個模糊的「李」字，「說不定李副主任早就知道秘境的事，還在裡麵做了手腳，這三關可能就是他設的。」
林硯點頭，他想起沈鶴年之前說的「官場同夥」，看來就是李副主任了。「不管是誰設的關，我們都得進去。」他看向蘇清媛，眼神裡帶著擔憂，「裡麵可能有危險，你要不要在外麵等我？我進去看看情況，很快就出來。」
蘇清媛立刻搖頭，握緊他的手：「不行，要進一起進。之前在石室、在竹林，我們都是一起過來的，這次也一樣。而且我能幫你分析線索，破解機關，你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
林硯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裡暖暖的——從第一次在酒局上遇到蘇清媛，到後來一起對抗秦峰、沈家的人，他們早就成了彼此最信任的夥伴，甚至不止是夥伴。他握緊她的手，輕聲說：「好，一起進。不管裡麵有什麼，我們都一起麵對。」
洞口的藍光越來越亮，裡麵的能量氣息也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召喚他們進去。林硯從揹包裡拿出兩支手電筒，遞給蘇清媛一支：「裡麵可能很黑，小心點。」蘇清媛接過手電筒，開啟後照向洞口——洞口下麵是一段石階，蜿蜒向下，看不到儘頭，石階兩旁的石壁上，也泛著淡淡的藍光，像是天然的照明。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洞口，石階很陡，林硯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扶蘇清媛一把。走了大概十分鐘，石階突然變得平坦，眼前出現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的牆壁上嵌著許多發光的藍色石頭，照亮了整個石室。石室中央，有一扇刻著「金」字的石門，緊緊關著，門上沒有把手，隻有一個圓形的凹槽，和之前太極圖的凹槽很像。
「第一關是金關。」蘇清媛走到石門前，仔細觀察凹槽，「這個凹槽和太極圖的凹槽大小一樣，是不是也要用銅錢啟用？」
林硯拿出銅錢，剛想放進凹槽，突然想起石壁上的文字——「心術不正者，秘境自毀」。他猶豫了一下，看向蘇清媛：「如果這是李副主任設的關，會不會有陷阱？比如用銅錢啟用後，會觸發什麼機關？」
蘇清媛點頭，她拿出紅外測溫筆，對著石門和凹槽檢測——溫度很穩定，沒有異常，也沒有邪術殘留的痕跡。「應該沒問題，你試試吧，要是有危險，我們立刻退出去。」
林硯深吸一口氣，把銅錢放進凹槽——這次沒有機關轉動的聲響，石門上的「金」字突然亮了起來，變成金色，然後石門慢慢向兩邊開啟，露出裡麵的景象：裡麵是一個小房間，房間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把金色的鑰匙，旁邊還有一張紙條。
蘇清媛走過去，拿起紙條，上麵寫著：「金關鑰匙，用於木關；若想通關，需守本心。」她把鑰匙遞給林硯：「看來每一關都需要前一關的鑰匙，而且還要『守本心』，不能有貪念或者惡意，不然可能會觸發陷阱。」
林硯握緊鑰匙，心裡更清楚了——李副主任設這三關，不僅是為了阻止彆人拿到聚魂珠，也是為了篩選「心術正」的人，或者說，是為了篩選符合他要求的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隻要守住本心，拿到聚魂珠，阻止沈家的陰謀就好。」
兩人走出金關的小房間，回到寬敞的石室，發現石門旁邊又出現了一扇刻著「木」字的石門，和金關的石門一樣，門上也有一個圓形凹槽。「接下來是木關，應該要用金關的鑰匙啟用。」蘇清媛看著凹槽，「你試試把鑰匙放進去，看看會不會有反應。」
林硯把金色鑰匙放進凹槽，鑰匙剛碰到凹槽底部，「木」字就亮了起來，變成綠色，石門慢慢開啟。裡麵的小房間和金關的很像，石台上放著一把綠色的鑰匙，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木關鑰匙，用於水關；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需慎行。」
「水關可能會有和水相關的機關。」蘇清媛把紙條摺好，放進揹包裡，「我們得提前準備一下，比如防水的東西，還有可能需要憋氣，我包裡有潛水鏡和氧氣瓶，之前怕有水下機關，特意帶來的。」
林硯看著她細心準備的東西，心裡滿是感激——蘇清媛總是這樣，不管做什麼都考慮得很周全，有她在身邊，他總覺得很安心。「有你在，真好。」他輕聲說，蘇清媛的臉頰微微泛紅，避開他的目光，輕聲說：「彆愣著了，趕緊去水關吧，說不定李副主任的人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兩人走到水關的石門前，林硯把綠色鑰匙放進凹槽——「水」字亮了起來，變成藍色，石門緩緩開啟。裡麵的景象和前兩關完全不同，不是小房間，而是一個寬敞的地宮，地宮裡灌滿了水，水麵平靜得像鏡子，看不到底，隻有中間有一條窄窄的石板橋，通向地宮深處的石台，石台上應該放著最後一把鑰匙，或者就是聚魂珠。
「果然是水關，還要過石板橋。」蘇清媛拿出潛水鏡和氧氣瓶，遞給林硯一套，「石板橋可能不穩，或者下麵的水裡有機關，比如噬骨蟲之類的，我們得小心。」
林硯接過潛水鏡，剛想戴上，突然聽到水麵傳來「咕嘟」的聲響——水麵上冒出一個小小的氣泡，然後越來越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裡遊動。「小心水裡的東西！」林硯立刻拉住蘇清媛，往後退了一步，手電筒照向水麵。
水麵突然炸開，一條黑色的水蛇從水裡竄出來，朝著他們撲過來——蛇身上泛著綠光，是被邪術處理過的「噬水蛇」，牙齒裡有毒，而且能在水裡快速遊動。蘇清媛立刻掏出防狼噴霧，對著水蛇噴過去，硃砂噴霧碰到蛇身，水蛇慘叫一聲，掉回水裡，很快就沒了動靜。
「水裡還有很多。」林硯看著水麵，越來越多的氣泡冒出來，「我們得趕緊過石板橋，不然會被水蛇包圍。」他拉著蘇清媛，快速跑上石板橋——石板橋很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他們隻能一前一後，慢慢往前走。
走到石板橋中間時，水麵突然掀起巨浪，十幾條噬水蛇從水裡竄出來，朝著他們撲過來。林硯立刻舉起短棍，用太極內力護住自己和蘇清媛——能量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淡淡的防護罩，水蛇碰到防護罩，立刻被彈開，掉進水裡。
「堅持住，馬上就到石台了！」蘇清媛在後麵輕聲說，林硯咬緊牙關，加快腳步，終於走到了石台邊。石台上放著一把藍色的鑰匙，還有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裡應該就是聚魂珠。
林硯拿起鑰匙，剛想開啟盒子，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李副主任的人！他們竟然跟在後麵，想坐收漁翁之利。「把聚魂珠交出來！」為首的人舉著手槍，對準林硯和蘇清媛，「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林硯把蘇清媛護在身後，握緊短棍：「聚魂珠不是你們能碰的，李副主任讓你們來的吧？他以為能利用秘境，控製整個商界，簡直是做夢！」
為首的人冷笑一聲：「彆廢話，趕緊交出來！不然我開槍了！」他剛想扣動扳機，蘇清媛突然掏出一個煙霧彈，扔在地上——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快走！」林硯拉著蘇清媛，開啟盒子，拿出聚魂珠——聚魂珠剛離開盒子，整個地宮突然開始晃動，水麵掀起巨浪，石板橋開始斷裂，「秘境要毀了！我們趕緊出去！」
兩人拿著聚魂珠，朝著洞口的方向跑——身後的腳步聲和槍聲越來越遠，地宮的晃動越來越厲害，石壁上的藍色石頭開始往下掉。他們跑過水關、木關、金關，終於回到了竹林的洞口，剛爬出來，洞口就「轟隆」一聲合上了，太極圖的青石板恢複原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硯和蘇清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手裡還緊緊握著聚魂珠——珠子泛著淡淡的金光，能量氣息很溫和，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麼霸道。「我們拿到聚魂珠了。」蘇清媛看著珠子，臉上露出了笑容，「沈家再也不能打秘境的主意了，李副主任的陰謀也破產了。」
林硯點頭，看著蘇清媛臉上的笑容，心裡滿是成就感——這次潭柘寺之行，不僅拿到了聚魂珠，還和蘇清媛的感情更近了一步。他握緊她的手，輕聲說：「以後不管還有什麼挑戰，我們都一起麵對，好不好？」
蘇清媛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點頭：「好，一起麵對。」
竹林裡的晨霧已經完全散開，陽光透過竹葉灑下來，落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遠處的鐘聲再次傳來，像是在為他們慶祝，也像是在預示著，新的挑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