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52章 太極破烈陣
紅星機床廠的鐵皮屋頂還在滴著雨水，趙剛正指揮警員給綁匪戴手銬時，林硯突然按住了腰間的戰術匕首——指尖傳來的細微震顫，是「心鏡」預警的訊號。他側耳聽著，雨打鐵皮的劈啪聲裡，混進了十幾道急促卻輕盈的腳步聲，正從工廠西側的廢料堆方向逼近。
「老周，戒備。」林硯的聲音剛落，老周已經把蘇清媛護到身後，三個兄弟呈三角陣型散開，手按在防刺背心的內袋裡——那裡藏著之前備用的甩棍。蘇清媛攥緊了林硯剛還給她的匕首，目光掃過廢料堆：生鏽的鋼筋堆後，隱約閃過幾道黑色勁裝的影子，領口處繡著銀灰色的「沈」字徽記。
「沈家的人？」蘇清媛輕聲問。她曾在父親的商業酒會上見過沈家的保鏢，就是這種統一的勁裝，據說都是南派武師出身，出手極狠。林硯沒說話，指尖的溫度緩緩升高，「心鏡」悄然展開——最先靠近的兩個武師，心裡正翻湧著焦躁：「快點解決，沈爺要的是新能源專案的核心資料，彆跟林硯糾纏太久。」
原來不止是滅口，還要搶資料。林硯的眉峰擰了一下，去年他和蘇清媛聯手研發的「綠能芯」技術，是這次新能源競標最關鍵的籌碼，王振東背後果然藏著更大的勢力。
「林總，識相的就把『綠能芯』的u盤交出來，不然今天這機床廠，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廢料堆後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臉上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手裡握著一根手臂粗的鋼管，正是沈家武師團的副團長沈彪。他身後跟著十二個武師，分成三隊，分彆守住工廠的大門、配電房和東側的樓梯口，顯然是早有部署。
趙剛剛想掏槍，就被一個警員拉住——市局剛傳來訊息，沈家老爺子跟省廳的領導沾親，沒有明確證據，不能輕易動槍。林硯看在眼裡，抬手攔住趙剛：「這事我來處理。」他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落在沈彪身上，「沈家跟王振東合作，就是為了『綠能芯』？」
沈彪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黃牙：「林總倒是聰明，可惜太晚了。識相的就自己把資料交出來，再讓蘇小姐跟我們走一趟，沈爺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這話剛說完，蘇清媛突然往前一步，聲音清亮：「沈家就這點本事？靠綁架女人要挾，也配做京華市的商界世家？」她這話戳中了沈彪的痛處——沈家武師團雖然名聲在外，卻一直被同行嘲笑「靠陰招吃飯」，沈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硯趁機展開「心鏡」，深探沈彪的記憶：他七歲開始練南派洪拳，最擅長硬橋硬馬的招式，弱點在腰側——去年跟人比武時被踢傷過，至今沒完全恢複；而且他性子急躁，容易被激怒。
「要打就來，彆廢話。」林硯解開外套釦子，露出裡麵的黑色緊身衣，腰間的肌肉線條隱約可見。他曾跟著形意拳大師練過三年，後來又悟透了太極微塵訣的奧義，講究「以柔克剛，以靜製動」，對付沈彪這種硬派武師，正好克製。
沈彪怒吼一聲，握著鋼管就衝了過來，鋼管帶著風聲砸向林硯的頭頂。林硯不躲不閃，等鋼管離頭頂還有半尺時，突然側身，右手成掌，輕輕搭在鋼管上——這是太極裡的「雲手」招式，指尖的內勁順著鋼管往下走，瞬間卸去了沈彪七成的力氣。
沈彪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林硯的左手已經抵住他的腰側，正是他舊傷的位置。「哢嚓」一聲輕響，沈彪疼得悶哼一聲，鋼管「哐當」掉在地上，整個人捂著腰倒在地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副團長！」旁邊兩個武師見狀，立刻衝了上來，手裡拿著短刀，一左一右夾擊林硯。林硯腳步輕點，像一片羽毛似的往後飄了兩米，正好落在一個生鏽的機床旁邊。他隨手抄起一根散落的鋼筋，手腕一轉，鋼筋帶著勁風掃向左邊武師的手腕——那武師心裡正慌：「他怎麼這麼快？我刀要是被打掉，沈爺會殺了我的！」
林硯捕捉到這絲恐懼，手腕再加力，鋼筋正好撞在武師的手腕上，短刀「叮」的一聲掉在地上。右邊的武師趁機撲上來，短刀刺向林硯的胸口，林硯卻突然轉身，用後背頂住機床的欄杆，腳一勾，將左邊武師絆倒，正好擋在自己身前。右邊的武師收不住手，短刀差點刺中同伴，嚇得趕緊往後退。
「清媛，小心身後！」林硯突然喊了一聲。蘇清媛反應極快，立刻轉身，匕首劃向身後——一個躲在廢料堆後的武師剛想偷襲，被匕首劃中了胳膊，疼得叫出聲來。蘇清媛趁機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武師「撲通」跪倒在地，被隨後趕來的老周按住。
林硯這邊，又有三個武師衝了上來。他深吸一口氣，「心鏡」全開，同時讀取三個人的心理活動：左邊的怕疼，中間的怕被上司罵，右邊的在想「要是打不過，就假裝受傷逃跑」。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現在走，還來得及。」林硯的聲音很穩，卻帶著一股穿透力，正好戳中三個武師的心思。左邊的武師猶豫了一下，手裡的鋼管慢了半拍，林硯趁機上前，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內勁順著肩膀傳到他的手臂，武師手裡的鋼管瞬間脫手。
中間的武師見狀，心裡更慌，揮著短刀亂砍，林硯側身避開，同時一腳踢在他的腳踝上，武師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啃泥。右邊的武師本來就想逃跑，見兩個同伴都被打倒，轉身就往工廠大門跑，剛跑兩步，就被守在門口的趙剛攔住，一記擒拿將他按在地上。
短短十分鐘，十二個武師已經倒下了五個，剩下的七個縮在廢料堆旁，不敢上前。林硯看了眼手錶，離趙剛說的市局支援還有二十分鐘，他必須在這之前解決掉剩下的人，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傷害蘇清媛或者毀掉工廠裡的證據。
「還有誰要上？」林硯往前走了兩步，目光掃過剩下的武師。他的「心鏡」裡，全是這些人的恐懼和猶豫，隻有一個站在最後麵的武師，心裡很平靜——那是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裡拿著一把摺扇，看起來文質彬彬，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林總果然好身手，太極微塵訣練到這種境界，難怪能贏王振東。」男人緩緩走出，摺扇「唰」地開啟，扇麵上畫著一隻展翅的雄鷹，「在下沈烈，沈家武師團團長。」
林硯的「心鏡」剛想探進沈烈的記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沈烈竟然也會內勁，而且能遮蔽自己的心理活動，隻留下一層淡淡的冰冷：「必須拿到『綠能芯』，不惜一切代價。」
「沈團長是想親自出手？」林硯握緊了手裡的鋼筋，他能感覺到沈烈的內勁比沈彪強太多，而且招式應該更靈活，不像沈彪那樣隻靠硬拚。
沈烈笑了笑，摺扇輕輕一合，指向蘇清媛：「林總在乎的人在這裡，何必跟我硬碰硬？隻要你把『綠能芯』的u盤交出來，我保證帶兄弟們離開，不碰蘇小姐一根手指頭。」
蘇清媛剛想說話，林硯卻回頭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彆出聲。他知道沈烈在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且「心鏡」隱約捕捉到沈烈的右手一直在摸著摺扇的扇骨——那裡應該藏著機關，可能是毒針或者短刀。
「好，我可以給你u盤。」林硯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舉在手裡，「但你得先讓你的人離開，我不希望清媛有任何危險。」
沈烈的眼睛亮了一下，心裡閃過一絲得意：「林硯果然在乎蘇清媛，隻要拿到u盤，再殺了他們滅口，沈爺一定會重賞我。」
這絲得意被林硯捕捉得清清楚楚。他假裝要把u盤扔給沈烈，手臂卻突然轉向，將u盤扔給了蘇清媛：「清媛，拿著！」同時，他腳下發力，像一道箭似的衝向沈烈，右手成拳，帶著內勁砸向沈烈的胸口——這是形意拳裡的「崩拳」，剛猛有力，正好克製沈烈的靈活。
沈烈沒想到林硯會突然動手，趕緊用摺扇擋住胸口。「嘭」的一聲，摺扇被砸得粉碎，沈烈往後退了三步，嘴角溢位一絲血跡。他沒想到林硯不僅會太極，還會形意拳，而且內勁這麼強。
「你敢耍我！」沈烈怒吼一聲，右手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刃，刃上泛著綠光，顯然塗了毒。他衝向林硯，短刃刺向林硯的咽喉，招式又快又狠。
林硯側身避開，同時左手抓住沈烈的手腕，右手成掌，拍在沈烈的肘關節上。「哢嚓」一聲，沈烈的肘關節被打斷，短刃掉在地上。林硯趁機將他按在地上，膝蓋頂住他的後背，讓他動彈不得。
「說，沈家為什麼要搶『綠能芯』？你們跟李局還有什麼交易？」林硯的聲音很冷，指尖抵在沈烈的太陽穴上，「心鏡」強行突破他的內勁遮蔽，讀取他的深層記憶。
畫麵瞬間湧入林硯的腦海：沈家老爺子在書房裡跟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說話，男人手裡拿著一份「綠能芯」的資料，說「隻要拿到這個，就能壟斷京華市的新能源市場，到時候連市長都要給我們沈家麵子」；還有李局給沈烈打電話，說「趙剛那邊我已經拖住了，你們儘快動手，彆留下痕跡」；最讓林硯震驚的是，記憶裡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沈家老爺子身邊，手裡拿著一枚刻著「龍」字的玉佩——那是京城頂級世家纔有的標誌。
「原來你們背後還有人。」林硯的眼神更冷了，他鬆開沈烈，轉身走向蘇清媛。蘇清媛趕緊遞過紙巾，幫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你沒事吧？剛才沈烈的短刃差點傷到你。」
「我沒事。」林硯接過紙巾，揉了揉她的頭發，「彆擔心，都解決了。」
就在這時，工廠外傳來了警笛聲，市局的支援到了。趙剛快步走過來，看著地上被製服的武師和沈烈，鬆了口氣：「林硯，幸好有你，不然我們今天真不好收場。沈家這次算是栽了，我會把沈烈的供詞和證據交給市局，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林硯點點頭，目光落在沈烈身上——沈烈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嘴裡罵道：「林硯，你彆得意，沈家不會放過你的，京城的人也不會放過你！」
林硯沒理他，牽著蘇清媛的手，走出工廠。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照在蘇清媛的臉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剛才你用太極的時候，真的好厲害。」蘇清媛笑著說，「我以前隻知道你會讀心術，沒想到武功也這麼好。」
「以前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林硯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蘇清媛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拉著他的手往前走：「我們回家吧，我想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林硯笑著點頭，心裡卻在想著沈烈說的「京城的人」——看來這場新能源商戰，遠比他想象的更複雜，不僅涉及京華市的商界和官場，還牽扯到了京城的頂級世家。但他不怕，隻要有蘇清媛在身邊，有老周和趙剛這樣的盟友，再大的風浪，他都能扛過去。
兩人走到賓利車旁，蘇清媛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工廠的屋頂：「你看，那裡有隻鴿子。」林硯抬頭看去，一隻白色的鴿子正站在屋頂上，梳理著羽毛，陽光照在它身上，像一道小小的光。
「它好像在看著我們。」蘇清媛輕聲說。林硯握緊她的手，心裡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這場風波還沒結束，新的挑戰很快就會到來，但隻要他們並肩作戰，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賓利車緩緩駛離紅星機床廠，後視鏡裡，工廠的輪廓漸漸變小，警燈的光也慢慢消失在視線裡。林硯看著身邊熟睡的蘇清媛，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很輕。他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然後拿出手機，給老周發了條訊息：「查一下京城有『龍』字玉佩的世家，還有沈家最近跟哪些京城勢力有往來。」
老周很快回複：「收到，林總，我會儘快查清楚。」
林硯收起手機，看向窗外。京華市的街道漸漸熱鬨起來，早餐店的香氣飄進車裡，行人匆匆走過，臉上帶著生活的煙火氣。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僅是為了自己和蘇清媛，也是為了守護這份煙火氣，不讓商戰的黑暗吞噬這座城市的溫暖。
而在京華市的另一處，一棟豪華彆墅裡，沈家老爺子看著手裡的照片——照片上是林硯和蘇清媛牽手走出工廠的畫麵，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恭敬：「先生，沈家武師團失敗了，林硯不僅會太極微塵訣，還能突破內勁遮蔽讀心，是個硬茬。」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沒關係，沈家隻是第一步。你把『綠能芯』的初步資料整理好，我會讓京城的人親自出手。林硯再厲害，也鬥不過整個京城世家聯盟。」
沈家老爺子點點頭，掛了電話，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林硯，你等著，很快你就會知道，跟京城世家作對，是什麼下場。」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京華市的上空醞釀著，而林硯和蘇清媛，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他們的愛情，在商戰的硝煙裡愈發堅定；他們的勇氣，在一次次的危險裡愈發強大。未來的路或許布滿荊棘，但隻要他們並肩同行，就一定能走到光明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