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62章 三途織網·暗影核心

    市公安局審訊室的白熾燈亮得刺眼，王海濤坐在鐵椅上，雙手被銬在桌沿，西裝領口皺成一團，卻仍端著幾分官員的架子。他垂著眼，盯著桌麵的劃痕，任憑審訊員反複追問「玄門盟上層」，隻扯著嘴角冷笑：「我不知道什麼玄門盟，你們抓錯人了。」

審訊室外的觀察窗前，林硯指尖抵著玻璃，目光落在王海濤腕間——那裡有一道淡青色的印記，像蛇鱗般隱隱泛光。「是『鎖魂印』。」他側頭對身旁的蘇清媛低聲道，「顧長風說過，玄門盟的核心成員會給外圍保護傘下這種邪術，一旦泄密，印記就會反噬，讓人痛不欲生。」

蘇清媛握著平板電腦，螢幕上是王海濤的履曆：從區文物局科員到市文物局副局長，五年內三次破格提拔，每次提拔前都有「文物走私案不了了之」的記錄。她指尖劃過「2021年，分管京城文物修複基金審批」這條，抬頭看向林硯：「星瀚去年申請的那筆修複基金，就是他壓了三個月才批下來的。當時他要我們『額外捐贈』兩千萬給『道教文化推廣協會』，現在想來，那協會根本就是玄門盟的殼子。」

話音剛落，審訊室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王海濤抱著手腕滾到地上，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那道青色印記竟滲出血珠。審訊員慌忙按鈴叫醫護，林硯推開觀察室的門衝進去，蹲下身按住王海濤的肩膀，腕上的定魂佩瞬間發燙，一道白光順著指尖覆在王海濤腕間。

「彆掙紮了，鎖魂印反噬，你再硬撐會沒命的。」林硯的聲音沉得像冰，「玄門盟拿你當棄子，你以為你守著秘密，他們會來救你？」

王海濤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襯衫，他睜著眼看向林硯，瞳孔裡滿是恐懼：「不……他們會來的……張市長會保我……」

「張市長？」林硯心裡一緊，「是副市長張啟明？」

王海濤嘴唇哆嗦著，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個字，突然雙眼翻白，暈了過去。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衝進來，將他抬往醫務室。審訊室裡恢複安靜，林硯起身看向蘇清媛，兩人眼神交彙——張啟明，分管文化、金融的副市長，上週還出席過星瀚集團的「城市文化地標」專案啟動儀式，沒想到竟是玄門盟背後的官場靠山。

「必須馬上查張啟明和玄門盟的關聯。」蘇清媛收起平板電腦，指尖有些發涼，「但不能打草驚蛇，張啟明在官場根基深，我們沒有實據，動不了他。」

林硯點頭，走到桌前拿起王海濤的手機——螢幕已經碎裂，但鎖屏桌布是一張合影：王海濤和一個穿道袍的男人站在道觀前，那男人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道黑色的符咒印在眉心。「這是『無相邪術師』的標誌。」他指著符咒對蘇清媛說，「顧長風說，玄門盟裡有三類核心成員：邪術師負責用旁門左道控製人、掩蓋痕跡；武師負責執行任務、清除異己；官場人員負責提供權力保護、打通利益通道。這個無相邪術師，很可能是控製王海濤的人。」

兩人剛走出公安局，蘇清媛的手機就響了，是集團法務部總監打來的。她接起電話，臉色漸漸沉下來：「你說什麼？『城市文化地標』專案的規劃許可證被駁回了？理由是『涉及文物保護紅線』？」

掛了電話，蘇清媛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是張啟明的手筆。專案規劃我們早就報給市規劃局了，上週還說沒問題，現在突然駁回，肯定是王海濤被抓後，他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林硯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稍稍平靜：「彆急，他想在商戰上壓我們，我們就從江湖線找突破口。顧長風說過，玄門盟的武師首領『金羅漢』最近在京城活動，據說他手上有玄門盟的核心成員名單，我們找到他，說不定能拿到張啟明的罪證。」

兩人驅車回星瀚集團，剛進總部大樓，就見大堂裡圍了一群記者。「蘇總！請問星瀚涉嫌向文物走私團夥提供資金，是真的嗎？」「王海濤副局長被抓，星瀚的文物修複基金會不會被收回？」記者們的話筒遞到蘇清媛麵前，閃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蘇清媛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容：「各位媒體朋友，星瀚集團一直嚴格遵守國家文物保護法，所謂『涉嫌走私』是不實傳言。至於文物修複基金，我們會積極配合相關部門調查，確保每一筆資金都用在正途上。」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另外，我司已委托律師，對散佈謠言的媒體和個人追究法律責任。」

記者們被她的氣場鎮住，一時沒人再追問。林硯護著蘇清媛往電梯口走，低聲道：「是玄門盟在背後搞鬼，他們想通過輿論搞垮星瀚，逼我們放棄追查。」

電梯裡，蘇清媛靠在林硯肩上，聲音輕輕的：「我不怕他們搞輿論，就怕他們對集團的員工下手。玄門盟的邪術師能控製人，要是他們對高管用邪術，後果不堪設想。」

林硯收緊手臂，將她摟在懷裡：「我會保護好你和集團的人。今晚我就去找顧長風，讓他幫忙聯係江湖上的『清符師』，給集團上下做個淨化，防止邪術入侵。」

當晚，琉璃廠古月軒的門再次被推開。顧長風正坐在八仙桌旁擺弄一串佛珠，見林硯和蘇清媛進來，起身倒了兩杯茶：「你們來得正好，我剛收到訊息，金羅漢今晚在西郊的『望江樓』設了賭局，名義上是賭石，實際上是玄門盟的武師聚會。」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布袋，遞給林硯：「這裡麵是『破邪砂』，撒在身上能防邪術師的**咒。金羅漢練的是『金鐘罩』，刀槍不入，但他的罩門在肚臍下方三寸的『氣海穴』，你們要找機會打他那裡。」

林硯接過布袋，指尖觸到砂粒的冰涼：「多謝顧老闆。對了，你認識清符師嗎？我們想給星瀚集團做個淨化，防止邪術入侵。」

顧長風點頭：「我認識一位『白道長』，明天一早就讓他去星瀚。不過你們要小心金羅漢，他不僅武功高，身邊還跟著兩個邪術師，專門在打鬥時放冷箭。」

第二天傍晚，林硯換了身黑色夾克，將破邪砂撒在衣領和袖口，獨自前往西郊望江樓。蘇清媛則留在集團，和白道長一起佈置淨化陣——用硃砂在集團大門、電梯口、頂樓辦公室畫了「鎮邪符」，又在每個樓層的通風口放了艾草和雄黃。

望江樓是一棟老式酒樓，坐落在京密引水渠旁，二樓的賭廳裡煙霧繚繞，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圍在賭桌旁，桌上擺著幾塊翡翠原石。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光著上身，胸口紋著金色的羅漢像，正是金羅漢。他手裡拿著一把骰子，擲在碗裡，發出清脆的聲響：「誰贏了這局，就能拿到玄門盟下個月的『保護費』分成。」

林硯推開門走進來，賭廳裡瞬間安靜下來。金羅漢抬頭看向他，三角眼眯成一條縫：「你是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找金羅漢。」林硯走到賭桌前，目光掃過周圍的人——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彆著一把短刀，太陽穴隆起，顯然都是練家子。「我想跟你做個交易，用王海濤的訊息，換玄門盟核心成員的名單。」

金羅漢大笑起來，拍著胸口的羅漢像：「就憑你？也配跟我談交易？」他揮了揮手，兩個穿道袍的男人從人群後走出來，手裡拿著桃木劍，劍身上畫著黑色的符咒，「先過了我的人再說！」

那兩個邪術師同時揮劍，桃木劍上的符咒突然亮起黑氣，朝著林硯撲過來。林硯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掏出破邪砂，朝著黑氣撒過去——砂粒碰到黑氣，發出「滋滋」的聲響，黑氣瞬間消散。

「破邪砂？」金羅漢臉色一變，「你跟顧長風有關係？」

林硯沒回答，側身避開一個邪術師的劍，手掌快如閃電，拍在邪術師的腋下軟筋穴。邪術師「啊」的一聲慘叫，桃木劍掉在地上，手臂軟得抬不起來。另一個邪術師見狀，從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往空中一扔：「**咒，起！」

符紙在空中燃燒，冒出綠色的煙霧。林硯屏住呼吸，從夾克口袋裡掏出一個香囊——裡麵是白道長給的艾草和雄黃，能防**咒。他趁著邪術師沒反應過來，衝過去一腳踹在邪術師的胸口，將他踹倒在地。

「敢傷我的人！」金羅漢怒吼一聲，朝著林硯衝過來。他的拳頭帶著風聲，砸向林硯的胸口。林硯側身避開，手掌落在金羅漢的手臂上——隻覺得像打在鐵板上，震得自己手心發麻。

「金鐘罩果然厲害。」林硯心裡暗道，他想起顧長風說的罩門，目光落在金羅漢的肚臍下方。金羅漢一拳接著一拳，招招狠辣，林硯左躲右閃，尋找進攻的機會。突然，金羅漢的拳頭落空，露出了腹部的空檔，林硯抓住機會，膝蓋猛地頂向金羅漢的氣海穴。

「噗！」金羅漢噴出一口鮮血，後退兩步，捂著腹部，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你怎麼知道我的罩門？」

林硯走到他麵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昨天審訊王海濤時，王海濤昏迷前說的「張市長會保我」。「這是張啟明的把柄，」他看著金羅漢，「把玄門盟的核心名單給我，我就不把這段錄音交給紀委。」

金羅漢盯著手機，臉色變幻不定。他知道，張啟明要是倒了，玄門盟的官場保護傘就沒了，到時候他們這些武師和邪術師，就是待宰的羔羊。他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扔給林硯：「名單在裡麵，你說話算話。」

林硯撿起筆記本，翻開一看——裡麵記著玄門盟的核心成員：邪術師有無相、赤麵、青眼三人；武師有金羅漢、黑無常、白無常；官場人員除了王海濤、張啟明，還有市規劃局局長、市財政局副局長等五人。名單後麵還記著他們的分工：張啟明負責審批專案、提供資金；無相邪術師負責給官場人員下鎖魂印；金羅漢負責保護走私文物運輸。

「多謝。」林硯收起筆記本，轉身往門口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金羅漢喊道：「你以為拿到名單就贏了？張市長手裡有玄門盟的『聚魂陣』圖紙，他要在京城建一座『鎮京塔』，用聚魂陣吸收百姓的陽氣，增強自己的邪術功力！」

林硯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金羅漢：「鎮京塔？在哪裡？」

「就在星瀚集團的『城市文化地標』專案工地下麵！」金羅漢冷笑道，「張啟明讓你們建地標，就是為了掩蓋鎮京塔的地基！」

林硯心裡一沉，轉身快步走出望江樓，掏出手機給蘇清媛打電話：「清媛，馬上停止『城市文化地標』專案的施工！工地下麵有玄門盟的聚魂陣，張啟明想建鎮京塔！」

電話那頭的蘇清媛剛說完「好」，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林硯，不好了！」蘇清媛的聲音帶著焦急，「集團頂樓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說要找你，還傷了兩個保安！」

「我馬上回來！」林硯掛了電話，朝著停車場跑去。夜色漸濃，京密引水渠的水麵泛著冷光，他心裡清楚，玄門盟的反撲來了，而這場關於權力、邪術和正義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危險的階段。

當林硯驅車趕回星瀚集團時，總部大樓的頂樓已經亮起了紅光。他抬頭望去，隻見十幾個黑衣人圍著蘇清媛，為首的正是那個眉心有符咒的無相邪術師。無相邪術師手裡拿著一把桃木劍，劍身上的符咒亮得刺眼，正對著蘇清媛：「林硯，把名單交出來，否則我讓蘇總魂飛魄散！」

林硯推開車門衝過去，從懷裡掏出破邪砂，朝著無相邪術師撒過去：「放開她！」

無相邪術師側身避開，桃木劍一揮，一道黑氣朝著林硯撲過來。林硯拉著蘇清媛往旁邊躲，黑氣落在地上，燒出一個黑色的印記。「聚魂陣的圖紙在張啟明手裡，」林硯低聲對蘇清媛說，「我們得先找到圖紙，阻止他建鎮京塔。」

蘇清媛點頭，從包裡掏出一個微型攝像頭，對著無相邪術師和黑衣人：「我已經把他們的樣子錄下來了，隻要交給紀委，張啟明就跑不了。」

無相邪術師見狀，怒吼一聲，朝著兩人衝過來。林硯將蘇清媛護在身後，擺出流雲掌的起手式，與無相邪術師纏鬥起來。蘇清媛趁機拿出手機，給市紀委打電話，舉報張啟明涉嫌利用專案建鎮京塔、勾結玄門盟走私文物。

頂樓的打鬥聲驚動了樓下的警察，李隊長帶著警力衝上來，將黑衣人一一製服。無相邪術師見勢不妙，想從樓頂跳下去逃跑，卻被林硯一腳踹在膝蓋上，倒在地上。

「張啟明呢？」李隊長掏出手銬，銬住無相邪術師，「我們已經派人去他家裡抓他了。」

「來不及了！」無相邪術師冷笑道，「鎮京塔的地基已經挖好了，明天淩晨三點，聚魂陣就會啟動，到時候整個京城的陽氣都會被吸進塔底，誰也攔不住！」

林硯和蘇清媛對視一眼，同時朝著電梯口跑去。「去工地！」林硯說，「我們必須在淩晨三點前毀掉聚魂陣的地基！」

電梯下降的速度彷彿慢得驚人，蘇清媛握著林硯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彼此都多了幾分勇氣。她看著林硯的側臉，輕聲說：「不管前麵有多少危險，我都跟你一起。」

林硯回頭，眼底滿是溫柔：「嗯，我們一起。」

當兩人驅車趕到「城市文化地標」專案工地時，工地裡一片漆黑，隻有幾盞探照燈亮著。他們下車走進工地，隻見地基下麵有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裡畫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聚魂陣的陣眼。而張啟明正站在陣眼旁，手裡拿著一張黃色的圖紙，嘴裡念念有詞。

「張啟明，住手！」林硯大喝一聲，朝著張啟明衝過去。

張啟明回頭，臉上滿是瘋狂：「林硯，你來晚了！再過半小時，聚魂陣就會啟動，我會成為京城的主宰！」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往陣眼上一貼，「無相邪術師說得對，你們這些凡人，根本不懂邪術的力量！」

符紙貼在陣眼上，洞穴裡的符咒突然亮起紅光，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陣眼傳來，林硯和蘇清媛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要被吸進陣眼裡。「破邪砂！」林硯大喊一聲，掏出布袋，將破邪砂全部撒在陣眼上。

破邪砂落在陣眼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紅光漸漸暗了下去。張啟明見狀，瘋了一樣衝過來，想推開林硯。蘇清媛從包裡掏出一把扳手，朝著張啟明的手腕砸過去：「彆碰他！」

張啟明慘叫一聲，手腕被砸傷，圖紙掉在地上。林硯趁機衝過去，一腳將張啟明踹倒在地，掏出手機給李隊長打電話：「李隊長，快來工地，張啟明在這裡，聚魂陣的陣眼被我們暫時壓製住了！」

半小時後，李隊長帶著警力趕到，將張啟明押走。林硯和蘇清媛看著被破壞的聚魂陣，鬆了口氣。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在工地上，驅散了夜色的寒冷。

「我們贏了？」蘇清媛靠在林硯肩上，聲音帶著疲憊。

林硯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贏了，至少現在贏了。但玄門盟還有殘餘成員，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蘇清媛抬頭，看著林硯的眼睛，笑了：「不管還有多少困難，隻要我們一起，就不怕。」

林硯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晨光中，兩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身後是漸漸亮起的京城，而他們知道，守護這座城市的責任，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