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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7章 古槐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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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硯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叩著,車窗半降,秋陽裹著京郊山野的風湧進來,帶著鬆針與野菊的淡香。副駕上的蘇清媛正低頭翻著一份折疊的a4紙,指尖劃過「宏圖集團」四個字時,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還在看那份審計初稿?」林硯的聲音打破沉默,目光從前方蜿蜒的山路收回,掃過她眼底的紅血絲,「說了今天不談工作。」

蘇清媛把紙折回原樣,塞進米色風衣的口袋,抬眼時已換上淺淡的笑:「怕你心裡裝著事,爬山也不安生。」她頓了頓,指尖輕輕碰了碰林硯的小臂,「雲樞資料港的審批卡在發改委三週了,宏圖那邊又聯合幾家小公司搶我們的亦莊地塊,你這陣子連軸轉,再不出來透透氣,該熬壞了。」

林硯喉結動了動,沒接話。他何嘗不知道眼下的困境——雲樞專案是「東方科技」今年的核心佈局,一旦落地,能打通京津冀的數字基建脈絡,可偏偏卡在最關鍵的環評環節;而亦莊地塊涉及後續的晶元研發中心,宏圖集團的董事長趙宏業最近動作頻頻,甚至通過市人大的親戚遞話,暗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事像一張密網,纏得他近半個月沒睡過整覺。

車子停在妙峰山後山的停車場時,日頭已過正午。這裡不是景區主路,隻有幾條村民踩出來的土路,草木長得肆意,偶爾能看見掛著紅繩的酸棗樹——是附近村裡老人祈願用的。蘇清媛從後備廂拿出兩個雙肩包,遞給他一個:「我媽讓帶的紅棗糕,還有溫好的陳皮水,爬山耗體力。」

林硯接過包,指尖觸到她手背的溫度,心頭那點緊繃忽然鬆了些。他認識蘇清媛三年,從她在「東方科技」做法務助理,到如今獨當一麵的風控總監,她永遠像一杯溫茶,在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遞來恰到好處的暖意。去年他在商戰中被對手設計,資金鏈差點斷裂,是蘇清媛通宵梳理出對手的違規證據,甚至頂著壓力找到市紀委的同學,才讓對方的惡意收購計劃泡湯。

「往這邊走。」蘇清媛熟門熟路地領路,土路兩旁的灌木沒過腳踝,她時不時會伸手拉林硯一把,「我小時候常跟爺爺來這兒,山頂有棵老槐樹,據說有上千年了,村裡人都叫它『槐仙』。」

山路比想象中陡,林硯走了半小時就開始出汗,棉質襯衫的後背貼在身上。他平時練過格鬥,體能不算差,但最近精神耗損太大,走起來竟有些吃力。蘇清媛注意到他的呼吸變重,放慢腳步,從包裡掏出紙巾遞過去:「歇會兒吧?前麵有塊平整的石頭。」

兩人坐在石頭上歇腳時,林硯忽然瞥見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有一道深色的影子閃了一下。他瞬間繃緊神經,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裡平時會放一把戰術匕首,今天出來散心沒帶。「清媛,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什麼?」

蘇清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有搖曳的草木,風一吹,葉子簌簌響:「沒有啊,怎麼了?」

林硯搖搖頭,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最近被趙宏業的人盯得緊,總覺得背後有眼睛。他喝了口陳皮水,清甜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去,稍微壓下了心頭的煩躁:「沒什麼,可能是野兔。」

又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眼前忽然開闊起來。一片不大的平台上,立著一棵粗壯的老槐樹,樹乾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抱,樹皮龜裂得像老人的手掌,枝椏向四周舒展,遮天蔽日。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灑下細碎的光斑,樹下鋪著一層厚厚的槐葉,踩上去軟軟的。

「就是它了。」蘇清媛走到樹前,伸手摸著樹乾,眼底滿是溫柔,「我小時候跟爺爺來,總在這樹下撿槐花,爺爺說這樹有靈性,能護著山裡的人。」

林硯走到她身邊,也伸出手碰了碰樹乾。冰涼的樹皮貼著指尖,他忽然覺得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酥麻感,像有電流在麵板下遊走。他愣了一下,以為是靜電,收回手揉了揉,可再碰上去時,那酥麻感更明顯了,甚至順著手臂往上爬,到了心口的位置,讓他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怎麼了?」蘇清媛注意到他的異樣,「不舒服嗎?」

「沒……」林硯皺著眉,又試了一次。這次,他不僅能感覺到酥麻,還彷彿聽見了一陣極輕的嗡鳴,像是從樹乾深處傳來的,又像是在他的耳邊。他閉上眼睛,試著集中精神,那嗡鳴漸漸清晰,變成了一股微弱的「流」——不是水流,也不是氣流,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能量,順著他的指尖,一點點鑽進他的身體裡,像細小的溪流,在血管裡緩緩流動。

這種感覺太奇特了。林硯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他甚至能「看見」那股能量的顏色——淡淡的金色,像清晨的陽光。它流過疲憊的四肢時,痠痛感竟在慢慢消失;流過緊繃的太陽穴時,連日來的焦慮也像被稀釋了一樣,變得模糊。

「林硯?」蘇清媛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你站了好一會兒了,臉色有點白。」

林硯睜開眼,收回手,指尖的酥麻感漸漸褪去,那股能量流也消失了,隻留下心口淡淡的暖意。他看著蘇清媛擔憂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這種事說出來,會不會顯得太荒唐?「沒什麼,就是覺得這棵樹……有點特彆。」

蘇清媛笑了笑,以為他是累糊塗了:「是挺特彆的,這麼多年了,不管刮風下雨,都沒斷過枝。村裡老人說,這樹沾了『地氣』,能養人。」

林硯沒接話,目光落在樹下的地麵上。槐葉鋪得很均勻,但在樹乾左側約一米的地方,有一塊區域的葉子明顯被翻動過,露出下麵的黃土。他走過去蹲下身,指尖捏起一點土——土是濕的,還帶著新鮮的潮氣,顯然是最近幾天被人動過的。

「怎麼了?」蘇清媛也走過來。

「你看這裡。」林硯指著那塊翻動的土,「土很新,而且邊緣很整齊,不像是動物刨的,更像是有人用工具挖過。」

蘇清媛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地方很少有人來,誰會來這兒挖土?」

林硯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灌木叢,剛才瞥見的那道深色影子又浮現在腦海裡。他站起身,走到平台邊緣,往山下看——遠處的樹林裡,有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正站在那裡,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像是相機。

「清媛,彆出聲。」林硯拉著她往後退了一步,躲在槐樹粗壯的樹乾後,「山下有人,可能在跟蹤我們。」

蘇清媛的臉色瞬間變了:「是趙宏業的人?」

「很有可能。」林硯的聲音壓得很低,「雲樞專案的審批卡住,亦莊地塊又被搶,他肯定想知道我們有沒有後手。說不定,他還想找機會對我們動手。」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老槐樹的枝椏晃動起來,葉子簌簌作響。林硯忽然覺得心口的暖意又湧了上來,那股微弱的能量流似乎又出現了,這次更清晰,像在提醒他什麼。他猛地抬頭,看見平台另一側的山坡上,有幾塊鬆動的石頭正往下滾——是剛才那個穿黑夾克的男人,不小心碰掉了石頭。

「小心!」林硯反應極快,一把將蘇清媛撲倒在地。就在他們倒地的瞬間,幾塊拳頭大的石頭砸在了剛才他們站的地方,落在槐樹葉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蘇清媛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著林硯的胳膊:「他……他是故意的?」

林硯沒說話,目光死死盯著山下。那個穿黑夾克的男人見沒砸中,轉身就往樹林裡跑,速度很快。林硯想追上去,卻被蘇清媛拉住:「彆去!太危險了,他說不定有同夥。」

林硯停下腳步,看著男人消失在樹林裡,拳頭緊緊攥著。他知道,趙宏業這次是來真的了,不僅要在商戰上打垮他,還要用這種陰狠的手段。但他更在意的是剛才那股能量流——如果不是那股能量流提醒他,他可能根本注意不到滾下來的石頭。

「林硯,你沒事吧?」蘇清媛扶著他站起來,仔細檢查他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林硯搖搖頭,目光又回到老槐樹上,「清媛,你有沒有覺得這棵樹……真的有靈性?」

蘇清媛愣了一下,看著他認真的眼神,不像在開玩笑:「你剛才說的『特彆』,就是指這個?」

林硯點點頭,把剛才感知到能量流的事,簡略地跟她說了一遍。蘇清媛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看著林硯真誠的眼神,還是選擇相信他:「那股能量……會不會跟你小時候的事有關?」

林硯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小時候住在南方的一個小山村,六歲那年,村裡發洪水,他被洪水衝走,醒來時躺在一棵老槐樹下,身上沒有一點傷。當時村裡人都說他是被「槐仙」救了,可他一直以為是巧合。現在想來,或許不是巧合——那棵老槐樹,可能也有這樣的能量流。

「說不定,這就是你的『機緣』。」蘇清媛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力量,「林硯,趙宏業現在步步緊逼,官場和商場都對你不利,但如果這股能量能幫你,說不定是件好事。」

林硯看著蘇清媛,她的眼睛在陽光下亮晶晶的,滿是信任。他忽然覺得,心裡的那點迷茫和焦慮,都煙消雲散了。不管這股能量是什麼,不管趙宏業有多狠,他都不能退縮——為了「東方科技」,為了身邊的人,也為了自己。

「你說得對。」林硯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們先下山,回去之後,查清楚那個跟蹤者的身份,還有雲樞專案審批卡住的原因。趙宏業想玩陰的,我陪他玩到底。」

蘇清媛點點頭,回握住他的手。兩人並肩往山下走時,林硯回頭看了一眼那棵老槐樹,樹乾在陽光下靜靜矗立,像是在無聲地守護。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人生,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下山的路上,林硯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公司的副總張誠打來的。他接起電話,張誠的聲音帶著焦急:「林總,不好了!亦莊地塊的競標會上,宏圖集團突然拿出了一份跟發改委的合作意向書,說是能優先拿到雲樞專案的配套用地,現在其他幾家公司都倒向他們了!」

林硯的腳步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趙宏業果然跟發改委的人勾結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下來:「張誠,你先穩住局麵,告訴其他公司,明天上午十點,我在公司召開發布會,有重要訊息公佈。另外,讓風控部的人,把宏圖集團最近三年的財務報表和專案審批記錄,全部整理出來,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蘇清媛看著他:「你想怎麼做?」

「趙宏業以為勾結了官場的人,就能穩贏。」林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他忘了,官場的規矩,比商場更嚴。他能拿到合作意向書,肯定有違規操作,隻要找到證據,不僅他的專案會黃,幫他的人也跑不了。」

蘇清媛眼睛一亮:「你是想從審批流程入手,找出他的破綻?」

「沒錯。」林硯點點頭,「而且,我剛纔在老槐樹下感知到的能量流,或許能幫我。」他頓了頓,解釋道,「那股能量讓我的精神變得很集中,思維也清晰了很多,說不定能從那些複雜的審批檔案裡,找到彆人忽略的細節。」

兩人回到車上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林硯發動車子,往市區的方向開。路上,蘇清媛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路燈,忽然開口:「林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跟你一起麵對。」

林硯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是溫柔:「我知道。」

車子駛進市區,霓虹燈次第亮起,勾勒出都市的繁華。林硯看著前方的車流,心裡很清楚,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艱難。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焦慮,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僅有蘇清媛的支援,還有那股來自老槐樹的神秘能量——那是屬於他的「東方聖人」的機緣,也是他對抗黑暗的底氣。

回到公司時,張誠已經把宏圖集團的資料整理好了,堆在林硯的辦公桌上。林硯坐在辦公桌前,指尖輕輕敲著桌麵,閉上眼睛,試著回憶在老槐樹下感知到的能量流。很快,那股微弱的金色能量又出現了,順著他的指尖,流遍全身。他睜開眼,拿起桌上的資料,開始仔細翻看。

一行行文字在他眼前掠過,平時看起來枯燥的審批條款,此刻卻變得清晰起來。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宏圖集團提交的亦莊地塊競標材料裡,有一份「土地性質變更批複」,落款日期是半個月前,但批複檔案的編號,卻跟發改委最近發布的編號規則不符,像是偽造的。

「清媛,你來看這個。」林硯把檔案遞給蘇清媛。

蘇清媛接過檔案,仔細看了看,很快也發現了問題:「這個編號的格式不對,發改委今年三月就更新了編號規則,宏圖這份檔案的編號,還是去年的格式。」

「沒錯。」林硯點點頭,「而且,我查了發改委的官網,最近半個月,根本沒有發布過亦莊地塊的土地性質變更批複。這份檔案,是偽造的。」

蘇清媛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如果能證明這份檔案是偽造的,宏圖集團不僅會失去競標資格,還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不止這些。」林硯的聲音冷了下來,「偽造政府檔案,背後肯定有官員參與,隻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出幫趙宏業的人。到時候,雲樞專案的審批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林總,彆白費力氣了。趙董在市裡有人,你就算找到證據,也告不倒他。識相的,就把雲樞專案和亦莊地塊讓出來,不然,你和蘇總監的安全,可就不好說了。」

林硯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你是今天在妙峰山跟蹤我們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林總倒是聰明。不過,我勸你彆想著報複,趙董的手段,你惹不起。」

「是嗎?」林硯的聲音很平靜,「我倒想看看,他的手段,能不能扛過法律的製裁。」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蘇清媛:「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來源。」

蘇清媛接過手機,很快就查到了結果:「這個號碼是用假身份辦的,但最近頻繁跟一個歸屬地是市發改委的號碼聯係。」

林硯的眼睛亮了:「看來,幫趙宏業的人,就在發改委。」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市發改委」幾個字,然後圈了起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收集更多的證據,把趙宏業和他背後的官員,一起拉下馬。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林硯的辦公室裡,燈光依舊亮著。他坐在辦公桌前,指尖的金色能量流微微閃爍,幫他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蘇清媛坐在他旁邊,幫他整理證據,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眼底滿是信任和支援。

林硯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但他有信心,憑借著自己的智慧,蘇清媛的幫助,還有那股神秘的能量流,他一定能贏。因為他不僅要守護自己的公司,還要守護這座城市的公平和正義——這,就是「東方聖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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