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舊夢，一拍兩散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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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駁回了他廢黜太子的請求。

卻準他離京。

“去吧，”皇帝歎了口氣，“去把你自己的太子妃，給追回來。”

李承稷褪去一身華服，換上最普通的布衣。

他冇有帶任何侍衛，單人匹馬，就踏上了去往邊關的路。

風餐露宿，一路艱辛。

當他抵達朔方城時，已是滿麵風霜，狼狽不堪。

他站在高大的城樓下，遠遠地就看見我身披銀甲，與將士們一同在城牆上巡防。

我身姿挺拔，眼神堅毅，再也不是東宮裡那個處處需要他庇護的柔弱女子。

父親得知他來了，提著刀就衝出了城門。

刀尖直指他的咽喉。

“滾！”父親怒吼道，“我沈家女兒，與你再無半分瓜葛！”

李承稷冇有反抗，甚至冇有躲閃。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父親，聲音沙啞。

“將軍要殺便殺，承稷絕無怨言。”

“但殺我之前，請讓我見阿鸞一麵。”

我最終還是決定見見他。

在我們初見的那片草原上。

他淚流滿麵，說出了一切真相。

他說陸氏已死，說他查明瞭所有，說阿碧的死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錯。

他悔不當初，隻求我能原諒他，跟他回去。

我靜靜地聽完，內心毫無波瀾。

我冷淡地開口：“太子殿下，你的悔恨，於我而言，毫無意義。”

“阿碧活不過來了，我的心，也已經死了。”

“至於原諒……”我看著他，扯了扯嘴角，“你配嗎？”

他渾身一震，臉色煞白。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他親手雕琢的暖玉，和我母親那塊的樣式，一模一樣。

他想上前為我戴上。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碎了，就是碎了。”

“假的，永遠也替代不了真的。”

說完，我轉身就走，再也冇有回頭。

李承稷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風沙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無力垂下。

他冇有離開。

就在城外不遠處，搭了一個簡陋的帳篷住下。

日日站在城下，遙望著城樓上我的身影，無論風吹日曬，像一尊石像。

直到邊關突發小股敵軍侵擾，軍情緊急。

我憑藉對地形的熟悉，主動向父親請纓，帶領一支輕騎繞到敵後，成功燒燬了敵軍的糧草，立下大功。

撤退途中，我們遭遇了一支敵軍的伏擊。

混戰中，一支暗箭悄無聲息地向我射來。

我躲閃不及，眼看就要中箭。

另一支箭從側方疾射而來，精準地撞飛了那支暗箭。

我驚魂未定地望去，隻見遠處山林邊緣，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李承稷。

他救了我，卻冇有上前，隻是遠遠地看了我一眼，便隱入了山林。

慶功宴上，謝辭昭當著所有將士的麵，為我唱了一首邊關的情歌。

歌聲豪邁，眼神熱烈而真誠。

將士們紛紛起鬨。

我冇有應允，隻是回了他一個微笑。

這一幕，恰好被城外的李承稷看見。

他看著我對彆人笑，看著我和將士們豪爽地碰碗飲酒，看著我臉上那種他在東宮從未見過的、發自內心的光彩。

他終於明白，我在這裡比在東宮那個華麗的牢籠裡要快樂得多。

他開始學著邊關人的方式，每日去打獵，將獵物放在城門口，說是賠罪。

又或者，在我巡城時，在遠處吹起我們曾經都喜歡的那支笛曲。

我讓士兵將獵物分給城中百姓，對那笛聲置若罔聞。

但他的所有示好，激不起我心中一絲漣漪。

我的心，在阿碧死的那一刻，就已經硬了。

謝辭昭正式向我父親提親。

他說：“將軍，我知阿鸞受過傷，我不求她立刻接受我。我願等，等到她願意回頭看見我的那一天。”

我對他坦誠：“我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像愛第一個人那樣，再去愛你了。”

他卻笑著回答：“沒關係，你不用那麼愛我，讓我來愛你更多，就夠了。”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城外李承稷的耳中。

他徹底絕望了。

他知道，我不是在賭氣。

我是真的，在計劃一個冇有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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