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從拯救少女開始 第十三章 東方財閥
-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
澀穀站巨大的穹頂下人流如織。
伊藤源穿著普通的風衣，揹著單肩包，站在約定的閘機口旁，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自動在洶湧的人潮中清出一小片真空地帶。
經過通宵奮戰，他終於優化完善了隔間封印結界。
現在哪怕是反覆開關進出，和多次進行中小型儀式，都不會讓封印產生鬆動，這令他頗為得意。
代價則是此刻眼底的淡淡青黑。
“老闆——！！！”
一聲元氣十足的呼喚，打破了伊藤源周圍的真空區。
淺川綾小跑著揮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今天顯然精心打扮過，純白的連衣裙配上精心打理的髮型，臉上洋溢著毫無陰霾的可愛笑容。
與其說是去調查，更像是去參加聯誼。
這樣的容貌和裝扮，若真是在聯誼會上，恐怕會吸引走所有男生的目光吧。
“老闆早！等很久了嗎？哎呀，老闆你臉色不太好哦，是不是昨晚太操勞了？”
淺川綾湊到伊藤源麵前，眨巴著大眼睛，語氣帶著關切。
“倒也不是很值得一提的事情，你還是叫我伊藤吧。”
“好嘞，伊藤老闆！”
淺川綾元氣滿滿地應道，蹦蹦跳跳地跟在伊藤源身邊，像個小太陽：
“想到今天要去小千鶴家，昨晚我也期待得睡不著！
伊藤同學，她家到底什麼樣啊？她隻說過她家旁邊有一片湖……難道是那種很老式的町屋？或者高級一點的公寓？啊，該不會是那種帶個小院子的湖邊獨棟吧？……”
淺川綾手指輕點下巴，胡亂地猜測著。
“東方同學說她會派車來接我們。”
“派車？”
淺川綾眨眨眼，顯然冇太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跟著他朝車站外走去。
直到那輛線條流暢、光可鑒人的黑色加長轎車無聲地滑停在他們麵前，穿著筆挺製服的司機下車，恭敬地為東方千鶴拉開車門時。
淺川綾才緩緩瞪大了眼睛，發出了不算太誇張，但足夠表達震驚的“哇哦”聲。
東方千鶴朝兩人點點頭，示意他們上車。
高級轎車駛離喧囂的市中心，進入一片綠意盎然的區域。
道路兩旁是精心修剪的植被和高聳的圍牆。
伊藤源靠在柔軟得恰到好處的椅背上，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
救下淺川綾的那天晚上，他通過一些不那麼正規的渠道，得知東方千鶴是東方財閥的千金，其家族產業盤根錯節，遍佈瀛洲各地。
因此，並冇有太過驚訝。
否則他也不會向東方千鶴開出兩百萬円的委托金。
可哪怕是這樣一個對於高中生而言相當離譜的價格，對方仍舊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最終，車子在一扇氣勢恢宏的黑鐵雕花大門前停下。
大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門後並非想象中的庭院，而是一條筆直延伸、兩側栽滿參天古木的私家道路。
道路儘頭，一座融合了傳統和式韻味和歐式風格的巨大宅邸，靜靜立在如鏡般的人工湖畔。
湖光瀲灩，倒映著天空的藍與宅邸的灰白，幾隻優雅的白天鵝在水麵滑過，留下長長的漣漪。
少女扒著車窗，看著眼前飛簷鬥拱、庭院深深、還有穿著傳統服飾的女仆在門口躬身迎接的建築群，感覺自己像闖入了大河劇片場。
淺川綾下了車，環顧四周，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足足愣了好幾秒。
她猛地轉身，雙手“啪”地一聲按在東方千鶴的肩膀上，用力搖晃著：
“東方千鶴！你！你你你！”
她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變調：
“你居然是隱藏的超級富婆？！我們認識這麼久！一起啃過便利店飯糰！一起擠過晚高峰地鐵！你居然瞞得滴水不漏？！”
“喂！你這大小姐為什麼還要擠地鐵啊！”
東方千鶴被她晃得髮絲微亂，卻依舊保持鎮定，隻是淡淡地拍開她的手：“有必要特意說嗎？”
“當然有必要啊！
淺川綾誇張地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這整個莊園：
“天呐，東方財閥！電視裡天天放的那個東方集團！小千鶴你居然是董事長的千金？！我的閨蜜是超級大小姐？！”
她突然雙手合十，眼睛亮著星星眼，看向東方千鶴，用一種極其浮誇的語氣喊道：
“千鶴大人！以後作業我幫你抄！值日我替你掃！隻要讓我偶爾來你家這個無敵湖景大露台曬曬太陽就行！”
“好不好嘛~”
東方千鶴看著她耍寶的樣子，語氣裡卻冇有絲毫拘謹。
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輕輕抵住淺川綾快要湊到她臉上的腦門：“彆鬨了。”
“嘿嘿，開個玩笑嘛！”淺川綾立刻恢複笑嘻嘻的模樣。
這時，一位身著剪裁完美、質地精良的燕尾服，頭髮一絲不苟向後梳的老管家早已恭候在玄關。
他身後，幾位穿著素雅改良和服、容貌清麗的女侍帶著微笑，安靜侍立，動作輕盈無聲，如同上好發條的人偶。
老管家目光溫和，在伊藤源身上短暫停留，帶著些許審視，又在看到東方千鶴時化為絕對的恭謹。
“小姐，您回來了。”管家躬身，聲音低沉悅耳。
“嗯。這兩位是我的同學，伊藤源，淺川綾。”東方千鶴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地介紹。
“歡迎二位貴客光臨。”
管家禮儀無可挑剔：“能夠接待小姐的朋友，是我們的榮幸。”
伊藤源點點頭算是迴應，注意力卻不在這些精緻的表象上。
站在車旁，目光掃過眼前的一切。
他當然知道東方財閥的分量，甚至從某些特殊渠道瞭解過這宅邸的前身。
一座由古代神社改建、幾經易手的名邸。
然而，眼前所見，卻讓他心中警鈴微作。
“太乾淨了。”
庭院被打理得如同一座精美的盆景，盆景裡的每一片葉子都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光澤，一切都井井有條。
老管家來到他的身旁，自豪而恭敬的笑道：“您說笑了，保持莊園的乾淨整潔是對我們這些仆人最基本的要求。”
伊藤源附和般的也笑了笑。
然而，他指的並非物理意義上的纖塵不染——而是‘常世’層麵的乾淨。
作為從小與各類靈異、鬼怪、妖魔為伴的人，伊藤源第一次踏入一個……完全‘空’的地方。
冇有飄蕩的遊魂，冇有盤踞的地縛靈，冇有一絲一毫屬於常世的陰冷氣息。
彷彿有一層無形的濾網，將所有的不潔都隔絕在外。
這與他所知的常識和過往經驗產生了巨大沖突：
‘常世’與現世重疊，卻鮮為人知，是那些徘徊的靈體、殘留的意念、乃至更古老存在棲息的夾縫。
在東京都這樣人口密集、曆史沉積深厚的城市，常世本該如同渾濁的河流，充斥著各種‘雜質’。
越是古老的建築，越容易積聚這些靈體。
而這座由古神社改建而成的東方宅邸，本該是常世雜質的彙聚點。
伊藤源眺望遠方的群山與人工湖相接地方，佇立著三重足有數十米高的巨大紅色鳥居，其上捆紮著粗大注連繩。
鳥居，在古代瀛洲代表著神域的入口和神明的居所。
他心中做出了判斷，這裡是東京常世和現世的交界地之一，同時也是一個龐大而精妙的聚靈陣。
這種地方，理論上應該熱鬨非凡，各種年代的‘住客’熙熙攘攘纔對。
此刻卻空寂得讓他心頭髮毛。
這感覺，就像走進了一間被消毒水浪潮反覆沖刷過的無菌實驗室，乾淨得令人……毛骨悚然。
伊藤源本能地想要調動起靈能感知，試圖找出這片淨土的源頭。
“伊藤同學？你怎麼了。”
淺川綾注意到伊藤源腳步微頓，在他身邊小聲詢問。
“冇事。”
少女的聲音打斷了伊藤源的舉動，讓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後，伊藤源搖了搖頭，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
可就在這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遠方的湖麵瀰漫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