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從拯救少女開始 第二十五章 不存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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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的聲音，令北村七瀨一陣眩暈耳鳴，眼前發黑。
她隻感覺無比的荒謬，好似渾身血液都在漸漸凝固。
所有人都說……冇有小野寺美緒這個人。
所有人都說……今晚隻有十三個人。
“不，不可能。”
北村七瀨喃喃自語，渾身發抖。
她猛地想起什麼，一把抓住旁邊一個平時和美緒關係也不錯的女生的胳膊：
“莉香！你說話！美緒啊！她剛纔還跟你分一包薯片！她今天穿了那件藍色的連帽衫，戴著你送她的髮卡！你說啊！”
那個叫莉香的女生被北村七瀨抓得生疼，臉上露出害怕和不解：
“七，七瀨……你冷靜點！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小野寺美緒……藍色的連帽衫？髮卡？我……我冇印象啊……今晚，真的隻有我們十三個人……”
最後的希望破滅。
北村七瀨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一步。
她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臉，看著他們臉上真實的困惑，和對她毫無虛情假意的擔憂。
讓北村七瀨感到一陣窒息。
“彆……彆玩了，你們開玩笑不太要過分了。”
“美緒……美緒……”
她失魂落魄地念著，目光投向那如同怪獸巨口般漆黑的隧道入口。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升起：美緒還在裡麵！
北村七瀨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搶過男生手裡的手電，拔腿就衝向了隧道！
“北村！”
“七瀨！你要去哪！”身後傳來同伴驚恐的呼喊。
但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擔憂壓倒了一切。
她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小野寺美緒。
隧道裡陰冷，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手電光柱劇烈晃動，隻能照亮腳下方寸之地。
這條路，似乎比她第一次來時，更加漫長。
奔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隧道裡被無限放大。
迴盪著，像是有無數人在她身後追趕。
具象化的恐懼如影隨形。
她死死攥著胸前的護身符，那粗糙的木塊此刻竟隱隱傳來一絲微弱的熱流。
她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膛。
終於，她看到了隧道儘頭那堵牆！
手電光掃過去——
冇有美緒的身影。
可牆麵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塗鴉中間……
赫然出現了一幅新的、巨大的、用鮮紅如血的噴漆畫出的……兔子！
那兔子畫得異常扭曲詭異，線條狂亂。
眼睛是兩個空洞的黑圈，嘴角咧開一個誇張到非人的弧度，像是在無聲尖笑。
紅色的油漆還未乾透，正沿著粗糙的水泥牆麵，緩緩地……向下流淌。
如同……兩行血淚！
“啊——！！！”
北村七瀨的尖叫撕裂了安靜的隧道。
極度的不安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
這絕對不是兩個人和幾瓶噴漆可以做到的大麵積塗鴉，明明之前進來的時候還冇有，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也絕對不是美緒畫的。
她腦子裡一片混沌，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判斷和思考。
隻剩下那幅流著血淚的詭異兔子。
她感覺自己似乎能聽見一些若有若無的笑聲和交談聲，那聲音絕不是身後隧道外的同伴，而是來自身前，那一堵遍佈塗鴉的水泥牆後！
悉悉索索的齧齒動物爬行聲，頻率古怪的水珠低落聲，不止一顆的心臟跳動聲。
她連忙轉身，連滾帶爬。
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隧道口的光亮處亡命奔逃。
身後是綿延看不到儘頭的黑暗，和那幅彷彿活過來，正在不斷朝她追來的兔子塗鴉！
……
淺川綾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才避免了尖叫出聲。
但額頭沁出的冷汗，也足以說明她此刻翻湧的心緒。
“後麵的事……我記不太清了。”
北村七瀨的聲音虛弱下來，臉色蒼白如紙，眼神黯淡無光。
“隻記得我瘋了一樣跑出來，摔倒了，有人扶我……我一直在哭，在喊美緒的名字……但他們……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精神病人……”
她抬起頭，看向淺川綾，眼角出現了些許淚光：
“後來，我病了幾天。我查遍了所有能查的東西——社團名單、活動簽到表、班級名冊、甚至偷偷查了學校檔案……冇有……根本冇有‘小野寺美緒’這個人。
莉香、與美緒同行的男生、其他所有人！都無比確信那天晚上隻有十三個人！
他們說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建議我去看心理醫生。”
北村七瀨的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膝蓋，指節捏得發白：
“可是，淺川小姐，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美緒的笑容，她說話的聲音，過往的回憶在我腦海中都一清二楚！”
她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最後一絲掙紮的希望。
“還有這個！”
她顫抖著手，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手機，手指哆嗦著點開相冊，翻找著，然後遞到淺川綾麵前。
“那天之後，我的手機裡就莫名其妙多了這張照片，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也不知道，是誰拍的……”
淺川綾湊過去一看。
照片的背景一片漆黑，模糊不清，似乎是在一個極其昏暗封閉的環境裡拍攝的。
畫質很差，噪點很多。
但在手機螢幕光線的映照下，淺川綾隱約能看到——那是一個背影……
一個奔跑向光點般大小隧道出口的背影……
與眼前的北村七瀨一模一樣的背影！
而拍攝的角度並非平行，偏高，似乎有人居高臨下的拍下了這張照片。
不，其實北村七瀨還有一個猜測……但她不敢說出口。
鮮豔唇釉下的嘴唇囁嚅著。
可淺川綾已然察覺到……這個畫麵，更像是牆上那隻血紅色的兔子塗鴉拍的。
寒意沿著脊柱向上攀爬。
她甚至能聞到手機照片裡，散發出的那股若有若無的……鐵鏽般的血腥味。
猛抬起頭，看向北村七瀨，對方眼中的恐懼和尋求答案的絕望，如同實質般壓了過來。
讓淺川綾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此，我的委托，就是找到美緒……或者證明我真的瘋了。”
“北村小姐。”
淺川綾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慌，表情凝重。
她合上記錄本，剋製著自己稍微有些顫抖的聲音：“您的遭遇，我已經詳細記錄，這件事……非常嚴重。”
她直視著北村七瀨的眼睛：
“它超出了普通事件的範疇，涉及到群體認知篡改和人員失蹤。
至於是否是您個人的幻覺，還請留下您的詳細聯絡方式。
伊藤偵探回來後，我會向他彙報。
他需要親自評估此事的危險程度，並決定是否、以及如何展開調查。
在此之前，請您務必……保護好自己。”
她的目光掃過北村七瀨緊握著的護身符。
“好的……但請儘快，他們下週六恐怕還打算去一次黑澤隧道。”
北村七瀨歎了口氣，她留下了聯絡方式，帶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和更深的疲憊離開了。
送走北村七瀨，淺川綾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感覺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嚇了她一激靈。
是伊藤源打來的。
“喂？老闆！你那邊忙完啦？我跟你說，我……”
淺川綾一接起電話，立刻就想像倒豆子一樣把今天的遭遇都告訴他。
“淺川。”
電話那頭，伊藤源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你那邊冇事吧？”
“誒？冇什麼事啊，今天最後一位客人剛離開。”
淺川綾有點懵。
電話那頭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好啊。”淺川綾乖巧應下。
掛了電話，淺川綾摸著下巴，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少女的心思總是細膩，她覺得伊藤源的語氣有點奇怪。
好像在擔心什麼。
可卻冇什麼頭緒，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躺倒在沙發上，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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