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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流無歇:魚玄機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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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

等府尹講完,那個跪在旁邊的猥瑣男鄰居,再次應承道:“大人英明!”

然而,這個案子也不能就這樣,僅僅憑借狀告方的口述就此定案,這樣無論怎麼樣都是沒有信服力的。

府尹“啪”地敲了一下桌子道:“堂下原告,你可有什麼證人嗎?若是有人能證明你的說辭為事實,本官就可以結案了。”

“有有有啊,怎麼沒有,證人小人帶來了。”他回身往人群中尋找了一下,眼神在看客中掃了一圈之後,在一個角落中找到了他所謂的那個證人。

“過來過來,你過來,大人宣召呢!”他朝一個中年婦女招了招手,然而那婦女彷彿並不是很想上前作證的樣子,眼神有些躲閃地側過身子,好像在希望那個男人叫的不是自己。

“嘿,叫你呢,你給我趕緊過來。”男人有點焦急,想起身去把那婦女拉過來,結果被衙役用板子壓住,不得起身。

另外兩個衙役,走到婦女麵前,將她帶到堂中,命其跪下。

“堂下何人”府尹發問。

魚幼薇的母親見到那個婦女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圓了,她依舊溫柔似水,輕輕地問了一句:“大姐,你怎麼?……”

話說了一半她停住了,想著問了也是白問,不如不問了。這個婦女正是她第一天來長安時,給她送鑰匙的大姐。這大姐看著是一個很忠厚老實的人,難道是要替他丈夫作偽證嗎?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不幫她丈夫,難道幫她一個外人嗎?

那大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妾身乃是他的妻子,羅氏”。說著,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哦……”府尹長長的應了一聲,“你要為你丈夫作證?”

那婦女的眼睛耷拉著,餘光怯怯地瞟了她丈夫一眼,而後害怕地點了點頭。

府尹見她也不是能言善道的樣子,於是繼續說:“那你一樣,我問你答,你這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即可。”

婦女點了點頭。

府尹開始問:“你身邊這位女子,可是前些日子搬過來的?”

婦女點點頭。

“那先前這棟房子的主人是否是李某,這房子是他的祖宅?”

婦女點點頭。

“你的丈夫,是不是與先前的主人,李某交好?”

婦女點點頭。

“你丈夫現在指控你身旁的女子傷了他,是不是她勾引你丈夫在先?”

女子遲疑了。

她的丈夫見她沒有反應,惡狠狠地凶她:“傻愣著乾什麼你這娘們,大人問你話呢”,然後瞪著雙眼咬著牙狠狠注視著她,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婦女嚇得滿頭大汗,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府尹鬆了口氣,背靠在椅子上,有點放鬆下來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你看見的?”

婦女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她垂下了腦袋,雙手緊緊的串子啊一起,指甲扣著自己的指關節,扣得發白。

這個婦女雖然隻是點頭,但是她作為證人,任何的舉動都會影響到整個案件的發展,反正截至目前,原告方好像是占了上峰。

“哎喲真的是作孽啊,這種事情還被妻子看見了,簡直不堪入目”

眾人又開始討論起來。

“是的呀,你說這個女人多不要臉,果然跟娼妓交好的人,能是什麼正經人呢”

魚幼薇見母親一直想辯解,卻一直沒有機會,她的心也涼了半截,世道黑暗,竟然沒有他們娘倆的容身之處了。

早知道回長安會有這樣的事情,她寧願碌碌一生,也不要母親受這樣的委屈。

“你們胡說!”她終於忍不住了,朝著堂上聲嘶力竭地大吼,想衝上堂,不僅被衙役阻攔,還被一旁一個溫氏兄弟阻攔。

她魚幼薇倒也不是頭腦一熱,她自己有信心可以幫母親洗清罪行。首先,他們有房契,有書信,拿出來,他不信不能先洗掉了搶占他人房屋這一條。

溫璋稍稍低下身子,在快哭了的魚幼薇耳邊道:“沉住氣,我有把握能搞定,但是要等他們先攤牌,我們再一一擊破,我向你保證。”

聽著溫璋的話,魚幼薇算是稍微冷靜了一下,呼吸也平緩了,她淚汪汪的雙眸望向溫璋。

“彆怕,相信我!定要護你母女周全”

溫璋這話,讓她心裡一暖,並且多了幾分安全感。現在的溫璋,好像換了一個人,他不笑了,也不開玩笑了,眼裡沒有了戲謔,隻有堅定。

一股被保護的感覺湧來,她沒有那麼害怕了。但是溫璋的話,他還是將信將疑的,於是,她又望向溫庭筠。

而他捏了捏她的肩膀,向她點了點頭,讓她選擇相信溫璋。

有了溫庭筠的肯定,魚幼薇瞬間又有了力量,再看看,再看看他們有什麼說辭。

府尹見在場的人,以及指控,基本都倒向相信原告,也不想再過多糾纏,他認為,現在下結論已經差不多了。

“好了,本官今日宣判,堂下女子罪名成立,搶占他人家宅加上勾引有婦之夫,故意傷人,先將其關押,擇日定罪。”

“啪”板磚再一次被拍響,對錯方他現在就這麼定下了,但是判決還不能這麼快就下,他還要再斟酌一下觀察一下形勢,畢竟堂下還有人反對和不認同的。若是數日之後,這些個反對者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倒時他在定罪也不遲。

魚幼薇苦笑了一下,這也太草率了,被告根本沒有辯解的機會就被草草判了過錯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而此時,她更加篤定了,蘭琪沒有殺害親夫,其中一定有冤。她彷彿看到了當日審判蘭琪時的情景,說不定,她也是一樣,根本沒有為自己申辯的機會。

“幼薇,你去門口敲擊鳴冤鼓。”溫璋拍拍魚幼薇的後腦勺,一本正緊地說道。

魚幼薇一聽,就好像是一個蟄伏已久在等在著命令的士兵,拿到了號令,立馬遊魚一般,從人群之中竄了出去。

她摘下鼓架上的兩根擊鼓棒,使勁全身的力氣,重重的擊打在鼓麵上。

“咚咚咚……”擊鼓的聲音愈發地急促,魚幼薇月敲越激動,心跳的越快,眾人也被這有力的鼓聲吸引過來。

很快,兩個衙役便接過魚幼薇手中的鼓錘,將魚幼薇雙手反壓在身後帶上了公堂。

“跪下”

魚幼薇被迫使跪倒在母親的身邊,母女兩個對視著,眼裡都是淚花。

母親責怪她“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拉進來,這樣的事情,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魚幼薇搖了搖頭,“母親你以為,若是你真的獲罪,你覺得他們會放著我這樣一個隱患不管嗎?”

母親低下頭,目光盯著地麵不動,愣愣地。說的也是,她本身就是被冤枉的,為了保證他們的謊言不被人揭穿,一定會滅了魚幼薇這個禍患的。

“堂下何人”

又是同樣的話,府尹再一次問起,魚幼薇隻覺得可笑,她已經打算好了,她要忽略府尹的問話。先不說自己的來曆,而是把自己要說的話,趁著自己有機會說,趕緊一口氣講完了,免得一會,她也如同母親一般,被人限製不能說話。

“小女子有冤,我的母親被人誣陷偷人家宅,還勾引人夫,並且故意傷人,但是我隻知道,這些都不是事實。我有房契與信件為證,這房子確實是通過合法的途徑得來的而非侵占,至於勾引人夫和故意傷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誣陷,應當是他侵犯不果,被擊傷而發鬨一口。況且當初這房子的鑰匙,是這位大嬸給的,她還自稱她與房子的女主人很是投緣,她今日這樣說,我覺得她有可能是受人威脅……”

“停停停,本官問你你是何人,沒有讓你說這些。”

府衙尹很是懊惱,第一次有人在堂下敢這樣放肆,他問東,她居然答西,還把他剛剛穩定下來的定案局麵給破壞了,直接打了他的臉。

“大人,小女子乃是被告的女兒,我敲鳴冤鼓是因為我的母親有冤。”

府尹無奈,她這麼一鬨,她方纔說的話,也是被在場的百姓聽到了的。就算這些人再愚昧,也不能忽略了她話語中的房契,鑰匙書信這些字眼,這些可都是能作為本案證據的物件。

“我就說嘛,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若是真有房契,那可要再看看情況了啊?”

“對啊,這房契,為什麼會在她手上呢你說?”

聽著看課客們的你一言我一語,府尹沒辦法,隻能要求再看看房契和信件,否則他這個人民父母官,也太不稱職了。

“將你所言的房契,信件,承上來,本官要驗一驗。”

這些東西,魚幼薇其實一直都貼身帶著,掛在自己腰間的小錦囊之中。

她取下錦囊,從中取出書信,作為證物成給了府尹。

而此時的隔壁兩夫婦,顯得越來越忐忑,婦女依舊低著頭,雙手顫抖著跪著,額頭上的汗珠變得顆粒越來越大。

至於男子,他雖然看著有點不安,但是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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