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舊憶 漸失情緒
漸失情緒
直到桃花開的正豔時，疫情絲毫沒有好轉的意思。
就連王泠語這樣喜歡宅在家的人，都有些受不瞭如今封禁的日子了，更何況佳人這樣愛玩的性子。
宅在家裡的消遣方式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刷著手機、同朋友們打著語音聊起最新的花邊新聞，還有就是和楊洛齊在遊戲裡馳騁。
他在遊戲裡秀著花裡胡哨的操作，雖然看不懂，但就是莫名覺得驕傲。
就這樣，時間已經來到了4月份。
“小語我和你說，小道訊息，e市要解封了！估計我們過兩天就能出門了！”
佳人激動的聲音傳出手機。
不得不說，佳人嗓門很大。
“小靈通啊你是？”
幾乎是秒回她，但是聊天卻沒有了下文。
可能又被媽媽叫走了吧。
放下手機，把訊息發給楊洛齊“佳人說過兩天就可以出門了。”
“真的假的？”意料之中的詫異。
“不確定，可能聽她爸爸說的。”
畢竟準確訊息出來前，王泠語也不敢和他說一定可以出門。
也許解封了，楊洛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望他爸爸。
下一秒就傳來了他的語音“我媽媽前兩天說，爸爸已經轉陰性了，應該也是這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聽著他歡快的聲音，王泠語也是替他開心的。
家裡隻剩楊洛齊一個人的時候，他不得已學會了做飯，雖然他從來沒有和王泠語說過這段時間他有多難熬。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平常上課以及學習廚藝，足夠填滿楊洛齊所有胡思亂想的時間
“辛苦了！楊洛齊”
王泠語希望他可以不用自己一個人撐著。
“辛苦什麼，都是小事，這不是苦儘甘來了嗎？”
果然，假裝輕鬆的語氣能讓人一眼看穿。
但確實，好訊息接踵而至，日子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了。
“如果真的可以沒出門了，你想和我出去玩嗎？”
呼吸在這一刻靜止。
“隻有我們兩個嗎？”
說真的，王泠語是有一些忐忑的，平常隻是在手機裡聊天，麵對麵的話會讓自己無
所適從。
如果非要形容，楊洛齊和自己的狀態更像是可以交心的“網友”。
“可以嗎？”
楊洛齊再次重複。
手比腦子快，王泠語居然答應了下來。
自此王泠語竟然開始期盼著解封的那天到來，但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解封的訊息遲遲沒有到來，出現的隻是日益漸長的確診人數。
“唉！可能這時機不適合出去玩吧！等解封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出去曬太陽。”
楊洛齊承諾說。
是啊，已經好久沒有好好曬過太陽了。這種烏雲壓頂的日子還有多久才結束呢？
在一天平凡的午後，傳來了久違的好訊息。
“我爸媽已經都回家了！泠泠，太棒了！”
光是聽著聲音都能想到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彷彿就在眼前。
最近，即使王泠語能感受到幸福，但自己對任何事的反應都是淡淡的。
沒有特彆的快樂，也沒有特彆的悲傷。像是一個被剝奪了感情的機器人。
這樣的感覺讓王泠語最後隻對他說了一句“真為你高興，洛齊！”
話剛說出口自己就後悔了，這會不會反應太平淡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在敷衍他？
“對不起，洛齊，我……”
“沒事的泠泠，我懂。”
楊洛齊試圖讓自己不會那麼自責。
可是王泠語想說：楊洛齊，你真的懂嗎？
可是王泠語不懂，她看不清自己……
當王泠語第一次發現變化時，她企圖通過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讓自己開心或是憤怒，意料外的都失敗了。
再後來，王泠語試圖攻擊自己的身體來產生痛覺，但自己卻不敢輕易的製造傷口，她擔心它們不會癒合……
王泠語絕望的發現，自己失去的可能不僅僅是大喜大悲，甚至還有一定的痛覺。
隨之右手又開始不停的顫抖……
最近的自己分明是快樂的！
王泠語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想著如果不是楊洛齊偶然的發現與逼問，這個秘密也許我誰也不會傾訴。
……
這天，楊洛齊照常和王泠語打著視訊，和自己分享他的作品。
他說“以後誰嫁給我可是有福了，我的廚藝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
“快看看我今天做的，青椒炒肉、糖醋小排，還有這個我炸的……”
由於之前的發現，導致王泠語在視訊的過程中格外注意自己的情緒變化。
企圖找到自己正常的證據。
忽然王泠語聽不清楚他的話了，在緊張情緒的影響下，拿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啪！”手機落在地板上。
“怎麼了泠泠？”
楊洛齊擔心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對方彷彿要穿出螢幕看到如此可怕的自己。
王泠語想，結束通話電話會顯得欲蓋彌彰的吧？
但是王泠語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自己隻想自己守著這個禁忌的秘密……
“你生病了嗎？泠泠。”
他的語氣忽然間的冷淡，讓王泠語有一瞬間想要和他吐露一切真相。
“手機沒有拿穩而已，沒事的洛齊。”
對不起洛齊，自己又撒謊了……
“泠泠又開始騙人了。”
嗬，熟悉了之後果然就不好騙了
正在王泠語想怎麼應對現在的狀況時，他的聲音再次傳出。
“這次又想怎麼騙我泠泠？說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撿起來，讓我看看你。”
嗓音如同春日暖風般熏得遊人醉。
王泠語想如果說出來的話，是不是就會解脫了呢？
“我不知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
撿起手機的同時，王泠語把事情簡短的同他說了一下。
他如同一隻蠱惑人心的妖魔，騙出了王泠語所有的實話。
“你不是在保守治療嗎？上次問你說今年國慶要手術了不是嗎？”
其實王泠語一直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得白血病的事情的。
自己明明記得除了老師，從來沒有和彆的同學講起過。
包括佳人。
“是新的病症嗎？會不會提前手術？”忽然間王泠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具體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讓爸媽擔心，一直沒去過醫院。”
其實王泠語知道可能是心理問題。
麵對李建洋的生理性嘔吐、爸爸媽媽避開我們無休止的爭吵、對弟弟那麼小的擔憂。
家庭中僅存的溫情像是海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隕。
每件事情都壓得王泠語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