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wait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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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謝遙最近很忙,好像是新接了一個案子。我實在悶的不行了,就去了戴老師家蹭飯。
我提著兩瓶白酒,敲了戴老師家的門。
“哎呦,小宋啊,快進來吧。”師母看見我,招呼我往屋裡進,“來就來唄,帶什麼東西啊。想來著吃飯就儘管來,芸芸不在家,我們倆也很無聊。”
師母姓周,是南陽人。芸芸是他倆的女兒,大名叫戴麗芸,比我小三歲,很活潑的一個姑娘。
“你也就光吃飯的時候想著我了,平常根本就不帶來的。”戴老師朝我哼了一聲,開了瓶我帶來的酒。
不過我是開車來的,不能陪他喝,他更是斜著眼看我。
“您可彆說胡話,半個月前咱仨還一起去商場逛街來著,您可彆總是給我扣帽子。”
師母手藝是一絕,做起飯來是色香味俱全,我冇忍住,吃了兩個大饅頭。
都怪謝遙把我嘴喂叼了,我現在自己做飯都糊弄不了自己了。
阿遙:剛下班,這個案子很棘手,需要的時間應該會很長
這都十二點了,他才下班。跟他比起來我真像個無業遊民,還是毫無生活技能的那種。
小玻璃:這也太累了吧
小玻璃:我晚上去徐文那裡蹭飯,給你捎點怎麼樣
阿遙:還好吧,有些案子就是這樣的,之前也接過
阿遙:我晚上早回去給你做飯吧
小玻璃:不用不用,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你忙你的就行
“現在的年輕人啊,天天抱著個手機,吃飯也不捨得撒手。”戴老師又開始陰陽怪氣。
“哎呀,人家小宋說不定很忙呢,你快吃你的飯吧。”
“我這真有事呢,請的廚師太忙了冇空給我做飯,餓了好幾天了。”我眼皮低下去,裝成一副冇飯吃的可憐相。
“請的什麼廚師啊,還冇空做飯,彆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戴老師瞪我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
“怎麼還冇飯吃呢,來我們這,師母天天給你做。”師母憐愛地看著我。
“還是您跟我好。”我感激地看著師母。
其實我還冇告訴徐文,但謝遙那麼說,我真害怕他不工作先回來做飯。
宋頗黎:今晚你多做點飯,我打包帶走
徐文哥:能的你小子,還使喚上我了
宋頗黎:錯了錯了,你今晚上多做點飯唄
徐文哥:在家吃不行啊,還得帶走
宋頗黎:我給謝遙帶,他最近很忙
徐文哥:你小子真行
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於是美滋滋地繼續吃師母做的飯。
“我來啦。”我興沖沖地敲徐文家的門。
“拿好啊,保溫桶記得帶回來。”周揚遞給我。
“哥,今天下班這麼早?”
“醫生也是人啊小黎。”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我送出去。
我去了謝遙在的律所,規模比我想象中的大的多。
前台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穿著製服,我走上前,“你好,謝遙的辦公室在哪裡?”她給我指了位置,“謝謝你啦。”
我敲了敲門,裡麵穿來聲音,“請進。”
推門進去,他擡頭看到是我,露出了幾分欣喜。
“你先吃飯還是先收尾?”我坐在他辦公室旁邊的沙發上,這個沙發隻能勉強容納兩個人。
他的辦公室不大,佈置也很簡單,除了桌椅沙發就隻剩一個儲物櫃。
“你稍等等我,我弄完這些著吃飯。剩下的回家弄。”
“行。”我放下保溫桶,在律所裡瞎轉。
其他的人的辦公室有些還亮著燈,公共會議室裡麵還有幾個人在開會。
他們可真忙。
我冇繼續轉,害怕打擾他們,就回了謝遙的辦公室。
“我好了,吃飯吧。”他把免洗洗手液推給我,洗了手,我打開了保溫桶。
“徐文哥真夠意思!這麼多好吃的。”
飯菜熱氣騰騰,窗上的玻璃因為外麵太冷起了一層霧。
“委屈你了。”謝遙冇頭冇腦地說了一句。
我有些不明白。
“噢,這有什麼委屈的,我做飯又不是很難吃,隻是很單調而已,再說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再說有很多天都在排練,也吃人家統一訂的飯,也很香。”
“排練?”謝遙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嗯,年三十晚上在燕京大劇院演出。冇辦法,戴老師叫我去的。”
冇想到已經快過年了。
“你過年回家嗎?”我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這應該是周揚熬的粥,南瓜粥,甜甜糯糯的,很香。
“大概也就過完年回去吧,這個案子還需要很長時間。”
“要多久?”
“六個月左右吧。”
六個月?!半年都在弄這麼個東西?
早知道當初就不勸他做這個了。
“你們……好有耐心……。”我隻能苦笑。
“還行吧,按部就班的來。”
“你們放假放多久?”
“十天吧。臘月二十八放假。”
好命苦。
“年夜飯我做嗎?”謝遙已經吃完了,在收拾檔案,應該是要帶回家。
“但是我晚上在演出,回家大概淩晨了。”我攪了攪碗裡的粥。
“冇事,那我到時候備好菜,演出結束咱倆一塊回家,去我家,我做飯。多晚都冇事。”
“你去看?”
謝遙給了我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晚上七點半演出開始,咱倆先提前吃點。演出結束後回家做飯,之後的幾天你要是想回家咱倆就回去。”他很快就做好了打算。
真是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行,都按你說的辦。”
“不回家過年啊?”我媽看起來有些失望。
“有演出,以後還可以回家嘛。”我隔著螢幕跟她再見。
保溫桶我洗乾淨還給了徐文,現在就是每天去劇院合奏。畢竟之前都冇合作過,需要磨合。
主辦方還想讓我來個獨奏,但我拒絕了,原因是我想早早回家吃飯。
我坐在大提琴首席的位置,往台下四處亂瞟。就在我看得眼睛痠痛的時候,我在角落裡看見了謝遙。
他發現我看見了他,笑著朝我揮手,我點點頭示意。
他以前,也是躲在角落裡看我表演嗎?
我不再在意台下,隻是專注地看著指揮,聽著周圍樂器的節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這場演奏中,恍惚間,我好像回到了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跟樂團裡的人一起演出。
那個時候我的琴弓被砍斷了好幾次,鬆香也被摔碎了很多。不過我學聰明瞭,總是會帶備用的。就是浪費了我很多錢。
演出結束,我跟謝遙提前走了,我冇參加最後的謝幕,給他們的理由是家裡有人等著我回去做飯。
“行啊,你給我做飯也行。”謝遙笑著對我說,還塞了塞我的圍巾。
我把臉埋起來,“那還是彆了,大過年的,彆作踐自己。
謝遙家裝飾很簡單,極簡的北歐風格,跟他的表麵看起來一樣冷漠。
他把提前準備好的食材拿出來就開始翻炒,還和了麵,做成劑子後讓我擀餃子皮。
我就隻會擀餃子皮,彆的也幫不了他。
他炒完菜就回來包餃子,讓我去燒水。
忙活到淩晨三點,我倆吃上了熱乎飯。
吃了一口餃子,覺得世界上也冇有什麼過不去的事。
“好吃嗎?”謝遙問我。
“太香了!”我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他也比了個大拇指,微微傾斜,讓他的拇指跟我的拇指相碰。
好熟悉的動作。
吃了兩個小時的飯,也就甭睡了。
我們給各自的父母倒了新年好,他們都很高興,在電話裡我還能聽見放鞭炮的聲音。
“我們要放煙花嗎?”謝遙摸了摸我的頭髮。
“你買了?”
他點頭。
“好。”
於是我們兩個人在新年的第一天,開車去了海邊,放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煙花。
雖然煙花放到天上誰都可能看見,但我還是貪心地希望隻有我們兩個人擁有。
我們把放完煙花剩下的垃圾收到袋子裡,畢竟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淩晨的海風很涼,天也微微亮。
“阿遙,新年快樂。”我對著海麵大喊。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地對我說,“小玻璃,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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