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路 第3章 鏽帶
第七區的邊緣，被稱作“鏽帶”。
這裡曾是舊時代的工業區，
如今隻剩下扭曲的金屬骨架和被蝕氣浸透的、散發著怪異顏色的土地。
這裡的汙染濃度，足以讓普通人在幾小時內患上嚴重的灰腐病。
林九用破布條裹住口鼻，但蝕氣的刺鼻氣味依舊頑強地鑽進來。
他伏在一截斷裂的混凝土橫梁後麵，【風行雀魂】帶來的敏銳感知被放大到極致。
根據那零碎的對話和係統兌換的《老鼠的窩邊草選址藝術》提供的知識，
他推斷“蝕骨草”最可能生長在舊排水係統的彙流處——那裡汙染最重，水分也相對充足。
前方是一片開闊地，散落著鏽蝕的機器殘骸。
微弱的時空感知不斷傳來警示，表明這片區域潛藏著危險。
不是異獸，而是更隱蔽的東西——可能是不穩定的地麵，或是殘留的輻射源。
他像一隻真正的幽靈，利用每一個陰影和掩體，腳步輕得如同貓科動物。
每一次移動前，那一絲絲的危機預感都幫他避開致命的陷阱，
一塊看似結實、實則內部已朽爛的鋼板；
一灘泛著詭異熒光的積水。
“嗖——”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起！
林九幾乎是在聲音傳入耳朵之前，身體就已經憑借危機預感向側後方猛地滑步。
一道黑影擦著他的臉頰飛過，釘在後方的鐵皮上——是一根沾著粘液的骨刺！
他心頭一凜，瞬間縮排一個半塌的管道裡。
順著骨刺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隻體型如犬、但全身無毛、麵板呈現暗紅色、長著一條蠍子般尾巴的生物，
正從一堆廢棄物後緩緩走出。
它的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死死盯著林九藏身的方向。
低階異獸，毒刺鼠。
雖然名字帶“鼠”，但攻擊性極強，尾刺帶有神經毒素，
鼠肉可食用，但是會在身體積蓄毒素，但這已經是他吃過的唯一肉類了。
林九屏住呼吸。
硬拚是死路一條，他的f級魂力連給對方撓癢癢都不夠。
逃跑？毒刺鼠的速度同樣不慢，在開闊地被追上隻是時間問題。
毒刺鼠低吼著，一步步逼近，尾巴高高翹起，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九的目光掃過周圍環境，腦中飛速計算。
他看到了側上方一根懸吊著的、鏽跡斑斑的粗大金屬管，僅由幾根細鐵絲勉強掛著。
而毒刺鼠正下方，是一片鬆軟的、被化學物質腐蝕過的地麵。
機會隻有一次！
他猛地從管道另一側竄出，故意製造出響動。
毒刺鼠果然被吸引，嘶叫著撲來！
林九將【風行雀魂】的力量全部灌注於雙腿，
不是直線逃跑，而是沿著一個弧線狂奔，拚命衝向那根懸吊的金屬管下方。
毒刺鼠緊追不捨，它的智力低下，隻有獵殺的本能。
就是現在！
林九在衝到預定位置的瞬間，猛地向側麵撲倒！
同時，他撿起地上一塊尖銳的金屬碎片，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幾根維係平衡的細鐵絲擲去！
“鏘！”
一聲脆響，鐵絲應聲而斷！
那根沉重的金屬管失去了束縛，帶著刺耳的摩擦聲，轟然墜落！
毒刺鼠剛好衝到這個位置，被落下的金屬管結結實實砸個正著！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聲響起。
毒刺鼠發出一聲短促的哀嚎，便沒了聲息，隻有暗紅色的血液從鋼管下汩汩流出。
林九癱倒在地，大口喘息，心臟狂跳得像要炸開。
剛才的生死一線，耗儘了他所有的體力和精神。
那微弱的時空感知，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
休息片刻，他掙紮著爬起來，謹慎地靠近。
確認毒刺鼠死亡後，他用金屬片費力地撬開它的頭顱，
這是拾荒者都知道的常識，異獸的晶核可能存在於頭部。
沒有晶核。他並不意外，那種概率太小太小了。
但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目光被毒刺鼠巢穴旁邊的一小片窪地吸引。
那裡生長著幾株詭異的植物——莖稈漆黑，葉片呈骨白色，形態扭曲，
散發著與周圍蝕氣同源但更濃烈的腐敗氣息。
蝕骨草！
而且不止一株！
林九心中一陣激動，小心地將三株蝕骨草連根挖出，用準備好的油布包好。
黑鼠幫隻要一株，剩下的，或許可以和係統交易？
他不敢久留，這裡的血腥味可能會引來其他東西。
迅速清理了一下痕跡，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鏽帶的迷霧中。
黑鼠幫的據點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倉庫。
交接任務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瘦高個，
他檢查了一下蝕骨草，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小子，命挺硬啊，鏽帶都敢闖。”
他丟給林九五個臟兮兮的晶幣，“滾吧。”
林九接過錢，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在他踏出倉庫的瞬間，腦海中的係統界麵自動彈出：
【檢測到貨幣收入：5晶幣。當前總資產：7晶幣。】
【可兌換項‘基礎格鬥術（通用版）’（5單位）已亮起。是否兌換？】
“兌換。”
林九在心中默唸。
一股熱流瞬間湧入他的腦海，刺激的他呆滯了片刻，
伴隨著大量關於發力、格擋、擊打要害的知識和肌肉記憶。
雖然這隻是最基礎的格鬥技巧，但對於一直隻能靠本能閃避的林九來說，無疑是質的飛躍。
他現在有信心，如果再麵對王熊兄弟倆那種隻有蠻力的肉靶子，
至少能周旋幾下，而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資產欄變成了：2晶幣。
他回頭看了一眼黑鼠幫那陰暗的入口，
又摸了摸懷裡剩下的兩株蝕骨草。
係統，評估蝕骨草的價值。
【蝕骨草：低階汙染材料。蘊含微弱‘蝕’屬效能量。
可用於煉製特定毒素或負麵狀態藥劑。
係統回收價：每株1晶幣。是否出售？】
才1晶幣？林九皺了皺眉。
看來直接賣給係統不劃算。
不出售。
他有了新的想法。
這玩意或許能在某些見不得光的地方，換來比晶幣更有價值的東西。
夜色中，林九的身影變得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