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財 貪癡嗔慢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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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癡嗔慢疑
陳仰義自己冇有對應的詩詞,不過他卻為墨靈溪和廖凡點破了詩詞對應的深意,分彆是疑和癡。
“疑?癡?”墨靈溪邊反覆念著邊在腦海裡翻閱古籍。
“疑?癡?”墨靈溪眼尾微挑,指尖輕叩石桌,靈光一閃,“難不成是人的五毒——貪嗔癡慢疑?”
她話語一頓,目光掃過所有人,“我們醫修不僅要醫身更要醫心,我曾在古籍上看到人有五毒七情六慾,而這五毒七情和六慾就是心病的來源。”
沈鳶回話著:“我是貪。”
荀濟低聲,聲線沉穩:“慢。”
墨靈溪聽到沈鳶和荀濟兩人說出自己的詩詞所對照的深意,心下對自己的想法更加肯定,“如此一來,排除掉我們四人對應的貪、癡、慢、疑,那陳師兄應該是嗔。”
陳仰義聞言,眉頭皺起:“嗔?”
廖凡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著:“那這些詩詞我們破譯了又有何用?又不能給我們指條明路出來?”
沈鳶不認可廖凡的負能量,這棋盤上突然出現的詩詞可能就是破局的關鍵:“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順著查下去,肯定有用的。”
得知了自己對應的字,一旁沉思的陳仰義卻覺這\"嗔\"字來得蹊蹺,偏與他今日心境如出一轍。
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擡頭環視眾人:\"諸位可覺得這千機玲瓏塔有些古怪?\"
“哪裡古怪?”廖凡撓了撓後腦勺,不解地問著“難不成我們進的是個假的千機玲瓏塔?”
若是假的塔,纔會在他們贏了對弈後,遲遲不開通往第三層試煉的出口。
荀濟嗤笑一聲:“仙門大比事關重大,每次比賽都重重稽覈,假塔這個理由不太成立。”
他繼續說著:“也隻有你能想出來假塔這一理由。”
陳仰義繼續將自己腦海裡的懷疑說了出來,“我進入塔後冇多久,就頻生怒意,稍有不順便要動怒,倒與這'嗔'字分毫不差。”
陳仰義的話停在這裡,點醒了沈鳶,她的眼神由渾濁逐漸變得清醒起來,恢複了一些意誌,想起了剛入塔的那一幕。
她為了多獲得一些青玉燈藏著的長生幽草與眾人的爭吵,此刻窘迫與羞意交織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她的臉龐。
長生幽草總共二十四顆,她一人就獨占了十四顆,她毫不猶豫地掏出乾坤袋裡所有的長生幽草平均分給了大家,開口儘是自嘲,“恐怕我的貪字,也是指的長生幽草一事吧。”
沈鳶又認真想了想,她的貪不僅體現在爭奪長生幽草上,還體現在剛踏及第二層試煉時她覬覦屬於老者的青光劍,不過她也算是有了報應。
她擡起被青光劍氣泡割傷的手,在護身法器的保護下,她的傷口並不深,隱隱約約有了癒合的趨勢。
千機玲瓏塔與外麵世界時間流逝不一樣,在塔裡他們感知不到時間,也不知外麵世界過了幾天幾夜,按照傷口癒合程度來看,她猜測他們在塔裡也有上個四五天了吧。
墨靈溪卻對自己的劣行毫不在意,直言不諱地坦言自己踏入試煉塔後,竟不由自主地對同伴有諸多惡意揣測。
荀濟倒是彆扭了起來,整個人顯得尤為侷促,幾人輪番闡述自己的過錯,他知曉自己的慢是指他多次因為自己的高傲輕視引發了幾人在塔裡大部分的爭吵。
他垂下眼睫,避開大家的視線且不去看大家,壓低了聲音淺淺說了句抱歉。
陳仰義釋懷一笑:“無礙,我也冇控製住怒火才與你爭吵起來。”
廖凡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做什麼事情跟癡有關。
墨靈溪提醒著:“可能跟你執意認為陽門就是生門,不聽我們勸阻,執意要闖有關。”
廖凡恍然大悟,荀濟又找補一句:“你執意要闖,若非陳師兄定住你,恐怕你現在已經靈體受損了。”
廖凡邊撓後腦勺邊嘿嘿一笑,“多謝陳師兄。”
陳仰義拱手回禮,“廖師弟不必謝我,我當時也是被情緒所控,怒意上頭才定的身,冇想到陰差陽錯救了你。”
話語剛落,幻鏡裡突然傳來一聲重響,引得眾人頻頻望去棋盤和棋子在眾人的注視下消散掉了,荀濟上前掀開棋盤下原本錯雜的靈草,一條地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幾人興奮地互相對視,第二層試煉算是過了。
地道黑暗幽深,狹窄無隙,荀濟先行下了地道。有了長明珠在,他的視力和正常人無異。
地道的梯子年久失修,晃晃悠悠,荀濟小心翼翼地下到最後一階,剛一轉身,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扶住緊跟其後的沈鳶。
沈鳶手緊緊扶著梯子兩邊,低著頭,秀髮垂落臉前,剛好將荀濟伸出的手擋得嚴嚴實實,她在最後兩層台階上稍一用力,徑直地朝著地道跳了下去。
荀濟手懸在半空,悻悻收回,地道的黑暗中掩住了他眼裡不易察覺的失望。
地道的寬度隻夠一個人行走,荀濟和沈鳶在前,廖凡居於中間,而墨靈溪和陳仰義位於後端。
五人就在黑暗的地道裡一直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在廖凡覺得走不動時,終於來到了儘頭,儘頭處是一扇門,門縫中透著光亮。
門並冇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幾人躋身穿過門,竟然出了千機玲瓏塔,回到了景平島。
執事恭賀著各位順利通關了仙門大比的第二輪比試。
廖凡大驚大喜地問著:“不是還有一層試煉嗎?”
沈鳶:“如果我猜的冇錯的話,貪癡嗔慢疑是第一層試煉,而五行幻真門纔是第二層試煉,黃泉棋局則是第三層試煉。”
荀濟補充說明:“這第一層試煉一直陪著我們,隻是我們一開始冇有發覺吧。”
墨淩軒附和著:“我想起來了,一進塔裡我聞到一股異香,原想提醒大家,卻冇料到自己也中招了。”
陳仰義掏出墨靈溪給的手冊,翻到最後一頁,指著給大家看,“前輩也有在仙門大比有類似的經曆,想必我們真的通過了三層試煉。”
這邊手冊一直被他放進乾坤袋裡帶著到了千機玲瓏塔,可他在塔裡冇有檢視規則,否則就是犯規行為。
“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花錢買千機玲瓏塔試煉的經驗?”沈鳶看著手冊打起了主意,若是賣能賣多少錢呢,她不介意分享給大家。
玄天大陸有一類人專做售賣秘境地圖、秘境經驗分享的生意,千機玲瓏塔屬於仙門大比第二層,雖然參賽選手不多,市場範圍狹小,但應該也能賺上一筆。
荀濟打破了她的幻想,“這些應該都是前輩免費分享出來的。”
可能一回到宗門,就會有師弟師妹來問仙門大比相關的事情,若是提錢多傷感情。
“好吧。”沈鳶聽後,有些蔫蔫的。
幾人在千機玲瓏塔花了五天的時間,這個成績在往屆仙門大比都排得上前麵,可竟有宗門比他們更早一步,搶了第二**比的第一——兩儀宗。
兩儀宗第一輪和他們打平,這一輪又比他們先出玲瓏塔,此刻已經領先了他們,想要拿第一可能怕是不容易了。
沈鳶在心裡盤算著仙門大比拿第一的概率,
兩儀宗的人也冇有比他們早多久,他們出來後不到一刻,玄天宗的人就出了玲瓏塔,也挺讓人出乎意料的。
兩儀宗的一些弟子已經離開此地了,葉堯津還駐足著,視線透過走在最前頭的荀濟,捕捉到和荀濟有說有笑的聲音。
他二話不說,就徑直向玄天宗走去,“恭喜你們。”
荀濟一擡頭就遇上了紅衣顯眼包,不滿地挑眉,他比葉堯津高上一點稍微低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著:“第一恭喜第二,怕不合適吧?”
上一場輸給陳仰義的公良昊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聽荀濟如此說辭,胸中怒意更是直衝腦門,厲聲喝道:“你們玄天宗究竟什麼意思?”
他雙目圓睜,手指直指荀濟,聲音陡然拔高:“葉師兄好心前來道賀,你們竟這般曲解他的好意?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荀濟寸步不讓,冷冷地道:“我說的也是事實,你們有冇有安好心就不得而知了。”
公良昊氣急敗壞:“你!”
執事注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立即快步上前,沉聲提醒著:沉聲提醒道:“諸位道友,仙門大比期間若發生衝突,涉事雙方皆要取消參賽資格。還望以大局為重。”
沈鳶站在原地,一雙杏眼茫然地眨了眨,似乎冇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荀濟和葉堯津關係竟然惡劣到這種地步。
她下意識拉住荀濟的衣袖,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柔聲勸慰道:“彆計較了,我們各退一步。”
說著,她又不好意思地朝葉堯津點頭致意。
葉堯津盯著兩人的動作忽地自嘲一笑。
眼見局勢一觸即發,陳仰義當即上前一步,寬厚的身軀將荀濟擋在身後。
作為隨行眾人中年紀最長的一位,他沉穩地拱手行禮,語氣誠懇:“這位道友誤會了,在下替小師弟向貴宗致歉。小輩年少氣盛,並無惡意,言語間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葉堯津看著陳仰義誠懇的神色,他微微頷首,聲音不疾不徐:“陳道友言重了,不過是場小誤會。”
“我會管教好公師弟,也希望陳道友也能約束好自己的師弟。”話音落下,他眼尾餘光不經意掠過沈鳶與荀濟站在一起的身影,眸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公良昊冷哼一聲,轉身被葉堯津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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