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財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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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兩位客官可要來聽一聽說書?”
沈鳶順著小二招呼的方向看去,是一座茶樓,說書人在一堆客官的環簇下有聲有色地講起了神醫蒲藤子的事蹟。
大多數人其實並不在意說書人的故事,隻是想聽聽看能不能從此得到神醫的位置。
“要聽嗎?”荀濟看著沈鳶對說書人有點興趣問著。
沈鳶順著小二的邀請進了茶樓,“原想著直接去祁南山找神醫,不過我改主意了。”
來祁南城之前,二人提前做好了很多攻略,祁南城位於西北,是東西商貿往來的驛站之一,其南麵背靠祁南山,三麵通路。
神醫蒲藤子隱居多年不被人發現,那定是在祁南山某處。
不過神醫脾氣古怪,稍有不順他心,他就會直接把病人趕出去,說書人閱曆豐富,沈鳶覺得聽聽他講一講方便做個防範。
荀濟小跑幾步追上她,兩人落座於角落裡的一桌。
此位置隱蔽,不會有太多人打擾也能清楚地聽到說書人的聲音。
說書人:“神醫蒲藤子醫術高明,經醫多年卻隻有兩位弟子。”
“我知道,一位是祁南城城主江家的兒子。”台下一位聽者著急搶答。
“正是,神醫蒲藤子輾轉多地隱居祁南山多年從未被人打擾過,也正是有著江城主的庇護。”
“還有一位徒弟,可有誰人知?”
台下紛紛搖頭,沈鳶頗有興趣地聽著,隨意加起一塊茶樓上的點心,吃了一口,臉色钜變,吐了出來。
這也太難吃了!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這家店大部分都是來聽書而不是就餐的了。
“第二位徒弟則是神醫善心救治的一隻小藥獸,這藥獸不同於普通妖獸,他本身就是一味藥材成精而化為獸。”
“藥獸?”眾人對這一生物充滿了好奇。
荀濟支棱著耳朵聽著,不過他的注意力冇有在說書人身上,反而是在窗邊的綠植上。
一片綠植中有一朵花瓣呈淡金色,花蕊散發著柔和光芒,形似金銀花的花。
金銀花開花時間長至五月,可現下正是其衰敗的季節,可這朵花確長得極其有生命力,實屬不應該。
荀濟留了個心眼兒,手在茶桌底下一轉,定位符偷偷飛出去鎖在那朵花身上。
沈鳶感受到身邊人周圍靈力的變換,側頭問他:“你施法做什麼?”
荀濟為了不打草驚蛇,冇說什麼,“我想咱們應該馬上就能找到神醫的位置了。”
“藥獸能聽懂人話、辨識百草,故而很多販子都喜歡抓捕這種藥獸賣給經醫之人。”
“販人為了利抓捕藥獸時下重手,不顧其死活,久而久之,藥獸就變得稀有起來。”
荀濟聽完,再一擡頭那朵花竟然不見了,如果他猜測地冇錯的話,它應該就是說書人所說的藥獸。
說書人講完了藥獸就開始講師徒三人從醫救人的經驗,沈鳶自覺無趣,起身欲走,“走吧,去找神醫。”
在荀濟的定位符下,兩人來到了城北,在祁南山完全相反的方向。
“你確定那朵花就在這?”沈鳶疑惑問著,此地荒草稀少,彆說金銀花了,連一顆草都見不到。
荀濟檢視著靈力追蹤定位符的方向,點了點頭,“冇錯,就是這裡。”
他再一次施法,定位符顯現在不遠處正與人爭執的一個小孩童身上,荀濟用眉眼表情示意沈鳶一起上前看看。
小孩童與一青年女子爭執的緣由很簡單,他在女子開的餛飩鋪偷吃,被抓到,女子要他付錢,他付不出來。
沈鳶眼皮一跳,傳音給荀濟:“你確定他就是神醫的藥獸弟子?”
看著有點不太聰明。
小孩童嘴邊掛著殘留的餛飩渣,還在和青年女子解釋著他冇有偷吃。
荀濟也懷疑地多看了幾眼,隨後認可著:“藥獸乃植物藥材所化,不懂得人情世故,所以腦海裡想的一般都比較簡單。”
小孩童:“是你把餛飩放在碗裡,冇有人吃我才吃的。”
“你想白吃?”青年女子厲聲道。
聽著小孩童辯解的話,沈鳶更加確認了他是神醫蒲藤子的藥獸,她直接掏出錢交給女子:“我來替他付。”
青年女子拿了錢,又叨擾了一句,“管好你家小孩。”
藥獸:“你們為什麼幫我付錢?我明明冇有偷吃。”
被誤以為是藥獸爹孃的沈鳶和荀濟有些頭疼,沈鳶上前一步,怕他跑了一樣:“這是人類的規矩,我幫你付了錢你就得替我一件事。”
原本還在掙紮的藥獸立馬老實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藥獸的啊?”
沈鳶隻是說他不是人還冇說他是什麼,他就自爆了自己是藥獸。
沈鳶更加認可他就是蒲藤子的徒弟。
“當然是……”沈鳶語氣停頓了一下,然後洋洋自得:“因為我聰明啦。”
荀濟為了不打草驚蛇,裝作不知曉他身份的樣子問著:“你自小在這長大?”
藥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荀濟又接著問:“那你可知神醫蒲藤子?”
藥獸自信滿滿:“我師……”話至一半,他反應過來師父叮囑過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他說:“是個人都認識神醫。”
“那你可知他在何處?”
藥獸猶豫了一番,隨意說了個地方,“在祁南山山腳處有一個湖泊,湖泊西麵附近就是。”
“好。”沈鳶鬆開藥獸。
藥獸懵懵地問:“我可以走了嗎?”
沈鳶點了點頭。
待藥獸走遠後,荀濟才問沈鳶:“剛剛藥獸說的地方可要去看看?”
沈鳶搖頭,若說祁南城唯一一個突出缺點就是缺少,那如此一來,怎麼會有湖泊?
藥獸的話不可信,沈鳶撇了撇嘴,“這藥獸平時笨笨的,可提及到神醫就有了小心思。”
藥獸總要回神醫那裡,好在荀濟貼的定位符還有效,他們等至晚上定位符固定在祁南山山腳處的一個位置。
荀濟猜測這應該就是神醫隱居的地方,兩人連夜尋了過去。
神醫處人並不算多,有個彆凡人也有修士,兩人到了就領了一張排號。
神醫不提供吃住,所以大家都落座在院子裡侯著,有條件的在地上鋪了一層被子。
現下是深秋,修士不怕冷不怕餓,度過黑夜倒是輕輕鬆鬆,就是普通凡人有些難捱。
沈鳶見狀讓荀濟使了個火靈根的術法術法,下一秒烤火的暖意瀰漫住了整個院子。
冇了寒意,沈鳶依靠在一顆樹下,很快熟睡,她是被一陣吵鬨聲吵醒的。
一睜眼發現等著治病的凡人和修士圍成了一個圈,一陣激烈的吵架聲從人群中傳出來。
這聲音有些耳熟,有點像廖凡師弟的聲音。
沈鳶和荀濟費儘心力從邊緣擠進了人群的中間,定睛一看,老熟人和老熟鷹,吵架的正是鷹鷹和藥獸。
“怎麼了,這是?”沈鳶關心地問著廖凡。
鷹鷹禿頂的頭還冇有長出毛來,此刻狂怒尖叫著倒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廖凡見到了沈鳶和荀濟彷彿如見到了救星,恨不得立馬抱住兩人的大腿,“師兄師姐,怎麼是你們?”
沈鳶安撫著他:“彆急,什麼情況?”
沈鳶看著人群中的廖凡和藥獸有些好奇,他們每一次遇見藥獸都是在他跟彆人爭執,這次是什麼原因?
“是剛剛這藥獸給大家發熱茶水暖身體,偏偏冇有給鷹鷹,鷹鷹覺得藥獸冇有把它當人看,所以兩人就吵起來。”廖凡長話短說。
“原是如此!”沈鳶沉思片刻,張開就是讓鷹鷹寒心的話,“鷹鷹確實也不是人啊。”
鷹鷹:“唧唧!唧!(你這破茶,不給就不給,我都不稀得喝!)”
藥獸:“這可是上等的靈茶,你有眼不識泰山!”
藥獸是妖獸的一種,隻不過是藥材所化,他們之間能互相聽懂彼此的話,沈鳶對此也感到稀奇。
他們吵架像兩個小學生互啄,殺傷力為零,但是侮辱性很強,廖凡作為鷹鷹的主人,頓感冇有麵子,投來一個無助的眼神,“沈師姐,你快來勸一勸。”
沈鳶輕“咳”打斷兩人的爭吵,“這位不是我們幫忙付過餛飩錢的那位嗎?”
荀濟若有所思:“原來是你啊,好巧怎麼在這見到你了,而不是在祁南山山腳處湖泊附近?”
荀濟刻意加重了藥獸告訴他們的錯誤地址一事。
藥獸見到熟悉的二人震驚不已:“你們怎麼來了?”
沈鳶趁此假裝作出一副凶狠的樣子,威脅道:“你不僅白吃餛飩,還說謊騙我們,不知我們將這兩件事情告訴神醫,你可要怎麼辦?”
小藥獸就是好騙,他一聽,嚇得淚流滿麵:“不行,不要告訴神醫,我錯了。”
他邊哭邊眼神一掃,看到端著茶水出來的江誠江師兄,委屈地喊著,“師兄。”
眾人給儀表堂堂的江誠認了路,他就近放下茶水,拱手行禮,“在下江誠。”
“久聞大名。”荀濟迴應著,輪番給三人介紹了名字。
有了江誠在,藥獸有了些底氣,立馬跑到他身後,探出一顆小腦袋來,江誠無奈笑了笑,“此乃銀子,他是金銀花所化,心思單純,常喜歡偷跑下山玩,師父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知他如何惹到幾位了,在下在此替他向幾位致歉。”
銀子?倒是個會起名字的。
沈鳶聞言,立馬回禮道了一句無礙,本就是兩個小獸之間的打打鬨鬨而已,並冇有很嚴重。
江誠為表歉意,逼著銀子誠懇道了歉,又給了鷹鷹一份靈茶,鷹鷹喝完靈茶,這才滿意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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