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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753章 遊戲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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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烤店內。

浩子擺弄一下手機,覺得自己也說不通趙明,便說了句:

“乾脆你問問峰哥得了,看看他怎麼說。”

“也行。”

趙明點了點頭,便拿出手機,但又有些猶豫。

螢幕亮起又熄滅,趙明第三次劃開通訊錄,大拇指在峰哥這個聯係人上來回摩挲。

燒烤店裡嘈雜的人聲和烤串的香氣包圍著他。

但浩子那些刺耳的話還在他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接通時,先是一陣呼嘯的風聲,接著是董明峰略帶喘息的聲音:

“明明?我正送餐呢。”

“哥,你吃飯了嗎?”

趙明聽到背景音裡導航機械的女聲說著:前方200米右轉。

“哪顧得上啊,午高峰單子多。”

董明峰的聲音比上次通話時更沙啞了:

“有事說事,我戴著藍芽呢。”

趙明握緊了啤酒杯,冰涼的杯壁凝結的水珠沾濕了他的掌心:

“哥,我和小雅......我們在一起了。”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連導航聲都消失了。

趙明能想象哥哥此刻的表情:

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一定眯了起來,就像小時候發現他偷吃冰箱裡的西瓜時那樣。

“哪個小雅?”董明峰終於開口,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

“就是林小雅啊!還能是哪個?”趙明心頭有些沉重,但語氣表現出高興。

“我知道了。”

董明峰的背景音裡響起‘您有新的美團訂單’的提示音:

“她不是跟了那個人嗎?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趙明立刻說道:

“他們分手了!那個小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昨晚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她......”

他將事情簡單的說明瞭下。

並說了,昨晚和小雅發生的親密關係。

此刻,浩子也抬起頭,看向趙明。

他覺得,峰哥和自己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哪有沉淪進去的人會那麼輕易的回頭?

人家喝多了,找了你這個備胎,結果你當真了,那就大錯特錯啊。

“所以呢?”

董明峰冷笑一聲,電動車喇叭聲尖銳地刺入通話:

“她就深更半夜哭著找你求安慰?明明,你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趙明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哥!你不瞭解情況!小雅是真的醒悟了!昨晚她喝醉了給我打電話,在淮海路地鐵站哭得妝都花了,連高跟鞋都掉了一隻......”

“然後你就屁顛屁顛去當騎士了?”

董明峰的聲音裡帶著讓趙明不舒服的譏誚:

“她醒悟?嗬,她要是能醒悟,我董字倒著寫!”

趙明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引得鄰桌幾個女生側目而視:

“小雅昨晚和我說了很多,還說實習期要和我一起找房子同居......”

“同居?”

董明峰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讓趙明後背發涼:

“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你還真的信了?”

“明明。”董明峰的聲音突然嚴肅得像淬了冰:

“行了,這事兒不說了,你這個態度,我也不想多說什麼,隻能恭喜你找到愛情,但以後要是生孩子,記得做個親子鑒定。”

“哥!”

趙明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拳砸在桌子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董明峰平靜得可怕:

“林小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慧彗變成今天這樣,大半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你以為你玩得過一個能在張杭那種人身邊周旋的女人?你太天真了。”

趙明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我和小雅是真心相愛!不像你和慧慧......”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急刹車聲,然後是董明峰壓抑的喘息,粗重得像剛跑完馬拉鬆。

“對不起哥,我說錯話了。”

趙明慌忙道歉,喉嚨發緊。

沉默了許久後。

才傳來對方的一聲歎息。

“沒事。”

董明峰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趙明聽得出那平靜下的裂痕:

“你說得對,我和黃鈺彗以後,就不是一路人了,或許林小雅會回頭,不管是真是假,但慧慧不一樣,她要是做出了選擇,哪怕撞破頭,也會走下去。”

導航聲重新響起,董明峰似乎繼續了他的送餐路線。

趙明聽著哥哥沉重的呼吸聲,眼前浮現出董明峰現在的樣子:

曾經意氣風發的創業公司ceo,現在應該穿著騎手服,頭盔下的鬢角又多了幾根白發。

“哥......”趙明很痛心,聲音軟了下來,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啤酒杯上的水珠:

“以你的能力,你以後肯定會東山再起的。”

“不重要了。”

董明峰輕聲打斷他:

“我現在每天跑十四小時外賣,挺好,至少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些破事。”

趙明鼻子一酸。

他記得哥哥公司倒閉那天,自己在辦公室找到他時,董明峰正盯著手機發呆,螢幕上是黃鈺彗的威信好友頁麵。

“哥,我這兒還有一萬三。”

趙明真誠的說道:

“你要不要先拿去用?就當......”

“不用。”

董明峰乾脆地拒絕,背景音裡傳來電梯到達的‘叮’聲:

“自己留著吧,追校花挺費錢的,上次她過生日,你吃了三個月泡麵吧?”

兄弟倆同時笑了起來,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

趙明趁機轉移話題:“小雅昨天還說,有機會要請你吃飯呢。”

“免了。”

董明峰立刻打斷,趙明聽到他敲客戶門的聲音:

“明明,哥最後說一句,那個圈子的人,沾上了就很難回頭,現在我不勸你什麼了,但你多長個心眼。”

趙明想反駁,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客戶抱怨‘外賣都涼了’的聲音。

董明峰道歉後,匆匆說了句:得送餐了,下次聊。

通話就突兀地結束了。

聽著忙音,趙明呆坐在椅子上。

他劃開手機,鎖屏還是以前的那張照片:角落裡模糊的林小雅笑得那麼明亮。

趙明正要打字說些什麼,突然注意到她的微信背景圖還沒換:

依然是帝尊國際夜總會的霓虹燈招牌,張杭帶她們去的地方。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隻發了個笑臉表情。

窗外陽光正好,照在他和董明峰的聊天記錄上。

最後一條是幾天前,哥哥公司剛倒閉時發的朋友圈:男人這輩子,事業和愛情總得輸一樣,我都輸了,你至少贏一個。

趙明突然很想給哥哥點個讚,卻發現那條朋友圈已經刪除了。

就像他們兄弟之間某些無法言說的東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同一時間。

恒隆廣場內,空調吹出的冷風恰到好處地抵消了正午的悶熱。

張杭雙手插在米色休閒褲口袋裡,慢悠悠地跟在父母和鄭微微、鄭舒晴身後,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商場中庭的客流分佈和品牌佈局。

“兒砸,你看這件襯衫怎麼樣?”

王彩霞拿起一件藏藍色的男士襯衫,在張承文身前比劃著,眼角堆起細密的皺紋。

張杭走近幾步,手指輕撫過襯衫麵料:

“麵料不錯,挺適合的,買了吧。”

鄭微微像隻歡快的小鹿蹦跳過來,手裡舉著兩件t恤:

“張杭,這個潮牌剛上的新款,你和叔叔一人一件怎麼樣?情侶裝哦!”

張承文聞言哈哈大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我這把年紀還穿潮牌?”

和張杭穿情侶裝,那可太有意思了。

“叔叔一點都不老。”

鄭舒晴輕聲細語地插話,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連衣裙,安靜得像一朵丁香花:

“上次在琴島逛街的時候,好多人都問張杭是不是您弟弟呢。”

張承文笑的更開心了:“快得了吧,哈哈。”

張杭嘴角微揚,接過鄭微微手中的衣服:

“包起來吧。”

他對不遠處的導購打了個響指,對方立刻小跑過來。

走出店麵後。

鄭微微拉著王彩霞往女裝區走:

“阿姨,那邊有家旗袍店特彆適合您,做工可精緻了!”

張杭看著母親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他記得小時候家裡窮,母親為給他買雙新鞋,連續一個月下班後去菜市場撿菜葉省菜錢。

現在的富貴生活,讓二老體會人生的各種樂趣。

這纔是重生回來後,最大的意義。

“杭哥,發什麼呆呢?”

鄭舒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手裡拿著兩套真絲睡衣:

“給叔叔阿姨選套睡衣吧,夏天穿著涼快。”

張杭回過神來,隨意指了指那套深藍色的:

“這套吧。”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黃鈺彗的來電。

他直接接通了電話:

“說。”

“杭哥,林清淺的資料都整理好了。”

黃鈺彗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一絲刻意的甜膩:

“比預期的還要詳細哦。”

張杭的目光穿過玻璃欄杆,看到樓下鄭微微正拿著一件繡花旗袍在王彩霞身上比劃,母親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

“下午見。”

他簡短地回答。

“人家想去半島酒店喝下午茶嘛。”

黃鈺彗的聲音忽然變得俏皮:

“聽說他們新來的甜點師特彆厲害。”

“行,我讓人訂位置。”

張杭結束通話電話,站在原地思索了幾秒,然後重新回到家人身邊。

鄭微微正拿著一堆購物袋興奮地說:

“阿姨試了六套旗袍,最後定了三套!師傅說下週就能改好送過來。”

王彩霞臉上帶著微笑:

“太破費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臭美一下。”

“媽,你倆纔多大啊,年輕著呢,而且你穿旗袍好看,特有氣質。”

張杭真誠地說,然後看了看腕錶:“我下午有點事要處理,你們繼續逛,晚上六點我讓司機來接你們回家。”

“又要忙工作啊?”

張承文拍拍兒子肩膀:“彆太累著自己。”

鄭微微撅起嘴:

“你答應今天陪我們一整天的。”

張杭揉了揉她的頭發:

“乖,晚上補償你。”

他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鄭微微立刻臉頰緋紅,輕輕捶了他一下。

離開前,張杭特意去收銀台把家人試過的幾套旗袍全買了單,又給鄭舒晴看中的一條鑽石手鏈付了款。

走出商場大門時,他回頭望了一眼,透過玻璃幕牆看到鄭微微正興高采烈地向王彩霞展示那條手鏈,母親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

陽光刺眼,張杭戴上墨鏡,臉上的溫情瞬間褪去。

他撥通曹文的電話:

“阿文,半島酒店,下午三點,露台最好的位置。”

結束通話電話,他站在路邊等車的背影挺拔而孤獨,與商場內其樂融融的家庭畫麵形成鮮明對比。

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他麵前,司機小跑著開啟車門。

張杭最後看了一眼商場方向,然後低頭鑽入車內,開始構思下午與黃鈺彗的會麵,以及那個名為林清淺的新遊戲。

張杭先回到了檀宮,看一眼女兒小文歡。

小公主粉雕玉琢的,像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一樣,太可愛了。

每當注視著小公主的時候。

張杭的內心,總會悄然間寧靜。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握著女兒的小手,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一樣。

大概半個小時,張杭又去看了安佳玲,她正在健身房裡的跑步機上走路。

進行一些恢複性的運動。

張杭和她聊了十幾分鐘。

休息片刻後,曹文開車帶他出門了。

張杭推開半島酒店玻璃門的那一刻,目光立刻鎖定了坐在露台邊緣的黃鈺彗。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檳色的絲質連衣裙,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耳垂上兩顆鑽石耳釘美輪美奐。

見到張杭,她立刻放下茶杯,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杭哥。”

她站起身,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一片金色的波浪。

張杭在她對麵坐下,服務生立刻端上一杯黃鈺彗提前點好的卡布奇諾。

“資料呢?”

張杭開門見山。

黃鈺彗從香奈兒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資料夾,推到他麵前:

“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我認識她同寢室的兩個女生,還請她們吃了一頓飯。”

張杭翻開檔案,第一頁是林清淺的基本資料。

22歲,財大中文係研究生,身高168cm,體重49kg,生日7月15日。

附著的照片上,一個穿著簡單白裙子的女孩站在圖書館前,黑直長發垂到腰間,眉眼如畫,笑容乾淨得不帶一絲雜質。

“她喜歡文藝範的。”

黃鈺彗湊近一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過來:

“讀很多書,尤其喜歡春樹和愛玲,每週三下午都會去學校附近的一家舊書店,週末有時會獨自去看藝術展或者小眾電影。”

張杭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繼續往下掃。

追求者名單足足有兩頁,最上麵用紅筆圈出一個名字:

陳墨,28歲,家裡做生意,典型的紈絝富二代。

“這個陳墨。”

黃鈺彗的指尖點在那個名字上:

“追了她快一年了,脾氣暴躁,已經嚇跑了好幾個潛在競爭對手,林清淺其實很煩他,但礙於他是她表姐發小的關係,不好太冷淡。”

張杭輕笑一聲:

“有點意思。”

“最有意思的在後麵。”

黃鈺彗抿了一口紅茶:

“她拒絕了所有追求者,據她室友說,她在等一個靈魂契合的人,相信一見鐘情的浪漫,幻想完美無瑕的愛情。”

說到這裡,黃鈺彗頓了頓,眼睛直視張杭:

“杭哥,你給不了她想要的。”

張杭合上資料夾,靠進椅背裡,他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黃鈺彗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這更讓我有了想法。”

黃鈺彗的茶杯在碟子上輕輕一顫:“什麼想法?”

“有挑戰的事情,才會讓人更加有征服感,不是嗎?”

張杭笑了笑,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阿文,聯係三個最好的心理學家,要擅長情感分析和行為預測的那種,對,越快越好,讓他們飛來魔都。”

結束通話後,他又撥通另一個電話:

“孫衡,派十個人來上海,要機靈點的。”

黃鈺彗的臉色漸漸變了,塗著精緻指甲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杭哥,她人很好的......”

“她人好,難道我人就不好嗎?”

張杭頓時一句反問。

黃鈺彗一呆,暗想:

你?

好人?

你好像是個好人......

張杭忽然傾身向前,近得能數清她顫抖的睫毛:

“我估測啊,我會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她麵前,換一個名字,換一種風格,就像你說的那樣,文藝範的那種,我隻是要和她上演一段童話式的愛情。”

“為什麼?”

黃鈺彗的聲音充滿疑惑。

“人生總要找點樂子。”

張杭重新靠回椅背:

“其實你仔細想想,比如你,比如林小雅,比如蘇婉,你們都有拒絕我的機會,林清淺也會有很多拒絕我的機會,關鍵在於這場遊戲怎麼玩,她自己會怎麼去選擇。”

黃鈺彗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遞給張杭的不是一份普通資料,而是一份精心編製的狩獵指南。

眼前的男人正以一種近乎藝術家的熱情策劃著一場情感圍獵,而她成了這場遊戲的共犯。

“杭哥。”

黃鈺彗的聲音微微發抖:

“你為什麼那麼可怕?”

張杭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怕?這隻是一場遊戲,就像下棋,隻不過棋子是有血有肉的人罷了。”

黃鈺彗沉默了。

她覺得自己的遭遇,也全都是算計。

但是......明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她會受傷的。”

黃鈺彗最後掙紮著說。

張杭的笑容擴大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那要看她自己的選擇了,不是嗎?”

黃鈺彗輕吸口氣:

“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杭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問吧。”

黃鈺彗咬了咬嘴唇:“你明明什麼都有了,那麼富有,為什麼還要去玩弄彆人的感情?”

張杭眉毛微抬:“怎麼突然問這個?”

黃鈺彗輕歎:

“我隻是不理解,你身邊不缺女人,可你偏偏喜歡去招惹彆人,林小雅是這樣,蘇婉她們也是。”

張杭沉思了下。

確實是啊。

自己沒辦法走心了。

為啥還要狩獵呢?

“因為我喜歡玩。”

“我可能是窮了太久,被壓抑了太久。”

“忽然變得富有,不管是經濟,還是精神上,都是暴發戶。”

“你懂嗎?”

“因為我有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是虛幻的。”

“我不喜歡那種迷茫的感覺。”

“所以,我想要找點刺激。”

張杭忽然說了一席話,他半開玩笑的說:“這樣生活才會多一些趣味,你覺得呢?”

黃鈺彗費解:“刺激?”

張杭喝了一口咖啡:

“對,就是那種,明明知道不該做,或者說,明明知道會傷害某個女孩的感情,但偏偏去做的感覺。”

黃鈺彗深吸口氣:

“可你已經是富豪了,想要什麼得不到?為什麼非得用這種方式?”

張杭沉默片刻:

“你沒有過那種感覺,錢越多,反而越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商業上,我有明確的長遠的目標,可偶爾也會迷茫,人生的意義,人生的追求,很多時候,你不到那種境界,不會明白的。”

黃鈺彗搖了搖頭:“什麼意思?”

張杭想了想說道:“比如說,剛創業的時候,我每天想著怎麼賺錢,怎麼把公司做大,那時候雖然累,但很充實,可現在呢?錢對我來說隻是個數字,買跑車、買遊艇、買豪宅,興奮感最多維持一天。”

黃鈺彗微抿嘴唇:

“所以你就去玩弄感情?”

張杭自嘲一笑:

“不是玩弄,反而更像是雙向奔赴。”

黃鈺彗一時間有點無語:

“所以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填補空虛?”

張杭微微點頭:

“算是吧,有時候,看著那些女人為了錢、為了地位,背叛喜歡自己的人,我會覺得可笑,但也會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倒是很期待,能有幾個不諳世事的美女,義正言辭的拒絕我。”

黃鈺彗歎氣:

“可這樣下去,你真的快樂嗎?”

張杭沉默良久,然後忽然咧了咧嘴:

“這何止是快樂?簡直是醉生夢死的極樂。”

張杭覺得,絕大部分的人,如果重回過去,變花心那隻是第一步,那些錯過的女生,恐怕都不會錯過......

黃鈺彗輕聲說道:

“或許,你該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建議哈。”

張杭笑了笑:

“停不下來的,就像一輛失控的跑車,踩刹車也沒用,隻能一直往前衝。”

黃鈺彗眨了眨眼:

“那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真正讓你心動的人呢?”

張杭眼神微動:

“真正讓我心動的人,我早就遇到了,你不是也見到過嗎?”

黃鈺彗暗暗歎息。

自己遇到他,純粹是晚了一些......

黃鈺彗覺得,物質滿足後的精神空虛,張杭可能是這種情況。

當金錢可以輕易滿足所有物質**後,人反而會失去目標感。

沒有新的追求,生活變得單調乏味,隻能靠更極端的刺激來填補空虛。

而且富豪身邊往往圍繞著利益至上的人,很難分辨誰是真心。

久而久之,會對人性產生懷疑,甚至故意玩弄感情來驗證人性本惡,失去簡單的快樂

普通人會因為一頓美食、一次旅行而開心,但富豪的快樂閾值被無限拉高。

最終,隻有禁忌和破壞才能帶來短暫的刺激感。

還有他們無法停下的壓力!

企業越大,責任越重,每天活在決策和競爭的壓力中。

表麵風光,實則精神長期緊繃,甚至需要用極端方式釋放壓力。

有的時候,黃鈺彗甚至想要安慰一下張杭。

嘗試去走入他的內心。

甚至也有野心,想要在他身邊占據一席之地。

但現實是,杭哥不給機會。

他表明瞭態度。

不過,黃鈺彗覺得,自己的地位,還是遠遠超過林小雅她們的。

下午茶很快結束了。

當張杭轉身離開時,黃鈺彗注意到他走路的樣子都變了,肩膀微微內收,步伐變得輕緩,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文藝青年特有的憂鬱氣質。

他是不是已經在練習扮演另一個角色了?

這麼效率嗎?

真的假的?

黃鈺彗顫抖著拿起茶杯,卻發現裡麵的紅茶早已冷透。

遠處的黃浦江上遊輪緩緩駛過,汽笛聲悠長而哀傷,像是一首提前奏響的輓歌。

......

階梯教室裡,宏觀經濟學的教授正用單調的聲音講解著islm模型。

林小雅坐在最後一排,長發垂落遮住半邊臉頰,手機藏在攤開的課本下方,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滑動。

她正在和許總聊天。

剛剛傳送了一張照片:

那是以前在專業攝影棚拍的寫真,她穿著幾乎透明的白色紗裙,側臥在仿古貴妃榻上,曲線若隱若現。

照片發出後不到十秒,對方就回複訊息了。

許總:“寶貝兒,這裙子穿了跟沒穿有什麼區彆?(壞笑)”

許總:“不過我喜歡。”

林小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修長的手指輕快地敲擊螢幕。

林小雅:“許總喜歡就好,人家特意為你拍的。”

林小雅:“你覺得......我胸大不大呀?(害羞)”

發完這條,她又迅速補了一張更露骨的照片,這次是對著浴室鏡子拍的,她隻裹著一條勉強遮住臀部的浴巾,胸前的溝壑清晰可見。

許君文的回複幾乎立刻彈出來:“你這小妖精存心讓我難受是吧?”

許君文:“我才剛起床啊,現在精神的很。”

林小雅咬著下唇輕笑,餘光掃了眼前方講台,教授正背對著學生在黑板上畫圖。、

她飛快打字:

林小雅:“那文哥想不想親手驗證一下手感呀?”

林小雅:“人家室友都說.....手感特彆好呢~”

手機震動了一下,許君文直接發來了一段語音。

林小雅將手機貼到耳邊,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

“下午彆上課了,來華爾酒店找我,房號發你。”

她故意等了三十秒纔回複,指尖在螢幕上輕輕敲打,營造出一種猶豫的假象。

林小雅:“可是......下午還有一節很重要的課呢,要是被點名了怎麼辦呀?”

許君文的回複簡單粗暴:“曠課咋辦啊,給點補償吧,把你銀行卡號發給我。”

林小雅:“這......謝謝許總,卡號是......”

緊接著是一條轉賬通知:

元已存入她的賬戶。

林小雅盯著那個數字,撇了撇嘴。

那次張杭隨手給她買的東西,都三十好幾萬了。

這個許總,是真他媽摳門啊。

她在心裡嘀咕。

但她知道,自己在張杭那兒,已經沒啥機會了。

或者說,機會渺茫。

對方的身邊,不隻是蘇婉她們,要是那幾個,她覺得還能競爭一下。

但黃鈺彗......那個賤貨還是有點本事的。

更何況,這邊還有杭哥的正宮。

與其討好杭哥,還不如和許總多聊聊,那天看杭哥和許總的關係,也是真的親近。

於是,她手指卻熱情地回複:“謝謝文哥~(愛心)(愛心)”

林小雅:“人家這就去請假,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你。”

許君文:“快點,等不及了,記得穿那條黑絲,上次那種過膝的。”

林小雅關上手機,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書本。

前排的閨蜜轉過頭,小聲問:

“小雅,你要走啊?”

“嗯,有點事。”

她壓低聲音,將最後一本書塞進prada的鉚釘包裡:

“下節課要是點名幫我答個到。”

閨蜜的目光在她精緻的妝容和低胸上衣上掃過,瞭然地眨眨眼,

“又約會啊?這次是誰?”

林小雅豎起食指抵在唇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回頭告訴你。”

她彎腰悄悄從後門溜出教室。

走出教學樓,陽光火辣辣地照在臉上。

林小雅從包裡掏出墨鏡戴上,站在路邊等計程車時,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機銀行的通知:元。

確實太少了,和杭哥給的一筆,雲泥之彆!

她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

一輛計程車停在她麵前,林小雅拉開車門,對司機說了聲華爾酒店,然後從包裡掏出氣墊粉餅補妝。

後視鏡中,她看到自己精心描繪的眼線和微微泛著珠光的唇彩。

林小雅推開酒店3208號房門時,許君文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為他身材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鐘。”

許君文沒有轉身,手指輕輕敲擊著腕錶:

“小雅啊,愛遲到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是不是陪那個什麼趙明去了?”

“彆提他。”

林小雅反手鎖上門,手包滑落在玄關的大理石地麵上。

她故意放慢腳步走向他,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曖昧的凹陷。

到了近處,許君文坐在沙發上,林小雅突然跨坐在他腿上,纖細的手指解開他襯衫最上方的紐扣:

“遲到的十分鐘,人家會補償許總嘛。”

許君文低笑一聲,手掌撫上她包裹在百褶裙下的大腿。

林小雅舔了舔嘴唇,手指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扣。

正當許君文想要反擊時,林小雅的手機在包裡震動起來。

螢幕上趙明兩個字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刺眼。

林小雅劃開接聽鍵,在許君文錯愕的目光中直接結束通話。

她快速在微信對話方塊裡輸入:

“上課呢,教授盯得緊~”

打完字後,她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旁,雙手環住許君文的脖子:

“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

許君文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他一把扯開她的蝴蝶結領帶:

“你真是個妖精。”

“彼此彼此。”林小雅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故意在他腿上蹭了蹭:“不過杭哥要是知道他的好兄弟......”

“你多想了。”

許君文憨憨一笑:“他不會在意的。”

你什麼身份?

也值得讓他在乎?

許君文暗想。

但動作不停,他親吻過去,林小雅回應著這個充滿佔有慾的吻,手指插入他濃密的黑發中。

當許君文將她壓倒在大床上時,林小雅瞥見窗外城市風景。

她想起趙明說晚上會在她宿舍樓下等待的模樣,這個念頭讓她更加用力地纏住了身上的男人。

“專心點。”

許君文咬住她鎖骨,手指已經探入她的襯衫下擺。

林小雅輕笑一聲:

“那就看你本事了......”

......

入夜!

檀宮的餐廳裡,水晶吊燈將暖黃色的光線灑在十二人座的梨花木餐桌上。

張杭坐在主位,左邊是父母,右邊是鄭微微和鄭舒晴。

餐桌另一端,剛出月子不久的安佳玲被特意安排在靠裡的位置,避開空調直吹的風口。

“這個醉蟹是今天特意從王寶和請來的師傅做的。”

鄭微微站起身,用公筷給每人夾了一塊:

“聽說用的是二十年的花雕呢。”

王彩霞看著麵前小碟子裡橙紅的蟹塊,有些猶豫:

“生吃的啊?我們北方人吃不慣這個......”

“媽,這是特色。”

張杭抿了一口杯中的黃酒:“你嘗嘗看,不習慣就彆勉強。”

安佳玲輕聲插話:“微微,我能吃嗎?月子裡一直忌口......”

她倒是有點嘴饞了。

“當然不行!”

鄭舒晴立刻按住安佳玲想去拿筷子的手:

“玲玲,你的紅棗雞湯馬上就來,阿姨讓廚房撇了三次油呢。”

王彩霞轉頭對侍立在一旁的保姆說:“小李,你去看看玲玲的湯好了沒?”

“好的。”

保姆快速離開這邊。

張承文嘗了一口醉蟹,眼睛一亮:

“喲,這酒香夠醇的!”

“叔叔識貨。”

鄭微微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這位師傅是王寶和的鎮店之寶,平常不出山的。”

一旁的王藝涵好奇地打量著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

“哥,這個黑乎乎的是什麼呀?”

“紅燒肉啊,是有點太黑了。”張杭還沒開口,鄭微微就搶著回答:

“本幫菜的靈魂!”

她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放到王藝涵碗裡:

“嘗嘗,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王藝涵咬了一口,眼睛頓時睜大:

“還真的像一樣化在嘴裡了!就是好甜啊,這是我在魔都吃過最甜最黑的紅燒肉了。”

“那是黑豬肉吧。”張承文有些好笑。

“這邊的菜就是這樣。”

王彩霞終於忍不住發表意見:“什麼都放糖,吃不習慣,要我說,還是咱們老家的酸菜白肉實在。”

鄭舒晴連連說道:

“阿姨彆急,我讓廚房準備了一道鐵鍋燉,是排骨鍋,特意按您教的方法做的,一會兒就上。”

“好啊,好。”

王彩霞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張杭,嘗嘗這個油爆蝦。”

鄭微微又活躍起來,剝了一隻蝦放到張杭碟子裡:

“這道菜火候剛剛好。”

安佳玲看著眼前這一幕,低頭抿嘴笑了笑。

她麵前很快被擺上一盅冒著熱氣的紅棗雞湯,旁邊小碟子裡是幾樣清淡的時蔬和一小碗黑米飯。

“玲玲,趁熱喝。”

鄭舒晴回來坐下,細心地遞上餐巾:

“我讓廚房加了點黃芪,補氣的。”

張承文看著滿桌子的菜,又看看左右逢源的兒子,忍不住感慨:

“小杭啊,你現在這日子過得,比電視劇裡那些大老闆還滋潤。”

正說著,廚房端上了王彩霞唸叨的鐵鍋燉。

熱氣騰騰的鍋裡,排骨、土豆、豆角和玉米在濃鬱的湯汁中翻滾,與桌上精緻的本幫菜形成鮮明對比。

“這才叫菜!”

王彩霞眼睛發亮,立刻給每人盛了一碗:

“都嘗嘗,很好吃的。”

鄭微微夾起一塊土豆送入口中,被燙得直吐舌頭:

“好燙!但是......好香啊!”

餐桌上的話題從菜肴轉到各人的口味偏好。

鄭微微坦言自己最愛甜食,尤其是鮮肉餅。

鄭舒晴則偏好清淡的菜。

安佳玲懷念孕期特彆想吃的麻辣香鍋,吃大肉。

王藝涵興奮地分享大學食堂裡的黑暗料理.....

張杭靜靜聽著,偶爾夾一筷子菜,大部分時間都在觀察這一桌人。

他的目光掃過鄭微微神采飛揚的臉,鄭舒晴溫柔含笑的眼,安佳玲滿足的唇角,父母放鬆的坐姿,還有王藝涵好奇打量一切的表情。

這就是他一手構建的世界,每個人都各得其所,像一桌搭配得當的宴席,酸甜苦辣鹹,五味調和。

“張杭,這桌子上你最喜歡吃的是什麼菜?”安佳玲忽然問了一句。

張杭頓時眼皮跳動了幾下。

他回答說:“我現在最懷唸的是我媽做的韭菜盒子,我小時候能吃十六個。”

王彩霞眼眶一熱,正要說話,張杭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起身:

“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

走出餐廳,張杭按下接聽鍵:

“說。”

電話那頭傳來曹文的聲音:

“boss,都安排好了,心理學家九點鐘到,孫衡的人也到位了,已經安排在酒店中。”

張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很好。”

“你去把黃鈺彗接過來。”

“我要讓她也看一看,這場遊戲,該怎麼玩?”

他覺得,這次的遊戲,得讓黃鈺彗也有些參與感,那纔有意思。

傍晚七點半,圖書館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書架上,黃鈺彗和朋友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安靜地翻著書。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不遠處的一排座位,發現林清淺正低頭看書,長發垂落,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而在她旁邊,富二代陳墨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指不耐煩地滑動著手機螢幕,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安靜的環境毫無興趣。

然而,每當林清淺抬頭看他時,他臉上的不耐便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和的笑容,彷彿剛才的不耐煩從未存在過。

黃鈺彗收回目光,心裡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林清淺已經被當成獵物了,或者是遊戲中的一個環節。

陳墨不是啥善茬。

要是他知道了,會不會也很暴躁的對待張杭?

那是一場龍爭虎鬥?

陳墨的實力,應該比董明峰厲害許多吧?

可那個家夥......深不可測呀。

有的時候,黃鈺彗也很好奇,因為張杭說過,有的人也會讓他很忌憚。

但讓他忌憚的那些人,究竟在哪啊?

到底是誰在和那些人交朋友啊?

就在黃鈺彗遐想連篇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螢幕上顯示著曹助理的名字。

她皺了皺眉,起身走到圖書館走廊才接起電話。

“喂?”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黃小姐,boss讓我通知你,晚上十點,酒店會客廳,心理學家和情感分析師快要到了。”

曹文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黃鈺彗的手指微微收緊,沉默了兩秒才開口:“今晚一定要去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當然,你可以拒絕,不過,boss那邊,我會實話實說。”

黃鈺彗的呼吸微微一滯,腦海中浮現出張杭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終究還是低聲回答:

“好,你來接我吧。”

“半小時後,學校門口。”

曹文說完,乾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黃鈺彗深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對朋友笑了笑:

“我有點累了,先回宿舍休息。”

朋友點點頭,沒多問。

她起身離開時,餘光瞥見林清淺仍在專注地看書,而陳墨的目光卻已經落在她的背影上,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

這不是陳默第一次偷偷看她。

已經是很多次了。

很明顯,這個陳墨,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黃鈺彗心中對他有了評價。

回到宿舍時,劉瑤、周曉琳和陳玉青正圍在一起聊天,看到黃鈺彗推門進來,劉瑤立刻笑著問:

“喲,今天這麼早回來?”

黃鈺彗笑笑沒說話,隻是走到自己的桌前,開啟化妝包,開始對著鏡子化妝。

周曉琳眼睛一亮,湊過來:

“哇,化這麼精緻,是要約會去?”

黃鈺彗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是不是那個富二代?”

陳玉青笑嘻嘻地問:

“之前不是聽說有個開跑車的追你嗎?”

黃鈺彗沒有否認,隻是淡淡地說:

“算是吧。”

“今晚不回來了?”劉瑤眨眨眼,語氣曖昧。

“嗯。”

黃鈺彗簡短地回答,繼續描著眼線。

“嘖嘖,真羨慕。”周曉琳托著腮:

“對了,你聽說了嗎?林小雅最近也找了個富二代,據說玩得挺花的。”

黃鈺彗的手指微微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常:

“她的事,我不清楚。”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迅速化完妝,換上一件簡約但精緻的連衣裙,拿起包準備離開。

“哎,那個富二代帥不帥啊?”劉瑤不死心地追問。

黃鈺彗站在門口,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很帥。”

說完,她關上門,留下宿舍裡三個女生興奮的議論聲。

夜晚的校園門口,路燈昏黃,偶爾有學生三三兩兩地走過。

黃鈺彗站在校門旁,低頭看著手機,心裡卻有些焦躁。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曹文的臉露了出來,他微微一笑:

“上車吧。”

黃鈺彗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車內彌漫著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座椅柔軟得讓她有些開始享受了。

曹文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你今天很漂亮。”

黃鈺彗沒有回應,隻是看向窗外。

賓利無聲地駛離校園,融入城市的夜色之中。

她知道,今晚的會麵,她是以見證者的身份。

到了酒店,等待片刻,張杭來了,帶她前往酒店的會客廳。

此時是,深夜十點。

燈光被刻意調暗了幾分。

黃鈺彗跟在張杭身後走進房間時,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空調溫度開得很低,她卻感到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房間裡已經坐了四個人。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在翻閱檔案。

兩個年輕女性低聲交談著什麼。

還有一個穿著黑色polo衫的壯碩男人站在窗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不知道在搞什麼文藝範。

黃鈺彗的目光掃過他們,最後落在茶幾上那厚厚一疊資料上:

最上麵那張a4紙上赫然印著林清淺的微信頭像。

“都到齊了?”

張杭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聲音裡帶著掌控全域性的從容:

“那開始吧。”

金絲眼鏡抬起頭,鏡片反射著冷光:

“張總,根據您提供的資料和孫衡那邊補充的內容,我們已經完成了初步分析。”

他推了推眼鏡,從資料夾裡抽出一張紙:

“林清淺,她是典型的infj人格型別,也就是所謂的倡導者人格。”

黃鈺彗的心臟猛地一跳。

她沒想到,這幫人動手,會如此之快,更不知道那個叫孫衡的人又補充了什麼。

她隻記得自己交給張杭的不過是一些基本資訊,和舍友的分析以及林清淺在社交媒體上公開的動態。

“繼續說。”

張杭靠在真皮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infj型人格最大的特點是追求精神層麵的深度連線,厭惡膚淺的關係。”

坐在金絲眼鏡旁邊的短發女性接話道,她的聲音冷靜得像在宣讀實驗室報告:

“從她的聊天記錄可以看出,她對物質條件幾乎沒有要求,但極其看重靈魂共鳴這種抽象概念。”

黃鈺彗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茶幾。

那些列印出來的微信聊天記錄,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好多份聊天記錄,看上去有和不同人物的聊天對話。

他們是怎麼弄到的?

怎麼可能連這種隱私的東西都能搞到手?

張杭他到底買通了多少人,纔得到這麼多資料?

黃鈺彗看的非常緊張,手指悄悄掐進了掌心。

張杭淡淡一笑:“那她喜歡什麼型別的男人?”

“根據她過去的閱讀記錄、觀影偏好以及這些私密對話。”

金絲眼鏡翻動著資料:“她癡迷於藝術家與繆斯這種敘事模式,容易被那種表麵落魄但內心高傲的文藝形象吸引。”

穿黑色polo衫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孫總讓我轉告,他們查到林清淺大一時暗戀過美術係的一個學長,那人後來去了巴黎,現在是個沒什麼名氣的插畫師。”

黃鈺彗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連這種暗戀的事情都能知道?

林清淺從未提起過大學時代的暗戀物件。

她看著那個陌生男人,突然意識到所謂的孫衡安排的人很可能專門負責一些見不得光的資訊收集工作。

“所以......”

張杭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該扮演一個懷纔不遇的畫家?”

“不完全是。”

短發女性搖頭:

“單純的落魄藝術家形象太單薄了,需要更有張力的設定,比如說,一個拒絕商業化、堅持純粹藝術創作的靈魂畫者,經濟拮據但精神富足,對世俗成功不屑一顧卻又隱隱透露出被埋沒的天才氣質。”

窗邊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就像月亮與六便士裡的斯特裡?”

“比那更複雜些。”

金絲眼鏡插話:

“需要加入一些現代元素,比如堅持用傳統技法創作卻拒絕參加任何商業展覽,作品隻在極小眾圈子裡流傳,關鍵是要營造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疏離感,這對infj型人格有致命吸引力。”

黃鈺彗聽著他們像討論實驗樣本一樣剖析林清淺的內心,喉嚨發緊。

她想起林清淺上週纔在閨蜜聚會上說過,她最近總在咖啡館遇到一個看哲學書的男人,覺得那種專注的側影很有故事感。

“具體實施呢?”

張杭前傾身體,點燃一支香煙。

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女性分析師開啟膝上型電腦:

“我們設計了幾種偶遇場景,美術館是最理想的,但時間成本太高,咖啡館次之,但需要前期鋪墊。”

她調出一張表格:

“建議采用三階段接觸法,第一次偶遇不留聯係方式,隻留下印象,第二次短暫交談,第三次製造共同話題。”

張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轉向黃鈺彗:

“你怎麼看?你覺得他們分析得對嗎?”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黃鈺彗感到一陣眩暈,彷彿被推到了聚光燈下。

她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她確實很看重精神交流,大學時拒絕過好幾個富二代的追求......”

“因為覺得他們庸俗?”

金絲眼鏡敏銳地追問。

“聽她的舍友說,林清淺的感覺像被擺在奢侈品櫃台裡估價。”

黃鈺彗艱難地回憶著,每一句話出口都像背叛:

“她喜歡引用小王子裡的話,關於馴服和獨一無二的那段......”

分析師們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短發女性迅速在筆記本上寫下什麼:

“典型的童話愛情敘事,需要強化命中註定的宿命感,弱化任何帶有目的性的追求行為。”

張杭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

他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所以我要變成一個窮畫家,還要假裝對錢不感興趣?”

“不是假裝。”

金絲眼鏡糾正道:

“您需要真正進入角色,infj型人格對虛偽極其敏感,哪怕最細微的表演痕跡都會觸發她們的防禦機製。”

“服裝、談吐、生活習慣都需要全套調整。”

短發女性補充:

“建議您先去上幾節素描課,至少掌握基本術語,我們會準備一份詳細的藝術家人設手冊,包括該引用哪些冷門畫家的觀點,如何在聊天時自然流露出對商業藝術的批判......”

黃鈺彗看著他們熱烈討論著如何精心編織一張無形的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她覺得,自己真的成了這場遊戲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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