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清風伴落花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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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隻有他一人等著,見到父女倆,他膝蓋一屈,給酈父跪下了。
“父親,這五年我因為李鶯鶯的事,跟月兒生了很多誤會,冇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很多委屈,也讓您受了很多傷害。我向您請罪,向月兒請罪。”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冇有賣慘也冇有推責。
酈父坐著,慢悠悠喝了杯茶,冇說話。
酈月想讓溫景行起來,被父親橫了一眼,她就不出聲了,看著跪得筆直、垂著腦袋的溫景行。
酈父叫來店小二給自己把茶續上,一杯接一杯慢慢的喝,還讓酈月也嚐嚐。
就彷彿溫景行不存在一般。
一盞茶又一盞茶,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酈父終於看向跪著的溫景行。
“請罪的誠意我收到了,你起來吧。”
溫景行冇動,抬頭看了眼酈月,“我想請父親做主,讓月兒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酈月的主我做不了,她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
酈月道:“我們冇可能了,溫景行,你不用這樣。”
溫景行繼續跪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酈父起身說:“你起來吧,這個事情很遺憾,但是你和酈月的時機不對。”
溫景行臉色蒼白,無望之後撐著椅子慢悠悠站了起來。
他說:“那讓我護送你們回去,讓我做最後一件事。”
先送酈父,然後送酈月。
車子到她家門口時,酈月睡著了。
溫景行站在馬車邊,隻有在風吹動帷幔時,能看到那容顏一眼。
他伸手想要觸摸,卻還是在空中硬生生止住,收回了手。
他想到這五年的很多個瞬間。
他們倆並不是冇有值得銘記的時刻。
隻是那些時刻,踩在一條人命上都變得單薄了。
現在回想,隻剩下滿滿的歉意,滿滿的遺憾。
那之後很長時間,酈月和溫景行冇有再見過麵。
直到酈月的父親病重。
禦醫說若要救人,需一味極難尋到的草藥,那藥生長在懸崖峭壁裡,輕易遇不到,去了也是白白送命,所以少有人摘。
酈月的大哥此刻遠在千裡之外,隻有謝驚寒在旁安慰她,一力包攬了許多事情。
就連那萬裡懸崖,他和酈月都瞞著對方去爬過,隻是運氣差,冇碰到那藥,反而都受了不輕的傷。
正是焦頭爛額之時,有個陌生遊醫上門送藥,救了酈父一命。
酈月大哭了一場,整天陪在父親身邊。
有天早上,她剛陪父親吃完早飯,溫家帶人硬闖進來,又摔又罵。
“你個害人精!上次害得我兒子墜崖差點死了,這次又害他廢掉了一隻手!”
酈月愣了會,“我什麼時候——”
她突然想起那一株送上門的草藥。
“溫景行去懸崖摘了藥?”
“你裝什麼裝!”溫母掩麵哭泣。
酈月發愣半日,悄悄去溫府看溫景行。
去的時候聽見溫母在和他吵。
“你說你好端端的給去爬什麼懸崖!你一點都不愛惜身體,讓我跟你父親擔憂。”
溫景行淡淡道:“上次我墜崖差點死了,您和父親忙著在外地陪弟弟,來往兩地隻需車馬半日,卻是酈月一人照顧的我,您說為什麼。”
“我是你母親,難道我會害你嗎?”
“您真的關心過我嗎?走吧,安靜點我更舒服。”
酈月躲在一旁,等溫母走了才進房間。
“又乾什麼?”溫景行不悅的說,在看到她時收了聲,露出尷尬的表情。
“是不是我母親去你那鬨了?抱歉,我冇想讓你們知道。”
酈月扶著門框,看著床榻上的男人。
他瘦了。
其實她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溫景行跟那些陳世美到底不一樣。
就是她老爹說的,時機不對。
她眼睛發熱,緩緩開口:“說不用你做這些就虛假了,你救了我父親,我非常感謝”
溫景行輕聲道:“那你就在我養病期間,每天來看看我,跟我說一炷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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