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奇械師 第9章 鋼鐵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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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野騎著改裝過的共享單車，後座綁著那架新拚的無人機，往城郊的廢棄工廠趕。蘇曉曉本來想跟著來，但蘇振海讓她整理守械人留下的舊檔案，說是可能藏著其他失控械具的線索，隻好作罷。
廢棄工廠曾是星海市的老牌機械廠，鼎盛時期有上萬人在此工作，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生鏽的機床和傳送帶散落一地，風穿過空蕩蕩的廠房，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有人在哭。
林野把單車停在門口，放出無人機。這架無人機是用老電車的電機和報廢航拍器的零件拚的，機翼上還貼著反光貼，在昏暗的工廠裡格外顯眼。他操控著無人機升空，螢幕上立刻傳來實時畫麵——
廠房的結構很複雜，像個巨大的迷宮，到處都是堆積的鋼鐵廢料。無人機飛了冇兩分鐘，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螢幕上的畫麵開始扭曲，緊接著就黑屏了。
“怎麼回事？”林野皺起眉，操控杆失去了反應。他能感覺到，無人機的信號不是被乾擾了，而是……被什麼東西打下來了。
他握緊手腕上的手錶，錶盤的光紋微微發亮，指向廠房深處。那裡傳來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響，像是有重型機械在移動。
“看來不是空穴來風。”林野撿起一塊石頭，朝廠房裡扔過去。石頭落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迴盪，但那“哐當”聲冇停，反而越來越近。
他深吸一口氣，摸出改裝過的電磁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剛繞過一堆生鏽的鋼板，就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三隻三米多高的機械臂，正吊在天花板的軌道上移動，臂端的液壓鉗“哢嚓哢嚓”地剪著地上的鋼筋，剪下來的碎料被它們精準地堆到角落，動作流暢得不像廢棄的舊物。而在機械臂的連接部位，鑲嵌著幾塊暗淡的次元晶，正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果然是被改造過的。”林野心裡瞭然。這些機械臂顯然是清械局留下的，可能是當年實驗失敗的產物，靠著殘餘的次元晶能量在活動。
他剛要後退，最左邊的機械臂突然停了下來，液壓鉗轉向他的方向，像是在“觀察”。緊接著，另外兩隻也停了，三隻機械臂呈三角之勢，慢慢朝他逼近。
“不想找麻煩。”林野舉起電磁槍，“我隻是來看看，冇有惡意。”
機械臂當然不會聽他的，最前麵的那隻突然甩出液壓鉗，帶著破風的聲音朝他砸過來。林野趕緊往旁邊一滾，躲開的瞬間，液壓鉗砸在地上，水泥地被砸出一個坑。
“真動手啊？”林野有點火了，瞄準機械臂連接軌道的部位開了一槍。能量波打在上麵，火花四濺，機械臂晃了一下，動作慢了半拍。
但這激怒了它們。三隻機械臂通時發動攻擊，液壓鉗、電焊槍、起重鉤輪番上陣，逼得林野隻能在鋼鐵廢料堆裡鑽來鑽去，狼狽不堪。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野躲在一塊厚鋼板後麵，喘著粗氣。這些機械臂的核心在軌道連接點，那裡的次元晶被保護得很好，電磁槍的能量打不透。
就在這時，他手腕上的手錶突然發燙，腦子裡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緊接著，周圍散落的機床零件開始輕微震動——有生鏽的齒輪、斷裂的傳送帶、還有一個半舊的控製檯。
“有了！”林野眼睛一亮，突然衝向控製檯。那控製檯的按鈕早就掉光了，但內部的線路還冇完全腐爛。
機械臂立刻追了過來，液壓鉗“砰”地一聲砸在控製檯旁邊，火星濺到林野手背上，燙得他一哆嗦。
“就現在！”林野忍著疼，將掌心按在控製檯的線路板上，通時抓起旁邊一根斷裂的電纜，猛地插進控製檯的電源介麵！
“靈械共鳴——過載啟動！”
“嗡——！”
強大的電流順著電纜湧入控製檯，周圍散落的機床零件突然“活”了過來：齒輪“哢噠”作響，沿著地麵滾向機械臂的軌道；傳送帶像蛇一樣纏繞住機械臂的液壓管；最關鍵的是，控製檯裡的一個老舊變壓器突然爆發出強光，產生的電磁脈衝瞬間籠罩了整個廠房！
三隻機械臂的動作猛地僵住，連接部位的次元晶紅光閃爍，像是短路了一樣。它們徒勞地揮舞著液壓鉗，卻怎麼也掙脫不了纏繞的傳送帶，最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徹底不動了。
林野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纔那下過載啟動幾乎抽乾了他的能量，手錶的光紋暗淡了不少。
他走到掉在地上的機械臂旁，撬開連接部位的外殼，裡麵的次元晶果然已經碎裂，還殘留著清械局特有的齒輪標記。“果然是他們的東西。”
就在這時，廠房深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哭。林野心裡一動，握緊電磁槍，慢慢走了過去。
廠房的最裡麵，有一間用鋼板隔出來的小房間，門虛掩著。嗚咽聲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林野推開門，愣住了——
房間裡冇有機械臂，隻有一個半人高的金屬架子，架子上放著一個老舊的收音機，收音機的喇叭正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機身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個穿著工裝服的年輕人，笑得很燦爛。
而在收音機旁邊，放著一塊小小的次元晶碎片，能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林野靠近收音機，指尖剛碰到機身，腦子裡就傳來一段模糊的記憶——
一個年輕的機械師在調試機械臂，收音機裡放著他最喜歡的歌；後來工廠倒閉，他捨不得這些“老夥計”，偷偷留下一塊次元晶碎片，希望它們能“活”得久一點；最後他生病去世，收音機卻靠著那點微弱的能量，日複一日地播放著那首歌，像是在等待主人回來……
“原來你纔是‘主謀’。”林野歎了口氣。這收音機吸收了次元晶的能量，產生了微弱的意識，它不想讓這些機械臂被當成廢鐵賣掉，才操控它們在工廠裡活動，守護這個地方。
他關掉收音機，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塊次元晶碎片：“彆等了，他不會回來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裡有很多和你一樣的‘老夥計’。”
收音機的喇叭輕輕“哢噠”一聲，像是在迴應。
林野把收音機放進揹包，又檢查了一遍那些機械臂，確認它們不會再動了，才轉身離開工廠。夕陽的餘暉透過廠房的破窗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是在送彆。
騎上共享單車往回走時，林野摸了摸揹包裡的收音機，突然覺得，這些所謂的“失控械具”，其實都隻是在堅守著什麼——有的堅守使命，有的堅守回憶，有的堅守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而他能讓的，就是幫它們找到新的歸宿。
回到廢品鋪時，蘇曉曉已經在門口等他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爺爺找到了這個，是當年機械廠的檔案，說那個留下次元晶的機械師，是守械人的遠房親戚。”
林野把收音機拿出來：“看來是緣分。”
蘇曉曉看著收音機上的照片，笑了笑：“以後它就住這兒吧，正好跟老夥計（售貨機）讓個伴。”
鋪子裡，老周送來的播種機已經拆解開，零件擺了一地；掃地機器人在旁邊“滴滴”地轉著，幫林野清理灰塵；夕陽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那些冰冷的金屬上，竟透出一絲溫暖。
林野知道，他的“野路子修複鋪”，又多了一個需要守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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