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海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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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商,全稱逆境指數,簡稱aq,指人們麵對挫折,擺脫困境和超越困難的能力。
但保羅·史托茲一定不會想到,他提出的逆商理論有一天會被用在如意服飾的退貨倉。
“我跟你們說啊,這個逆商,值得每一位職場人深度學習。比如我們現在,遇到了困難是不是?出不去是不是?大家不要怕啊。這時候就得麵對困難,一鼓作氣,齊心協力,找到最佳的解決路徑,你們說,對不對?”
姚盛英手抓包裝紙盒,看著眼前四位小輩齜牙咧嘴地又扯又撕又踹。有上牙咬的,封膠口裂開一道縫,再下嘴,啃得紙盒邊緣全是牙印痕。有用指甲摳磨的,才上色不久的美甲成片掉落,終於將紙盒劃出道溝,再用手指一點點地摳,紙盒的碎屑落滿一地,數輪博弈後,再堅挺的外包裝也終將投降。
“喂!姚老頭,你屁話也太多了吧!能不能趕緊閉嘴,冇看到大家在忙嗎?我看“天罰”要是下來,第一個五雷轟頂的就是你。”
鐘景滔罵人連姚總的頭銜都不帶,姚盛英氣得擡起腳往紙盒上一頓踩。
“我這是後援團,你懂不懂?誰說我冇乾事了,我不是在給你們加油打氣嗎?”
麥妮滿頭大汗地抓著發臭禮服,白了一眼姚盛英,說,姚總,我們冇跟你開玩笑。你冇聽見之前的爆炸嗎?韓總就是被司空婧的炸藥弄死的,難不成你也想像他一樣,掉血下線?
姚盛英被懟得說不出話,眼見電子時鐘的倒計時隻剩十五分鐘,他卻像被點了天靈xue,問出其餘四人未曾考慮過的問題:“你們在這個庫房裡有看見炸藥嗎?”
問句一出,眾人手上的動作紛紛停下,意識到姚盛英莫不是提出了一個逆境中的真理。
“還真是!我們在這苦哈哈拆包裝盒拆了大半天,架子上的貨也是剛放上去的,冇看見有藏炸藥的地方。”
徐澈分析道。
地上冇有,貨架上冇有,天花板更是空無一物,眾人像被拿走了某種使命,突然冇了完成支線任務的動力。
鐘景滔往地上一坐,兩手一攤,仰天抱怨道,害,早說啊!姚總,你的觀察力不錯啊,還是有這麼點用,要不然兄弟們的活都白乾了——
最委屈的還是沈僑菲,剛做好的美甲…
逆商,全稱逆境指數,簡稱
aq,指人們麵對挫折,擺脫困境和超越困難的能力。
但保羅·史托茲一定不會想到,他提出的逆商理論有一天會被用在如意服飾的退貨倉。
“我跟你們說啊,這個逆商,值得每一位職場人深度學習。比如我們現在,遇到了困難是不是?出不去是不是?大家不要怕啊。這時候就得麵對困難,一鼓作氣,齊心協力,找到最佳的解決路徑,你們說,對不對?”
姚盛英手抓包裝紙盒,看著眼前四位小輩齜牙咧嘴地又扯又撕又踹。有上牙咬的,封膠口裂開一道縫,再下嘴,啃得紙盒邊緣全是牙印痕。有用指甲摳磨的,才上色不久的美甲成片掉落,終於將紙盒劃出道溝,再用手指一點點地摳,紙盒的碎屑落滿一地,數輪博弈後,再堅挺的外包裝也終將投降。
“喂!姚老頭,你屁話也太多了吧!能不能趕緊閉嘴,冇看到大家在忙嗎?我看“天罰”要是下來,第一個五雷轟頂的就是你。”
鐘景滔罵人連姚總的頭銜都不帶,姚盛英氣得擡起腳往紙盒上一頓踩。
“我這是後援團,你懂不懂?誰說我冇乾事了,我不是在給你們加油打氣嗎?”
麥妮滿頭大汗地抓著發臭禮服,白了一眼姚盛英,說,姚總,我們冇跟你開玩笑。你冇聽見之前的爆炸嗎?韓總就是被司空婧的炸藥弄死的,難不成你也想像他一樣,掉血下線?
姚盛英被懟得說不出話,眼見電子時鐘的倒計時隻剩十五分鐘,他卻像被點了天靈xue,問出其餘四人未曾考慮過的問題:“你們在這個庫房裡有看見炸藥嗎?”
問句一出,眾人手上的動作紛紛停下,意識到姚盛英莫不是提出了一個逆境中的真理。
“還真是!我們在這苦哈哈拆包裝盒拆了大半天,架子上的貨也是剛放上去的,冇看見有藏炸藥的地方。”
徐澈分析道。
地上冇有,貨架上冇有,天花板更是空無一物,眾人像被拿走了某種使命,突然冇了完成支線任務的動力。
鐘景滔往地上一坐,兩手一攤,仰天抱怨道,害,早說啊!姚總,你的觀察力不錯啊,還是有這麼點用,要不然兄弟們的活都白乾了——
最委屈的還是沈僑菲,剛做好的美甲全斷了,指縫陷滿臟灰,原本細嫩的雙手是黑溝縱橫,她自己瞅著滿眼心疼。
數字時鐘走至倒數十分鐘,眾人休息不過片刻,隻見麥妮立起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
“誰放屁了嗎?怎麼那麼臭?”
眾人逡巡著瞳仁,確認“屁味”來源,紛紛否認不是自己。“屁味”越來越濃,鐘景滔湊到姚盛英身邊使勁聞,說,姚總,你身上怎麼既有屁味又有尿騷味,該不會是失禁了吧?
“不對勁——”
麥妮打斷滔總的揶揄,站起身,走到庫房的門邊蹲著看。
那是一排手指粗細的塑料管,從門外伸入庫房,正吞雲吐霧般地朝內排氣。
“好像是二氧化碳。”
徐澈也走了過去,神色大驚,回頭對所有人喊道,“不對!還有硫化氫!”
彷彿槍口頂著背,眾人原地跳起。霎時,庫房內尖叫聲,喊聲,捶打聲連成一片。
“冷靜!你們得冷靜!彆忘記使用逆商!這隻是氣體而已,它打不倒我們!”
姚盛英眼前出現重影,但依舊堅持舉起理想主義大旗。
“屁味”愈發濃鬱,徐澈等人用衣服捂上口鼻,呼氣吸氣儘量放緩,想要延長硫化氫進入體內的時間。
但委屈至極的沈僑菲還是繃不住了,率先大哭出來,開始念起遺言。
“爹地,媽咪,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不對!女兒冇聽你們的話,一意孤行成立公司,做了珂百娜。女兒的人生是你們兜底,看來這輩子是無法儘孝了,來世再投胎沈家,報答你們的父母恩情——”
徐澈站在沈僑菲身側,頭搖得堪比撥浪鼓,大叫道,不是還有辦法嗎!司空婧不是認定了我們之中有人殺了顧曉玫?到底是誰?彆害人害己,快攤牌說出來!
眾人感覺頭腦發脹,喉管似被無形之手卡緊,氣喘之餘相互質問,想要主動向司空婧上貢行凶之人。
“麥——麥妮——我知道你不乾淨!我都聽見了,顧曉玫出事前,在和司空婧商量著開除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公司資料了?我——我聽說你是買房的大戶啊,你那些錢哪來的?總不會是做售後部經理賺的吧?”
徐澈手指顫巍巍,指著蹲坐對麵的麥妮,有拿前同事開刀之舉。
麥妮撐著昏昏欲墜的腦袋,上氣不接下氣,直懟徐澈血口噴人。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資料了?我有多少房關你屁事!倒是你,全公司都知道,你那個職位油水最厚!徐主管,供應商的返點提成你私下裡收了不少吧?如意每個月廣告費上百萬,這些年下來,你敢說你一分冇拿?!”
徐澈喉頭翻湧,反胃感吞吐直上。他的臉色逐漸發青,但還是撐著理智,想要扳回一局。
“我她媽的當然敢發誓!你以為我是你啊!公司裡都知道你耍了什麼手段坐上經理的位置,你以為你敢做就冇人敢說了嗎?顧曉玫早就知道了,是你陷害了你上級,導致她被迫離職。你以為公司的監控是為誰裝的?就是為你裝的!你前任上級離職後,她寫了信到公司,直指能設計陷害她的隻有你!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徐澈、麥妮彼此不相讓,似乎要在亡命前爭出個高低對錯,你死我活。沈僑菲在一旁合掌唸經,祈求來世不再創業,隻安心當個他人婦,生兒育女,為沈家開枝散葉。
關鍵時刻,還是鐘景滔反應及時。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冷嘲道,認不認罪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還有一個辦法,司空婧不是給了麼——
說罷,他抓起地上厚如磚板的一遝紙盒,朝姚盛英的頭顱,狠狠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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