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彆虐啦,夫人帶孩子離家出走了 022
四十一枚夾心
天平大久保
琴葉坐在人群中。
稻荷崎在賽場上的表現,不可謂不精彩,不可謂沒有毅力。
不如說完全相反,作為準優勝,二號種子,被名不見經傳的宮城學校逼到這一步,依然不顯得急躁,每個球都充分考慮,最終得分。
……或者不得分。
“3-2!烏野高校獲勝!”
一瞬間,場上所有人都癱軟下去。有的勉強站著,譬如對麵隊伍裡一個金發高個子,不過也能看出他已經累到極限。
稻荷崎這邊,也沒有例外,但凡打完全場的基本都已經不行了,軟在地上,沒過多久又得強迫自己起來還沒握手呢!
岡部抱著手,她臉上沒多少表情,既不遺憾,也不惋惜,甚至都沒有多少對這比賽的感想。
運動員一生裡體會的遺憾太多太多,有時明明知道,早比彆人觸邊就能拿到更好的成績,就能勝利,但做不到。
做不到而已,難道要把自己逼到承受不了的地步,再承認確實比不過真天才?
非這樣不可的,基本不適合做運動員,甚至都不太適合運動社團,岡部反正不是那樣的人。
她隻是站在琴葉朋友……反正至少是同社團成員的角度,問她:“擔心那兩個人嗎?”
“有一點吧。”琴葉看著他們握完手走回自己的休息區,各自沉默地握著毛巾,“能夠站起來總是了不起的。”
那份精氣神到最後一分也沒有散,稻荷崎那群刁鑽的觀眾也不吝報以掌聲,這肯定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儘管輸了,他們的表現也很提氣,不叫人覺得失望。
琴葉想著,腦海裡就不由閃過幾個片段,撲救的、托球的、扣球轉假動作輕墊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
她不是來看比賽的,是來給侑和治應援的。比賽的結果,並不影響她的心情,與其說失望,或者擔心……
琴葉摸摸麵前雪白橫幅的邊緣,拂拂金發,戳戳銀發。
她覺得可能更多是在心疼。
輸肯定是不好受的,他們這時候肯定很痛苦。
琴葉固然敬佩他們能繼續站起來,維持風度,但也很心疼不為彆的,隻為他們感受到的痛苦。
她跟岡部囑咐幾句,起身往場外走,熟門熟路朝選手通道摸過去。
“啊,大久保”
古森為首,井闥山高校代表隊在不遠處柱子前零散站著。
佐久早則在更遠的一顆柱子旁投過來目光,他細細看了一遍琴葉拎在手裡的應援橫幅,輕哼一聲。
……那天合宿,宮侑說的話,居然是認真的。
他不喜歡那種說話不負責任,神情舉止都輕浮的同齡人,不過宮侑在排球上的態度值得他尊敬。
但這廝強行要說大久保同學跟他是同類,佐久早就有些不滿意了。
今天一看,好吧,審美可能確實是同類。
……但他依然不會認可這句話!
琴葉和他們打了招呼,抱著橫幅要走,又回頭:“那個,古森同學,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你說你說?”
“……如果輸了比賽,最想聽到什麼樣的話?”
古森瞭然:“唔,這個嘛我的話,其實怎樣都好,說到底是要我自己想通才行的。”
說的也很有道理,琴葉有點沮喪,不過還是準備道謝。
“不過,如果是小臣突然帶我去吃我最喜歡的街邊攤”他衝那邊躲著的佐久早眨眼,“那我會很感動的,就忘掉傷心了!”
“居然。”
琴葉肅穆:“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
她的話,是不是隻有陪那兩個人翹一次課纔可以?
但是、如果,嗯……
古森趕緊補充:“不是那方麵的挑戰啦。我的意思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有意義的。”
他眉毛抖了抖,笑起來的時候微妙的很機智:“大久保同學,剛好就是這樣的人吧?不用擔心,說出你的想法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琴葉輕輕鞠躬,“謝謝你,古森同學。”
她轉頭就跑,古森在原地大聲歎氣:“唉,宮兄弟都有人疼,可惜我沒有啊”
“你又沒輸。”
“咦,我有點你的名嗎,小臣?”
身後鬨出怎樣的血案,琴葉暫時不清楚。
她很快穿過看台旁的長廊,從安全出口離開三樓,接著一路往下,眼看要到出口
“琴葉?”
稻荷崎已經收拾好要走,烏壓壓一群人簡直把選手通道都堆滿了。
北沒在前麵,反而是宮治和宮侑先看到她,詫異她怎麼跑這麼快:“你怎麼過來啦?我還說一會兒給你發訊息,問你要不要一起出來吃飯……”
“岡部她們呢,偷偷跑出來沒關係吧?”
“沒、沒事……”
琴葉氣還沒喘勻,胸口起伏。平時什麼時候見過她這樣?校運動會玩兩人三足都從沒摔倒過的大久保!
她向前一步,熟練的一手抓住一隻往外走,還很禮貌跟尾白幾個打招呼:“尾白學長,不好意思,這兩個人我借用一下。”
“okok,我會跟北說的。”尾白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來回琢磨片刻,“我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三個人,太多了吧。”角名搭著他肩膀,故作成熟,“不過三個人,也不容易坍塌就是了。”
琴葉一路拽著兩人到室外,他們早早換了衣服,穿了外套,隻是發尾還有點汗濕,倒不至於這麼快感冒。
體育館附近緊挨著一塊綠地,名為運動公園,琴葉把人拖到裡麵,找了個長椅坐下。
宮治和宮侑沒說話,自覺在她兩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初春,雪都還沒化完,這條長凳恰好在樹下,又有人打掃,還算乾乾淨淨。
宮治剛坐下,又彈射起來,跑去旁邊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紅豆湯。
“不是讓你喝,拿著暖暖手。”他遞給琴葉。
“我呢?”宮侑臉色不佳。
“自己買去。”
“你真是個混蛋……”
等宮侑也握著紅豆湯坐下,三人就不說話了。
本來是琴葉把他們抓出來的,應該由她先說點什麼,至少說說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才對。
她不開口,那兩人也不催,似乎並不需要她說,就已經能懂。
“飛雄君和翔陽君,還挺厲害的。”宮侑說。
“這下你知道人外有人了?”宮治往琴葉身邊挪了挪,“飛雄是對麵的九號,二傳手;翔陽是那個橘色十號,副攻說來你跟他都是橘色頭發呢。”
“橘色頭發的人跟我相性不好啊!”宮侑大呼。
琴葉扭頭,幽幽看他,宮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順手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後拖:“相性不好就離遠一些!”
三個人笑了一陣,粘稠的紅豆湯都變溫了,才重新沉默下來。
晚上沒有飛雪,隻是刮風,時不時卻能感到濕意。
摸來摸去也沒有水,琴葉猜測是空氣裡濕度太高,冷風一刮,就像雨水落下來。
她想說出自己的結論,但一開口,卻說:“我……最近才開始覺得,我和你們是一個級彆的。”
宮治和宮侑,往前歪頭,在她眼皮底下麵麵相覷:“哈?”
“因為之前我隻是學習而已,沒有什麼特彆的愛好,社團活動也沒有特彆儘力過。”
“學習也不用很努力……啊,對了,其實也沒怎麼跟人吵架過。”
“喂。”兩人從左右兩聲道叫她,“琴葉”
宮侑不滿意地拿下巴磕她肩頭:“都說了彆再提吵架的事”
宮治也跟上,兩隻啄木鳥對琴葉發起總攻。
琴葉擺擺手:“總之,就是那個意思啦。因為沒有特彆討厭的事,所以也沒有特彆喜歡的事;沒有關注過其他人的行為,所以也不會有……”
“‘希望他們能彆那麼難過’,的感覺。”
宮治靠在她右邊肩頭:“……現在有了?”
“嗯。現在不一樣了。”琴葉返過手去,拍拍他,宮侑不滿地哼唧一聲,她隻好也拍拍左邊,“現在……”
現在,能夠體會到憤怒,也能體會到快樂,能體會到無聊,也能體會到有趣。
能體會到自己,也能體會到重要的朋友的心情……
“這些,你們很早就會了吧?”她稍稍有些羞澀,但還是堅持說,“所以我說,現在我才覺得我跟你們是一個級彆的啦。”
“可愛”宮侑大叫,變本加厲,臉都往她肩膀上埋進去,“琴葉可愛!”
宮治沒學他,隻是擠得更緊。
他們倆如出一轍的寬肩,差點把琴葉擠成一團橡皮泥。
但即便如此,東京體育公園,樹下長椅上,琴葉還是坐得很直,很正。
沒辦法,因為肩膀上躺了兩個濕漉漉的流淚狐狸頭啦。
“我問你件事。”底下的宮治忽然說。
宮侑腳後跟踩在床板上,發出咚一聲輕響:“說。”
吃完飯,看完漫畫,又追了半場轉播的聯賽,宮家兩兄弟洗漱上床
開始玩遊戲。
當然是遊戲咯,睡覺是不可能那麼早睡的,最近他們為了比賽調養作息,睡得都早,也不玩雙人聯機,就各自在床上玩自己的遊戲機。
不過有時候能聽見奇怪的“bingo!”“答對啦!”“您太棒啦!”音效,似乎也不是任何一個冒險rpg該有的聲音。
每次這音效出來,房間裡空氣就跟果凍一樣,突然凍住,接著又顫巍巍流動起來。
這小子,又在玩那個莫名其妙的做題app!
兩人心裡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因為自己也不能保證就不會被對方抓住,所以總是陷入詭異的沉默,久而久之,形成默契,誰也不對此發表看法。
說來這遊戲其實也不算製作十分精良,無非就是把合成基建和答題闖關結合起來。
不過模型做得不錯,恰好在對基建感到無聊的時刻,彈出答題框;恰好快答不下去的時刻,跳回基建遊戲。
根據答題的難度和連對數,係統將給玩家的“城市”分配各色基礎資源,包括不限於水資源、電力、道路等等。
赤葦那邊委托的美工水平也不錯,至少讓人很有遊玩下去的**。
況且,這遊戲的機製設定,讓人有一種“用自己的真材實料換回基建物資”的錯覺,比一般的闖關更容易得到成就感,也就陷進去,輕輕鬆鬆玩上一個小時。
“據說之後還要開排名榜……赤葦,看不出來啊,在遊戲上有點造詣。”
“那種人隻要想搞懂什麼都很簡單吧,跟琴葉一樣。”
不知道是提到了什麼詞,又沒人說話了。
隻有空調暖氣呼呼的聲音,和外麵偶爾穿行的汽車行駛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
宮治聽見上鋪翻了個身。
“真討厭啊,心有靈犀什麼的……我都能聽見你平時是怎麼對著她發花癡的了!”
“怎麼敢說那不是你自己的心聲?”
“宮治!”
“乾什麼,吵醒爸媽你就死定了。”
“……”
又翻了個身。
宮治默默歎口氣。
“不管怎麼說……”他像是要挾,又像是拜托,“彆告訴她。”
上麵那人沒好氣:“還用你說?”
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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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治:?
治:哈囉這裡還有一個人就是說我也不是透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