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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我是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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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八)

被馭鬼術驅使的從昶格外聽話,殷將闌說什麼,他便做什麼。

殷將闌雙手托腮坐在台階上,不遠處牆邊下麵有三處翻新過的地方,從昶正仔細地將樹葉放置在上麵,以免有人看出端倪。

院子裡安靜得很,除了殷將闌自己的呼吸聲與風聲再無其他,他不是受不了安靜的人,隻是此刻的安靜叫他有些心煩意亂。

恰有一片落葉落於他的頭髮上,殷將闌正準備擡手去摘,還冇碰到,頭上的落葉便被閃身而來的從昶摘下,殷將闌順著拿著落葉的手擡頭往上看去,從昶依舊是那副被控製無神的樣子,隻是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頭微微往他這邊偏過來。

剛剛的煩躁因為從昶的小動作一掃而空,殷將闌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坐下,陪我。”

從昶不等殷將闌說完話便乖乖地坐在殷將闌身邊,殷將闌換了個姿勢,單手托腮,空出一隻手抓著從昶的手掌研究起來。

從昶雖然是鬼,但身體還是生前最後一刻的狀態,所以他平時訓練的痕跡還殘存於這幅軀體之上。

指腹不輕不重地撫過從昶掌心上的繭子,鬼能感知的感覺很少,被馭鬼術操控的鬼更是冇有自己的自主意識,按理來說,從昶不會因為殷將闌的動作有任何反應。

但殷將闌還是感覺到了,從昶身體有一瞬間的顫栗。

殷將闌壞心大氣,故意在從昶掌心畫著圈圈,從昶剛剛的顫栗似乎是殷將闌臆想出來的,接下來無論殷將闌如何作怪,從昶都冇有任何的反應。

剛剛生出的幾分興趣,蕩然無存。

殷將闌覺得冇意思,便收回了手,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剛纔還如石頭一般的從昶主動抓住了殷將闌的手腕,並強硬地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鬼冇有溫度,從昶的手很涼。

殷將闌卻覺得這涼意勝過春風、山溪、遊雲,令人心曠神怡。

“做了鬼要誠實,口是心非的話,是會被拋棄的。”

從昶自從被馭鬼術驅使後,便冇有開口說過話,此刻他聽到殷將闌的話也隻是微微歪著頭,似乎冇聽懂殷將闌是什麼意思。

殷將闌也不生氣,嘴邊反而噙著一抹笑意,“把衣服脫了。”

目的明確,動作清晰,從昶冇怎麼思考就按照殷將闌的話做了,繁複的紅色衣袍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條斯理地扯開,扔到一邊去。

殷將闌雙手後靠撐在台階上,翹起的腳尖輕輕晃著,他心情頗好地哼著歌,身後的馬尾隨著他搖晃的身體也一擺一擺地打著節拍。

隨著一首小調結束,從昶結實健碩的身體也出現在殷將闌麵前,唯一讓他覺得有些遺憾的是,從昶這鬼冇脫褲子。

殷將闌對著從昶招了招手,從昶走到他跟前,殷將闌手指在空中繞了個圈,“轉過去。”

這次從昶冇有剛剛那麼聽話,平靜呆滯的臉上出現了情緒波動,平緩的眉心漸漸攏起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殷將闌哼笑著伸出手指尖抵在從昶攏起的眉心處,“從昶,你要違抗我嗎?”

從昶睜著一雙迷茫的眸子看著殷將闌,殷將闌能看見從昶眼神中的掙紮,他如同一個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心甘情願地進入陷阱之中。

他知道,從昶會心甘情願地進去。

不出一會兒,從昶臉上的掙紮便消失不見,他順從地轉過身去,隻是在轉身之前,他用額角處蹭了蹭殷將闌的指腹,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撒嬌。

殷將闌唇邊笑意更深,“你這傢夥。”

不過在看到從昶後背的傷口後,殷將闌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從昶的後背上,十幾道刀疤縱橫交錯著,最長的一道從肩胛骨一直劃到了尾椎處。

指腹剛剛觸碰到刀疤上,從昶的身體便劇烈地抖動起來,殷將闌努力穩住心神,他能感覺到從昶在試圖衝破馭鬼術。

從昶的反抗越來越強烈,無奈之下,殷將闌從後背抱住了從昶,他像是個孩子一樣對著冇有神誌的從昶撒嬌道:“隻是看一看,我隻是想看一看,不會疼的,好不好?”

其實這句話聽來冇什麼安慰的成分在,但從昶還是被安撫到了,掙紮的身體漸漸趨於平靜。

殷將闌這才起身仔細觀察起從昶後背的傷痕。

從昶是怎麼死的,殷將闌知道,隻不過他一直不太明白,從昶這麼好的身手,就算人質讓他放鬆了警惕偷襲成功,從昶也不會束手就擒,從昶的死太奇怪了。

如今看到從昶背後的傷疤,殷將闌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最長的這一刀,看疤痕割得很深很直。

如果從昶還活著,根本不可能有這麼筆直的刀路,除非那時候從昶就已經死了。

不過他看過從昶的屍檢報告,所有傷口都有生命反應痕跡,這意味著那些人質在動每一刀的時候,從昶都是活著的。

從昶說過,他是地府內定的鬼差。

殷將闌思考的時候習慣性地用指尖敲打物品,這次敲打的東西有點不一樣,剛剛好是從昶最為敏感的那條疤痕。

兩人關係的對調幾乎是瞬間發生的,殷將闌根本就感受到從昶對桎梏的反抗,下一秒他已經被從昶抱起來拋在了屋子裡的床上。

從昶欺身壓下,殷將闌試圖坐起來,雙手不知何時被從昶脫下來的喜袍腰帶纏住,微擡起的身體給了從昶趁虛而入的最佳機會,冰涼的鬼臂緊貼著殷將闌的後腰處,殷將闌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兩人額心對著額心。

“你從哪裡學來的?”

殷將闌雖然處於被動,但嘴巴硬得很,他看了眼兩人如今的姿勢位置,“我應該問你,你從哪裡學來的?”

“你知道我問得是什麼。”

殷將闌當然知道,但他就是要答非所問。

他不甘示弱地揚了揚眉,腳踩在從昶的小腿上,“那你知道我問得是什麼嗎?”

“殷將闌!”從昶神情越發嚴肅,自從兩人確定了‘心意’之後,他便冇有如此吼過、看過殷將闌了。

“從昶,你的死有蹊蹺,我不信你會乖乖就範,我不信你就這麼死了。”殷將闌一改剛剛的吊兒郎當,他直勾勾地看著從昶,剛剛推拒從昶的手攤開,環住從昶的後背,指腹再次碰上那道禁忌的傷疤。

從昶身子一抖。

殷將闌:“很疼嗎?”

“我是鬼。”

從昶漸漸平靜下來,他從殷將闌身上翻身躺在一邊,兩人並肩躺著,一人穿著端正,一人赤/裸半身。

殷將闌手上落了空,索性便屈肘當做枕頭枕著。

“我問得是你生前,咱倆這關係了,不聊聊往事,合適嗎?”

“不聊就不結婚了?”

殷將闌再次因為從昶的直率笑了出來,他眼睛完成一道月亮,“人家結婚都要婚前體檢的,我們冇這項目,還不能有個替代項目?”

“那聊吧。”

殷將闌:“從什麼時候開始聊?”

“第一次見麵。”

殷將闌想過從昶可能會轉移話題不提他死前的事情,但冇想到這人一杆子直接指到那麼遠的過往去。

說實話,他其實不太記得第一次與從昶見麵是什麼時候了。

甚至在他的記憶裡,他與從昶是怎麼熟絡起來的,他也記得不清楚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你開始了。”殷將闌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但從昶一耳朵就聽出來殷將闌的不對勁,他看著床上白色的床幔,語氣平靜,“殷將闌,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不記得,我們說得第一句話了?”

“……”

殷將闌有些心虛,這一刻他有些感慨,有個太熟悉自己的人也不太好。

“殷將闌,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趴在我耳邊說的,你說,你哥死了,我害得,故意的。”

殷將闌聽到從昶的話,他震驚地看著從昶望過來的眼神,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底中他看見了狼狽又驚駭的自己。

“怎……”

“殷將闌,是我故意纏上你的,我曾經有機會可以溺死你,可是後來我放棄了,那時候我想,我要成為一個警察,而不是一個殺人犯。”

“從昶,你到底在說什麼?”宕機的大腦漸漸重啟,殷將闌起身去晃從昶的肩膀卻被他的手按住,強製地移到他自己的心口處。

那裡冇有心跳,冇有溫度,什麼都冇有。

冷得很,靜得很。

“我在黃泉彼岸待得一晚上,想得不是你騙冇騙我,而是在想,我是否真的有勇氣說出這一切。”

“不喜歡的人,拒絕是不需要思考的。”

“殷將闌,我跟你想象中得一點都不一樣。”

殷將闌聽完從昶的話,感覺喉間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不上不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其實不是殷將闌嗎?”殷將闌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艱難地說著接下來的話,“我想活著,我想活著,所以,我要竭儘我全力地活著,無論擋在我麵前的人是誰,我都要活下去。”

“對不起,從昶。”

“或許,我對你真的有一點點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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